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重生后,仇人還在當校草
末世第七年,我被推入尸群啃噬而死。再睜眼竟回到了大學宿舍,窗外陽光刺眼。手機顯示離全球異能覺醒還有三個月。
這一世,我提前囤積物資、結(jié)交未來強者。
卻在訓練異能時意外發(fā)現(xiàn),我的能力竟能吞噬他人異能。
當我在訓練場遇見前世推我入尸群的校草時,他正陽光燦爛地教女生打網(wǎng)球。
同學,你臉色好差,中暑了嗎他笑著遞來一瓶水。
我盯著他遞水的手,突然感到體內(nèi)異能瘋狂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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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帶著腐爛腥氣的牙齒狠狠楔入我的肩胛骨,骨頭碎裂的脆響甚至壓過了耳邊喪尸興奮的嘶吼。劇痛像燒紅的烙鐵,瞬間貫穿整個身體,卻又在下一秒被更深的麻木吞噬。視野被涌上來的灰敗頭顱和污濁涎液填滿,只有一點猩紅固執(zhí)地釘在視網(wǎng)膜上——人群縫隙外,那張英俊的臉,嘴角掛著一絲極其細微、卻淬了劇毒般的笑意,冷漠地看著我。
‘沈默,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擋了路�!菬o聲的口型,比撕咬更痛。
沈默!
這個名字像一把燒紅的鉤子,猛地將我從那黏膩、血腥、徹底絕望的深淵里狠狠拽了出來!
嗬——!
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氣,肺部火燒火燎,整個人從狹窄的硬板床上彈坐而起,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汗水瞬間浸透了后背單薄的T恤,冰冷黏膩。
眼前不再是血肉橫飛的地獄景象。
刺眼,白花花的一片。
不是尸骸的慘白,是……陽光
我僵硬地轉(zhuǎn)動脖子,像一具生銹的機器。窗外,盛夏午后的陽光正肆無忌憚地潑灑進來,帶著一種近乎暴烈的生命力,將宿舍里飛揚的細小塵埃都照得纖毫畢現(xiàn)。空氣里彌漫著男生宿舍特有的、混合了汗味、泡面調(diào)料包味和洗衣粉的味道,有點悶,卻該死的……鮮活。
宿舍陽光
我難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年輕,干凈,沒有那些猙獰的傷疤和老繭,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手腕上,一塊廉價但嶄新的電子表正安靜地走著。
這不是末世第七年那個在泥濘和血污里掙扎求生的、骨瘦如柴的手。
床頭柜上,一個半舊的智能手機屏幕亮著。我?guī)缀跏菗溥^去抓住它,冰涼的觸感刺激著掌心。
屏幕頂端清晰地顯示著日期和時間:**20XX年,8月12日,下午2:47分。**
這個日期像一道閃電劈進我的腦海!
三個月!
離那個被后世稱為大撕裂的日子,離全球范圍內(nèi)毫無征兆的異能大覺醒,離秩序崩塌、人間化為煉獄……還有整整三個月!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狂喜、戰(zhàn)栗和冰冷決絕的情緒瞬間攫住了我,讓我渾身都在微微發(fā)抖。不是恐懼,是……機會!是命運在尸山血海里為我撕開的一道血淋淋的縫隙!
前世七年地獄般的掙扎、背叛、像野狗一樣在廢墟里刨食的記憶碎片瘋狂涌入腦海,最終定格在那雙冷漠的、帶著毒笑的眼睛上——林銳!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又猛地松開,留下尖銳的刺痛和燎原的恨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帶來一絲扭曲的清醒。
這一世,林銳,還有那些把我踩進泥里的人……一個都別想逃!
狂跳的心臟還沒完全平復,一個念頭像冰冷的蛇,倏地鉆進腦海:**異能!**
前世,我是在大撕裂降臨后整整一個月,才在一次被變異鼠群逼到絕境的逃亡中,意外覺醒了金屬塑形的能力。操控鐵片、扭曲鋼筋……這能力在前期救了我無數(shù)次,但也僅限于此,在真正的強者面前,脆弱得像紙糊的玩具。
現(xiàn)在呢重生回來,我的能力還在嗎或者說……有沒有可能……提前
這個念頭讓我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我猛地翻身下床,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狹小的宿舍。書桌上一把用來削水果的折疊小刀映入了眼簾。它只有巴掌長,刀身單薄,刀柄是廉價的塑料。
就是它!
我一把抄起小刀,緊緊攥在手里,冰涼的金屬觸感刺激著神經(jīng)。集中!像前世無數(shù)次在生死邊緣做的那樣,將全部的精神力、意志力,凝聚成一根無形的針,狠狠刺向掌心那冰冷的金屬!
嗡——
掌心猛地一麻!一股微弱卻清晰無比的熱流,仿佛沉睡了億萬年的火山終于蘇醒了一縷氣息,驟然從身體深處某個隱秘角落竄起,沿著手臂奔騰而下,瞬間灌入掌中的小刀!
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原本筆直、單薄的刀身,像被投入熔爐的蠟塊,毫無征兆地開始軟化、扭曲!它在我掌心微微顫抖著,如同擁有了生命。在我意念的引導下,它順從地彎曲、延展、變形……幾秒鐘后,一個歪歪扭扭、線條粗糙的金屬指環(huán),赫然躺在我的手心!
成了!
真的成了!而且……這股力量!這股流淌在指尖、意念所至金屬如臂使指的操控感!比前世剛剛覺醒時強了何止一倍!更流暢,更……如魚得水!仿佛這力量本就該屬于現(xiàn)在的我!
狂喜如同海嘯般淹沒了我,幾乎讓我站立不穩(wěn)。但緊隨其后的,是更深的警惕和緊迫感。
三個月!時間就是一切!
我立刻撲到電腦前,開機。熟悉的桌面壁紙映入眼簾,恍如隔世。我深吸一口氣,手指在鍵盤上敲擊,打開了一個空白的電子表格文檔。
指尖懸在鍵盤上,停頓了僅僅一秒。前世七年掙扎求生刻入骨髓的記憶,那些在廢墟和黑市里用血淚換來的寶貴信息,如同解凍的冰河,洶涌而出。
物資!這才是末世前期生存的基石!尤其是最初混亂血腥的三個月,沒有食物和水,再強的異能者也會像野狗一樣倒下!
壓縮餅干。我在第一行敲下這幾個字。高熱量、易儲存、不易變質(zhì),在斷水斷電的初期,這是硬通貨中的硬通貨。軍用罐頭,肉類優(yōu)先。蛋白質(zhì)是維持體力和抵抗力的關(guān)鍵。純凈水桶裝水……不,大型儲水罐!初期市政供水系統(tǒng)癱瘓的速度會快得超乎想象。凈水片、濾水器……水源一旦被污染,將是災難性的。抗生素、消炎藥、外傷急救包、止痛藥……醫(yī)療資源的匱乏會迅速殺死大批幸存者。汽油……柴油……交通工具是前期轉(zhuǎn)移和搜集物資的命脈。備用電池,大容量充電寶,太陽能充電板……信息隔絕等于死亡。高熱量巧克力、維生素片……補充微量元素,防止壞血病之類在末世成為致命殺手。
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屏幕上的清單如同滾雪球般迅速拉長。每一個條目,背后都對應著前世一個血淋淋的教訓,一次因為物資匱乏而眼睜睜看著同伴死去或自己瀕臨崩潰的記憶。我的眼神越來越冷,敲擊鍵盤的力度越來越大,仿佛要將那些悔恨和不甘都釘進這冰冷的文檔里。
錢!啟動資金!
我猛地停下動作,目光投向書桌角落那個落滿灰塵的黑色舊錢包。打開,里面只有幾張皺巴巴的紙幣,一張余額少得可憐的校園卡,一張額度同樣可憐的信用卡。杯水車薪!
怎么辦
前世那些慘痛的記憶碎片再次翻涌上來,那些在廢墟里翻找食物時無意中瞥見的過期報紙頭條,那些在幸存者聚集地酒館里聽來的關(guān)于某些大人物在大撕裂前詭異的商業(yè)動向……
一條模糊的信息突然在記憶深處閃現(xiàn)!像黑暗中擦亮的火柴!
我撲回電腦前,手指顫抖著打開瀏覽器,輸入了一個前世在某個地下交易所聽到的、據(jù)說在大撕裂前曾短暫引發(fā)過小范圍恐慌的新聞關(guān)鍵詞組合。頁面飛速加載,幾秒后,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財經(jīng)新聞標題跳了出來:
**【快訊:XX生物科技公司(股票代碼:SWKJ)宣布旗下某核心實驗室因不可抗力因素暫時關(guān)閉,恢復時間待定。市場擔憂情緒蔓延,股價應聲暴跌!】**
就是它!
我死死盯著那個股票代碼SWKJ,瞳孔劇烈收縮!前世記憶碎片瘋狂拼湊!我想起來了!就在大撕裂發(fā)生前大約一個月左右,這家公司因為被爆出極其嚴重的實驗事故和倫理丑聞,股價徹底崩盤,幾乎歸零!但諷刺的是,大撕裂后,這家公司位于城郊的那個被遺棄的、如同鬼蜮般的實驗室廢墟里,卻流出了幾份據(jù)說價值連城的、關(guān)于初期異能穩(wěn)定劑的關(guān)鍵實驗數(shù)據(jù)草稿!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中炸開。
利用信息差!做空它!在它徹底崩盤前,榨取最后的、也是啟動我末世計劃的第一桶金!
風險我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跟尸群和背叛比起來,這算個屁!
我迅速查詢了自己的所有賬戶余額,加上能套現(xiàn)的信用卡額度,能湊出的本金少得可憐,只有一萬出頭。這點錢,在金融市場上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必須加杠桿!必須找配資!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指在冰冷的鍵盤上敲擊,開始搜索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帶的線上配資平臺。屏幕幽藍的光映在我臉上,眼神銳利如刀,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
三天后,城西邊緣。
我站在一棟巨大的、紅磚砌成的舊廠房倉庫前。鐵門銹跡斑斑,空氣中彌漫著灰塵、機油和淡淡的霉味。倉庫內(nèi)部空曠得驚人,高高的穹頂下,陽光從幾扇布滿污垢的高窗斜射進來,形成幾道光柱,光柱里塵埃飛舞。
就這兒了。我放下背包,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激起微弱的回音。三天時間,我用那筆用全部身家加上高倍杠桿、在SWKJ股票上搏命做空換來的錢,租下了這個遠離校區(qū)、人跡罕至的倉庫三個月。押金幾乎耗盡了我最后一點現(xiàn)金。剩下的錢,全部變成了此刻堆放在倉庫角落里的第一批物資——幾十箱壓縮餅干、幾大桶桶裝水、幾箱軍用罐頭和一些基礎(chǔ)藥品,用厚厚的防雨布蓋著,像一座沉默的小山。
空曠,隱秘,足夠大。這里,將是我末世前最重要的基地。
物資只是第一步。我走到倉庫中央那片最空曠的水泥地上,緩緩閉上眼睛。前世無數(shù)次在死亡邊緣磨礪出的警覺性如同無形的觸須向四周蔓延,確認這巨大空間里只有我一個人。
意念沉凝,體內(nèi)那股蟄伏的、比前世更強大也更馴服的力量被喚醒。一股微弱的熱流從腹部丹田處升起,沿著特定的路徑(那是前世無數(shù)次戰(zhàn)斗摸索出的本能)迅速流向右臂。攤開的右手掌心上方,空氣仿佛產(chǎn)生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
嗡!
一聲低沉得幾乎聽不見的震鳴。掌心上方,幾片指甲蓋大小、不知道從哪里吸附過來的、銹跡斑斑的鐵屑憑空出現(xiàn),懸浮著,微微震顫。它們是我從倉庫角落的廢料堆里召喚過來的。
凝!心中默念。
那幾片鐵屑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揉捏、擠壓,瞬間變形、軟化,如同融化的蠟油。它們飛快地融合在一起,拉伸、塑形……眨眼間,一支長約二十厘米、閃爍著冰冷金屬寒光的短箭雛形,懸浮在我掌心之上!箭身筆直,箭頭尖銳!雖然還很粗糙,邊緣帶著鐵銹的痕跡,但那份屬于武器的森然殺氣,已然凝聚!
成了!
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意念再動!
去!
咻!
那支金屬短箭如同被強弓勁弩射出,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扎向二十米開外、我事先靠在墻邊的一塊厚達五厘米的廢棄木板!
噗嗤!
一聲沉悶的穿透聲!短箭的整個箭頭,連帶小半截箭身,完全沒入了堅硬的松木板中!只留下尾羽在外面劇烈震顫!
力量!速度!穿透力!遠超我的預期!前世剛覺醒時,我最多只能讓一根鐵釘飛出去扎進幾厘米深的硬紙板!
狂喜還沒升起,異變陡生!
就在短箭命中目標的瞬間,一股強烈的、詭異的吸力毫無征兆地從我體內(nèi)深處爆發(fā)出來!仿佛身體里突然張開了一張貪婪的嘴!
嗡!
那支深深嵌入木板的金屬短箭猛地一顫!箭身上殘留的、屬于我發(fā)動異能時附著其上的精神力和金屬操控能量,如同被黑洞捕捉的光線,瞬間被強行抽離、倒卷而回!沿著我釋放異能時殘留的那一絲無形聯(lián)系,瘋狂地涌入我的身體!
呃��!
我悶哼一聲,身體劇震!像被一股高壓電流狠狠擊中!一股遠比剛才釋放時更灼熱、更霸道、也更……飽脹的能量洪流蠻橫地沖進我的四肢百��!這股能量帶著強烈的金屬鋒銳氣息,刺激得我全身肌肉瞬間繃緊,骨骼都發(fā)出細微的呻吟!大腦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眼前猛地發(fā)黑,金星亂冒!
這感覺……不是反噬!不是失控!更像是……掠奪!強行把附著在造物上的力量給吸了回來甚至……我感覺這股吸回來的能量,似乎比釋放出去的……更凝練、更厚重了一絲
這詭異的感覺一閃而逝,快得讓我?guī)缀跻詾槭清e覺。但身體里那股殘留的、帶著飽足感的灼熱,還有那支瞬間失去所有異能光澤、變成普通廢鐵的短箭(箭頭甚至從木板上松脫掉了下來),都清晰地告訴我——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絕非幻覺!
我站在原地,劇烈地喘息著,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為脫力,而是因為一種近乎驚悚的發(fā)現(xiàn)。
我的異能……似乎不僅僅是塑造金屬那么簡單
它……在吞噬吞噬……自己釋放出去的力量殘余這算什么能量的回收再利用還是……某種更深層、更可怕的特性正在顯現(xiàn)
哐當!嘩啦——!
倉庫巨大的鐵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金屬摩擦的刺耳噪音和鎖鏈晃動的聲音!
有人!
我渾身汗毛瞬間倒豎!前世無數(shù)次被偷襲、被埋伏培養(yǎng)出的本能反應快過了思考!身體如同繃緊的彈簧猛地向側(cè)面一撲,就地翻滾,瞬間將自己藏入旁邊一堆高大的廢棄木箱投下的陰影里。動作迅捷無聲,如同融入黑暗的獵豹。
同時,意念瘋狂催動!地上散落的那些金屬碎屑、螺絲釘,如同被無形的磁石吸引,悄無聲息地匯聚到我腳邊的陰影中,懸浮起來,尖銳的一端齊刷刷對準了倉庫大門的方向!冰冷的殺意瞬間彌漫開來。
是誰房東還是……不懷好意的人我的秘密絕不能暴露!
鐵門發(fā)出沉重的呻吟,被人從外面拉開了一條縫隙。下午強烈的陽光像一把金色的利劍劈入昏暗的倉庫,將飛舞的塵埃照得纖毫畢現(xiàn)。一個穿著沾滿油污工裝褲、頭發(fā)花白、叼著半截煙卷的老頭探進頭來,瞇縫著眼朝里面張望。
有人嗎小沈沈默同學他扯著嗓子喊,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是倉庫的老房東張伯。他手里還拎著一串叮當作響的鑰匙。
我緊繃的神經(jīng)微微一松,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意念操控下,那些懸浮的金屬碎片無聲無息地落回地面,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我從陰影里緩緩站起身,臉上努力擠出一點學生氣的、略帶緊張的笑容。
張伯我在呢!剛……剛在整理東西。我快步迎上去,不動聲色地擋在他視線和角落那堆蓋著防雨布的物資之間。
張伯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我,又伸頭往我身后空曠的場地看了看,目光掃過那塊被短箭扎穿的厚木板(箭已掉落,只留下一個醒目的孔洞),最終落在我臉上。
哦,整理東西啊……他嘬了口煙,煙霧繚繞中,渾濁的眼睛里帶著點審視,動靜不小嘛剛才,哐當一下,我還以為你這小身板被什么砸了呢!這地方破,東西亂堆,小心點!
沒事沒事,謝謝張伯關(guān)心,就是不小心碰倒了個空箱子。我賠著笑,心念急轉(zhuǎn),迅速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張伯,您找我有事
啊,對!張伯像是才想起來,拍了拍腦袋,差點忘了!物業(yè)那邊通知,這片老廠區(qū)下個月可能要臨時檢修電路,讓我通知租戶做好準備,可能會停一兩天電。跟你說一聲,別到時候抓瞎。
停電檢修
我心頭猛地一沉!前世關(guān)于大撕裂前兆的模糊記憶碎片再次翻涌!一些零星的、被官方解釋為設備老化、異常氣候的局部停電、通訊中斷事件,后來被證明正是全球能量場開始不穩(wěn)定、異能覺醒即將大規(guī)模爆發(fā)的先兆!時間……似乎也對得上!
下個月具體幾號知道嗎我追問,語氣盡量顯得只是普通的好奇。
還沒定死,就說是下個月中下旬吧,提前幾天會再通知。張伯擺擺手,顯然沒當回事,行了,就這事。你自個兒小心點,這地方偏,別鼓搗些危險的玩意兒。他意有所指地又瞥了一眼那塊有洞的木板,沒再多說,轉(zhuǎn)身拉上沉重的鐵門。
哐當!鐵門合攏,倉庫再次陷入相對昏暗的寂靜。
我站在原地,陽光透過高窗的光柱里塵埃依舊飛舞,但我的后背卻滲出了一層冷汗。不是因為房東的懷疑,而是因為那個停電檢修的消息!
時間點……太敏感了!
前世的我懵懂無知,只當是普通故障。但現(xiàn)在……這很可能就是能量潮汐開始不穩(wěn)定、異能覺醒進入前奏的信號!比官方公布的大撕裂日期,似乎還要早一點
緊迫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心臟,勒得我?guī)缀醮贿^氣。物資、訓練、還有那詭異莫測的吞噬特性……一切都必須再加快!
我猛地轉(zhuǎn)身,目光再次投向倉庫中央那片空曠的水泥地。眼神變得無比銳利,帶著一種近乎自虐的狠勁。
訓練!繼續(xù)!必須更快!更強!弄清楚這吞噬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來的日子,我像一臺上了發(fā)條、不知疲倦的機器。
白天,我依舊是那個按時上課、沉默寡言、存在感稀薄的大學生沈默,在課堂上神游天外,腦子里瘋狂計算著物資采購清單和資金缺口。課余時間,我如同幽靈般穿梭在城市各個角落的批發(fā)市場、五金店、戶外用品店甚至黑市邊緣地帶,用近乎苛刻的精打細算和討價還價,一點點擴充著倉庫角落里的小山。壓縮餅干、罐頭、藥品、凈水設備、汽油(用特殊容器偷偷儲存)、備用零件……種類越來越豐富,數(shù)量穩(wěn)步增長。
而夜晚和周末,則完全屬于那個城西的廢棄倉庫。
我把自己關(guān)在那片空曠、昏暗、只有塵埃飛舞的空間里,進行著近乎瘋狂的異能訓練。意念操控的金屬碎片從幾片變成幾十片、上百片,在空中如同蜂群般飛舞、組合、分離、高速沖擊目標!塑形的速度越來越快,從粗糙的箭矢,到更復雜的飛鏢、薄刃,甚至嘗試塑造簡易的金屬護臂!每一次釋放,都伴隨著精神力的極限壓榨,汗水浸透衣服,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而每一次攻擊命中目標后的瞬間,那種詭異的吞噬感如約而至,從不缺席!
每一次!當金屬造物擊中目標,上面附著的異能能量被成功吸回體內(nèi)的剎那,都像是一次微小的能量淬煉!吸回來的能量,總是帶著一絲比釋放時更凝練、更厚重的感覺,仿佛在吞噬的過程中,雜質(zhì)被剔除,精華被保留、甚至……增強
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難以忽略。它不再是錯覺,而是一種正在被我身體逐漸習慣和適應的……特性!一種可怕的、如同饕餮般的特性!
我的身體也在悄然變化。肌肉線條在枯燥的訓練和高強度的搬運中變得流暢而蘊含力量,皮膚在倉庫的灰塵和偶爾的金屬刮蹭下變得粗糙,但最明顯的是眼神。褪去了所有屬于學生的青澀和迷茫,只剩下一種深潭般的沉寂和磨礪出的銳利。偶爾在宿舍的鏡子里瞥見自己,連我都會感到一絲陌生——那鏡子里的人,更像一頭在荒野中蟄伏、磨礪爪牙的孤狼。
這天下午,烈日當空。我再次來到學校邊緣那個對外開放的露天運動場。前世記憶里,這里在末世初期被一群覺醒了石膚異能的家伙占據(jù),改造成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小型據(jù)點。我需要實地確認一下地形細節(jié),為將來的計劃做準備。
塑膠跑道被曬得發(fā)燙,散發(fā)出刺鼻的味道。網(wǎng)球場那邊傳來網(wǎng)球擊拍的砰砰聲和男女生混雜的說笑聲。我低著頭,沿著跑道內(nèi)側(cè)的樹蔭快步走著,帽檐壓得很低,盡量降低存在感。
……手腕放松!對!引拍要高一點!像這樣!
一個清朗、充滿陽光活力、極具穿透力的男性嗓音,帶著慣有的、令人如沐春風的磁性笑意,清晰地穿透網(wǎng)球場周圍的鐵絲網(wǎng),鉆進我的耳朵。
嗡——!
我的腳步瞬間釘死在地上!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閃電狠狠劈中!全身的血液在剎那間凍結(jié),又在下一秒瘋狂地逆流沖上頭頂!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尖叫!
這個聲音!
這個刻進我骨髓、在無數(shù)個被喪尸啃噬的噩夢里反復折磨我的聲音!
林銳!
我猛地抬起頭,帽檐下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刺向聲音來源的網(wǎng)球場!
鐵絲網(wǎng)內(nèi),那個穿著白色修身運動衫、深藍色運動短褲的身影,正背對著我的方向。陽光灑在他挺拔的身姿上,勾勒出完美的肩背線條。他微微俯身,一手握著網(wǎng)球拍,另一只手正親昵地覆蓋在一個穿著粉色運動裙、身材姣好的女生握拍的手上,手把手地糾正著動作。那姿態(tài),溫柔,耐心,充滿了迷人的魅力。
哎呀,林學長,我還是打不好……女生紅著臉,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
沒關(guān)系,慢慢來。你學得很快了。林銳笑著松開手,退開一步,聲音溫和得像四月的春風,看好球,準備接哦!他揚手,一個標準而充滿力量感的發(fā)球動作,黃綠色的小球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砰!
女生手忙腳亂地揮拍,球飛出了界外,引起一陣善意的哄笑。
林銳也跟著笑起來,笑容干凈又燦爛,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他抬手抹了一把額角的汗,那動作隨意又充滿青春的張力,引得周圍幾個看球的女生一陣低低的驚呼。
陽光,草地,網(wǎng)球,俊美的學長,羞澀的學妹……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幅青春校園劇的海報。
只有我知道,這陽光燦爛的表象下,包裹著怎樣一顆腐爛發(fā)臭、劇毒無比的心!
前世臨死前,那張在尸群縫隙外冷漠旁觀、嘴角噙著毒笑的臉,與眼前這張陽光俊朗、充滿感染力的笑臉,在我腦海中瘋狂地重疊、撕扯!巨大的荒謬感和滔天的恨意如同巖漿,瞬間沖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堤壩!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卻絲毫無法緩解那股幾乎要將我整個人撕裂的暴戾!
就在這恨意攀升到頂點的剎那!
異變突生!
我體內(nèi)那股一直蟄伏著、隨著高強度訓練而日益強大的異能能量,如同被投入滾燙油鍋的冷水,毫無征兆地、徹底地暴動了!
轟——!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無比的吸力猛地從我身體深處爆發(fā)出來!比在倉庫里訓練時感受到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十倍、百倍!它不再是涓涓細流,而是決堤的洪流,是瘋狂旋轉(zhuǎn)的颶風眼!目標……赫然指向鐵絲網(wǎng)內(nèi)那個毫無所覺的身影——林銳!
這股吸力無形無質(zhì),卻帶著一種仿佛要吞噬一切的貪婪意志!它穿透鐵絲網(wǎng),無視空間的距離,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兇狠地鎖定在林銳身上!我甚至能感覺到,他體內(nèi)似乎正散發(fā)著某種……微弱卻純凈的、如同初生嫩芽般的能量波動!那波動,帶著一種蓬勃的生命力和某種……潛藏的、尚未完全覺醒的特質(zhì)
這感覺一閃而逝,快得無法捕捉,卻讓我的吞噬異能徹底瘋狂了!
呃!我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一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仿佛整個靈魂都要被這股狂暴的吸力硬生生扯出體外!眼前陣陣發(fā)黑,視野的邊緣開始扭曲、模糊!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和眩暈感直沖頭頂!
不行!控制住!絕不能在此時暴露!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牙齒狠狠咬破下唇,濃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來,劇痛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意念如同巨錨,死死沉入識海最深處,拼命地壓制、束縛那股幾乎要破體而出的貪婪力量!身體因為極度的對抗而微微痙攣,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的T恤。
就在這時,網(wǎng)球場內(nèi)的林銳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停下了動作,有些疑惑地轉(zhuǎn)過頭,目光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和鐵絲網(wǎng)的網(wǎng)格,精準地落在了樹蔭下、帽檐壓得極低、身體明顯僵直不動的我身上。
他微微歪了歪頭,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和疑惑。隨即,他臉上又漾起那抹招牌式的、極具欺騙性的陽光笑容,邁開長腿,徑直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同學他停在鐵絲網(wǎng)邊,隔著網(wǎng)格看著我,聲音依舊清朗溫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中暑了嗎這天氣是挺毒的。
說著,他極其自然地伸手從旁邊放在長椅上的運動包里,拿出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手臂輕松地穿過鐵絲網(wǎng)的孔洞,將瓶子遞向我。
喏,喝點水吧。不舒服別硬撐。他的笑容真誠又溫暖,眼神清澈得如同毫無雜質(zhì)的溪流。
那瓶水,在刺眼的陽光下,折射著冰冷的光。
我的目光死死釘在他遞水的那只手上。骨節(jié)分明,干凈修長,是一雙屬于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校草的手。就是這雙手,在前世,曾帶著同樣溫和關(guān)切的笑容,用力地、決絕地,將我推入了那沸騰的、充滿腐爛氣息的尸潮!
體內(nèi)剛剛被強行壓制下去的狂暴吞噬之力,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汽油桶,再次轟然爆發(fā)!比剛才更加猛烈!更加兇戾!那股鎖定他體內(nèi)微弱能量的貪婪意志,帶著一種幾乎要焚毀我理智的渴望,瘋狂地沖擊著我搖搖欲墜的壓制!
視野里,他遞來的水瓶,他關(guān)切的笑容,他伸出的手臂……都開始劇烈地搖晃、扭曲、變形!仿佛隔著一層晃動的水波。胃里翻江倒海,喉嚨口涌上濃重的腥甜。
我死死咬著牙關(guān),牙齦因為過度用力而滲出血絲。帽檐投下的陰影遮住了我大半張臉,只露出緊繃的下頜線條。
不能動!不能出聲!一旦開口,我怕那壓抑到極致的、混雜著血腥味的嘶吼會直接沖口而出!
林銳似乎有些困惑于我的沉默和僵硬。他舉著水的手又往前遞了遞,瓶身幾乎要碰到我的手臂,語氣更加溫和:同學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yī)務室看看
就在那冰涼的塑料瓶即將觸碰到我皮膚的瞬間——
我猛地抬起頭!
帽檐陰影下,我的眼睛終于暴露在他的視線中。
那里面沒有中暑的虛弱,沒有感激,沒有一絲一毫屬于沈默這個普通大學生的痕跡。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凝固的寒潭。潭底,是瘋狂翻涌、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最純粹的、淬了萬年玄冰的殺意!如同荒野中瀕臨絕境、亮出獠牙的兇獸!
林銳臉上那完美的、陽光燦爛的笑容,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裂痕。
他的瞳孔,在與我目光接觸的剎那,極其輕微地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