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海闊
日頭高懸,兩人還賴在床上相擁而眠。
唔,反正也沒有高堂要拜,那便隨性一些。
出乎意料,先睜開眼的反而是姜遙。
一睜開眼看見宋賀年的面龐近在眼前,姜遙真的覺得一時半會有些受不了,可以算得上是嚇了一跳。
心臟怦怦的跳,好像浸在了蜜里一般,姜遙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用手指捋著對方的長發(fā)。
宋賀年的臉上還帶著掌印和牙痕,姜遙,看著不免有些心虛,但是又想到昨天晚上,對方橫沖直撞死活不肯聽人的模樣,頓時又覺得理直氣壯了。
就是他活該!姜遙稍微一動彈,感受到身上的酸痛,默默的在心里咬牙切齒再重復(fù)了一句,早知道昨晚下手重一點,多扇兩個巴掌!少女有些氣呼呼的伸手揪著面前人的臉,直到對方迷茫中被鬧醒。
“唔,怎么了娘子?還早吧,我們再睡一會兒啊。
”,宋賀年睡眼惺忪,一把把人攬在懷中。
“睡什么睡啊,都快晌午了,起床了。
”,姜遙不滿的嘟囔道。
“行吧,行吧。
”,聽姜遙這么說,宋賀年松開手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的坐起來。
梳理一番后,兩人走了出去,準(zhǔn)備去花廳用膳。
宋賀年一臉迷茫的看著,沖著他笑的小婢子,對著姜遙問道:“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他們干嘛對著我笑?”“咳咳。
”,姜遙尷尬的輕咳兩聲,把人拽到自己身邊,對著耳畔輕聲說道:“昨天晚上我下手有些狠了,現(xiàn)在臉上的印子都還沒消下去,抱歉了。
”“哦,這有什么好道歉的。
應(yīng)該算我的勛章,畢竟讓娘子滿意,也是為夫的能力嘛,嘻嘻。
”,宋賀年滿臉得瑟。
姜遙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
兩人用過飯后,姜遙急匆匆的、忙著生意的事情就出了府去找自家妹妹了,留下來的宋賀年頗像個怨夫。
畢竟,當(dāng)今天子也不是個虧待人的主。
姜遙賭對了,現(xiàn)在正忙著擴張生意呢,家里的小嬌夫晚上再說吧。
當(dāng)然,這位怨夫宋賀年很快就找到了新的消遣方式——得意洋洋的去騷擾同僚好友。
“嘿嘿,你有娘子嗎?”“你怎么知道我有一個巴拉巴拉(省略若干修飾詞)超級棒的娘子!”“你問我臉上?哎呀,都是我們夫妻之間的小情趣。
你們這種沒有娘子的人肯定不懂!”……聽的人拳頭都硬了,可偏偏為了面子,還不能直接上手毆打這個無恥之徒,只能看著宋賀年得意洋洋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那很無能狂怒了。
兩人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有空的時候便約著一起去泛舟游湖、踏青采花,你儂我儂的好不有趣。
春去秋來,月色沉沉。
姜遙坐在床上有些猶豫,不知道如何同宋賀年說那件事。
還沒有組織好詞措,某人就拿著一盒魚腸羊腸進來了,像小狗一樣蹭過來貼貼。
姜遙被他的長發(fā)弄得發(fā)癢,伸出手指點在宋賀年的額頭上,笑著說道:“好啦,別鬧了,我今天有正事要和你說!”“什么正事還能比春宵一刻更重要��?”,宋賀年眨了眨眼調(diào)侃道。
“真的是正事,你別鬧了。
”,姜遙沉下臉來,瞬間宋賀年便乖乖的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坐在床邊。
“那個、天子有意派人出�!蚁肴ァ保b說的吞吞吐吐,可含糊在嘴間,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面前人眸間shi潤。
好裝。
宋賀年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想干點什么壞事,就這樣子裝啊……心里尖叫著不能被男色迷惑,可是畢竟是自己選的人,是自己的夫君,那能怎么辦呢?真的是,不要以為每次用這種招數(shù)我就會投降�。∷懔�,讓上一讓贅婿又有何妨……姜遙熟門熟路的過去,開始安慰道:“別裝了,真掉小金豆了?讓我看看,我看看。
喲,好可憐的小貴人啊。
真不理我呀?”,姜遙抓著宋賀年的手搖了又搖,無奈道,“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你哪回是和我商量不就是和我通知一聲,你要做你就便做了嗎!”,宋賀年不服氣的頂嘴。
話是這么說……但是那哪能一樣呢?姜遙有些無奈,干脆也沉了臉下來,硬著聲音道:“反正我是要去的,你不許阻攔。
”宋賀年吸一吸鼻子,裹緊了衣服,躺在床上一副眼不見耳不聽的模樣。
姜遙簡直要被他這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tài)度給氣笑了,踹了他一腳。
結(jié)果卻被宋賀年抓住腳,舉起來親了一口,塞到懷里抱著。
姜遙真的是氣笑了,有些惱怒的拍著人,“你給我出去去偏房睡!”“不要。
我們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一體,我就要在這里睡。
”,宋賀年的聲音悶悶的,倔強的說道。
“滾出去。
”“我不要。
”……兩個人如同稚童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吵架。
月色如水,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兩個人慢慢的閉上眼睡著了。
這樣僵持幾天,最后還是宋賀年先服軟。
“行吧,行吧,你要去也可以,我也要請旨,我要跟你一起去!”姜遙努了努嘴,笑道:“你會不會水呀?我在江南既不暈船也會水,你真要去,萬一站在船上暈了怎么辦?”見對方笑了,宋賀年自以為悄悄摸摸的蹭過去,把人攬在懷中,嘆了一口氣,自得的說道:“反正要等過了年了,我聽那群老頭吵著,應(yīng)當(dāng)?shù)枚虏懦霭l(fā)吧。
現(xiàn)在才九月,出行之前就算我有一點暈,我也能克服��!既然這樣,你明日陪我去泛舟游湖,明日我休沐。
”“海上和江河是不同的。
”,姜遙笑了起來,任由宋賀年的手在身上作亂。
宋賀年把頭埋在姜遙的頸窩里,哼哼唧唧的說道:“我不管,我要和你去!萬一你又從哪里撿來一個不知名目的男的我才應(yīng)該哭好不好!”“我也沒有饑不擇食到這個地步吧。
”,姜遙無語。
“你上次還夸了市舶司來的那群蠻子好看呢!”,宋賀年頭拱了拱,聲音也黏黏糊糊的,“上次那一盒羊腸和魚腸可都浪費了。
”“那我們這次……加倍用回來。
”燭光搖曳,徹夜不休。
羊腸和魚腸有沒有死不瞑目姜遙不知道,反正她快死不瞑目了。
姜遙深刻懷疑之前的時候是不是宋賀年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為什么這次這么累?!說開了心結(jié),兩人又是如膠似漆的到處秀恩愛。
離出海的日子還遠,姜遙一邊忙著整理貨品,一邊帶著宋賀年,克服暈船。
是的,姜遙嘗試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不暈船,反而宋賀年會有些許反應(yīng),每次都要哼哼唧唧的賴在姜遙懷里要人家好好哄他才肯起。
實話說,云卷都有些看不下去他們將軍了。
這是不是有點太裝了呀!二月底下西洋的船隊正式啟航,姜遙和宋賀年兩人在船上,迎著海風(fēng)閑暇闊談。
帶著咸腥水汽的海風(fēng)吹動二人的長發(fā),碎發(fā)交織,仿佛兩人今生今世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一般。
結(jié)發(fā)為夫妻,白頭共偕老。
此刻天高海闊一切,大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