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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丈夫和女兒一臉驚詫的看著飛奔回來的我,
我拿著手機,手指顫抖著,剛想按下報警電話。
砰!
一聲巨響,家門被一腳從外面狠狠踹開。
木屑四濺中,張翠芬和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闖了進來。
十年不見,她早已不是那個村婦,一身的戾氣,眼神里的怨毒和瘋狂,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她死死地盯著我,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林晚,我回來了!
她嘶吼道:我坐了幾年牢,每天都在想你!就是為了今天!我要拿回我的一切!我的兒子,我的家,還有我的仙緣!
我老公嚇壞了,把我和女兒緊緊護在身后,色厲內(nèi)荏地喊:你們想干什么!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犯法張翠芬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連殺人都不怕,還怕犯法
原來,她當(dāng)年離開后,在外地與人爭執(zhí),失手將人推下樓梯致死,因此鋃鐺入獄。
她將這一切的不幸,都歸咎于我。
她偏執(zhí)地認為,是我偷走了本該屬于她的黃大仙,斷了她的富貴仙緣,才讓她落到如此地步。
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獰笑著,一步步向我們逼近。
芬姐,別跟他們廢話了,先解決了他們,這房子和錢就都是我們的了!
我抱著嚇得大哭的女兒,看著步步緊逼的惡徒,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就在這時。
啪!啪!啪!
屋里的燈光,開始瘋狂地閃爍起來,電流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一股奇異的、帶著土腥味和麝香味的冷風(fēng),憑空在密閉的客廳里卷起,吹得人汗毛倒豎。
那個男人停下腳步,驚疑不定地四處張望。
怎么回事哪來的風(fēng)
張翠芬也感到了不對勁,臉上的囂張變成了恐懼。
我猛地抬頭,看向房梁。
不知何時,許久未見的黃鼠狼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了那里。
它蹲在黑暗的陰影中,一雙眼睛發(fā)出幽幽的、攝人心魄的綠光,不再是動物,倒像是從古老傳說中走出的鬼神。
它沒有撲下,甚至沒有移動。
它只是張開了嘴,發(fā)出了一聲極其尖利、刺耳的鳴叫。
那聲音不像獸吼,更像是一種無形的詛咒。
啊——!
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突然抱著頭,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他驚恐地大喊:蛇!好多蛇!別咬我!滾開!滾開��!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度恐怖的幻象,在客廳里瘋狂地打轉(zhuǎn),揮舞著手臂,最后竟像瘋了一樣,一頭狠狠地撞在了堅硬的承重墻上。
咚的一聲悶響。
他軟軟地滑倒在地,后腦鮮血橫流,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張翠芬被這詭異絕倫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
她眼睜睜看著一個活人自己撞死在墻上,再看向房梁上那雙冰冷的綠眼睛,最后一根神經(jīng)徹底崩斷。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房梁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磕頭,哭得涕泗橫流。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該死!求大仙放過我!
她不停地磕頭,語無倫次,很快就精神錯亂,時而大笑,時而痛哭。
當(dāng)被鄰居驚動而趕來的警察破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一個死不瞑目的男人,一對被嚇壞的母女,還有一個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的瘋女人。
張翠芬,最終被當(dāng)成瘋子,帶走了。
事后,我老公心有余悸地抱著我,看著那只從房梁上跳下來,安靜地蹲在我腳邊的黃鼠狼。
他明白了,這絕不是一只普通的動物。
我蹲下身,一把抱住了黃鼠狼,我明白了!
扭頭鄭重地對我老公說。
它救了我們兩次,是我們的恩人,更是我們家的‘保家仙’。
我們沒有再想過要送走它。
我們在院中風(fēng)景最好的桂花樹下,用最好的木料,為它修建了一座小巧又精致的祠堂。
祠堂冬暖夏涼,里面鋪著柔軟的絲綢。
我親手為它立起一塊牌位,上書七個字——黃府太爺之神位。
從此,每日奉上新鮮的酒肉瓜果,成了我家的頭等大事。
初一十五,我更是會親自焚香祭拜,祈求它護佑家宅安寧。
多年后,我們的生活富足而平靜,生意也越做越興隆。
在一個寧靜的午后,我?guī)е呀?jīng)長成少女的女兒,在院中的桂花樹下玩耍。
我將一枚剛從樹上摘下的、最大最紅的桃子,恭敬地放在了那座已被歲月染上痕跡的祠堂前。
祠堂的門簾被風(fēng)微微吹動。
一只皮毛已有些發(fā)白,但眼神依舊銳利安詳?shù)纳n老黃鼠狼,從里面探出頭。
它平靜地與我對視,仿佛一位永恒的守護神。
陽光正好,歲月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