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虛構(gòu)劇情
一切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
我穿成虐文里的綠茶助理,目標(biāo)是搶走男主的一切。
男主和女主相戀七年,我僅用幾個月就讓她精神出軌。
她忘記男主過敏差點害死他,卻記得我所有喜好。
男主捉奸在床后凈身出戶,我趁機轉(zhuǎn)移財產(chǎn)。
十年后他本該王者歸來,如今卻在垃圾堆翻找食物。
我摟著女主輕笑:感謝你老婆和錢包的饋贈。
1
靠,穿書了。
上一秒還在電腦前罵這狗血番茄文里叫楊世的綠茶男助理段位太低,男主林奕辰窩囊又忍者神龜。下一秒香水味兒直沖腦門,眼前就是柳如煙那張清冷漂亮的臉,正蹙著眉看我簡歷。
楊世她聲音挺好聽,帶著點居高臨下的審視,為什么想應(yīng)聘我的助理
我腦子嗡的一聲,屬于楊世的記憶和書里的劇情洪水一樣灌進來——眼前這位是柳氏科技的冰山女總裁柳如煙,她老公林奕辰是公司董事長,兩人從大學(xué)創(chuàng)業(yè)一路打拼到現(xiàn)在,七年感情,模范夫妻。而我,就是那個即將憑借身上有他們創(chuàng)業(yè)打拼時的影子這種扯淡理由被招進去、然后用幾個月茶藝把他們攪得天翻地覆、最后成功上位的男版綠茶。
原著里,楊世成功了,但也只是成功讓林奕辰痛苦離開、十年后王者歸來把他踩進泥里。但結(jié)局關(guān)我屁事!現(xiàn)在殼子里換人了,我這個新楊世,胃口更大,心更黑。
林奕辰凈身出戶不夠。我要把他骨頭里的油都榨出來。
柳如煙后悔放屁!我要讓她死心塌地跟我去瑞士逍遙。
至于林奕辰的王者歸來呵,老子直接掐滅在搖籃里,讓他連當(dāng)流浪漢都得看老子臉色!
電光火石間,我臉上已經(jīng)堆起一個恰到好處的、混合著緊張、仰慕和一絲脆弱倔強的笑,微微垂眼,聲音放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柳總,我…我看過很多關(guān)于您和林董創(chuàng)業(yè)的報道。真的很佩服,白手起家,七年風(fēng)雨不離不棄……
我適時停頓,抬眼飛快看她一下,又垂下,像是鼓足了勇氣,我…我也想成為像您和林董那樣強大、又彼此信任的人。跟著您,一定能學(xué)到很多。
最后一句,語氣真摯得我自己都快信了。
柳如煙眼神明顯動了一下。那里面有一閃而過的、對遙遠青春拼搏歲月的懷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對現(xiàn)狀的某種倦怠很好。原著誠不欺我,她對林奕辰那點嫌隙,就是我的突破口。
明天來報到。她合上簡歷,語氣依舊沒什么波瀾,但我知道,魚餌咬鉤了。
是!謝謝柳總!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我激動得語無倫次,把一個抓住人生機遇的窮小子演得活靈活現(xiàn)。
走出氣派的柳氏科技大樓,陽光有點刺眼。我回頭望了望頂層那巨大的落地窗,嘴角咧開一個冰冷的弧度。
林奕辰,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你的老婆,你的公司,你未來那點可憐的王者資本…老子全要了。洗干凈脖子等著吧,綠帽龜男。
2
給柳如煙當(dāng)貼身助理,簡直是天賜的作妖舞臺。
我的核心戰(zhàn)術(shù)就一條:無孔不入地擠進他們之間,把林奕辰的存在感稀釋成空氣,同時把自己包裝成柳如煙疲憊生活里唯一的解語花、溫柔鄉(xiāng)。
柳如煙胃不好,有次加班到深夜,捂著胃臉色發(fā)白。林奕辰的電話打過來,大概是問要不要接。我搶在她之前接下電話,用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電話那頭聽清的聲音關(guān)切道:柳總,您胃又疼了藥在您左手邊第二個抽屜,溫水我馬上給您倒。林董電話您先緩緩再接吧,身體要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掛了。
柳如煙接過水杯,眼里難得地有了一絲暖意和依賴:小楊,還是你細心。
看看,林奕辰的關(guān)心,被我一句身體要緊襯得多余又礙事。
林奕辰對花生過敏,嚴重到能休克那種。這事兒柳如煙以前記得門兒清。但現(xiàn)在
一次商務(wù)晚宴回來,柳如煙心情不錯,帶回來一盒包裝精致的甜點,隨口道:奕辰,嘗嘗這個,新出的花生酥,味道很特別。
空氣瞬間凝固。林奕辰拿著叉子的手停在半空,臉色在餐廳暖黃的燈光下白得嚇人,眼神里全是難以置信的刺痛。他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堵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立刻大驚失色,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幾乎是奪過那盒點心,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后怕和心疼:柳總!您忘了林董他對花生過敏��!這…這要出人命的!
我轉(zhuǎn)向林奕辰,滿臉的愧疚和不安,林董,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提醒柳總!都怪我!您千萬別生氣,柳總她最近太忙了,壓力大,不是有心的……
我一邊語無倫次地道歉,一邊用身體若有若無地擋在柳如煙身前,仿佛林奕辰那受傷的眼神是什么洪水猛獸。
柳如煙也愣住了,看著林奕辰慘白的臉,才猛然想起什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慌亂:奕辰,我…我忙昏頭了,對不起…
林奕辰看著我們,看著他曾經(jīng)深愛的妻子和一個外人一唱一和,他像個闖入別人家宴的局外人。最終,他只是極其緩慢地放下叉子,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干澀:沒事…我,飽了。
他起身離開餐廳,背影僵硬得如同提線木偶。
柳如煙看著他離開,眉頭微蹙,似乎有點懊惱,但很快被我遞上的溫水和一句柳總,您也是太累了,別太自責(zé),林董會理解的給安撫下去。她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靠進沙發(fā):小楊,還是你記得清楚。
她甚至沒心思去深究,為什么我記得林奕辰的過敏源,而她這個妻子卻忘了。
看,林奕辰的命,在她心里,已經(jīng)輕飄飄地抵不過一句太忙了和我廉價的安慰。而他受傷離場的沉默,只會讓柳如煙覺得他小題大做,不夠理解她。
這種戲碼,每天都在上演。
柳如煙和林奕辰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多么重要的日子。原著里,楊世就是靠這天徹底擊潰林奕辰的。
我提前一周就開始在柳如煙耳邊無意地吹風(fēng):柳總,下周好像有個挺重要的國際視頻會議時間剛好卡在晚上…會不會影響您和林董的安排啊
我一臉純良地為她操心。
柳如煙正批著文件,頭都沒抬:什么安排
啊
我故作驚訝,就…下周三是您和林董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啊!七年呢!很有意義的!
我語氣里滿是真誠的羨慕,林董肯定準(zhǔn)備了驚喜吧
柳如煙握筆的手頓了頓,終于抬起眼,眼神里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即被工作帶來的煩躁取代:七年…時間過得真快。不過最近并購案到了關(guān)鍵期,奕辰他…應(yīng)該能理解。
理解我心中冷笑。嘴上卻擔(dān)憂道:可是…這么重要的日子…要不我跟對方協(xié)調(diào)一下會議時間或者您看…我替您去挑份禮物給林董林董喜歡什么來著手工皮具還是限量手表
柳如煙被我這么一問,明顯卡殼了。她皺著眉想了半天,眼神飄忽,最終帶著點不耐煩揮揮手:算了,你看著辦吧。挑個穩(wěn)重點的就行。心意到了就好。
好嘞,柳總放心!
我應(yīng)得歡快,轉(zhuǎn)身時嘴角勾起。禮物我給她精心挑了個某品牌的金屬袖扣,簡約大氣。但我知道,林奕辰最討厭金屬飾品硌著皮膚的感覺,他偏好柔軟的羊絨和溫潤的玉石。這份心意,注定是根刺。
紀(jì)念日當(dāng)晚,柳如煙果然被那個至關(guān)重要的跨國會議拖住了。我盡職盡責(zé)地陪在她辦公室,端茶遞水,處理文件,偶爾不經(jīng)意地提醒一句:柳總,快十點了,林董那邊…
柳如煙盯著屏幕,眉頭緊鎖,隨口道:知道了,開完會就回。
我安靜地退到一邊,掏出手機,給林奕辰的號碼發(fā)了一條早已編輯好的短信(用某個匿名虛擬號):如煙姐還在忙,讓我先陪陪她。林董,紀(jì)念日快樂哦,別等太晚。
后面還跟了個可愛的笑臉表情。這條短信,足夠點燃林奕辰壓抑已久的怒火和恐慌。
果然,十一點剛過,總裁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林奕辰站在門口,臉色鐵青,頭發(fā)有些凌亂,身上帶著夜風(fēng)的寒氣。他手里還拎著一個精致的蛋糕盒,包裝有些歪了。他看到寬敞辦公室里只有我和柳如煙——我正俯身湊在柳如煙旁邊,指著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低聲說著什么,距離近得曖昧。柳如煙則全神貫注,似乎并未覺得不妥。
林奕辰的眼睛瞬間紅了,是那種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般的紅。他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我們,手里的蛋糕盒啪地掉在地上,精致的奶油和水果摔得一塌糊涂,像他們破碎的紀(jì)念日。
柳如煙!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破碎的顫音,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還記得嗎!
柳如煙這才驚覺抬頭,看到門口形容狼狽、雙目赤紅的丈夫,又看看地上狼藉的蛋糕,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一種被打擾工作的不悅?cè)〈恨瘸侥阍趺磥砹宋以陂_會!
開會跟他!
林奕辰的手指猛地指向我,指尖都在發(fā)抖,開什么會要貼那么近!開什么會要開到半夜!開什么會連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都忘了!柳如煙!我是你丈夫��!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積壓了數(shù)月的屈辱、憤怒、恐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
林奕辰!你發(fā)什么瘋!
柳如煙也怒了,拍案而起,女總裁的威嚴不容冒犯,這是公司!注意你的身份!小楊只是在幫我處理數(shù)據(jù)!你腦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骯臟東西!
她的話像刀子,精準(zhǔn)地捅在林奕辰最痛的地方。
我想骯臟東西
林奕辰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看看憤怒的柳如煙,又看看驚慌失措地躲到柳如煙身后、一臉林董您誤會了的我,那眼神,從極致的憤怒,慢慢變成一片死寂的灰敗。他踉蹌著后退一步,看著柳如煙,又看看我,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帶著無盡的悲涼和嘲諷,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好…好得很!柳如煙,你很好…楊世,你更好!
他止住笑,深深地、用盡全身力氣般看了柳如煙最后一眼,那眼神復(fù)雜得難以形容,有愛,有恨,有絕望,最終只剩下冰冷的空洞。他沒再說話,轉(zhuǎn)身踉蹌著沖進了電梯。
辦公室瞬間死寂。只有摔爛的蛋糕散發(fā)著一絲甜膩又凄涼的氣味。
柳如煙站在原地,胸口起伏,顯然氣得不輕,還帶著一種被冒犯的余怒。她根本沒去細想林奕辰那崩潰背后的絕望。
我這才如夢初醒,一臉焦急和內(nèi)疚:柳總!這…這都怪我!是我沒注意距離!害得林董誤會了!我…我這就去跟林董解釋清楚!
我說著就要往外沖。
站住!
柳如煙喝住我,疲憊地揉著眉心,語氣冰冷,解釋什么他林奕辰現(xiàn)在越來越不可理喻!一點小事就鬧成這樣!讓他自己冷靜冷靜!
她煩躁地揮揮手,把這里收拾了。繼續(xù)開會!
是…柳總。
我低下頭,掩住眼底得逞的寒光。誤會這才剛剛開始呢,林董。您這頂綠帽子,我親手給您戴穩(wěn)了
3
林奕辰消失了幾天。公司里流言蜚語開始發(fā)酵。柳如煙似乎鐵了心要冷著他,用工作麻痹自己,對我的依賴更是與日俱增。她習(xí)慣了我遞上溫度剛好的咖啡,習(xí)慣了我精準(zhǔn)地安排好她的一切行程,習(xí)慣了我總能恰好在她煩悶時說些輕松的笑話,習(xí)慣了我身上清爽的、帶著陽光味道的氣息——這味道是我特意選的,和過去七年林奕辰身上沉穩(wěn)的木質(zhì)調(diào)截然不同,代表新鮮和刺激。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缺的,就是那最后一根壓垮林奕辰的稻草——捉奸在床。地點,必須是他們的婚房主臥。這殺傷力,足以把林奕辰那點殘存的念想炸得灰飛煙滅。
機會很快來了。柳如煙拿下了一個大單,心情極好,晚上拉著我去慶功,喝了不少酒。我保持著清醒,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一點微醺的依賴感。送她回到那個我曾無數(shù)次在門外窺探的豪華公寓時,她腳步虛浮,半個身子靠在我身上,鑰匙都拿不穩(wěn)。
柳總,鑰匙給我吧。
我聲音低沉溫柔,帶著安撫的魔力,輕易地從她包里摸出了那串象征著女主人身份的鑰匙。開門,扶她進去。屋內(nèi)一片漆黑,冷冷清清。很好,林奕辰還沒回來,或者說,他可能根本沒打算回來。
我半扶半抱著她,目標(biāo)明確地走向主臥。那間充滿了他們七年回憶的房間。我把她輕輕放在那張寬敞的大床上,她醉眼朦朧,臉頰酡紅,無意識地呢喃著什么。我俯身,動作極其緩慢地靠近她的唇,卻始終保持著最后一厘米的距離,溫?zé)岬臍庀⒆阋宰屗兄N业氖�,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fā),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她的臉頰、耳垂…帶著強烈的暗示和挑逗。
如煙…
我刻意壓低了聲音,沙啞而充滿磁性,不再是那個恭敬的柳總。
就在這一刻!
砰——�。�!
主臥的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開!門口,站著去而復(fù)返的林奕辰。他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頭發(fā)凌亂,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床上——我正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態(tài)俯在柳如煙上方,而柳如煙衣衫微亂,眼神迷離。
時間仿佛凝固了。
林奕辰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不敢置信,再到一種被徹底碾碎、血肉模糊的劇痛,最后,只剩下無邊無際、吞噬一切的黑暗和死寂。他整個人晃了一下,死死抓住門框才沒倒下。沒有怒吼,沒有質(zhì)問,他甚至沒有再看柳如煙一眼。那雙曾經(jīng)盛滿愛意和星光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個無底深淵,直勾勾地盯著我,里面翻涌著毀滅一切的瘋狂和…解脫
柳如煙被巨響驚醒,迷蒙地睜開眼,看到門口形容可怖的林奕辰,又看看近在咫尺的我,瞬間酒醒了大半,臉色煞白:奕辰!你…你怎么回來了我…我和小楊…
她想解釋,卻語無倫次。
閉嘴。
林奕辰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輕飄飄的,卻帶著一種凍徹骨髓的寒意。他終于把目光轉(zhuǎn)向柳如煙,那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骯臟的垃圾。柳如煙,你真讓我惡心。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柳如煙。她猛地坐起身,又驚又怒:林奕辰!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們什么都沒做!小楊他只是送我回來…
送回來,送到我的床上
林奕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扭曲而慘烈,七年…整整七年…柳如煙,我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低吼著,猛地轉(zhuǎn)身,像一頭受傷瀕死的野獸,沖出了主臥,緊接著是公寓大門被狠狠摔上的巨響。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驚魂未定、又羞又怒的柳如煙。
柳總…
我立刻換上驚慌失措的表情,迅速拉開距離,對不起!都怪我!是我沒注意…害得您和林董…
我聲音哽咽,充滿自責(zé)。
柳如煙呆坐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聽著那聲仿佛砸在心上的摔門聲,身體微微發(fā)抖。她臉上交織著憤怒、屈辱、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慌。林奕辰最后那個眼神,太可怕了。
不關(guān)你的事!
她突然煩躁地打斷我,語氣帶著遷怒的冰冷,是他自己心理陰暗!神經(jīng)��!
她像是在說服自己,猛地抓起床上的枕頭狠狠摔出去,滾!都滾!讓他滾!有種就別回來!
我低著頭,嘴角在陰影里無聲地彎起。滾他當(dāng)然會滾。而且,會滾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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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林奕辰的滾,比我想象的還要決絕,還要…符合他窩囊廢綠帽龜男的本性。沒有哭鬧,沒有撕扯,沒有歇斯底里地爭財產(chǎn)。他選擇了最體面也最懦弱的方式——靜悄悄地消失。
幾天后,一封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一份股份無償轉(zhuǎn)讓協(xié)議(將他名下所有柳氏科技股份無條件轉(zhuǎn)讓給柳如煙),還有一張字條,冷冰冰地躺在柳如煙巨大的總裁辦公桌上。字條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字:
柳如煙,我不愛你了。保重。林奕辰。
干凈利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柳如煙拿著那張字條,足足看了五分鐘。她的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臉上沒有預(yù)料中的痛苦后悔,反而是一種被徹底忤逆、被狠狠打臉的震怒和…難以置信。
不愛我了
她猛地將字條揉成一團,狠狠砸在昂貴的紅木桌面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精致的五官因為憤怒而扭曲,他憑什么!他林奕辰算什么東西!離了我他什么都不是!他以為他是誰!跟我玩欲擒故縱好��!我看他能硬氣到幾時!
她胸口劇烈起伏,像一頭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母獅,對著旁邊的我發(fā)泄著怒火,小楊,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我心中冷笑�?�,這就是柳如煙。七年的感情,在她看來,只是林奕辰離不開她施舍的證明。他的不愛和離開,不是讓她醒悟,而是徹底點燃了她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征服欲被挑戰(zhàn)的狂怒。
柳總,您消消氣。
我立刻遞上一杯溫度剛好的花茶,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慮和心疼,林董他…可能只是一時沖動,鉆了牛角尖。他那么愛您,怎么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也許…過幾天冷靜下來就…
我故意把話說得模棱兩可,給她留足幻想的空間,也埋下更深的刺。
沖動我看他是蓄謀已久!
柳如煙冷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銳利如刀,想用這種方式逼我低頭做夢!把離婚協(xié)議給我!我簽!
她幾乎是搶過文件,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力道之大,幾乎劃破紙頁。
看著那簽好的文件,她似乎出了一口惡氣,但眼底深處,那抹被冒犯的怒火下,隱隱浮動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和…恐慌仿佛有什么東西徹底失控了。她煩躁地揮揮手:股份轉(zhuǎn)讓也生效!立刻去辦!他想凈身出戶當(dāng)圣人我成全他!我倒要看看,離了我柳如煙,他林奕辰能活成什么狗樣!
是,柳總。
我恭敬地應(yīng)下,拿起那兩份價值連城的文件,指尖感受到紙張冰涼的觸感,心底的狂喜幾乎要噴薄而出。
凈身出戶林奕辰,你這個蠢貨,你以為這就完了
屬于你的戰(zhàn)爭結(jié)束了,而我的掠奪,才剛剛開始。
趁著柳如煙被憤怒和一種扭曲的證明欲(證明沒了林奕辰她更好)沖昏頭腦,我的行動快如鬼魅。她簽下的那份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在我手里無聲地掉了包。原件上,受讓人悄然從柳如煙變成了一個我早已在瑞士設(shè)立的空殼公司——晨星資本。簽名模仿柳如煙的筆跡,對我這個曾經(jīng)的街頭混混、如今的影帝級綠茶來說,小菜一碟。公證處的熟人一點小小的金錢魔法就能搞定。
至于林奕辰凈身出戶時留下的、那些他可能根本不在意或者忘了的零碎——幾張分散在他名下的、連柳如煙都不知道的銀行卡,里面躺著他們早年辛苦打拼積攢下、后來被遺忘的私房錢,數(shù)額不大,但足夠普通人幾輩子衣食無憂;幾處早期以他個人名義購置、產(chǎn)權(quán)文件放在老宅落灰的房產(chǎn);甚至包括他大學(xué)時期獲得的一項核心算法專利的收益權(quán)…這些在柳如煙龐大家業(yè)里如同塵埃的小東西,此刻成了我精準(zhǔn)捕獲的獵物。
林奕辰消失得徹底。他注銷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像一滴水蒸發(fā)在烈日下。柳如煙起初還帶著一種賭氣的期待,等著他窮困潦倒、跪著回來求她。她甚至故意在我面前,把公司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股價節(jié)節(jié)攀升,用忙碌和更大的成功來粉飾內(nèi)心那點微不足道的空洞。
小楊,你看,沒了他林奕辰,公司照樣轉(zhuǎn)!而且轉(zhuǎn)得更快!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璀璨的燈火,語氣帶著刻意的張揚和自負,像是在宣告一場勝利。
當(dāng)然,柳總。
我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笑容溫順又充滿仰慕,您的能力,從來就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林董他…離開是他的損失。
我的手,極其自然地、帶著安撫意味地輕輕搭上她的肩頭,感受著她昂貴絲質(zhì)襯衫下微微緊繃的肌肉。
柳如煙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卻沒有躲開。她沉默了幾秒,忽然轉(zhuǎn)過身,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我,帶著一絲探究和…復(fù)雜:小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沒明說,但我知道她問的是什么。
我迎著她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眼神清澈坦蕩得如同山泉,卻又適時地浮起一絲恰到好處的羞赧和…深情我微微低下頭,聲音輕而堅定:柳總,我…我只是不想看到您被不值得的人傷害。您值得最好的。
我沒有正面回答,卻給出了她此刻最需要、也最想聽的答案——無條件的忠誠和仰慕。
柳如煙定定地看著我,那雙曾經(jīng)精明銳利的眼睛里,此刻翻涌著被背叛后的疲憊、被捧上高處的虛榮、以及一種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脆弱。過了許久,她緊繃的肩膀終于緩緩放松下來,甚至微微向我靠攏了一點,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她伸出手,第一次主動地、帶著點尋求慰藉的意味,輕輕回握住了我放在她肩上的手。
冰涼的手指觸碰到我的掌心。我知道,最后的堡壘,坍塌了。
獵物,入籠
5
半年后,瑞士,盧塞恩。
深秋的卡佩爾廊橋籠罩在如紗的薄霧里,遠處的雪山若隱若現(xiàn),天鵝在碧綠的湖水中優(yōu)雅地滑行。一切都美得像明信片。
我摟著柳如煙的腰,站在我們新購置的湖邊豪宅露臺上。她穿著一身定制的米白色羊絨大衣,頸間圍著一條價值不菲的絲巾,妝容精致,氣質(zhì)比在國內(nèi)時更添了幾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慵懶和…被徹底馴服后的溫順。無名指上那顆碩大的鉆石戒指,在稀薄的陽光下折射著冰冷的光芒,彰顯著柳太太的新身份。
這里真美。
她靠在我懷里,聲音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滿足和淡淡的倦怠,比國內(nèi)清凈多了。
你喜歡就好。
我低頭,在她發(fā)頂落下一個吻,動作溫柔,眼神卻越過她的頭頂,投向遙遠的湖面,沒有絲毫溫度。我的手機在口袋里無聲地震動了一下。我攬著她轉(zhuǎn)身:外面涼,進去吧,你喜歡的香檳應(yīng)該冰得差不多了。
回到溫暖如春、奢華無比的客廳,巨大的壁爐里燃著真正的木柴,噼啪作響。我替她倒上冰鎮(zhèn)好的唐培里儂,金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蕩漾。柳如煙慵懶地窩在柔軟的沙發(fā)里,小口啜飲著,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我則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掏出手機。屏幕上是一條加密信息,附帶一張照片。
點開照片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意,冰冷而粘稠,瞬間爬滿我的脊椎。
照片的背景,是一個骯臟的、堆滿腐爛垃圾的巷口�;椟S的路燈下,一個穿著破爛單衣、身形佝僂的男人,正用一根木棍,在散發(fā)著惡臭的垃圾桶里徒勞地翻找著什么。他的頭發(fā)像枯草一樣糾結(jié)板結(jié),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側(cè)臉上滿是污垢和凍瘡,嘴唇干裂出血。一只臟兮兮的流浪狗警惕地蹲在不遠處,和他爭奪著垃圾桶的所有權(quán)。
盡管面目全非,盡管狼狽如蛆蟲,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林奕辰。
那個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柳氏科技董事長,那個擁有七年深情和未來的王者,此刻像一攤被世界遺棄的爛泥,在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垃圾堆里,尋找著一點點能維持他卑微生命的殘羹冷炙。他手中那根扒拉垃圾的木棍,就是他僅剩的權(quán)杖。
信息內(nèi)容只有冷冰冰的一行字:目標(biāo)確認。持續(xù)監(jiān)控。無異常。
無異常當(dāng)然無異常。他早就被徹底碾碎了。從他簽下那份凈身出戶的協(xié)議、像個懦夫一樣逃離開始,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一條通往地獄的單行道。我安排的人,只是確保他在這條路上順利地走下去,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活著,永遠也翻不了身。他那些可能帶來王者歸來的零星資本早就被我無聲無息地吸干抹凈,變成了此刻我賬戶里跳動的數(shù)字和腳下這片價值連城的土地。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狀態(tài):身體被饑餓和寒冷侵蝕,精神被無盡的悔恨和絕望反復(fù)凌遲。他或許偶爾會想起柳如煙,想起那個被他守護了七年的家,想起那個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自己…然后被更深的痛苦淹沒。他可能連恨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像蛆蟲一樣在泥濘里蠕動。
在看什么
柳如煙慵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端著酒杯,赤腳踩在溫暖的地毯上,走到我身邊,好奇地探頭。
我迅速按滅屏幕,臉上瞬間切換成溫柔寵溺的笑容,自然地摟過她的腰,將她重新帶回沙發(fā):沒什么,一點無聊的工作郵件。
我端起自己的酒杯,與她輕輕一碰,水晶杯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敬我們的新生活,我的柳太太。
柳如煙依偎在我懷里,臉上洋溢著被嬌寵的幸福紅暈,眼神迷離地看著杯中金色的氣泡:嗯,新生活…
我摟著她,目光卻再次投向窗外那片如畫的湖光山色,嘴角勾起一個冰冷而滿足的弧度。
林奕辰,看到了嗎
你的老婆,在我懷里,溫順得像只貓。
你的錢,支撐著我現(xiàn)在奢靡的每一分每一秒。
而你,正在垃圾堆里,和野狗搶食。
感謝你老婆和錢包的慷慨饋贈。
這新生活,滋味真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