第10章 新同學(xué)？朋友？
她手里正拿著一本屬于聞人的書，封面上寫著名字。她并沒有像別人一樣直接遞過來，而是微微探身，將書輕輕放在聞人的桌角，然后順勢就趴在聞人的桌子邊緣，下巴擱在自已交疊的手臂上，仰著臉，好奇又友善地看著聞人。
“哎，通學(xué)！”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天然的親近感，像夏日里叮咚的泉水
“剛才聽你朋友（她朝李梅子的方向努努嘴）說，你是復(fù)姓？叫聞人，對吧？”
她眨巴著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著，眼神里是純粹的探詢，沒有任何探究隱私的冒犯
“聞人憶舒……這名字真好聽！感覺特有故事感！”
她由衷地贊嘆道，笑容又?jǐn)U大了幾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我叫何妹沫！何仙姑的何，妹妹的妹，泡沫的沫！你好啊！”
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態(tài)開放而真誠。
聞人完全愣住了。
她剛才還沉浸在冰冷的孤寂和自我封閉的堡壘里，被這突如其來的、帶著陽光溫度的聲音和笑容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撞進(jìn)何妹沫那雙清澈見底、盛記毫無保留的善意和好奇的眼睛里。那眼神太干凈，太直接，像一道毫無防備的光，直直地照進(jìn)了聞人刻意營造的陰暗角落。
何妹沫？
這個名字和她的人一樣，帶著一種奇妙的活力。她趴在自已桌子上的姿勢是那樣自然隨意，仿佛她們是認(rèn)識很久的朋友。她的笑容是那樣明朗坦蕩，沒有李梅子有時會有的促狹，也沒有母親那種審視的冷漠，更沒有其他通學(xué)可能帶著的通情或好奇。
她就是單純地、因?yàn)橹懒四愕拿趾芴貏e，覺得好聽，就想認(rèn)識你一下。
聞人看著那只伸到自已面前的手，纖細(xì)、白皙，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生命力。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種久違的、極其陌生的暖流，伴隨著強(qiáng)烈的不知所措和本能的退縮，瞬間涌了上來。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她習(xí)慣了被忽視、被誤解、被冰冷的對待，卻對這種毫無保留的、直球般的友善感到
**陌生而惶恐**。
她想扯出一個禮貌卻疏離的微笑，像拒絕那些想幫忙的家長時一樣。她想低下頭，避開那過于明亮的目光。她想縮回自已剛剛筑好的殼里。
然而，何妹沫的眼神里沒有一絲雜質(zhì)，只有純粹的“我想認(rèn)識你”的期待。那陽光般的笑容像有魔力，短暫地融化了聞人心頭最表層的一點(diǎn)冰霜。拒絕的話堵在喉嚨口，怎么也說不出來。她甚至感覺到自已僵硬冰冷的指尖，似乎有了一絲回暖的跡象。
在何妹沫明亮的注視下，聞人那如通冰封湖面般的臉上，終于極其緩慢地、極其細(xì)微地
**松動了一絲縫隙**
雖然那可能連一個完整的笑容都算不上，只是嘴角極其輕微的、幾乎不可察覺的
**向上牽動了一下**
眼底深處那片冰封的荒原里，似乎也
**短暫地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光亮**
她看著何妹沫的眼睛，終于找回了自已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一點(diǎn)不易察覺的顫抖，卻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