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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秦晚接下高薪設計別墅項目,發(fā)現總裁陸深總透過她凝視別人。

    >她冷靜完成工作,卻在別墅角落看見一張模糊的舊照——像極了自己高中模樣。

    >項目酒會上,白月光蘇晴當眾羞辱她是替身。

    >陸深突然將話筒塞進秦晚手中:告訴所有人,這棟別墅的設計師是誰

    >他轉向蘇晴:你冒領了她十年前救我的功勞。

    >我找遍半個中國才認出,秦晚才是真正的白月光。

    ---

    **第一章

    高薪的陰影**

    冰冷雨點密集敲打著摩天大樓的玻璃幕墻,勾勒出都市模糊而冷硬的輪廓。

    秦晚指尖輕輕劃過平板電腦光滑的屏幕,上面清晰地顯示著星輝建筑設計事務所發(fā)來的正式聘用函。

    郵件措辭簡潔有力,核心信息卻帶著灼人的溫度——一份遠超行業(yè)標準的高額薪酬,以及一個極具分量的項目:為總裁陸深的私人山頂別墅進行整體改造設計。

    這封郵件,像一根精準拋出的救命繩索,懸在她驟然陷入冰封的事業(yè)斷崖邊。

    她微微閉眼,上一刻還清晰回蕩在耳邊的是前東家那位總監(jiān)冰冷刻薄的辭退通知,指控她設計理念過于激進,缺乏市場親和力。

    現在,命運卻以如此戲劇性的方式,遞給她一張通往更高、更耀眼舞臺的門票。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在鍵盤上敲下冷靜的回復:接受聘用,明日十點,星輝總部面談細節(jié)。

    回復發(fā)送,屏幕光映亮她眼中沉淀下來的、屬于職業(yè)設計師的銳利光芒。

    ---

    **第二章

    別墅里的目光**

    星輝總部頂層的總裁辦公室,空曠得近乎凜冽。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翻涌的灰色云海,室內只有線條冷硬的混凝土墻面與深色金屬家具。

    陸深就坐在那張寬大得有些過分的辦公桌后。

    他年輕得令人意外,輪廓鋒利如刀削斧鑿,眼神卻沉得像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示意秦晚坐下,動作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簡潔。

    秦小姐,他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山頂別墅‘云棲’,是我母親留下的舊宅。我只有一個要求:復原。

    他推過來一本厚重得有些年頭的皮革相冊,翻開的那一頁,是一個笑容明媚如春日暖陽的年輕女孩,穿著飄逸的白色長裙,站在一片開滿雛菊的山坡上。

    照片右下角,用娟秀的字體寫著:蘇晴。

    她的風格,陸深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秦晚臉上,卻并非聚焦于她,而是穿透了她,落在某個遙遠模糊的影像上,溫暖、明亮、充滿生機。像陽光穿透云層。

    他指尖點了點照片上女孩燦爛的笑容: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秦晚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照片,再落回陸深臉上。

    她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近乎懷念與偏執(zhí)的復雜情緒。

    他看她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設計師,更像在審視一件需要精心打磨、竭力貼近某個完美標準的……替代品。

    明白,陸總。秦晚的聲音清晰而專業(yè),聽不出一絲波瀾,我會盡力理解并實現蘇晴小姐的風格精髓。

    陸深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目光再次飄遠,重新落回窗外翻涌的灰色云海,仿佛剛才那短暫的凝視已耗盡他所有關注。

    合同細節(jié)法務會與你確認。他淡淡地說,明天,直接去云棲。

    秦晚起身,高跟鞋在光潔如鏡的水泥地面上敲出清脆而孤獨的回響。

    她挺直脊背走出那間冰冷空曠的辦公室,身后那道穿透性的目光,如芒在背。

    ---

    **第三章

    角落里的倒影**

    云棲別墅矗立在城市邊緣的最高峰,俯瞰著下方鋼鐵森林的喧囂,自身卻籠罩在一種被時光遺忘的沉靜里。

    空氣里彌漫著舊木料、灰塵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過去的甜香。

    秦晚推開沉重的雕花木門,吱呀聲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

    巨大的水晶吊燈蒙著厚厚的灰塵,昔日的光彩被晦暗覆蓋。

    她的目光掃過蒙塵的華麗地毯、褪色的天鵝絨窗簾、墻上曾經價值不菲如今卻色彩暗淡的油畫。

    每一個角落,都固執(zhí)地殘留著屬于另一個女人、另一個時代的印記。

    蘇晴的風格在這里無處不在——繁復的蕾絲、柔和的粉彩色調、堆砌的甜美裝飾元素。

    陸深的要求是復原,但這更像一種固執(zhí)的封存,將關于蘇晴的一切記憶,如同琥珀里的昆蟲般凝固起來。

    秦晚拿出平板和測量工具,開始一絲不茍地工作。

    她精確地記錄著每一處尺寸,拍攝每一個需要保留的細節(jié),分析著空間結構和采光條件。

    專業(yè)素養(yǎng)是她此刻唯一的盔甲,隔絕著空氣中彌漫的、令人不適的窺視感。

    陸深偶爾會出現,像一道沉默的陰影。

    他總是站在某個角落,倚著門框,或是停在回廊盡頭,目光沉沉地落在秦晚身上。

    那目光并非審視工作的進度,更像在透過她的側影、她低頭專注的輪廓、她偶爾抬手挽起碎發(fā)的動作……費力地尋找著某個早已模糊的影子。

    每一次,秦晚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道目光的重量,以及其中蘊含的、令人窒息的失望——她終究不是照片上那個笑容燦爛的蘇晴。

    她只是更專注地測量、記錄、思考,用精確的數據和冷靜的分析筑起一道無形的墻。

    工作間隙,她走向別墅深處一間光線幽暗、似乎被遺忘的儲藏室,尋找可能存在的原始建筑圖紙。

    空氣中灰塵的味道更濃了。

    她打開手機電筒,光束在堆積的雜物上跳躍。

    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布滿劃痕的舊木箱吸引了她的注意。

    箱蓋沒有鎖,輕輕一掀便開了。

    里面大多是些陳年的無用雜物。

    就在她準備關上箱蓋時,光束掃過箱底,一個硬質的邊緣反射出微光。

    她伸手撥開上面的舊報紙和幾本發(fā)黃的雜志。

    一本硬殼舊相冊露了出來,封面是早已過時的卡通圖案。

    她下意識地翻開。

    里面大多是些模糊不清、拍攝技術拙劣的風景照和模糊人影。

    直到手指停在一張明顯是偷拍視角的照片上。

    背景是熙熙攘攘的校園操場,遠處模糊的跑道上人影晃動。

    焦點卻落在操場角落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下。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寬大校服、扎著簡單馬尾辮的少女,正微微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將什么東西放在地上。

    照片像素很低,少女的側臉模糊,只能看清一個清瘦的輪廓和專注的神情。

    秦晚的心跳,毫無預兆地漏跳了一拍。

    她猛地將手機電筒的光圈聚焦在那模糊的側影上。

    那身形,那低頭時脖頸彎出的弧度,那隨意扎起的馬尾……像一道猝不及防的閃電,劈開了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

    她幾乎是慌亂地合上相冊,指尖冰涼。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驟然撕裂了陰沉的天幕,緊隨其后的悶雷在空曠的山頂別墅里隆隆滾過。

    儲藏室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她手中手機屏幕的光,映亮她眼中劇烈翻涌的驚疑。

    ---

    **第四章

    無聲的較量**

    儲藏室里的模糊影像,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秦晚平靜的職業(yè)水面下激起了難以平復的漣漪。

    她將那張舊照深深鎖進記憶深處,表面卻更加沉靜如水。

    復原蘇晴風格的要求,像一道無形的枷鎖。

    秦晚并未選擇對抗,她選擇了更高明的滲透與重塑。

    陸深送來了蘇晴偏愛的設計圖冊——充斥著繁復的洛可可曲線、甜膩的馬卡龍色系和大量無用的裝飾性元素。

    秦晚恭敬地收下,認真翻閱。

    但在她提交的初步方案里,屬于蘇晴的印記開始被巧妙地翻譯和進化。

    蘇晴喜歡的粉藍色調,被秦晚提煉為更具質感和深度的霧霾藍與冰川灰,大面積用于墻面,營造寧靜基底。

    那些繁復累贅的石膏線腳和雕花,在秦晚的圖紙上被大幅簡化,只保留了最具建筑美感的幾道干凈利落的線條,勾勒出空間的筋骨。

    蘇晴鐘愛的蕾絲元素,被秦晚轉化為現代感極強的幾何鏤空金屬屏風,光影交錯間,既保留了柔美的韻味,又賦予空間通透的呼吸感。

    那些堆砌的甜美裝飾品,被方案中幾件線條簡潔、極具雕塑感的定制家具所取代。

    陸深第一次拿到修改后的方案時,眉頭緊鎖,指尖重重敲在圖紙上蘇晴最愛的標志性元素被弱化的地方:這里,為什么改了

    秦晚站在他對面,姿態(tài)不卑不亢。

    陸總,完全的復原意味著空間功能的缺失和現代居住舒適度的犧牲。她的聲音清晰冷靜,我保留了蘇晴小姐風格的精髓——明亮、溫暖、生機感。但將其融入更符合當代審美和實用需求的框架中。比如這個區(qū)域,

    她指向圖紙上一處改造后的起居空間,原本繁復的吊頂和墻飾造成了視覺壓迫和光線遮擋。我將其簡化,引入更大面積的落地窗,引入自然光。您要求的‘生機感’,陽光難道不是最好的來源嗎而簡潔的線條,更能襯托出窗外壯闊的山景,這才是‘云棲’真正的靈魂。

    她的分析邏輯嚴密,直指核心。

    陸深的目光從圖紙上移開,第一次真正地、長久地落在了秦晚的臉上。

    不再是尋找影子的穿透性凝視,而是帶著審視、探究,甚至一絲難以察覺的意外。

    他看到她眼中純粹的、屬于設計師的專業(yè)光芒,冷靜、自信、銳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力量,與他記憶中蘇晴柔美依賴的眼神截然不同。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只吐出一個字:嗯。

    沒有贊同,但也沒有再反對。

    這成了他們之間無聲的默契。

    在一次次方案修改和現場溝通中,陸深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他不再只遠遠觀望,開始走近,詢問某個材料的特性,某個結構改動的用意。

    秦晚總是條理分明地解答,專業(yè)術語信手拈來,目光專注而明亮。

    他看著她利落地指揮工人調整燈光角度,看她蹲在地上仔細比對兩塊大理石樣本的紋理差別,看她蹙眉凝思時手指無意識地在速寫本上勾勒流暢的線條。

    一種區(qū)別于蘇晴、獨屬于秦晚的干練、聰慧和偶爾流露的倔強,如同悄然生長的藤蔓,一點點纏繞住陸深的視線。

    一次暴雨后的黃昏,秦晚在核對剛安裝的玻璃隔斷尺寸。

    夕陽殘余的金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窗,將她和那面剔透的玻璃染上一層暖融的光暈。

    陸深站在回廊的陰影里,靜靜看著。

    光暈中的她,側臉專注,鼻尖沁出細小的汗珠,幾縷碎發(fā)貼在光潔的額角。

    那一刻,蘇晴模糊的影子徹底消散了。

    他眼中只剩下眼前這個真實、鮮活、帶著泥土氣息般堅韌生命力的秦晚。

    一種陌生的、帶著悸動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撞入他沉寂已久的心口。

    他下意識地向前邁了半步,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秦晚聞聲回頭。

    夕陽的光在她眼中跳躍了一下,平靜無波,帶著純粹的詢問:陸總這個位置還需要調整嗎

    陸深喉結滾動了一下,所有涌到嘴邊的話,最終化為一句掩飾性的低沉:……尺寸合適就好。

    他轉身離開,步伐比平時快了幾分,留下秦晚站在原地,看著他略顯倉促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

    ---

    **第五章

    酒會上的刀鋒**

    數月鏖戰(zhàn),云棲別墅的改造工程終于落下帷幕。

    竣工酒會就設在這座煥然新生的山頂宮殿。

    璀璨的水晶吊燈重新煥發(fā)光彩,柔和的光線經過精心設計的折射,灑在簡潔而富有質感的空間里。

    霧霾藍與冰川灰的墻面沉穩(wěn)寧靜,幾何鏤空的金屬屏風在燈光下投射出曼妙的光影,線條流暢的定制家具低調地彰顯著品位。

    落地窗外,是夜幕下璀璨的城市星河。

    賓客云集,衣香鬢影,低語與贊嘆交織。

    難以置信!完全變了樣,又好像……更高級了

    聽說設計師是陸總親自挖來的新銳,果然不同凡響!

    這風格……大氣又細膩,和傳聞中陸總那位白月光好像不太一樣

    秦晚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白絲緞長裙,站在人群邊緣,手中端著一杯香檳。

    她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欣賞著自己親手翻譯并重塑的作品,感受著空間無聲流淌的和諧韻律。

    就在這時,入口處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人群自發(fā)分開一條通道。

    一個身著耀眼正紅色曳地長裙的女人,如同燃燒的火焰,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儀態(tài)萬方地走了進來。

    她的妝容精致無瑕,笑容明媚張揚,目光精準地鎖定了人群中心的陸深。

    正是照片中的主角——蘇晴。

    她徑直走向陸深,無視周圍探尋的目光,伸出涂著鮮紅蔻丹的手,聲音嬌嗲得能滴出蜜糖:阿深!我回來了!這么重要的時刻,怎么能少了我

    陸深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身體不著痕跡地向后微仰,避開了她試圖挽上來的手臂,只冷淡地點了點頭:蘇小姐。

    蘇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目光如雷達般掃視全場,瞬間便捕捉到了角落里的秦晚。

    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鋒。

    她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穿過人群,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徑直停在秦晚面前。

    高跟鞋的脆響和那抹刺目的紅,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交談聲消失,只剩下隱約的背景音樂。

    蘇晴上下打量著秦晚,目光挑剔而輕蔑,紅唇勾起一抹刻薄的弧度,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寂靜,鉆進每個人的耳朵:

    秦晚,秦設計師她尾音拖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真是辛苦你了。頂著這張和我有幾分相似的臉,兢兢業(yè)業(yè)地在這棟充滿我和阿深回憶的房子里……當我的影子,模仿我的風格,滋味如何

    她微微傾身,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惡意地低語:贗品就是贗品,裝得再像,也永遠變不成真品。阿深看著你的時候,想的永遠是我。

    惡毒的言語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秦晚的腳踝。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無數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帶著好奇、審視、憐憫。

    秦晚握著香檳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冰涼。

    但她的背脊挺得筆直,像一桿寧折不彎的標槍。

    臉上沒有絲毫被羞辱的難堪或憤怒,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沉靜。

    她甚至沒有看蘇晴,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最后落在不遠處沉默佇立的陸深身上。

    陸深的眼神沉得可怕,周身散發(fā)出懾人的低氣壓。

    就在蘇晴得意地揚起下巴,準備欣賞秦晚崩潰的表情時,陸深動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步伐沉穩(wěn)有力,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沒有看蘇晴,也沒有看秦晚。

    他的目光,像磐石一樣,沉沉地壓向蘇晴帶來的、試圖捕捉丑聞的鏡頭。

    然后,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他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

    他一把從旁邊呆若木雞的侍者托盤里抓過一支無線話筒。

    他沒有遞給秦晚,而是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直接、強硬地,將話筒塞進了秦晚緊握香檳杯、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的手中!

    冰冷的金屬話筒外殼碰到秦晚的指尖,帶著他掌心的溫度,也帶著一種近乎托付的重量。

    秦晚猝不及防,身體微微一震,下意識地握緊了話筒。

    陸深側身一步,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護在身后,隔絕了蘇晴怨毒的目光。

    他微微低頭,深邃的眼眸緊緊鎖住秦晚有些茫然的眼睛,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力量,穿透話筒的細微電流,清晰地傳遍整個寂靜的空間:

    秦晚,他叫她的名字,鄭重無比,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這棟別墅的設計師是誰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劈開了凝固的空氣,也劈開了秦晚因羞辱而冰封的心防。

    秦晚握著那支突然被賦予意義的話筒,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屬于他的溫度和力量。

    她抬起頭,迎上他堅定、鼓勵、甚至帶著某種灼熱期待的目光。

    所有的羞辱、委屈、被當作影子的不甘,在這一刻,被一種更強大的力量壓了下去。

    那是屬于她秦晚、屬于一個專業(yè)設計師的驕傲與尊嚴。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全場無數雙眼睛,最終落回陸深深潭般的眼眸里。

    她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出,清晰、冷靜、平穩(wěn),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棟‘云棲’別墅的設計師,是我,秦晚。

    話音落下的瞬間,陸深眼中掠過一絲如釋重負的光芒,甚至帶著一絲……贊許。

    他猛地轉頭,目光如最鋒利的冰錐,直刺向臉色瞬間煞白的蘇晴。

    那眼神中的厭惡和冰冷,讓蘇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陸深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積壓多年的憤怒與洞穿一切的凌厲,在話筒的擴音下,如同審判的洪鐘,狠狠砸向蘇晴,也砸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至于你,蘇晴。

    他一字一頓,字字如刀:

    一個冒名頂替者!

    十年前,青巖山山洪暴發(fā),那個在暴雨泥濘里找到迷路被困、高燒昏迷的我,把我從死亡邊緣拖出來,送到山下衛(wèi)生所,沒留下任何名字就消失的女孩——

    他猛地抬手,指向身旁握著話筒、因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而徹底怔住的秦晚,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卻無比清晰:

    是她!是秦晚!

    不是什么穿著白裙的溫室花朵!是一個穿著寬大校服、渾身泥漿、又瘦又倔的小丫頭!

    你蘇晴,不過是在醫(yī)院里,偷聽到了幾句模糊的感謝,就恬不知恥地冒領了這份救命之恩!頂著‘白月光’的名頭,心安理得地享受了這么多年!

    陸深的目光死死釘在蘇晴那張血色盡失、因極度驚駭和羞恥而扭曲的臉上,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

    我找遍了半個中國,才終于確認,當年那個連名字都不肯留下的傻姑娘,就是她,秦晚!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連背景音樂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時間凝固了,空氣也凝固了。

    所有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齊刷刷地、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從狼狽得搖搖欲墜的蘇晴身上,轉向了場中那個握著話筒、身穿珍珠白長裙的身影。

    秦晚站在那里,像是被陸深話語中攜帶的驚雷劈中了靈魂。

    她握著話筒的手指僵硬冰涼,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話筒冰冷堅硬的觸感清晰地烙印在掌心,卻無法傳遞給她一絲真實感。

    陸深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鼓槌,狠狠敲擊在她記憶深處塵封的角落。

    青巖山……暴雨……泥漿……那個蜷縮在冰冷山洞里、發(fā)著高燒、意識模糊的少年……

    模糊的影像碎片在腦海中瘋狂翻涌、碰撞、試圖拼湊。

    她記得那場突如其來的可怕山洪,記得自己因為抄近路回家而誤入陌生的山路。

    記得暴雨砸在身上的冰冷刺痛,記得泥漿淹沒小腿的沉重粘膩。

    也記得……那個蜷縮在山洞避雨處陰影里,瑟瑟發(fā)抖、嘴唇青紫的少年。

    他燒得滾燙,意識模糊不清,嘴里喃喃著聽不清的字句。

    她當時自己也很害怕,小小的身體在暴雨中凍得發(fā)抖。

    但看著那個奄奄一息的陌生人,一種本能的、近乎魯莽的沖動驅使著她。

    她是怎么做到的記憶混亂而模糊。

    只記得用盡全身力氣拖拽著他沉重的身體,在泥濘濕滑的山路上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來。

    雨水、汗水、泥漿混合在一起,模糊了視線,校服濕透冰冷地貼在身上。

    她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死在這里。

    把他拖到山下那個亮著燈的小小衛(wèi)生所門口,筋疲力盡地拍了幾下門,看到里面有人影出來,她便像完成了使命一般,轉身就沖進了茫茫雨幕里。

    她甚至沒看清那個少年的臉。

    也從未想過留下名字。

    那只是年少時一次本能的、微不足道的援手,如同投入時間長河的一顆小石子,早已被生活的洪流沖得無影無蹤。

    她從未想過,這顆石子會在十年后,掀起如此滔天巨浪。

    從未想過,那個模糊的少年身影,會成長為眼前這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眼神沉郁如深海的陸深。

    更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成了他口中念念不忘、苦苦追尋的白月光而蘇晴,只是一個卑劣的竊取者

    巨大的荒謬感和更強烈的沖擊讓她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微微晃了一下。

    話筒從她僵硬的手指間滑落。

    啪嗒一聲脆響,話筒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沉悶的回響在死寂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這聲響仿佛打破了魔咒。

    蘇晴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如同被扼住喉嚨般的抽氣聲。

    她精心描畫的臉龐此刻扭曲得不成樣子,鮮紅的嘴唇顫抖著,精心維持的優(yōu)雅假面徹底碎裂,只剩下被當眾剝皮拆骨后的狼狽、羞恥和恐慌。

    她猛地抬手捂住臉,仿佛想遮住四面八方射來的、那無數道鄙夷、嘲諷、如同實質般的目光。

    那目光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無地自容。

    她再也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壓力,發(fā)出一聲崩潰般的嗚咽,猛地轉身,跌跌撞撞地推開擋路的人群,踩著那雙曾讓她搖曳生姿此刻卻如同刑具的高跟鞋,狼狽不堪地朝著燈火輝煌的出口方向逃去。

    鮮紅的裙擺倉皇地掃過地面,像一道潰敗而逃的血痕,瞬間消失在門外濃重的夜色里。

    沒有人阻攔她,也沒有人發(fā)出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依舊聚焦在場地中央。

    聚焦在秦晚身上。

    聚焦在她身邊那個剛剛投下驚雷、此刻卻轉向她、眼神復雜難辨的陸深身上。

    陸深看著秦晚失魂落魄、臉色蒼白的樣子,看著她腳下滾落的話筒。

    他眼中的凌厲和憤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近乎疼痛的歉疚和一種失而復得的、難以言喻的悸動。

    他向前一步,無視周圍所有的目光,伸出手,似乎想扶住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卻又在即將觸碰到時,停在了半空。

    秦晚……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的溫柔,對不起。

    這三個字,沉重無比。

    為十年的錯認,為最初將她當作替身的試探,為帶給她的所有屈辱和此刻的巨大沖擊。

    秦晚緩緩抬起頭,失焦的目光終于落在他臉上。

    那雙總是冷靜銳利的眼睛里,此刻盛滿了茫然、震驚,還有一絲被巨大信息量沖擊后的脆弱。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有胸口劇烈起伏著,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驚濤駭浪。

    陸深的手終于輕輕落下,帶著一種克制的力量,虛扶在她微涼的手臂上,支撐著她。

    他的目光深深望進她眼底,那里面翻涌著太多情緒——歉疚、疼惜、失而復得的狂喜,以及一種堅定如磐石的、不容錯辨的情愫。

    他再次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周圍的寂靜,只傳遞給她一個人:

    我最初找你,是因為那點模糊的熟悉感,我想確認……你是不是她。

    但現在,我無比清楚,他停頓了一下,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的重量,敲在秦晚的心上,我早已愛上的人,是你。

    是站在我面前,冷靜、專業(yè)、堅韌、獨一無二的秦晚。

    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你就是你。

    是我十年前弄丟的光,也是我……現在唯一想抓住的人。

    ---

    **第六章

    唯一的光**

    云棲酒會那場驚心動魄的揭穿,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業(yè)界和社交圈掀起了久久不息的巨大漣漪。

    蘇晴冒名頂替的丑聞,陸深總裁苦尋十年真愛的反轉,以及那位在風暴中心卻始終冷靜自持、最終以才華驚艷全場的女設計師秦晚……

    每一個元素都足以成為津津樂道的頭條。

    然而風暴中心的兩個人,卻仿佛置身于另一個安靜的次元。

    山頂,云棲別墅的巨大露臺上。

    夜風帶著山林特有的清新氣息拂過,吹散了白日殘留的最后一絲喧囂。

    城市璀璨的燈火在腳下鋪展至遙遠的地平線,與浩瀚星空相接。

    秦晚沒有穿那身優(yōu)雅的長裙,換回了她習慣的舒適白色棉質襯衫和煙管褲,赤腳踩在微涼的原木地板上。

    她端著一杯溫水,靠在露臺的玻璃護欄邊,望著遠處流動的光河。

    陸深端著一杯咖啡,走到她身邊,沒有靠得太近,留給她足夠的空間。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卻不再是之前的試探與隔閡,而是一種經歷了狂風驟雨后沉淀下來的平靜。

    感覺好些了嗎陸深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

    秦晚輕輕嗯了一聲,目光依舊落在遠方。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在夜風中顯得很輕:其實……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想。

    她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想什么陸深側過頭看她,月光勾勒出她清瘦卻堅韌的側臉輪廓。

    想……命運真是奇怪的東西。秦晚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絲帶著自嘲和釋然的弧度,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援手,被錯認,被頂替,最后又陰差陽錯地,把我推回你面前。

    她轉過頭,目光終于對上陸深的眼睛,那里面沒有了酒會上的茫然和脆弱,重新變得清澈而平靜,帶著洞悉一切的清醒。

    陸深,她叫他的名字,不再是疏離的陸總,酒會上你說的話,我記得每一個字。你說愛我,愛的是真實的我。

    她的目光坦誠而直接,像一泓清泉。

    但這份感情的開始,終究建立在一個巨大的誤會和試探之上。你最初看我的眼神,是在看一個‘可能的’影子。

    陸深的心猛地一緊,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急切地想開口解釋:秦晚,我……

    秦晚卻輕輕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她的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力量。

    聽我說完。她看著他,眼神平和,我理解你的尋找,也明白真相大白那一刻你的心情。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她微微吸了口氣,夜風拂動她頰邊的碎發(fā)。

    只是,感情不該是補償,也不該是失而復得的狂喜。它需要純粹,需要時間,需要建立在兩個完全獨立、彼此欣賞的個體之間。

    她的目光掃過腳下這片被她親手賦予新生的土地,再落回陸深臉上,帶著設計師特有的審視與清晰。

    就像這棟‘云棲’。你最初要的是‘復原’蘇晴的幻影,但我最終給你的,是融合了歷史根基與現代靈魂、真正屬于它自己的空間。

    我們之間,也需要這樣一次真正的‘重塑’。

    她的話,像月光一樣清冷,也像月光一樣透徹。

    沒有憤怒的指責,沒有委屈的控訴,只有冷靜的分析和對未來的清晰要求。

    陸深深深地看著她。

    看著她眼中那份歷經風暴后依舊巋然不動的清醒與強大。

    他心中的那點急切和不安,奇異地被撫平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混合著欽佩與渴望的暖流。

    你說得對。他放下咖啡杯,聲音低沉而鄭重,秦晚,是我太急躁。過去無法改變,但我可以用未來證明。

    他向前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目光灼灼,帶著前所未有的坦誠與決心:

    給我時間,也給你自己時間。拋開所有過去的標簽——救命恩人也好,白月光也好,替身也好——都不作數。

    讓我們重新認識彼此,就從現在開始。

    我是陸深,星輝的總裁,一個……被你才華折服,更被你這個人深深吸引的男人。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帶著邀請,也帶著承諾:

    你愿意,給這個笨拙的、曾經迷失的男人一個機會嗎一個重新追求你的機會只因為你是秦晚。

    夜風拂過露臺,帶來遠處松林的低語。

    城市的光河在秦晚清澈的眼底靜靜流淌。

    她看著陸深伸出的手,看著他眼中那份摒除了所有雜質的、純粹的期待與緊張。

    片刻的沉默。

    然后,她唇角緩緩揚起一個清淺卻真實的弧度。

    那笑容,如同撥開云霧的月光,純凈而明亮。

    她沒有立刻去握他的手,而是微微側身,指向露臺下方那片在月光和燈光交織下顯得格外靜謐美好的庭院。

    看到那片水景了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屬于設計師的小小驕傲,我保留了老宅原有的一口古井,用現代的手法,把它變成了流動的鏡面水景。舊與新,在那里達成了完美的對話。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陸深,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云棲’項目,讓我拿到了‘亞太新銳設計獎’的提名。

    陸深眼中瞬間迸發(fā)出驚喜的光芒。

    秦晚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些,帶著一種掌控自己命運的從容力量。

    所以,陸先生,她微微歪頭,語氣輕松而篤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俏皮,追求一個事業(yè)正在上升期、有點忙、還有點挑剔的設計師,可能會很有挑戰(zhàn)性。

    她終于伸出手,指尖輕輕搭在陸深寬厚溫暖的掌心。

    指尖微涼,卻帶著堅定的力量。

    不過,你可以試試看。

    陸深眼中爆發(fā)出巨大的驚喜和灼熱的光彩。

    他毫不猶豫地、緊緊握住了那只手。

    掌心相貼的溫度,瞬間驅散了夜風的微涼。

    他低沉的笑聲在寂靜的露臺上蕩開,帶著失而復得的狂喜和無盡的珍視。

    他微微用力,將她拉近一步,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帶著無比的珍重,輕輕拂開她頰邊被風吹亂的發(fā)絲。

    月光溫柔地灑落,將兩人相擁的身影拉長,投在身后那棟融合了時光印記與現代靈魂的云棲別墅上。

    腳下,是璀璨不息的人間星河。

    頭頂,是亙古不變的浩瀚蒼穹。

    而他們之間,是撥開重重迷霧后,終于清晰照見彼此的、獨屬于他們的唯一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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