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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霍沉淵發(fā)現(xiàn)妻子蘇晚出軌的瞬間,監(jiān)控里她和小三許哲纏綿。

    他親手調(diào)制的咖啡里加了慢性毒藥,看著許哲在股東會上渾身潰爛。

    蘇晚的裸照印滿全城海報,電子屏滾動播放她哀求的錄音:沉淵我錯了!

    地下室里,他笑著將兩人綁在相對的鐵椅上:誰先弄死對方,誰就能活。

    當(dāng)許哲用碎玻璃割開蘇晚喉嚨時,霍沉淵鼓著掌遞上面包:做得好。

    頂樓寒風(fēng)中,他俯視著街角為半塊面包撕咬的乞丐夫婦,輕輕晃著紅酒:晚晚,我們的游戲才剛開始。

    第一章

    手機屏幕亮起,是特別設(shè)置的提示音�;舫翜Y劃開,屏幕上跳出一段實時監(jiān)控畫面——海城另一端,那間他名下、卻極少踏足的臨江高級公寓。畫面里,燈光調(diào)得曖昧昏黃。他的妻子蘇晚,正倚在一個年輕男人的懷里。男人側(cè)著臉,是那個最近在蘇晚口中頻繁出現(xiàn)的有才華的年輕策展人,許哲。

    霍沉淵的瞳孔,在看清畫面的瞬間,急劇收縮了一下。像是平靜的深海驟然裂開一道深淵。

    空氣里仿佛還殘留著蘇晚出門前噴灑的那點清雅的梔子花香。她說:沉淵,許哲那邊有個小型藝術(shù)沙龍,幾個藏家朋友都在,我去露個面,晚點就回。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眼神清澈無辜。

    謊言。全是精心編織的謊言!

    砰!

    一聲悶響�;舫翜Y手中那只價值不菲的水晶威士忌杯,被他生生捏碎在掌心。

    痛嗎掌心傳來的尖銳刺痛,此刻竟像一種奇異的解脫,將他從那種足以焚毀理智的滔天怒火邊緣,硬生生拽回冰冷的現(xiàn)實。監(jiān)控畫面還在繼續(xù),那對男女的身影在沙發(fā)上交疊、翻滾,忘情地沉溺在欲望的泥沼里,發(fā)出無聲卻刺耳的尖叫。

    霍沉淵緩緩地、緩緩地松開了緊握的拳頭,任由玻璃碎片混著血和酒落在地毯上。他沒有去處理傷口,只是抬起那只流血的手,用沾染了鮮血的指尖,異常冷靜地、精準(zhǔn)地,點下了監(jiān)控軟件的錄屏按鈕。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腳下這片他掌控多年的繁華之地。掌心的傷口還在流血,溫?zé)岬囊后w順著指尖滑落,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幾道蜿蜒的暗紅痕跡。

    他低頭,看著玻璃上模糊映出的自己,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開一個弧度。那不是笑,是冰封的湖面裂開一道猙獰的縫隙,露出底下洶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渦。

    蘇晚……他無聲地念出這個名字,舌尖仿佛嘗到了血和冰渣混合的味道,許哲……

    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淬了毒的冰凌,在死寂的空氣中凝結(jié)、墜落。

    背叛的代價,需要用血來清洗。一場精心策劃、足以將靈魂都碾碎的復(fù)仇盛宴,此刻,在他心中拉開了序幕。

    痛,是清醒的良藥,也是復(fù)仇的燃料。

    第二章

    霍氏集團總部頂層,巨大的環(huán)形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巨大的弧形屏幕上是令人沮喪的季度財報數(shù)據(jù),幾個核心板塊的盈利曲線像過山車一樣俯沖向下。股東和高管們坐在昂貴的真皮座椅里,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空氣里彌漫著焦灼和無聲的指責(zé)。

    坐在主位上的霍沉淵,一身剪裁完美的墨黑色高定西裝,襯得他面色愈發(fā)冷峻。他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光滑的紅木桌面,發(fā)出規(guī)律而冰冷的嗒、嗒聲。那聲音不大,卻像敲在每個人的心尖上,讓本就緊繃的氣氛更加窒息。他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目光沉靜地掃過下方一張張或焦慮、或不滿、或幸災(zāi)樂禍的臉,最后,落在了會議桌末端,一個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但眼神深處藏著緊張和野心的年輕男人身上——許哲。

    作為星耀文化項目的負責(zé)人,這份糟糕的財報,他許哲功不可沒。項目前期投入巨大,回報卻遙遙無期,成了此次股東會議上眾矢之的的典型。

    許經(jīng)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股東率先發(fā)難,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苛責(zé),星耀項目從立項開始,你就夸下�?�,說這是霍氏未來十年文化產(chǎn)業(yè)的標(biāo)桿!現(xiàn)在呢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連個像樣的水花都沒看見!你所謂的‘藝術(shù)價值’,能當(dāng)飯吃嗎能填平這巨大的財務(wù)窟窿嗎

    許哲的臉?biāo)查g漲紅了,他挺直脊背,試圖辯解:陳董,藝術(shù)項目的孵化需要時間,它的回報周期……

    時間另一個股東冷笑打斷,霍氏的錢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我們給你時間,市場會給我們時間嗎我看你就是紙上談兵,根本不懂商業(yè)運作!

    許哲被堵得啞口無言,額角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下意識地看向主位上的霍沉淵,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求救意味。畢竟,當(dāng)初是霍沉淵力排眾議,將他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藝術(shù)新銳破格提拔到這個重要位置的�;舫翜Y是他最大的靠山。

    就在這時,霍沉淵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下了。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夠了。霍沉淵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他深邃的目光落在許哲身上,那目光平靜無波,卻讓許哲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

    星耀項目的問題,許經(jīng)理責(zé)無旁貸�;舫翜Y開口,語氣平直,聽不出喜怒,但眼下,追究責(zé)任于事無補。重要的是,如何止損,如何挽回局面。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許經(jīng)理前期的工作,方向或許有偏差,但投入的心血,我看到了。

    這話一出,不僅許哲愣住了,連剛才發(fā)難的老股東也皺起了眉。霍沉淵這是在保許哲

    沉淵,你的意思是……老股東試探著問。

    我的意思是,霍沉淵微微向后靠向椅背,姿態(tài)透著一絲掌控全局的從容,給許經(jīng)理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星耀項目,由他全權(quán)負責(zé),進行戰(zhàn)略調(diào)整。三個月為期,我要看到切實的、可量化的成效。他的目光再次落回許哲臉上,唇角似乎極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像是鼓勵,又像是某種冰冷的審視,許哲,你有沒有這個魄力,背水一戰(zhàn)

    許哲的心臟狂跳起來,巨大的壓力伴隨著一種絕處逢生的狂喜瞬間攫住了他!他猛地站起身,因為激動聲音都有些發(fā)顫:有!霍總,謝謝您的信任!我一定竭盡全力,三個月內(nèi),一定給董事會一個滿意的交代!

    霍沉淵點了點頭,沒再多言。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助理。

    助理立刻會意,動作優(yōu)雅而專業(yè)地推著一個精致的銀色餐車走了進來。餐車上放著一個造型簡約卻質(zhì)感非凡的白瓷咖啡壺,旁邊配著幾只同系列的骨瓷咖啡杯。濃郁的、帶著獨特焦糖和堅果香氣的咖啡芬芳,瞬間在凝重的會議室里彌漫開來,奇異地緩解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諸位辛苦了,霍沉淵的聲音恢復(fù)了一貫的清冷,這是埃塞俄比亞瑰夏村的頂級日曬豆,剛空運過來,提提神吧。

    助理熟練地開始為在座的股東和高管們分倒咖啡。輪到許哲時,霍沉淵卻親自拿起了咖啡壺。他站起身,繞過寬大的會議桌,走到許哲身邊。

    許經(jīng)理,壓力很大吧霍沉淵的聲音就在許哲耳邊響起,低沉,聽不出情緒。他親自執(zhí)壺,深褐色的、散發(fā)著致命醇香的液體,汩汩注入許哲面前那只潔白的骨瓷杯中,直至杯沿。

    許哲受寵若驚,幾乎有些手足無措,連忙雙手捧起杯子:霍總,您太客氣了!我壓力是有,但有您的信任和支持,我一定……

    信任和支持霍沉淵打斷他,拿著咖啡壺的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壺口離杯沿只有寸許,他微微傾身,湊近許哲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冰冷得低語道,是獎勵。獎勵你上了我的女人。

    許哲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凈凈!捧著咖啡杯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滾燙的咖啡濺出幾滴,燙在手背上,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他猛地抬頭,撞進霍沉淵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那里沒有怒火,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骨髓發(fā)寒的深淵!

    霍沉淵說完,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半分。他直起身,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恢復(fù)了那副掌控全局的淡漠表情,對著許哲,也對著全會議室的人,聲音清晰地說道:嘗嘗看,我親手挑的豆子,親手沖煮的。

    許哲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他低頭看著杯中那深褐色的液體,那誘人的香氣此刻聞起來,卻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甜膩,像是致命的毒藥!他想放下,想推開,但在霍沉淵那無形的、冰冷的威壓和周圍所有股東高管們注視的目光下,他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怎么許經(jīng)理,不喜歡霍沉淵微微挑眉,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許哲身上。那目光里有探究,有催促,更多的是對他剛剛獲得重任后不識抬舉的不滿。

    許哲的牙齒都在打顫。他知道,如果不喝,就等于當(dāng)場承認了霍沉淵那句致命的低語,他立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喝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霍沉淵總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公然下毒吧

    巨大的恐懼和僥幸心理撕扯著他。最終,在霍沉淵那洞悉一切、冰冷刺骨的目光逼視下,在周圍無聲的壓力下,許哲猛地閉上眼,像是奔赴刑場般,雙手捧起那杯滾燙的咖啡,仰起頭,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滾燙的液體灼燒著食道,帶著瑰夏特有的、被無數(shù)人贊譽的花果酸香和醇厚回甘。然而此刻,許哲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的惡意順著喉嚨滑下,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強忍著嘔吐的欲望,放下杯子,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謝……謝謝霍總,好咖啡。

    霍沉淵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神掠過許哲慘白的臉和額角瞬間滲出的冷汗,如同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藝術(shù)品。他不再看許哲,轉(zhuǎn)身走回主位,仿佛剛才那短暫的交鋒從未發(fā)生。

    會議繼續(xù)進行。但許哲的世界,已經(jīng)天翻地覆。他如坐針氈,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舫翜Y那句獎勵你上了我的女人如同魔咒,在他腦海里瘋狂盤旋。他偷偷看向主位上那個男人,霍沉淵正聽著匯報,側(cè)臉線條冷硬如雕塑,眼神銳利如鷹隼,看不出絲毫異樣。

    許哲的手心全是冷汗,胃里開始隱隱作痛,那杯咖啡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沉甸甸地墜在他的腹中。他安慰自己,是心理作用,一定是心理作用!

    就在這時,霍沉淵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了過來,與許哲驚惶失措的眼神撞了個正著�;舫翜Y的嘴角,極其緩慢地、清晰地向上勾起一個充滿嘲弄和殘忍的弧度。

    那無聲的笑容,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徹底捅破了許哲最后的僥幸。他猛地低下頭,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喉頭,胃部的絞痛驟然加�。∷浪酪ё⊙狸P(guān),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壓下那股翻江倒海的嘔吐欲望和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慘叫。

    他知道,那杯咖啡絕對有問題!霍沉淵,這個魔鬼,已經(jīng)對他出手了!而這場漫長的、生不如死的折磨,才剛剛開始。他仿佛能感覺到,某種冰冷而邪惡的東西,正在他的身體里,悄無聲息地扎根、蔓延。

    第三章

    蘇晚的日子,在一種虛假的平靜中繼續(xù)�;舫翜Y似乎比以往更加忙碌,在家的時間更少了,但每次回來,對她的態(tài)度卻更加溫和。他會帶回來昂貴的珠寶,最新季的高定禮服,甚至在她某次隨口提了一句想念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后,不到一周,一個按原比例微縮的精美薰衣草莊園模型就送到了她面前。他會在深夜回來時,帶著一身清冽的酒氣,從背后擁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溫柔:晚晚,最近太忙,冷落你了。

    這種溫柔像一層華麗卻冰冷的糖衣,包裹著蘇晚日益加劇的不安。許哲那邊徹底失聯(lián)了。電話永遠無法接通,信息石沉大海。她去他工作的畫廊,得到的答復(fù)是許哲因身體原因請了長假。她隱隱感覺到風(fēng)暴將至,卻又抓不住一絲實質(zhì)的證據(jù)�;舫翜Y的溫柔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讓她窒息,卻又無處可逃。她只能更加小心地扮演著那個溫婉賢淑的霍太太,每一次面對霍沉淵,都耗盡心力。

    這天下午,蘇晚精心打扮,準(zhǔn)備去參加一個由她牽頭舉辦的慈善下午茶會。地點選在海城最頂級的云端會所琉璃宮。她穿著一身香檳色的Valentino高定套裙,優(yōu)雅得體,價值連城的鉆石耳釘在她耳畔閃耀,襯托得她容光煥發(fā)。這是她作為霍太太最光鮮亮麗的戰(zhàn)場。

    車子駛向琉璃宮,蘇晚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當(dāng)車子拐過市中心最繁華的十字路口時,蘇晚的瞳孔驟然放大!

    巨大的、占據(jù)了一整棟摩天大樓側(cè)面的LED廣告屏上,不再是某個國際巨星的香水代言,而是……

    是她自己!

    一張放大了數(shù)倍、清晰到纖毫畢現(xiàn)的照片!照片的背景,赫然是那間臨江公寓臥室里那盞造型獨特的羽毛吊燈!照片上的她,只穿著那件酒紅色的真絲睡袍,睡袍大敞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玲瓏的曲線,眼神迷離,臉頰泛著情動的潮紅。最要命的是,她的脖子上,清晰地印著一個曖昧的吻痕!而照片的右下角,用血紅色的、巨大無比的字體標(biāo)注著——霍太太的慈善之心人盡可夫才是真相!

    �。√K晚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凄厲的尖叫,雙手死死捂住了嘴,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巨大的羞恥和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停車!快停車!她失態(tài)地對著司機尖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然而,車子還沒停穩(wěn),更可怕的景象接踵而至。街道兩旁,那些平日里展示著奢侈品和高端樓宇的巨大廣告牌,此刻全部換成了她的照片!不同的角度,同樣的不堪!有的是在沙發(fā)上衣衫不整地依偎在許哲懷里(許哲的臉部被打上了馬賽克,但身形輪廓清晰可辨),有的是她仰著頭索吻的模樣,每一張照片都配著觸目驚心的文字:豪門貴婦的真面目、慈善先治治自己的臟�。�、霍沉淵,你頭上的草原真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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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讓她崩潰的是,市中心幾塊最大的公共電子信息屏上,不再播放新聞或廣告,而是循環(huán)播放著一段音頻!那聲音,經(jīng)過處理,帶著明顯的電流雜音,卻依然能清晰辨認出是她蘇晚的聲音!

    沉淵,沉淵我錯了!你原諒我!都是許哲那個混蛋勾引我的!我只是一時糊涂!我愛的是你�。∏笄竽憧丛谖覀兌嗄攴蚱耷榉稚�,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不能沒有霍太太的身份,我……

    那是她在一個極度恐懼的夜晚,對著霍沉淵的錄音筆,在對方冰冷的注視下,痛哭流涕、語無倫次哀求的錄音!此刻,這段充滿了卑微、恐懼和推卸責(zé)任的錄音,被無限放大,響徹在市中心最繁華的街頭!

    不��!蘇晚徹底崩潰了,她發(fā)瘋似的去拉車門把手,想要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場景。

    司機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死死鎖著車門:太太!太太您冷靜!外外面全是記者!

    蘇晚猛地抬頭看向車窗外,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不知何時,他們的車已經(jīng)被黑壓壓的人群包圍了!長槍短炮的鏡頭像密密麻麻的毒蛇,死死地貼著車窗玻璃,閃光燈瘋狂地閃爍著,幾乎要刺瞎她的眼睛!記者們瘋狂地拍打著車窗,無數(shù)猙獰興奮的臉孔擠壓在玻璃上,七嘴八舌的嘶吼穿透隔音良好的車身,依舊能聽清那些惡毒的字眼:

    霍太太!看這邊!照片是真的嗎

    蘇小姐!你婚內(nèi)出軌多久了

    聽說那個奸夫是叫許哲他現(xiàn)在在哪里

    霍先生知道嗎他對此有何回應(yīng)

    你還有臉舉辦慈善會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賤人!滾出豪門!

    污言穢語狠狠扎進了蘇晚的耳朵,捅進她的心臟!她精心維持的、高高在上的霍太太形象,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被徹底扒光,赤身裸體地暴露在全世界最骯臟的目光和唾罵之下!她苦心經(jīng)營的名譽、尊嚴、社交圈……一切的一切,瞬間化為烏有!

    都滾開!蘇晚雙手死死捂住耳朵,蜷縮在車座角落,像一只被剝光了皮毛丟在冰天雪地里的兔子,渾身劇烈地顫抖著,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精致的妝容徹底花掉,只剩下狼狽不堪的絕望。她引以為傲的一切,都被霍沉淵親手撕得粉碎,碾落成泥。世界在崩塌,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靈魂碎裂的聲音。

    車子在記者瘋狂的圍堵中艱難地移動,像一葉隨時會被驚濤駭浪吞噬的小舟。蘇晚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屏幕上不斷跳出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那些平日里對她阿諛奉承、姐妹相稱的名媛貴婦,那些她精心維護的慈善機構(gòu)負責(zé)人……現(xiàn)在,她們打來電話,只會是質(zhì)問、謾罵和落井下石!

    她不敢接,也無力去接。世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充滿惡意的漩渦,而她就在漩渦的中心,被撕扯著,不斷下沉。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于沖出了記者的包圍圈,駛離了那片讓她魂飛魄散的繁華地獄。蘇晚癱軟在后座上,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車子沒有開回霍家,也沒有開向任何她熟悉的地方,而是駛向了她此刻最恐懼的源頭——霍沉淵名下那棟位于半山、安保森嚴、如同堡壘般的主宅。

    車子駛?cè)牒裰乇涞暮谏窕ù箝T,穿過幽深寂靜的林蔭道,在主宅那宏偉卻壓抑的巨大門前停下。司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下車,為她拉開了車門。

    蘇晚渾身都在抖,幾乎是連滾爬爬地下了車。腳上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她狼狽地摔倒在地,膝蓋磕在冰冷堅硬的花崗巖地面上,鉆心的疼,卻比不上心中萬分之一的絕望。

    她抬起頭,看到霍沉淵就站在高高的臺階上,背對著光,身影挺拔而冰冷,如同審判的神祇,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他手里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晃動著,暗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旋轉(zhuǎn),像凝固的鮮血。

    他看著她摔倒,看著她掙扎,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只有徹骨的冷漠和一絲……玩味。仿佛在欣賞一出早已編排好的、拙劣的鬧劇。

    蘇晚的眼淚洶涌而出,她手腳并用地爬起來,不顧膝蓋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撲向臺階,撲向那個她曾經(jīng)以為可以依靠、如今卻讓她恐懼到骨髓里的男人。

    沉淵!她哭喊著,聲音嘶啞破碎,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乞求,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把那些照片撤下來!給我留一點臉面吧!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嗚嗚……

    她撲到霍沉淵腳邊,試圖去抓他的褲腿,像一個最卑賤的乞丐在祈求主人的憐憫。

    霍沉淵微微側(cè)身,避開了她的手,動作優(yōu)雅而嫌惡。他緩緩蹲下身,視線與匍匐在地的蘇晚平齊。他伸出一根手指,冰涼的指尖挑起蘇晚沾滿淚水和塵土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對上自己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溫度的眼眸。

    臉面霍沉淵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蘇晚,當(dāng)你張開腿躺在別的男人身下的時候,你的臉面,就已經(jīng)被你親手扔進臭水溝里了。他冰涼的指尖用力,幾乎要捏碎她的下頜骨,你只配像現(xiàn)在這樣,像條狗一樣趴著。

    蘇晚被他眼中那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恨意和輕蔑徹底擊垮了。她渾身癱軟,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無意識的、劇烈的顫抖。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那個曾經(jīng)對她溫柔呵護的霍沉淵已經(jīng)死了,眼前這個,是從地獄爬回來索命的修羅。

    霍沉淵松開手,任由蘇晚像一灘爛泥般癱軟下去。他直起身,掏出雪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剛才碰過蘇晚下巴的手指,仿佛上面沾染了多么骯臟的病毒。

    帶她進去。他冷漠地吩咐旁邊的管家,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關(guān)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靠近那間房。

    管家面無表情地應(yīng)下,示意兩個強壯的男傭上前,像拖拽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一樣,將失魂落魄、渾身癱軟的蘇晚從冰冷的地上架了起來。

    沉淵!不要關(guān)我!我知道錯了!我……蘇晚發(fā)出絕望的哭喊,徒勞地掙扎著。

    霍沉淵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施舍給她。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這出鬧劇,仰頭將杯中那暗紅色的酒液一飲而盡,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望著遠處城市輝煌的燈火,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而殘忍的弧度。

    這只是開始。背叛者,只配在絕望的深淵里,腐爛發(fā)臭。

    第四章

    蘇晚被粗暴地拖拽著,穿過霍家主宅那空曠得足以產(chǎn)生回音的巨大廳堂。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著她狼狽不堪的身影,昂貴的水晶吊燈投下慘白的光,照亮她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和花掉的妝容,也照亮了她眼中無邊無際的恐懼。傭人們垂手肅立,眼神低垂,仿佛什么都沒看見,但那無聲的沉默和刻意回避的目光,卻比任何唾罵都更讓蘇晚感到窒息。

    她被拖到主宅深處,一扇沉重的、包著厚厚皮革的橡木門前。管家用一把黃銅鑰匙打開了門鎖,發(fā)出咔噠一聲脆響,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門被推開,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霉味混合著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蘇晚被猛地推了進去,踉蹌著差點摔倒。身后的門砰地一聲被關(guān)上,緊接著是鑰匙在鎖孔里轉(zhuǎn)動、反鎖的聲音,徹底斷絕了她與外界的聯(lián)系。

    蘇晚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

    這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個房間!這里沒有她奢華的衣帽間,沒有巨大的按摩浴缸,沒有可以俯瞰全城景色的落地窗。這里更像一個被遺忘的、廢棄的囚籠!

    房間很大,但異常空曠。墻壁是粗糙的水泥原色,沒有任何粉刷,冰冷刺骨。高高的天花板上只有一盞蒙著厚厚灰塵、光線昏黃的白熾燈泡,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勉強照亮這個空間。角落里堆著一些蒙著白布的、看不出形狀的廢棄家具輪廓,如同蟄伏的怪獸。地面上積著厚厚的灰塵,每走一步都會留下清晰的腳印。最刺鼻的是那股濃重的霉味,仿佛從墻壁的每一道縫隙里、從地板的深處滲透出來,帶著腐朽和死亡的氣息。

    房間的盡頭,有一扇很小的、高處的氣窗,被粗壯的鐵欄桿封死。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盞昏黃的燈泡,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種令人絕望的、永無止境的黃昏色調(diào)里。

    放我出去!蘇晚撲到厚重的門板上,瘋狂地用拳頭砸著,用身體撞著,聲嘶力竭地哭喊,霍沉淵!你這個魔鬼!你放我出去!我受不了了!求求你開門啊!

    門外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有死一般的寂靜。她的哭喊和撞擊聲被厚實的門板和墻壁吸收,顯得那么微弱和徒勞。絕望像冰冷的藤蔓,順著她的腳踝迅速向上纏繞,勒緊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窒息。

    就在她意識都有些模糊的時候,門外終于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是鑰匙開鎖的聲音。

    蘇晚猛地抬起頭,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名為希望的火焰。難道是霍沉淵心軟了他來放自己出去了

    門被推開一條縫隙。進來的不是霍沉淵,也不是管家。是一個面無表情、穿著傭人衣服的中年女人。她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粗糙的、邊緣甚至有些豁口的陶土碗,碗里是渾濁的、漂浮著幾片爛菜葉和可疑油花的湯水。旁邊放著一個干硬的、顏色發(fā)暗的、一看就放了很久的窩窩頭。

    傭人一言不發(fā),將托盤放在門口骯臟的地面上,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會被這房間里的霉味和絕望污染。

    等等!蘇晚連滾爬爬地撲過去,抓住了傭人的褲腳,給我吃的!給我正常的食物!給我干凈的水!她看著那碗渾濁的湯和發(fā)霉的窩窩頭,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傭人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眼神里沒有憐憫,只有一種麻木的冰冷�;粝壬愿懒耍挥羞@些。她的聲音干澀平板,像生銹的機器,太太,您好自為之。說完,她用力抽回褲腳,像躲避瘟疫一樣快步離開,再次將門反鎖。

    蘇晚看著地上那散發(fā)著餿味的食物,絕望地嘶吼。強烈的饑餓感像無數(shù)只螞蟻啃噬著她的胃,但更強烈的惡心感讓她根本無法靠近那碗東西。

    饑餓和干渴是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之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昏黃的燈光似乎永遠也不會熄滅。胃部的絞痛越來越劇烈,像有一把鈍刀在里面反復(fù)切割。喉嚨干得冒煙,每一次吞咽都帶來撕裂般的疼痛。蘇晚蜷縮在冰冷的角落里,身體因為寒冷和饑餓而劇烈地顫抖,意識開始模糊。她看著門口那碗渾濁的湯,那發(fā)霉的窩窩頭,它們似乎散發(fā)著一種詭異的、致命的誘惑。

    最終,生理的需求壓垮了最后的尊嚴和理智。她像一條瀕死的狗,手腳并用地爬到門口,顫抖著伸出臟污的手,抓起了那個又冷又硬的窩窩頭。她閉上眼睛,帶著巨大的屈辱和惡心,狠狠地咬了下去!

    粗糙、干硬、帶著濃重霉味和土腥氣的口感瞬間充斥口腔!她差點立刻吐出來,但求生的本能讓她死死忍住,強迫自己咀嚼、吞咽。她又端起那碗渾濁的湯,顧不得里面漂浮的爛菜葉和油污,像飲鴆止渴般,大口灌了下去!

    冰涼的、帶著餿味的液體滑過喉嚨,暫時緩解了火燒火燎的干渴,卻引發(fā)了更劇烈的胃部痙攣!她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感覺自己的胃在抽搐、在燃燒。食物帶來的不是滿足,而是更深重的痛苦和屈辱。

    就在這時,房間里唯一的光源——那盞昏黃的白熾燈,發(fā)出滋啦一聲輕響,閃爍了幾下,徹底熄滅了!

    黑暗!絕對的黑暗瞬間降臨!如同濃稠的墨汁,瞬間淹沒了整個空間!霉味和灰塵的氣息在黑暗中變得更加濃重、更加令人窒息!

    蘇晚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整個人被巨大的恐懼攫住!她驚恐地睜大眼睛,卻什么也看不見!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她自己粗重、恐懼的喘息聲在黑暗中無限放大。她仿佛能聽到墻壁在滲水,聽到霉菌在瘋狂滋長,聽到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在角落里蠢蠢欲動!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憑著記憶摸索著墻壁,想要找到門的方向。腳下不知道絆到了什么廢棄的東西,她重重地摔倒在地,膝蓋和手肘傳來鉆心的疼痛。她顧不上疼,驚恐地在地上摸索著,手指觸碰到冰冷粗糙的水泥地,觸碰到粘膩的灰塵,仿佛下一刻就會摸到冰冷滑膩的蛇蟲鼠蟻!

    不要過來!滾開!她失聲尖叫,胡亂地揮舞著手臂,在黑暗中徒勞地驅(qū)趕著想象中的恐怖生物。寒冷、饑餓、干渴、黑暗、無邊的恐懼和深入骨髓的屈辱……如同無數(shù)只冰冷的手,將她拖向絕望的深淵。

    她終于徹底崩潰了,癱倒在冰冷骯臟的地上,放聲大哭,哭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她對著無邊的黑暗哭喊,聲音嘶啞絕望,如同最卑微的乞憐。

    回應(yīng)她的,只有死寂的黑暗,和那無處不在的、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這間冰冷的囚室,成了她為自己背叛所贖罪的煉獄,而她腐爛的過程,才剛剛開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碾碎她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驕傲。

    第五章

    霍家老宅的地下深處,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廢棄已久的地下酒窖。這里曾經(jīng)堆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珍稀佳釀,如今卻只剩下空蕩蕩的、積滿灰塵的巨大橡木桶架子,像一排排沉默的巨人骨架,矗立在幽暗之中�?諝獗涑睗�,彌漫著濃郁的酒酸味和泥土的腥氣,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仿佛墓穴般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是幾盞掛在粗糲水泥頂棚上的、瓦數(shù)極低的白熾燈泡,發(fā)出昏黃搖曳的光,將扭曲的影子投在墻壁上,如同鬼魅亂舞。

    在酒窖中央最空曠的位置,兩把沉重的、銹跡斑斑的鐵椅,被牢固地焊接在地面上。椅子的擺放位置非常奇特,它們不是并排,也不是相對,而是以一種極其刁鉆的角度斜對著,讓坐在上面的人,既無法完全正面對視,又無法完全避開對方的視線。

    此刻,許哲就被粗大的麻繩牢牢地捆綁在其中一張鐵椅上。他整個人已經(jīng)瘦脫了形,眼窩深陷,顴骨高高凸起,面色是一種可怕的蠟黃,嘴唇干裂發(fā)紫,布滿了血痂。曾經(jīng)打理得體的頭發(fā)如今像枯草般糾結(jié)在一起。最觸目驚心的是他裸露在破舊衣物外的皮膚——脖子上、手臂上、甚至臉上,都布滿了大片大片潰爛的瘡口!那些瘡口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邊緣翻卷,有些還在緩慢地滲出黃綠色的膿液,散發(fā)著陣陣難以形容的惡臭。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著,每一次抽動都牽動那些潰爛的傷口,帶來一陣鉆心的疼痛,讓他發(fā)出壓抑不住的、痛苦的呻吟。他的眼神渾濁不堪,充滿了痛苦、恐懼,以及一種被長期折磨后瀕臨崩潰的瘋狂。

    嘩啦!

    酒窖深處厚重的鐵門被推開,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帶著一種不緊不慢的、如同死神臨近的節(jié)奏。

    許哲渾濁的眼睛猛地聚焦,驚恐地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霍沉淵的身影,在昏黃搖曳的燈光下緩緩顯現(xiàn)。他依舊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纖塵不染,與這個骯臟污穢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他手里沒有拿任何東西,只是慢條斯理地踱步而來,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fā)出清晰的嗒、嗒聲,每一步都像踩在許哲的心臟上。

    他走到許哲面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渾身潰爛、散發(fā)著惡臭的男人。眼神里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觀察實驗室小白鼠般的審視。

    霍……霍沉淵!許哲的聲音嘶啞破碎,如同破舊的風(fēng)箱,帶著極致的恐懼和難以抑制的恨意,你到底給我下了什么毒你有種就殺了我!他劇烈地掙扎起來,鐵椅被他帶得嘎吱作響,但粗大的麻繩死死地勒進他潰爛的皮肉里,反而加劇了痛苦,讓他發(fā)出更加凄厲的慘叫。

    霍沉淵微微歪了歪頭,唇角勾起一個極其細微的、冰冷的弧度,仿佛在欣賞一出精彩的表演。死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酒窖里顯得格外清晰冰冷,那太便宜你了,許哲。看著你引以為傲的皮囊一點點腐爛發(fā)臭,看著你清醒地感受著每一寸皮膚潰爛的痛苦,看著你從一個人模狗樣的‘才子’,變成一堆散發(fā)著惡臭的爛肉,這個過程,不是更有趣嗎他冰冷的視線掃過許哲身上那些流膿的瘡口,如同在欣賞自己的杰作。

    許哲被他話語中赤裸裸的惡毒和那如同實質(zhì)的目光刺激得渾身劇顫,巨大的恐懼和羞恥讓他幾乎暈厥。

    就在這時,酒窖另一端的鐵門也傳來了開鎖聲!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像拖拽一個破麻袋一樣,將一個同樣被捆住手腳、堵住嘴巴的女人粗暴地拖了進來,然后狠狠地摔在另一張鐵椅前的地面上!

    是蘇晚!

    她比許哲更慘。原本保養(yǎng)得宜的頭發(fā)干枯打結(jié),臉上布滿污垢和淚痕,眼窩深陷,嘴唇干裂蒼白,同樣瘦得不成人形。身上那件昂貴的真絲睡袍早已污穢不堪,沾滿了灰塵和可疑的污漬。她似乎剛從極度的驚嚇中緩過來,身體還在不停地哆嗦,眼神渙散,充滿了麻木的絕望。當(dāng)她被粗暴地解開繩索,扯掉嘴里的布團,像一件貨物一樣塞進那把冰冷的鐵椅里,并用同樣的粗麻繩牢牢捆縛住時,她才仿佛被冰冷的鐵椅刺激得回過神來。

    當(dāng)她看清眼前的環(huán)境,看清對面鐵椅上那個渾身潰爛、散發(fā)著惡臭的男人竟然是許哲時,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爆發(fā)出驚恐到極致的尖叫:鬼啊!滾開!別靠近我!她拼命地向后縮著身體,想要遠離許哲,但鐵椅將她死死禁錮住。

    許哲也看到了蘇晚�?吹竭@個曾經(jīng)讓他神魂顛倒、不惜鋌而走險的女人,如今也落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他眼中沒有憐惜,反而瞬間被一種扭曲的憤怒和怨恨點燃!

    賤人!蘇晚你這個賤人!許哲嘶吼著,身體因為激動而劇烈掙扎,潰爛的傷口崩裂,膿血滲出更多,都是你這個禍水!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霍沉淵!都是這個賤人先勾引我的!是她!是她害了我!你要殺就殺她!是她背叛你!我是無辜的!我是被她騙了!他瘋狂地叫囂著,試圖將所有的罪責(zé)都推到蘇晚身上,為自己爭取一線渺茫的生機。

    蘇晚被他惡毒的指責(zé)驚呆了,隨即是更深的絕望和憤怒:許哲!你放屁!你這個畜生!明明是你!是你給我下藥!是你強迫我的!沉淵你相信我!是這個畜生毀了我!殺了他�。∷沟桌锏乜藓爸�,同樣試圖將霍沉淵的怒火引向?qū)Ψ健?br />
    空曠的酒窖里,回蕩著兩人聲嘶力竭、充滿恨意和推諉的互相指責(zé)和謾罵。他們像兩只被困在籠子里、被逼到絕境的野獸,為了活下去的一線可能,瘋狂地撕咬著對方,將曾經(jīng)那點見不得光的情意撕扯得粉碎,露出最丑陋、最自私的內(nèi)核。

    霍沉淵靜靜地站在一旁,像一個置身事外的觀眾,冷眼旁觀著這場由他親手導(dǎo)演的、丑陋至極的狗咬狗大戲。他那張英俊得近乎完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翻涌著一種近乎愉悅的、冰冷的殘酷。背叛者之間的互相撕咬,果然比任何戲劇都精彩百倍。

    等到兩人都罵得聲嘶力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怨毒的對視時,霍沉淵才緩緩向前走了兩步。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兩張因恐懼和恨意而扭曲的臉,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所有的喘息,帶著一種宣判般的冷酷:

    吵夠了

    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他指了指兩人腳下冰冷骯臟的水泥地。在昏黃的燈光下,可以看到那里散落著幾塊邊緣鋒利的、不知從哪里碎裂下來的玻璃碎片,反射著幽幽的冷光。

    你們之間,只能活一個�;舫翜Y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寒冰,看到地上的玻璃了嗎用它,割開對方的喉嚨。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視線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過許哲潰爛的皮膚和蘇晚絕望的眼睛,最終定格在兩人之間那片散落著致命玻璃碎片的地面上。

    誰先弄死對方,他一字一頓,清晰地吐出最后的、充滿誘惑與血腥的判決,誰就能從這里活著走出去。

    話音落下的瞬間,死寂籠罩了整個酒窖�;椟S的燈光在許哲和蘇晚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陰影,將他們的驚恐、絕望、以及驟然升騰起的、赤裸裸的求生欲,映照得無比清晰。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粗重如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還有那濃重得化不開的酒酸味、霉味、以及許哲身上傷口潰爛散發(fā)的惡臭。

    許哲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地上那些閃爍著寒光的玻璃碎片,又猛地轉(zhuǎn)向?qū)γ骅F椅上同樣被束縛的蘇晚。那眼神,不再是看情人的纏綿,也不是看同病相憐的難友,而是在看一個獵物!一個可以換取自己活下去的籌碼!求生的欲望像野火一樣瞬間燒毀了他僅存的理智和任何殘存的情愫。他臉上的肌肉扭曲著,潰爛的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弧度,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

    蘇晚被許哲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嚇得魂飛魄散!許哲!你不能!你想想我們……她試圖喚起對方一絲舊情,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閉嘴!賤人!許哲嘶吼著打斷她,眼中只有瘋狂的求生欲,是你害我的!你得死!你必須死我才能活!他不再猶豫,開始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掙扎!他扭動著被捆綁的身體,帶動沉重的鐵椅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雙腳拼命地在地上蹬踹、摩擦,試圖去夠到離他稍近一些的那塊最大的、邊緣如同鋸齒般鋒利的玻璃碎片!

    麻繩深深勒進他潰爛的皮肉里,膿血混著汗水浸透了骯臟的衣物,劇烈的疼痛讓他面目扭曲,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眼中只有那塊致命的玻璃!近了!更近了!他的腳趾終于觸碰到了那塊冰冷!

    許哲!住手!蘇晚發(fā)出凄厲的尖叫,死亡的恐懼讓她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她也開始瘋狂地掙扎!她不像許哲那樣去夠玻璃,而是拼命地試圖將沉重的鐵椅向后拖拽,遠離許哲的攻擊范圍!鐵椅的椅腿與粗糙的水泥地面劇烈摩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噪音,在死寂的酒窖里回蕩。她的手腕和腳踝被粗糙的麻繩磨破了皮,滲出血絲,但她全然不顧!

    死!給我死!許哲終于用腳趾夾住了那塊玻璃碎片!他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不顧一切地彎腰、低頭,用牙齒去咬!玻璃鋒利的邊緣瞬間割破了他的嘴唇和舌頭,鮮血混合著口水滴落下來,但他毫不在乎!他眼中只有瘋狂的執(zhí)念!他成功了!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那塊玻璃碎片的一端!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糊滿了自己的血和膿液,眼神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死死鎖定了正驚恐萬狀向后挪動的蘇晚!他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嘶吼,用盡全身力氣,如同被激怒的野牛,拖拽著沉重的鐵椅,一步一步,帶著嘎吱嘎吱的恐怖聲響,朝著蘇晚的方向,狠狠沖撞過去!

    霍沉淵!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蘇晚看著那個滿臉是血、口含玻璃、如同索命厲鬼般沖過來的許哲,徹底崩潰了!她放棄了挪動椅子,身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劇烈痙攣,只能發(fā)出不成調(diào)的、絕望的哀嚎和求饒。

    死吧��!許哲沖到了蘇晚的鐵椅前!兩人的椅子因為角度的關(guān)系,恰好將蘇晚的身體卡在了一個避無可避的位置!許哲眼中兇光大盛,他猛地一甩頭,口中那塊沾滿他鮮血的玻璃碎片,如同離弦的毒鏢,帶著他全部的恨意和求生欲,狠狠地、精準(zhǔn)地劃向蘇晚毫無遮擋的、因為尖叫而大張的脖頸!

    噗嗤!

    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皮肉被利刃割裂的悶響!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蘇晚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幾乎要凸出眼眶!一道細長的、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出現(xiàn)在她纖細脆弱的脖頸上!緊接著,溫?zé)岬�、鮮紅的血液如同失控的噴泉,猛地從傷口中激射而出!濺了許哲滿頭滿臉!也濺在了冰冷骯臟的水泥地上,迅速蔓延開一片刺目的猩紅!

    蘇晚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洞風(fēng)箱般的聲音。她的眼神迅速地渙散,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生命飛速流逝的空洞。鮮血染紅了她污穢的睡袍前襟,順著椅背流淌下來。她的頭無力地歪向一邊,眼睛還圓睜著,死死地看著前方,但瞳孔中的光芒,已然徹底熄滅。

    許哲愣住了。他保持著甩頭的姿勢,嘴里還殘留著玻璃的碎渣和濃重的血腥味。他看著蘇晚脖子上那道猙獰的傷口,看著那汩汩涌出的鮮血,看著蘇晚迅速失去生機的臉……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恐懼和一種扭曲的狂喜,瞬間攫住了他!

    他做到了!他活下來了!

    哈哈哈哈!許哲猛地爆發(fā)出一陣嘶啞的、如同夜梟啼哭般的狂笑,混合著鮮血和膿液的臉扭曲得不成人形,我贏了!霍沉淵!我殺了她!我活下來了!按你說的!放我走!

    他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對著一直冷眼旁觀的霍沉淵嘶吼,眼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瘋狂和迫不及待。

    霍沉淵緩緩地走上前。皮鞋踩在蘇晚尚未完全凝固的鮮血上,發(fā)出粘膩的輕響。他停在許哲面前,低頭看著這個渾身惡臭、滿臉血污、狀若瘋魔的男人。

    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清晰的笑容。那笑容優(yōu)雅、冰冷,如同寒夜里綻放的罌粟花,帶著致命的殘酷和一絲……純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欣賞。

    做得好�;舫翜Y的聲音低沉悅耳,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卻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的溫度。

    他抬起手,輕輕地、一下一下地鼓起了掌。

    啪、啪、啪……

    清脆而單調(diào)的掌聲,在空曠死寂、彌漫著濃重血腥味的酒窖里,顯得格外詭異和驚悚。

    精彩。非常精彩。霍沉淵微笑著,看著許哲那雙因為極度興奮和渴望而灼灼發(fā)亮的眼睛,為了獎勵你的勝利……

    他慢條斯理地從熨帖的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了一個……被壓得有些變形、但依舊能看出是面包的東西。那面包看起來干癟粗糙,甚至邊緣有些發(fā)霉。

    霍沉淵將這塊發(fā)霉的面包,隨意地、像丟給路邊一條剛完成表演的野狗一樣,丟在了許哲腳邊那片混合著灰塵、膿血和蘇晚新鮮血液的污穢地面上。

    吃吧�;舫翜Y的聲音帶著一種施舍般的、殘酷的仁慈,嘴角的弧度冰冷而完美,這是你應(yīng)得的獎勵�;钕氯サ莫剟�。

    許哲看著腳邊那塊沾滿了污穢和血漬的面包,又猛地抬頭看向霍沉淵那張冰冷含笑的臉。一股比死亡更冰冷的寒意,瞬間從他的腳底板直沖頭頂!他贏了!他殺了蘇晚!可為什么霍沉淵的眼神比剛才看著蘇晚死去時,更加冰冷,更加可怕

    第六章

    電梯平穩(wěn)地上升,冰冷的金屬壁映出霍沉淵的身影。他身上那件昂貴的黑色羊絨大衣,沒有沾染一絲地下室里的血腥與污穢,如同他此刻的表情,平靜得近乎冷酷。只有空氣中殘留的、極其淡薄的鐵銹氣息,若有若無地縈繞在他周身,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結(jié)束的那場盛宴。

    叮。

    頂樓到了。電梯門無聲滑開,凜冽的寒風(fēng)瞬間灌入,帶著城市高空特有的、干燥而鋒利的氣息。這里是霍氏集團總部大樓的停機坪平臺,海城的最高點之一。腳下是萬丈深淵般的城市燈火,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勾勒出這座不夜城的繁華輪廓。夜風(fēng)呼嘯著,吹亂了他一絲不茍的鬢角。

    霍沉淵信步走到平臺邊緣,冰冷的金屬護欄只及腰部。他雙手隨意地插在大衣口袋里,俯瞰著腳下這片由他掌控的鋼鐵森林。夜風(fēng)將他額前的碎發(fā)吹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此刻,那雙眼眸里,映著萬家燈火,卻尋不到一絲暖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宇宙深空般的平靜。

    助理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幾步遠的地方,手中托著一個精致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支醒好的水晶醒酒器,里面是深邃如紅寶石般的羅曼尼康帝,旁邊配著一只線條優(yōu)雅的勃艮第杯。助理動作輕巧而專業(yè)地將暗紅色的酒液注入杯中,不多不少,恰好三分之一。

    霍沉淵沒有回頭,只是伸出右手。助理恭敬地將酒杯遞入他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中。冰涼的杯壁觸碰到指尖,里面醇厚的酒液在夜風(fēng)中微微蕩漾,折射出迷離的光暈。

    他端起酒杯,送到鼻尖下,深深地嗅了一下。頂級紅酒那復(fù)雜而迷人的香氣——黑櫻桃、松露、皮革、泥土的芬芳——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依舊層次分明。然后,他淺淺地抿了一口。醇厚絲滑的酒液滑過舌尖,帶來極其豐富的味蕾體驗,最后化作悠長的回甘,在口腔中緩緩彌漫開來。

    一種難以言喻的、純粹的、冰冷的快意,如同電流般瞬間貫穿了他的四肢百骸。這種感覺,比他簽下百億合同、比他在商場上碾碎對手時獲得的勝利感,更加洶涌澎湃,更加酣暢淋漓!那是一種靈魂深處被壓抑已久的暴戾和毀滅欲,終于得到徹底宣泄的極致滿足!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愉悅地顫栗,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

    背叛的污穢,已經(jīng)被最徹底、最殘酷的方式清洗干凈。他親手導(dǎo)演、并欣賞了背叛者之間最丑陋的互相撕咬和最終的毀滅。蘇晚臨死前那難以置信的驚愕眼神,許哲在狂喜后驟然跌入更深恐懼的扭曲表情,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同最上等的催化劑,讓他此刻的感受攀升至巔峰。

    空虛不,一絲一毫都沒有。只有一種掌控一切的、冰冷的、如同神明俯視螻蟻般的強大感和滿足感。這杯頂級的紅酒,是慶祝,是犒賞,是這場盛大復(fù)仇落幕的完美注腳。

    就在這時,他深邃的目光,如同精準(zhǔn)的探照燈,穿透腳下璀璨的燈海,定格在幾條街區(qū)之外,一個相對幽暗的街角。那里是城市光鮮亮麗的背面,堆放著幾個巨大的、散發(fā)著餿味的綠色垃圾桶�;椟S的路燈下,兩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身影,正為了爭奪垃圾桶旁丟棄的、半塊沾滿了污漬的硬面包,如同瘋狗般撕打在一起!

    其中一個,身形雖然佝僂骯臟,但依稀能看出曾經(jīng)還算高大,只是此刻一條腿似乎瘸了,動作極其笨拙。另一個,骨架纖細些,頭發(fā)像枯草般糾結(jié),露出的手腕和腳踝瘦得只剩皮包骨。他們互相推搡著,撕扯著對方的破衣爛衫,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只為將那一點點可以果腹的、散發(fā)著惡臭的食物搶到手中!

    霍沉淵的嘴角,緩緩地、緩緩地向上揚起。

    那笑容,冰冷,玩味,帶著一種洞悉一切、掌控生死的殘酷愉悅。他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那片遙遠街角上演的、卑微而殘酷的生存掙扎,對著那對為了半塊發(fā)霉面包就拋棄最后一絲人形的乞丐夫婦,輕輕地、優(yōu)雅地晃動了一下杯中那價值萬金的、如同鮮血般暗紅的液體。

    冰冷的夜風(fēng)卷起他大衣的下擺,獵獵作響。他低沉醇厚的聲音,融在呼嘯的風(fēng)里,清晰地響起,帶著一絲情人般的溫柔繾綣,卻又冰冷得如同來自地獄深淵的嘆息:

    晚晚,你看,我們的游戲……

    他微微停頓,仰頭將杯中那象征著極致奢華與毀滅的瓊漿一飲而盡。喉結(jié)滾動,暗紅的酒液如同燃燒的火焰,落入冰冷的深淵。

    才剛開始。

    頂樓的風(fēng),更急了。腳下的城市燈火依舊璀璨,如同無數(shù)顆冰冷的星辰�;舫翜Y獨立于這萬丈紅塵之巔,身影挺拔如松,又孤獨如神祇。那冰冷的快意,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沖刷著他靈魂的每一個角落,帶來永恒的空寂與掌控的滿足。復(fù)仇的火焰并未熄滅,它只是轉(zhuǎn)化成了更冰冷、更持久的形態(tài),融入了他的骨血,成為了他俯瞰眾生的一部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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