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這群夫人們個個紅著臉。
卻伸長了脖子，難掩興奮。
大伙兒平日里循規(guī)蹈矩慣了。
哪有機會，趕上這親臨抓奸現(xiàn)場的大熱鬧。
好嫂子，人人都說：女要俏三分孝。你穿上這喪服，果然更美了。
永安伯夫人死死捂住嘴。
興奮地恨不得立時去敲鑼。
哎呦喂！
還是個叔嫂通奸的熱鬧！
這不得在貴婦圈里，說上十天半個月。
只是趙侍郎夫人瞪大了眼睛，面上有幾分猶疑。
5
油嘴滑舌，在家中你也是這般夸你娘子的
屋里的女子一開口。
所有人都微微怔住了。
她那個母老虎，李逵托生的一般，兇神惡煞。
沒有半點情韻，如何能與嫂子這般水娃娃似的的軟玉溫香相較。
男子說著話。
在屋里的女人臉上使勁親了一口。
屋里男女纏綿的親嘴聲、嬌笑聲不絕于耳。
眾人越只覺越聽越不對勁。
趙侍郎夫人原本因為興奮而微紅的臉頰。
此刻已經(jīng)漲成了豬肝色。
她一再也顧不得貴夫人的矜持。
上前一步，抬腳踹開了房門。
屋內(nèi)，床榻凌亂。
空氣里男女歡好的氣味，撲鼻而來。
未著寸縷的男女。
正在大汗淋漓，在床上顛鸞倒鳳。
見眾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
女子像是被薅住脖子的雞。
扯著嗓子拼命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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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腳亂地拉扯被子往里躲。
企圖遮擋自己的臉。
偏偏身子卻跟奸夫死死黏在一起。
根本躲不開。
眾人定睛一看。
那淫婦正是新死了夫君的寡婦，我的婆母，平信侯夫人李氏！
而奸夫也不是外人。
是我死尸還沒涼透的公爹的親表弟。
當朝侍郎趙有德！
你！你們！
趙侍郎夫人指著床上的男女，氣得渾身顫抖。
奸夫淫婦！賤人！
她本是武將家的女兒。
身子強壯，性子剛烈。
眾目睽睽之下。
如何能容得下這樣的背叛。
當即氣血上頭。
不管不顧地飛撲上去。
發(fā)瘋似的，要去跟那對還像野狗一樣，不知廉恥地連在一起的狗男女拼命。
賤人！不知廉恥的蕩婦！
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趙侍郎。
此刻卻如同一只喪家之犬。
弓腰駝背地瑟縮在床角。
趙夫人跟不管兩個人還有一節(jié)肉卡在一起。
用了十足十的力氣，一腳踹在了趙有德肚子上。
強行扯了下來。
趙有德捂著襠部，一聲慘叫。
空氣中，隱約傳來什么東西折斷的聲音。
他家夫人如何還能顧得那些。
咬牙切齒地順手薅著婆母的發(fā)髻。
帶著破風聲，巴掌掄得虎虎生風。
每一巴掌都帶著她滔天的恨意。
巴掌聲啪啪啪！
炮仗一般，又脆又響。
罵起人來，也是連綿不絕。
你個不知廉恥的蕩婦，一把年紀還不安分，居然剛死了丈夫，就迫不及待地勾男人！
賤成這樣，你怎么不去窯子去賣！
窯子里有的是男人，治你這賤貨的騷�。�
趙侍郎夫人氣急了。
怒罵聲又尖又利，恨不得把婆母原地活撕了。
婆母羞臊難言。
企圖遮身子的被子，早被趙侍郎夫人丟到了一邊。
維持了這么多年的體面端莊，早碎了一地。
現(xiàn)在光溜溜的被扔在地上，再無半分尊嚴。
6
姑母拍著大腿怒聲斥。
我兄弟尸骨未寒，你個賤人居然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我陸家娶了你這等淫娃賤婦，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趙有德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若不是借著我兄弟的勢，你個破落戶如何爬到今日的位
午夜夢回，你也不怕遭報應！
清涼院里亂作一團。
我拼命壓抑著心中的快意。
只做出雙眼圓睜，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狀。
連聲音里，都帶出哭腔。
母親，父親待您不薄，您為何要做出這等事！
婆母頂著一個鮮紅的掌印。
臉已然腫得像豬頭。
緊咬下唇，羞憤難當。
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眾人。
趙有德更是被自家夫人打得四處逃竄。
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母親！你......
陸懷瑾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框。
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得渾身顫抖。
整個人搖搖欲墜。
我心中大喜。
呦，正主總算來了。
不枉我打發(fā)小廝去請他。
婆母看見了陸懷瑾。
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嗚咽著哭。
兒呀！是有人害娘！
她突然靈機一動，手指著我厲聲起來。
是你媳婦！是林氏派人把我叫到這清涼院來的！
我一來，人就暈了，定是被下了藥了！
我差點笑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冤枉我
陸懷瑾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幾步上前，不由分說地對著我，一巴掌扇了過來。
賤人！你敢壞我母親清白！
我摔倒在地，涕淚橫流，連連搖頭。
不！我沒有！夫君，我如何敢害婆母��！
李氏裹著被子跳起來。
你定是恨我總是嫌你無有子嗣，日日催促！
我也是一片好心��！沒想到你竟生出這般歹毒的心思，害我至此！
婆母咬著嘴唇，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倒真像是受盡了委屈一般。
趙有德眼珠子一轉。
也爬過來，立時三刻改口。
對！都是林氏這賤婦陷害！
我好端端地在前院吃酒，是林氏身邊伺候的下人說尋我有事，我這才來。
誰知一進屋，便失了心神！
我噙著眼淚，拼命搖頭。
夫君，你知道的，我絕不敢冒犯婆母的。
婆母擠上前來，一把推開我。
兒啊，你可不能叫媳婦迷了眼。不能為了林氏，不顧陸、趙兩家的聲譽！
這話暗示的意味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陸懷瑾深吸一口氣。
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對眾人拱手作揖。
今日之事，全是我娘子心思歹毒，設計謀害婆母。還望各位夫人能高抬貴手，不要外傳。我平信侯府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婆母聞聽此言，整個人都得意了起來。
她攏了攏身上的被子。
高高揚起了下巴。
在場的夫人們面色各異。
有的面露鄙夷，有的滿臉尷尬。
誰都不是傻子。
陸懷瑾打的什么主意，誰心里能不清楚。
趙侍郎夫人此刻清醒了幾分，雖心有不甘。
但也不好再繼續(xù)糾纏。
她再如何生氣。
也不能真叫趙家沾染上這等官司。
真要是叫人知道了，趙有德放蕩勾搭寡嫂。
那她的兒女日后還如何見人
犧牲林氏一個，保全陸家和趙家兩家的名聲。
即便林氏冤枉，那也只能算她命不好倒了霉。
趙侍郎夫人咬了咬牙，不再看我。
旁的別的夫人也只是嘆氣。
這到底是陸家的事，她們不過是親戚，不好置喙什么。
永安伯夫人拉了拉陸懷瑾。
你打算如何處置林氏
她如此惡毒，五年無所出，我陸家都不曾休妻。這賤婦居然還心存歹念，給她一根白綾吧。
永安伯看著自己疼愛的侄子，嘴皮子一碰便了結發(fā)妻的一條性命。
心里一陣發(fā)寒。
這事林氏到底......
姑母別說了。
陸懷瑾打斷她的話，眼神越發(fā)狠厲。
留個把柄，早晚會出事！
婆母歹毒道：這等賤婦，千刀萬剮都是輕的，吊死她算便宜了！
他們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我。
我怎么可能讓他們?nèi)缭浮?br />
7
世子爺這是要活活冤死我女兒嗎
一聲沉穩(wěn)的男人聲音后。
我爹帶著一行人魚貫而入。
那是我林家的親族！
我爹身前，竟還站著太子殿下！
眾人見了太子，紛紛跪在地上叩拜行禮。
陸懷瑾和婆母當場變了臉色。
沈世子不必心急，事情如何，合該審問清楚了。
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過壞人。
陸懷瑾身上冒了層層冷汗。
岳父大人，這......
究竟是哪個丫鬟請的親家母
又是哪個小廝請的趙侍郎，這不難查吧
太子瞧戲一般揮了揮手。
他身邊的御林軍，便如狼似虎地查驗下去。
我派人搗鬼的線索沒找著。
倒是查到了婆母與趙有德早有首尾。
來往書信、定情信物。
一樣樣地被擺在了桌案上。
婆母和趙有德，早已沒了人樣。
已然兩股戰(zhàn)戰(zhàn)，汗如雨下。
三魂七魄此刻都去了一半。
再沒有咄咄逼人，要殺我頂包的兇狠模樣。
我爹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
這等不顧人倫，兄嫂茍合的人家。我林家可不敢攀附！
陸世子，你速速寫了和離書來。你我兩家從今以往，一刀兩斷！
陸懷瑾面色慘白如紙。
羞憤得耳尖透紅。
我假作不舍。
跪著膝行過去，去扯父親的袍角。
父親！女兒到底與夫君夫妻一場。
女兒身子不爭氣，五年無所出，夫君仍不嫌棄。
女兒不肯此時做那背棄之人。
我爹長嘆了口氣。
俯身來拉我。
他原想勸我，莫要鉆了牛角尖。
一低頭，先在我的胳膊上瞧見了青紫的痕跡。
你胳膊上怎會有傷我爹急急問。
我......我......
我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拼命用寬大的衣袖遮，早上被陸懷瑾踢的那一腳，摔在地上擦出來的傷口。
只是這動作顯得越發(fā)欲蓋彌彰。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誰家的后宅女眷不是精心養(yǎng)著。
女眷們嬌貴，碰破了點油皮便當成個大事。
沒見過誰家正頭娘子，身上竟有我這般青青紫紫的傷。
眾人的目光不禁在陸懷瑾和我婆母之間來回逡巡。
8
晌午回去換上了這身衣袖寬大的衣裙，為的就是這一遭！
丫鬟小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對著我爹哐哐磕頭。
老爺，小姐身上的傷不止這一處！
這幾年，姑爺稍有不順心，便對小姐拳腳相加！
就連今日姑爺還在靈堂上踢了小姐一腳。
小姐怕您和夫人傷心，才一直瞞著。
這些個貴夫人們個個倒抽了口涼氣。
從前只恨嫁給陸懷瑾的女子，不是自家女兒！
如今皆是慶幸，嫁給陸懷瑾的女子，幸虧不是自家女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陸懷瑾看著也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私下里竟折磨發(fā)妻。
這等方才就想逼死發(fā)妻的衣冠禽獸，平日里能是什么好人。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陸懷瑾氣得咬牙切齒。
礙于太子殿下在場，并不敢放肆。
一直不吱聲的刺史夫人突然開口。
只怕這傷還不是最要緊的。
我怎么瞧著，少夫人成婚五載，手上還有守宮砂呀
這話一出，簡直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齊刷刷往我被衣袖遮住的手臂看去。
恨不得個個長了透視眼。
能透過衣服，瞧清楚我手上有沒有守宮砂的紅點。
我假作一臉茫然。
刺史夫人慈愛地扶起我。
當著眾人的面，撩開了我一點衣袖。
綠豆大小的鮮紅守宮砂。
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這！
少夫人，啊不......林小姐如今還是完璧之身！
都說林家女身子不好，不能繁衍子嗣，這完璧之身如何能造出個孩子來
安分跪著的陸懷瑾。
在眾人的打量下，臉色瞬間爆紅。
他嘴唇囁嚅著。
張合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好姑娘，你和陸懷瑾難道未曾圓房
刺史夫人拉著我，柔聲問。
她倒也談不上什么真好心。
若是真的俠肝義膽。
之前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陸懷瑾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
不過是如今形勢大轉。
陸家、李氏再無什么轉圜的余地。
在我爹面前賣個好罷了。
不過，真不真心也不打緊。
總歸她是幫了我。
我做出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
我和夫君自成婚，日日睡在一塊的。
哎喲！林家姑娘只怕是單純叫人糊弄了！問她哪兒問得明白
我身邊這嬤嬤是婦科圣手，且叫嬤嬤帶林姑娘下去，查驗便可知。
一位夫人出來，引薦了自己身邊的嬤嬤。
我不明就里的看著我爹。
我爹額頭額頭青筋暴起，手緊緊攥成拳頭。
閨女，跟她去！
我做乖巧狀，跟著嬤嬤去了旁邊的西廂房寬衣解帶。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
那嬤嬤便進到正廳去回稟。
林小姐的的確確還是完璧之身！
除此之外，小姐身上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傷不少，日后大人得多替小姐調(diào)理。
兩間房挨得極近。
里面的動靜，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廳堂里，霎時間便炸了廟一般熱鬧了起來。
這林小姐可是個美人兒，娶回家五年，怎么會還是完璧
這般姿容，日日夜夜睡在身邊，哪個男人能不動心。
除非不是個男人......
陸世子，怕不是不能人道吧
9
眾人探尋的目光和話語，刀劍一般砍在陸懷瑾身上。
我爹憤而拎起他的衣襟時。
陸懷瑾已經(jīng)嘴唇青紫，臉色慘白，腿軟如面條。
陸懷瑾我林家到底哪里對不起你，娶了我家的女兒竟這般羞辱！
滿京城都知道，我家女兒為了給你家生個孩子吃苦受罪！
我林家是對你家有殺父之仇，還是滅族之恨你竟這般欺負人！
陸懷瑾垂著眼睛。
像個軟蛋一樣，兩腿不住地哆嗦。
全然不見，往日對我兇狠似狼的模樣。
我爹發(fā)了狠，一把扯開了陸懷瑾的褲子。
婦人們驚呼一聲，忙不迭地捂住了眼睛。
卻透過手指縫往外瞧。
所有人齊刷刷往陸懷瑾胯下看去。
此起彼伏的吸氣聲，響徹了整間屋子。
這......倒是比太監(jiān)強點！
也就比指甲蓋大點有限吧，你不說有，我都沒看著。
我爹懵了。
他決計沒想到，千挑萬選給自家閨女選的女婿，居然是個天閹。
�。。�！
陸懷瑾如一只待宰的年豬，慘叫了一聲！
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羞辱。
狠狠把我爹往旁邊一推。
使勁提上了自己的褲子。
連太子殿下都不顧得。
瘋了一般狂奔而去。
等我穿戴妥當，從西廂房進來。
滿屋子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帶了同情。
太子清了清嗓子。
既然陸懷瑾這身子是這般情況，本太子做主，陸林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只當沒這回事。林相再為小姐另擇佳婿吧。
我迷茫地看著大家。
我夫君他......
幾位夫人上前來攙我。
什么夫君，姑娘莫要再提了。
陸懷瑾他，唉，一言難盡，他算是個太監(jiān)！
林姑娘日后可別為了生育耿耿于懷了，太監(jiān)怎么能讓人生孩子呢。
在一片混亂與嘆息聲中，眾人陸續(xù)離開了廂房。
這場鬧劇，在京中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大理寺把陸家上上下下查了一遍。
甚至將已故的老侯爺開棺驗尸。
從丫鬟婆子到看門小廝。
重刑之下，真問出了些連我都意外的苗頭。
李氏身邊的婆子招供。
李氏早與趙有德有染。
早在二十四年前。
趙有德在表兄家借住之時，便與李氏勾搭成奸！
就連陸懷瑾，也并非是老侯爺親生的。
而是李氏與趙有德所生的奸生子。
這一個炸雷砸下來。
滿京城又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圣上原本就在猶豫，是否準許陸懷瑾繼承侯府。
如今倒是省事了。
侯府收歸國有。
陸懷瑾被趕出了陸家。
10
如今他也不能叫陸懷瑾了。
改隨他爹趙有德姓趙，叫趙懷瑾。
可他也進不了趙家。
畢竟他連個庶子也不是。
甚至連外室子也不如。
平日的舊友，見到他都躲瘟疫一般躲著走。
生怕跟他沾染了分毫，污了身份。
趙懷瑾走到哪里都被人唾棄。
這位金尊玉貴的侯府世子。
如今淪落到去跟乞丐搶食了。
不知該說他是幸還是不幸。
趙懷瑾雖然身子不行，但卻長了張好臉。
總有些紈绔子弟。
還是愿意打發(fā)乞丐一般，拿點錢出來逗他的。
我和小桃在百味居二樓喝茶。
正看見趙懷瑾被一群浪蕩子戲弄。
喲，世子爺怎么連臟窩窩頭都吃呀
想不想吃大雞腿啊叫我聲爹，給你雞腿吃！
你讓他叫你爹，都不知道誰吃虧。他那騷貨娘，可不干凈！
不知道那老騷貨滋味如何。
你想嘗嘗
你們不想嗎哈哈哈哈哈。
可惜，下獄了，不然哥幾個不得去嘗嘗滋味。
他們淫笑著，拿著一只燒雞在趙懷瑾面前晃。
泥人尚且有三分血性。
趙懷瑾如今再窩囊，也還是個能喘氣的人。
他飛撲過去，想跟那些紈绔同歸于盡。
可惜三五日沒吃飯。
身子早沒了半分力氣。
被人一閃，便踉蹌趴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呦！世子爺怎么還投懷送抱啊
家傳吧，她娘不就是個投懷送抱的騷貨嘛。
那倒是不可惜了，老騷貨沒有，小騷貨倒是有一個。
那些人哄笑一通，把腳狠狠踩在趙懷瑾臉上。
世子爺，你要是能像你娘一樣，脫了褲子賣屁股，我們哥們就賞你十兩銀子怎么樣
趙懷瑾趴在泥地里，有進氣沒出氣。
我冷眼看著。
這樣的羞辱，便是我當日所遭受的。
污言穢語、千夫所指。
那些人當眾扒掉我衣服時。
多少男人趁機很惡心地偷摸過我。
我沒有半點錯處，平白遭受那些。
趙懷瑾這樣的人，憑什么干干凈凈地死
那些紈绔根本不需要他同意。
抬豬一般拎著趙懷瑾的胳膊腿。
把他扔到了馬車上。
小桃說，趙懷瑾是三日后被扔出來的。
人倒是洗干凈了。
不再如乞丐那般臟兮兮。
卻被挑斷了手腳筋，卸掉了下巴。
屁股上滿是血跡，一走還往外掉銅錢。
我安排了人。
替趙懷瑾，和被這些紈绔糟蹋過的媳婦、姑娘們報了案。
自打離了陸家。
我便暗暗叫我爹，幫我尋了這些人為非作歹的證據(jù)。
這群人上輩子害了我娘。
這輩子，我便沒有放過他們的道理。
他們早已作惡多端。
被京兆尹捆了，一個個拖到菜市口殺了頭。
事到如今，才算報應了。
倒也不算報應全了。
畢竟趙懷瑾沒有被浸豬籠。
李氏和趙有德被拉到行刑那天。
我去觀行。
趙有德被當眾處以宮刑。
而李氏則是被罰脫光了衣服。
騎在專門折磨婦人的木驢上，滿京城溜達。
11
她早不是當初精心保養(yǎng)的侯府夫人了。
半個多月的牢獄之災。
讓李氏瞬間蒼老了十歲。
她被強行摁在木驢上折磨。
圍觀的百姓們更是對著她啐唾沫，扔石頭，扔臭雞蛋。
就像當初我被塞進豬籠里。
遭受的一切苦難一樣。
李氏羞憤得抬不起頭。
卻被執(zhí)刑的衙役強行薅著腦袋。
把臉露出來給百姓們看。
趙有德在官場上混跡了半輩子。
臨了臨了，卻被在菜市口扒了褲子。
專門割寶貝的刀，在磨刀石上反復磨。
百姓們對著脫了褲子，光著屁股蛋子的趙有德指指點點。
陸懷瑾能是他兒子不
我看懸，他褲襠看著挺有本錢的，聽說陸懷瑾不過比花生大點。
誰知道是李氏跟誰生的。
趙有德后來已經(jīng)聽不見別人怎么議論他了。
他一個體體面面的當朝侍郎。
因為風流，被老太監(jiān)活生生割掉了寶貝。
已經(jīng)活活疼昏過去了。
本朝律法，通奸罪不至死。
行刑完畢，還是要讓家屬來領人的。
趙家、李家早早便寫了切結書。
跟李氏和趙有德割席。
衙役們便尋到了趙懷瑾。
來領他下身滿是鮮血的爹娘。
趙懷瑾不知從哪弄了輛板車。
把李氏和趙有德一起裝在板車上。
往城外的破廟里拉。
他找了份活計。
在最下等的男窯子里賣溝子賺錢。
好歹是混了口飯吃。
如今這世道到底對女子不好。
女子失了貞潔，萬般羞辱，死路一條。
男人竟還有賣身這一條活路。
府里看著的家丁來報。
趙懷瑾晚上賣身，賺了皮肉錢。
白日里便會拎著幾個饅頭，回破廟打爹罵娘。
他似是學會了這世間所有的臟話。
全部慷慨地罵在了李氏和趙有德臉上。
沒力氣，就掄著棍子打！
罵累了，就沖著他們臉上吐口水！
李氏和趙有德也互相罵，互相推脫責任。
恨對方為什么不早死！
恨對方害自己到這個地步！
終于，在一個雷電交加的暴雨天。
他們一家三口容身的破廟塌了。
三口人全被房梁砸在一起。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
卻是同年同月同日死。
也算是一家子團圓下地獄了。
我看完家丁遞來的消息。
把紙條扔進火堆里燒了。
陽光晴好，微風習習。
阿娘搖著扇子，看著妹妹們在院子里撲蝴蝶。
阿爹下朝回來，買了我們姐妹最愛吃的芙蓉糕。
自今已往，無論是陸懷瑾，還是李氏都不再是我的夢魘。
我林清婉往后的每一日，都會美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