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墜落
空氣中混雜著血腥味,眼前的慘況讓我心臟無法止住的猛烈跳動。
「這�!刮翌澛暤驼Z,語尾像是被撕裂版,淹沒在空氣里。
有時候我真的想逃離。
這里是地球,一個我不屬於的世界。
我來自天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天堂,我是那里的一部分。
而這片覆蓋城市、森林、海洋與荒原的人類棲地,只要其中有生命走向終點,我便必須履行我的職責——靈球采集官。
話說到「靈球」,顧名思義,是靈魂凝聚後形成的球狀t。當一個人走到生命的盡頭——無論是突如其來的意外,還是命運早已安排的結(jié)局——靈球都會隨之誕生。
這是萬物終將歸返的證據(jù),一如落葉歸根,煙塵入空。靈球的形態(tài)與純度,映照著人們一生的痕跡與選擇,也決定了他si後的去處。
這不是懲罰,也不是獎賞,而是自然的歸宿,是天地早已寫下的秩序。
「惡就不能給我一點好看的si法嗎?」
「喂前面的小家伙,這送你算了,我可不想在這坨r0u泥里挖他的靈球。」
一聲帶著輕蔑的嗤笑飄進耳里——又是她,那位來自獄界的靈球采集官,做事一貫粗暴、態(tài)度惡劣,連簡單說句話都像在挑釁。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
到底是什麼樣的安排,才會讓我必須和這種人共事啊。
我的余光瞥見她慢慢的靠在卡車殘破的側(cè)邊,她穿著一如既往的打扮,類似忍者那樣緊貼身形、方便行動的布料。唯有那兩條長長的圍巾隨風晃蕩,反覆拍打著那塊沾了斑斑血痕的車牌,發(fā)出不合時宜的聲響。
突然,她輕聲笑了,像是覺得這整個場景荒謬至極。
「我說啊,你不拿嗎?」她偏過頭看我,語氣輕挑,像在玩弄什麼無聊的游戲。
「平常你不是都搶得挺快的?這次可是大放送喔——等你慢慢挖,我不會搶啦。」
她歪著頭,笑容多了點惡劣的愉悅「就算會,你也搶不過我,哈哈。」
唉自顧自的在那邊講什麼呢,真是個笨蛋,認命吧,挖一挖沒事的,又不是第一天見這種場面了,該做的還是要應(yīng)付應(yīng)付,好回去交差嘛。
「呦吼!小家伙加油!」
我看見了——那一團sh漉漉的東西,覆滿鮮血與未乾的r0u渣,像是被y生生碾碎的東西沾黏成一坨。
柏油路上的拖拽痕跡從遠處一路延伸過來,像是在提醒我:這不是原地si亡,而是被拖著、撕裂著,一寸寸磨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這是一具少nv的屍t,年紀看來不大,可能才剛踏進青春期。
唉這年紀的孩子,應(yīng)該在教室里發(fā)呆才對,怎麼會倒在這種地方。
她或許si得太吵了,但也靜得讓人聽不見。
「欸?」
我本以為這年輕的靈魂會是純潔乾凈的,可以順利帶回天界審查,沒想到我的手一碰上它便成沙子化開。
「嗯?怎麼了,你不要我就拿走嘍�!�
「等、等一下!她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我疑?」
我沒有感覺錯,這具屍t是到人間勘察的天界使者。一般來說使者在人間過世的機率幾乎為0,畢竟他們也僅是用靈氣顆�;没煽梢暼藅,普通人無法輕易觸碰到,更別說致他們於si地了。
除非這樁案件是有人,有意為之。
「喂喂喂不對吧?這是你們那邊的人嗎?怎麼si成這樣,連個完整的地方都沒有�!�
「你們最近有派遣使者去人間嗎?」
「嗯好像是沒有喔?你在懷疑我們?nèi)藲⒘四銈兊氖拐邌岜康啊!?br />
「這是我目前想到最合理的解釋了,我們這批勘察使者名單目前僅剩一名還未回來,所以不存在天界使者相互殘殺的事�!�
「怎麼不可能——什麼事都有可能好不好!會不會是有人偷渡了呢?當然不只說你們的人偷渡來,我們的人絕對也有可能。」
「啊對了~這是你跟我講最多話的一次吧,真有榮幸——,以後也多多跟我講話喔,一個人工作真的很無聊呢,我回去稟告嘍,再會小家伙。」
偷渡嗎?
可能x不是沒有,依照那家伙的一貫行事風格,有這種想法倒也合理。
罕見地,他這次似乎算是做了點有用的事,真是可喜可賀。
無論如何,我也該回去報告這起異常了,畢竟這樣的情況,說稀有都嫌保守——根據(jù)記錄,使者在現(xiàn)世si亡的案例……至少是幾百年前的事,或者更久了吧。
啊算了算了。
光是多想幾句就讓人感到疲累。
我最近怎麼總是這樣——不知為何,身t彷佛被什麼持續(xù)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