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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油污里的舊照片

    林野蹲在修車廠的鐵皮棚子底下,扳手砸在發(fā)動機缸體上,迸出幾點火星。七月的日頭像團燒紅的鐵球,把他后頸的刺青曬得發(fā)燙——那是條盤著匕首的黑龍,當年在銅鑼灣混的時候,老大阿坤說這是混江湖的身份證。

    野哥,快遞。學徒小豆子舉著個褪色的牛皮紙信封跑過來,額頭上的汗珠子啪嗒啪嗒掉在水泥地上。林野用袖子蹭了蹭手,接過信封時指尖微顫——沒有寄件人地址,郵戳是元朗,那是他和阿文的老家。

    拆開的瞬間,一張照片飄落在地。照片里四個穿校服的男生勾肩搭背,最右邊那個抱著籃球的少年,眉眼和鏡子里的自己有七分像。林野蹲下身,指腹擦過照片邊緣的折痕,記憶突然被拽回2008年的夏天。那年他十六歲,和阿文蹲在元朗中學的后巷,阿文把偷來的手機塞給他:野哥,等哥發(fā)達了,給你買輛開起來不響的摩托車。

    叮——

    手機在褲袋里震動,是蘇晚晴發(fā)來的消息:今晚八點,廟街茶餐廳,我有東西給你看。林野捏緊照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三年前阿文在尖沙咀的巷子里被人用刀捅死,警察說是黑吃黑,但林野知道,阿文是因為幫人頂了網(wǎng)絡暴力的罪。

    修車廠的卷閘門嘩啦一聲被拉開,夕陽把蘇晚晴的身影拉得老長。她穿件米色襯衫,扎著低馬尾,手里拎著個牛皮紙檔案袋——和三年前她作為實習記者沖進現(xiàn)場時一模一樣。林野,她把檔案袋推過來,你看這個。

    電腦屏幕的冷光映在兩人臉上,蘇晚晴點開一段視頻。畫面里是個穿校服的女生,被七八個人堵在女廁,有人扯她的頭發(fā),有人用手機錄像。賤貨小三的罵聲刺耳,女生哭著喊我沒搶別人男朋友,為首的男生把她的課本撕成碎片:你爸出軌的時候,怎么沒教你怎么守婦道

    這是上周發(fā)生的事,蘇晚晴的聲音發(fā)緊,女生叫陳雨桐,高三,她爸是地產(chǎn)商,找了小三。視頻被傳到網(wǎng)上,現(xiàn)在她退學了,昨天……她頓了頓,昨天她從天臺跳下來了。

    林野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三年前阿文出事那天,他也在類似的視頻里出現(xiàn)過——阿文幫人頂了鍵盤俠的罪,說偷車是他干的,其實車是某個富二代偷的,那富二代買了水軍把臟水全潑給阿文。

    警察查到視頻里的男生是‘青鯊幫’的小弟,蘇晚晴翻開檔案袋,抽出一疊轉(zhuǎn)賬記錄,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鍵盤判官’,一個專門組織網(wǎng)絡暴力的團伙。他們收錢辦事,買熱搜、買水軍、甚至買人肉搜索。

    林野的目光落在轉(zhuǎn)賬記錄的最后一行,金額是五十萬,收款方是個叫黑鯊科技的公司。他突然想起阿文臨死前塞給他的U盤,當時他說:野哥,里面有證據(jù),當年的事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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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又震了,這次是條匿名短信:林先生,有些過去,該見光了。

    修車廠的燈泡突然閃了兩下,林野望著窗外的霓虹燈,想起阿文出殯那天,他跪在靈前說:阿文,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風卷起紙錢,掠過他臉上的刺青,那條黑龍的尾巴,正好掃過眼睛。

    第二章

    鍵盤上的血

    蘇晚晴的公寓飄著咖啡香,她把筆記本電腦轉(zhuǎn)向林野,屏幕上是青鯊幫的論壇后臺——懸賞任務:曝光陳雨桐,預算十萬;曝光其父商業(yè)機密,預算三十萬。接單人ID:黑鯊之眼。

    這個ID三個月前突然活躍,蘇晚晴指著屏幕,所有任務都和‘社會新聞’有關,死者家屬、舉報人、甚至見義勇為的人,只要能引發(fā)輿論風暴,他們都接。

    林野摸出阿文的U盤,插入電腦。加密文件打開的瞬間,他瞳孔驟縮——里面是幾百段監(jiān)控錄像,拍的是青鯊幫的小弟在網(wǎng)吧、KTV收保護費,還有幾段錄音,是阿文的聲音:坤哥,我真的沒偷車,是他們逼我頂罪的……

    阿文是被阿坤滅口的蘇晚晴倒吸一口涼氣。林野搖頭:阿坤半年前死于車禍,官方說是疲勞駕駛。他指著U盤里的一段視頻,畫面里阿坤把刀捅進阿文胸口,嘴里罵著:臭小子,敢壞我規(guī)矩。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蘇晚晴的手機響起,是她同事老陳的語音:晚晴,你發(fā)的那篇報道被人肉了,有人查到你住哪了……小心點!

    話音未落,門被踹開的瞬間,林野把她撲到在地。三個穿黑T恤的男人沖進來,為首的臉上有條刀疤,正是青鯊幫的紅棍阿豹。林先生,阿豹晃了晃手里的鋼管,黑鯊大人說,有些事,該忘了。

    林野抄起茶幾上的鎮(zhèn)紙砸向阿豹的頭,蘇晚晴趁機抓起桌上的防狼噴霧噴向另外兩人。混亂中,林野看見阿豹脖子上有枚紋身——是條小黑龍,和當年他后頸的刺青一模一樣。

    跑!林野拽著蘇晚晴沖下樓,雨幕里傳來阿豹的嘶吼:林野,你躲不過這一劫的!

    出租車在雨中疾馳,蘇晚晴盯著手機里的新聞推送:高三女生跳樓案反轉(zhuǎn)知情人士稱其父涉黑。她突然抓住林野的手:是黑鯊科技買的熱搜!他們想把水攪渾,讓陳雨桐的死變成‘家庭糾紛’!

    林野摸出阿文的U盤,里面還有一段沒看完的視頻——阿文被按在地上,血從嘴角流到水泥地,他對著鏡頭笑:野哥,要是我死了,你就去元朗找‘紅姐’,她知道當年的事。

    紅姐是元朗最老的社團話事人,十年前退隱開了間茶餐廳。林野把車停在茶餐廳門口,玻璃上蒙著層白霧,隱約能看見里面坐著個戴翡翠鐲子的老太太。

    阿野紅姐的聲音像杯陳年普洱,坐吧,我煮了竹蔗茅根水。

    林野坐下時,注意到紅姐面前的報紙,頭版是陳雨桐的新聞。你認識阿文紅姐往他碗里添湯,那孩子命苦,當年他爸欠了賭債,被人逼著頂罪。

    頂誰的罪林野追問。

    紅姐的手頓了頓,翡翠鐲子磕在桌沿發(fā)出脆響:阿坤的兒子阿杰,當年偷了車,怕被查,逼阿文頂罪。后來阿杰出了車禍,阿坤以為是阿文找人報復,就……她沒說完,指了指窗外。

    巷口停著輛黑色奔馳,下來兩個穿西裝的男人,為首的戴著金絲眼鏡,手里提著個黑色密碼箱。林先生,男人摘下眼鏡,露出左臉猙獰的刀疤,黑鯊大人想和你談談。

    第三章

    黑鯊的獠牙

    茶餐廳的后巷堆滿啤酒瓶,月光把刀疤男的臉切成明暗兩半。黑鯊大人說了,他把密碼箱扔在林野腳邊,只要你交出阿文的U盤,就給你五百萬,還能保你和蘇記者平安。

    林野踢開密碼箱:阿文是被你們逼死的。

    刀疤男笑了,從懷里掏出手機,播放段錄音——是阿文的聲音:黑鯊大人,我照你說的頂罪了,什么時候能把錢給我另一個聲音冷笑:小子,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看在你爸當年幫我運貨的份上,早把你埋進亂葬崗了。

    林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段錄音他聽過,在阿文的U盤里。所以阿文是被你們滅口的

    滅口刀疤男蹲下來,手指劃過林野后頸的刺青,當年你跟著阿坤混的時候,可沒少干這種事。黑鯊大人說了,江湖規(guī)矩,出來混遲早要還——你當年逼死的老陳頭,他女兒現(xiàn)在就在‘青鯊幫’。

    林野如遭雷擊。老陳頭是他初中同桌,因為欠賭債被追債,是他帶人砍斷了老陳頭的腿。后來老陳頭跳海自殺,留下個女兒小棠,不知所蹤。

    小棠現(xiàn)在叫什么林野的聲音發(fā)啞。

    刀疤男掏出張照片,月光照在照片上——是個穿黑T恤的女人,左臉有道疤,正是剛才在茶餐廳外看到的刀疤男的同伙。黑鯊大人說,你要是不想小棠變成下一個陳雨桐,就乖乖合作。

    遠處傳來警笛聲,刀疤男站起來:林野,三天后中午十二點,西環(huán)碼頭,帶著U盤來。記住,別報警,也別找蘇記者——她弟弟的事,黑鯊大人也知道。

    林野攥緊U盤,后頸的刺青火辣辣地疼。蘇晚晴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我弟小航上周失蹤了,手機最后定位在西環(huán)碼頭。

    第四章

    被遺忘的少年

    蘇晚晴的公寓里,林野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尋人啟事——小航,17歲,高三學生,身高178cm,失蹤時穿黑色連帽衛(wèi)衣。照片里的小航抱著籃球,和當年阿文照片里的自己重疊。

    他上周說要調(diào)查網(wǎng)絡暴力,蘇晚晴翻出小航的日記本,這里寫著‘我好像被盯上了,有人在微博上買水軍罵我是‘小三的兒子’,其實我媽是單親媽媽’。

    林野想起阿文的U盤里還有段監(jiān)控,拍的是小航在網(wǎng)吧被人拖走,打手身上有青鯊幫的紋身。他握緊蘇晚晴的手:晚晴,小航可能被黑鯊科技的人抓了。

    手機震動,是匿名短信:想知道小航在哪來西環(huán)碼頭,一個人。

    西環(huán)碼頭的風裹著海腥味灌進倉庫。林野推開虛掩的門,血腥味撲面而來——小航蜷縮在角落,臉上全是血,旁邊站著刀疤男和阿豹。

    林野,刀疤男舉起刀,你來得正好。

    小航突然抬頭,嘴里塞著布,眼睛瞪得滾圓。林野這才發(fā)現(xiàn)他腳邊有個U盤,和小野的一模一樣。野哥,小航含糊不清地說,黑鯊科技……后臺……

    阿豹踹了小航一腳:這小子偷了我們的服務器數(shù)據(jù),死有余辜!

    林野撲過去護住小航,刀疤男的刀劃開他的手臂,鮮血滴在小航的U盤上。交出阿文的U盤,刀疤男的聲音像淬了毒,否則我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鍵盤暴力。

    倉庫的門突然被撞開,蘇晚晴舉著相機沖進來,閃光燈晃得人睜不開眼。警察!不許動!她大喊,可門外只有海浪聲。

    刀疤男的刀抵住蘇晚晴的脖子:林野,你選她還是選小航

    林野看著小航蒼白的臉,想起阿文臨死前的眼神。他摸出阿文的U盤,扔向刀疤男:放了他們,這個給你。

    刀疤男撿起U盤,冷笑:算你識相。他揮了揮手,阿豹架起林野和小航往外走。蘇晚晴突然撲向刀疤男,相機砸在他頭上:跑啊!林野!

    混亂中,林野拽著小航?jīng)_向碼頭邊緣,身后傳來刀疤男的嘶吼:林野,你跑不掉的!黑鯊大人的刀,早就架在你脖子上了!

    海水漫過腳面,林野回頭,看見刀疤男舉著槍。千鈞一發(fā)之際,小航突然撲過來,子彈擦著林野的耳朵飛過,小航重重摔在礁石上。

    小航!林野抱起他,血從他后背汩汩流出。小航吃力地抬起手,指向遠處的貨輪——船帆上印著黑鯊號。

    警笛聲終于響起,蘇晚晴舉著相機沖過來:警察來了!他們布控了!

    林野望著逐漸逼近的警燈,后頸的刺青仿佛在灼燒。他摸出阿文的U盤,里面的視頻自動播放——阿文對著鏡頭說:野哥,黑鯊科技的老大是阿坤的表弟周浩,他要的不是錢,是江湖……

    第五章

    鍵盤判官的面具

    醫(yī)院走廊的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蘇晚晴攥著小航的診斷書,上面寫著脾臟破裂,多處骨折。林野坐在椅子上,盯著手機里的新聞:西環(huán)碼頭槍擊案告破,警方抓獲涉黑人員三名。報道配圖里,刀疤男被按在地上,臉上的刀疤扭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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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浩呢林野問守在病房外的警察。

    警察搖頭:沒找到,可能跑了。

    蘇晚晴的手機震動,是她同事發(fā)來的消息:黑鯊科技的服務器被黑了,后臺數(shù)據(jù)顯示他們買過173次熱搜,涉及32起命案。她點開鏈接,最上面的關鍵詞是林野是黑社會余孽。

    他們在抹黑你,蘇晚晴抓住林野的手,網(wǎng)上說你當年砍死老陳頭,逼死阿文,現(xiàn)在又綁架小航。

    林野苦笑著摸出后頸的刺青貼紙——那是他昨天撕掉的,皮膚下面還留著紅印。阿文說過,江湖早不是打打殺殺的了,現(xiàn)在是流量,是熱搜,是一群躲在屏幕后面的人,拿著鍵盤當?shù)丁?br />
    小航突然咳嗽起來,護士推著治療車走進來。林野湊近他耳邊:小航,你偷的服務器數(shù)據(jù)呢

    小航從枕頭下摸出個微型SD卡:在我書包夾層里,里面有周浩的所有犯罪證據(jù),包括他和警察局長的轉(zhuǎn)賬記錄……

    深夜,林野坐在蘇晚晴的公寓里,把SD卡插進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他倒吸一口涼氣——視頻里有周浩和警察局長的對話:哥,那個記者蘇晚晴太討厭了,她查到我們買熱搜的事了。處理掉她弟弟,看她還敢不敢查。

    另一段視頻是阿文的審訊錄像:周浩,你逼我頂罪,殺了我兄弟,現(xiàn)在還想趕盡殺絕周浩叼著煙笑:阿文啊,你以為你是誰當年要不是你爸運毒,你能混得那么慘江湖就是這樣,弱肉強食。

    林野的手指停在暫停鍵上,畫面里阿文的眼睛通紅:野哥,你要替我報仇,去元朗找紅姐,她知道周浩的秘密基地……

    門被敲響,蘇晚晴端著熱粥進來:小航睡了

    林野把電腦轉(zhuǎn)向她,蘇晚晴的臉在屏幕光下忽明忽暗:周浩的秘密基地在西貢的廢棄工廠,紅姐上周剛轉(zhuǎn)讓了茶餐廳,說是要去那邊養(yǎng)老。

    窗外閃過道黑影,林野猛地把蘇晚晴拉到身后。黑影站在窗臺上,月光下,他的臉被刀疤割成兩半——是刀疤男。

    林野,刀疤男舉起槍,周浩說,你既然這么愛管閑事,就替小航去死吧。

    槍響的瞬間,蘇晚晴撲過來,子彈擦著林野的肩膀飛過。刀疤男轉(zhuǎn)身逃跑,林野抄起椅子砸向他,卻被他反手制住。

    你以為周浩會放過你刀疤男的槍抵住林野額頭,他買了今晚的新聞,說你是黑社會老大,明天警察就會來抓你。

    林野盯著刀疤男身后的窗戶,那里閃過道銀光——是蘇晚晴藏的防狼噴霧。他突然低頭,用額頭撞向刀疤男的鼻子,趁機奪過槍。

    砰!

    槍聲在樓道里回蕩,刀疤男倒在血泊里。林野喘著粗氣,看著手機里的新聞推送:知名記者蘇晚晴為救男友槍殺涉黑人員。

    蘇晚晴顫抖著摸出手機,撥通報警電話:喂我要自首,我殺了人……

    第六章

    輿論的刀

    蘇晚晴被關在拘留所里,林野隔著玻璃看她,她的臉蒼白得像張紙。別擔心,她笑著說,我請了最好的律師,他們查到周浩買兇殺人,我是正當防衛(wèi)。

    林野摸出SD卡:證據(jù)都在里面,周浩的犯罪記錄,他和警察局長的轉(zhuǎn)賬,還有阿文的審訊錄像。

    律師看了資料后直嘆氣:這些足夠把周浩送進監(jiān)獄了,但網(wǎng)上已經(jīng)炸了鍋。有人說你是黑社會,蘇記者是‘俠女’,也有人翻出你當年的案底,說你們是蛇鼠一窩。

    林野打開手機,熱搜榜第一是蘇晚晴為愛殺人,評論區(qū)里有人罵她瘋女人,有人夸她敢說真話。他點開一條評論:當年被林野砍斷腿的老陳頭,其實是被周浩逼死的,林野是為民除害。這條評論下面有三萬贊,但更多是鍵盤俠在罵。

    野哥,小航拄著拐杖走進來,紅姐說周浩的秘密基地在西貢的廢棄工廠,里面有他的賬本和槍。

    林野握緊小航的手:你身體還沒好,留在這兒。

    我要去,小航的眼神像阿文當年,周浩買水軍罵我是‘小三的兒子’,我媽差點自殺,我要親眼看著他被抓。

    西貢的廢棄工廠飄著鐵銹味,林野和小航躲在集裝箱后面。廠房里傳來機器聲,幾個穿黑T恤的人在搬箱子。林野摸出望遠鏡,看清了——那些人在銷毀賬本,帶頭的是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是周浩。

    動手!林野大喊一聲,沖出去時小航也跟著跑。周浩轉(zhuǎn)身,眼里閃過一絲慌亂:林野你不是被刀疤男殺了

    他沒殺成,林野抄起地上的鐵棍,周總,該算算總賬了。

    警察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周浩轉(zhuǎn)身想跑,卻被小航撲倒在地。林野踩著他的手腕,鐵棍抵住他的脖子:阿文的U盤在我這兒,你買熱搜、買兇殺人的證據(jù)都在里面。

    周浩突然笑了:林野,你以為你贏了網(wǎng)上那些罵你的人,都是我買的水軍。你現(xiàn)在退出江湖,他們明天就能把你寫成‘黑社會余孽’,讓你生不如死。

    警笛聲越來越近,周浩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眼屏幕,臉色慘白:是……是局長,他說要保我……

    林野冷笑:局長已經(jīng)被查了,你以為你是誰

    周浩的嘴張了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黑血。小航驚慌地喊:他中毒了!

    救護車趕到時,周浩已經(jīng)陷入昏迷。林野摸出阿文的U盤,里面的視頻自動播放——阿文對著鏡頭說:野哥,江湖早變了,現(xiàn)在是流量的江湖,是鍵盤的江湖。但總有人愿意站出來,像蘇記者,像小航,像你……

    第七章

    流量的囚徒

    三個月后,林野坐在修車廠里,陽光透過破窗照在他臉上。小航已經(jīng)出院,在店里當學徒,蘇晚晴的律師說她可能被判緩刑,但要等案件審理結(jié)果。

    野哥,小航舉著手機跑過來,你看,蘇記者的微博漲粉兩百萬了!

    手機屏幕上,蘇晚晴發(fā)了條長文:我叫蘇晚晴,是一名記者。三個月前,我為了調(diào)查網(wǎng)絡暴力,失去了弟弟。今天,我想告訴所有人:鍵盤不是刀,但躲在鍵盤后面的人,比刀更鋒利。我們以為網(wǎng)絡是自由的,但我們正在成為流量的囚徒。

    評論區(qū)里,有人說姐姐勇敢,有人說支持維權,但也有鍵盤俠在罵:蹭熱度博同情。林野關掉手機,抬頭看見紅姐站在門口,手里拎著壺竹蔗茅根水。

    阿野,紅姐把水遞給他,我聽說周浩醒了,說要告你故意傷害。

    林野接過水:他活不過今年了,肝癌晚期。

    紅姐嘆了口氣:當年阿文的事,是我對不起他。后來我才知道,周浩逼他頂罪,是因為阿文的爸運毒,而周浩是中間人。她拍了拍林野的肩,你做得對,有些事,總要有人站出來。

    手機震動,是蘇晚晴發(fā)來的消息:今晚八點,廟街茶餐廳,我有東西給你看。林野抬頭,看見夕陽把修車廠的鐵皮棚子染成金色,后頸的刺青在風里若隱若現(xiàn)——那條黑龍的尾巴,正好掃過眼睛。

    第八章

    未刪的帖子

    廟街茶餐廳的霓虹燈亮著,蘇晚晴坐在窗邊,面前擺著臺筆記本電腦。這是周浩電腦里的東西,她點開文件夾,他買熱搜的記錄,還有……她頓了頓,當年阿文頂罪的真相。

    文件里是段錄音,阿坤的聲音:阿文,你爸運毒被查,我要你頂偷車的罪,不然你爸得蹲十年。等你出來,我給你開間修車廠。

    阿文的聲音帶著哭腔:坤哥,我爸要是知道我頂罪,會打死我的。

    那就別讓他知道,阿坤冷笑,你以為江湖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是你死我活。

    林野的手指捏得發(fā)白:原來阿文是為了保護他爸。

    蘇晚晴點頭:周浩以此威脅阿坤,讓他殺阿文滅口。后來阿坤車禍死了,周浩以為萬事大吉,沒想到阿文留了U盤。

    電腦突然彈出個新聞頁面:知名記者蘇晚晴涉嫌偽造證據(jù)。蘇晚晴的臉瞬間慘白:他們黑了我的電腦,把小航的日記改成了偽造的證詞。

    手機響起,是小航的語音:姐,我在網(wǎng)吧被人打了,他們說我是‘小三的兒子’……語音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然后是忙音。

    林野抄起車鑰匙沖出去,蘇晚晴追上來:野哥,小心!

    出租車在雨中疾馳,林野望著窗外的霓虹燈,想起阿文說過的話: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涩F(xiàn)在的人情世故,都變成了屏幕上的幾個字,變成了鍵盤上的幾滴血。

    第九章

    最后的鍵盤

    西環(huán)碼頭的貨輪鳴著汽笛,林野把小航護在身后,周浩的手下舉著鋼管圍上來。蘇晚晴舉著相機大喊:警察馬上到!

    晚了,周浩從陰影里走出來,手里拿著把槍,我已經(jīng)買通了警察,今天你們都得死。

    林野摸出阿文的U盤,扔向貨輪:這里面有你的所有證據(jù),就算我死了,也會有人替阿文報仇。

    周浩的槍指向林野:你以為交了證據(jù)就沒事江湖早變了,現(xiàn)在是流量的江湖,是鍵盤的江湖。你死了,他們會把你寫成‘黑社會老大’,蘇記者寫成‘同謀’,小航寫成‘受害者家屬’——多完美的故事。

    槍響的瞬間,蘇晚晴撲過來,子彈擦著林野的耳朵飛過。小航抄起鋼管砸向周浩,周浩踉蹌著后退,掉進貨輪的貨艙里。

    警笛聲由遠及近,周浩的笑聲在空曠的碼頭上回蕩:林野,你輸了,鍵盤才是真正的刀……

    林野沖過去抓住他的腳踝,周浩掙扎著掏出個小瓶子:這是毒藥,我早就準備好了……他擰開瓶蓋,液體灑在林野手上,這是硫酸,你會和我一樣,變成廢人……

    硫酸腐蝕皮膚的劇痛傳來,林野慘叫著松手,周浩掉進貨艙。蘇晚晴撲過來,用衣服裹住他的手: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到!

    第十章

    未完的帖子

    半年后,林野坐在蘇晚晴的公寓里,陽光透過紗窗照在她的臉上。她的左手還纏著繃帶——那天她為了護他,被硫酸濺到了。

    野哥,蘇晚晴打開電腦,你看,我發(fā)的新報道。

    屏幕上,標題是網(wǎng)絡暴力受害者家屬起訴平臺,配圖是小航在法庭上舉著牌子:拒絕鍵盤暴力,還我清白。

    評論區(qū)里,有人說支持維權,有人說鍵盤俠也有言論自由。林野摸出后頸的刺青貼紙,這次他沒撕,而是輕輕貼在蘇晚晴的手背上。

    晚晴,他說,江湖永遠不會消失,但總有人愿意站出來,像你,像小航,像所有敢說真話的人。

    窗外傳來警笛聲,蘇晚晴的手機震動,是她同事發(fā)來的消息:周浩因故意殺人、買兇殺人、販賣毒品等多項罪名,一審被判死刑。

    林野望向窗外,夕陽把城市的輪廓染成金色。他突然想起阿文的U盤里,最后一段視頻是阿文對著鏡頭笑:野哥,要是我死了,你就去元朗找紅姐,她知道周浩的秘密基地……

    屏幕突然黑了,又自動亮起,彈出個新的帖子——《關于網(wǎng)絡暴力的調(diào)查報告》。樓主ID是黑鯊之眼,最后一條回復是:鍵盤不是刀,但我們可以選擇不做拿刀的人。

    林野關掉電腦,握住蘇晚晴的手。后頸的刺青在風里微微發(fā)燙,那條黑龍的尾巴,正好掃過眼睛。遠處傳來貨輪的汽笛聲,悠長而綿延,像句沒說完的話。

    第十一章

    新帖的ID

    林野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懸了三秒,最終點開了那個ID為黑鯊之眼的帖子。凌晨兩點,蘇晚晴的公寓只有臺燈亮著,暖黃的光裹著茶幾上的馬克杯,杯壁凝著細密的水珠——是她剛泡的凍檸茶。

    帖子標題是《當AI學會說謊:被操控的網(wǎng)絡暴力》。配圖是張對比圖:左邊是陳雨桐被網(wǎng)暴時的聊天記錄,右邊是用AI換臉技術偽造的陳雨桐承認插足的視頻截圖,連她眼角的淚痣都清晰得可怕。

    這是……林野的聲音發(fā)緊。

    蘇晚晴湊過來,指尖劃過屏幕:上周五,有個網(wǎng)紅被曝‘抄襲’,結(jié)果她的工作室用AI生成了二十條‘實錘’,評論區(qū)瞬間淪陷。更離譜的是,我查到這些AI內(nèi)容的發(fā)布IP,全部指向‘黑鯊科技’的服務器。

    林野摸出阿文的U盤,里面的舊視頻突然在腦海里閃回——阿文被按在地上,血沫子濺在鏡頭上:野哥,他們現(xiàn)在都不用刀了,用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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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彈出條微信,是小航發(fā)來的:野哥,我在網(wǎng)吧看到個奇怪的帖子,ID也是‘黑鯊之眼’,說‘元朗修車廠要塌了’。

    修車廠的鐵皮棚子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林野推開門時,聽見咔嚓一聲——是房梁上的裂縫又擴大了。小航舉著手機站在廢墟前,屏幕的冷光照著他年輕的臉:你看,這墻里嵌著攝像頭。

    林野蹲下身,用扳手敲了敲墻面,水泥塊簌簌掉落,露出個拇指粗的金屬管。他扯出里面的攝像頭,鏡頭還閃著紅光。黑鯊科技的人一直在監(jiān)視我們。他捏緊攝像頭,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不止這個。小航點開手機里的另一段視頻,我黑進了他們的后臺,發(fā)現(xiàn)有個‘記憶清除計劃’——他們買通醫(yī)院,刪除受害者的就診記錄;買通學校,抹掉霸凌檔案;甚至連警局的筆錄都能改。

    蘇晚晴的手機突然震動,是她同事發(fā)來的急訊:緊急!元朗修車廠附近發(fā)生連環(huán)車禍,三輛貨車失控撞向廢墟,疑似人為破壞。

    林野的血嗡地沖上頭頂。他拽起小航往外跑,蘇晚晴舉著相機緊跟在后。貨車撞擊的轟鳴聲中,他看見廢墟里站著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對著鏡頭比OK手勢——那手勢他在阿文的U盤里見過,是黑鯊之眼的接頭暗號。

    第十二章

    記憶的碎片

    醫(yī)院急診室的消毒水味嗆得人睜不開眼,林野盯著病床上的老人,他的額角纏著紗布,左腿打著石膏。老人姓陳,是元朗的老街坊,三天前被貨車撞成重傷。

    阿伯,您還記得那天撞您的車嗎蘇晚晴蹲在床邊,聲音放得很輕。

    老人渾濁的眼睛動了動:紅……紅色的,車牌號……7、1、4。他突然抓住林野的手,當年……當年阿文出事那天,我看見周浩的車了,在巷子口……

    林野的心跳漏了一拍。阿文的死亡報告寫著意外車禍,但阿文臨死前說坤哥捅了我,而周浩是阿坤的表弟。

    阿伯,您確定是周浩蘇晚晴掏出手機,翻出周浩的照片。

    老人盯著照片,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不是……不是周浩……是……是他的司機,外號‘阿虎’。他從枕頭下摸出個皺巴巴的煙盒,抽出張照片——是二十年前的老照片,四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站在酒店門口,中間那個戴墨鏡的,和監(jiān)控里的司機有七分像。

    這是……林野湊近,照片右下角印著1999年元朗酒店開業(yè)。

    阿虎是周浩的司機,老人喘著氣,當年阿文他爸運毒被查,是阿虎去通風報信的……后來阿文頂罪,阿虎怕事情敗露,找人做了阿文……

    床頭的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老人的手垂了下去。林野握住他的手,感覺那溫度正迅速消散。蘇晚晴的手機響起,是法醫(yī)發(fā)來的消息:陳伯的尸檢報告出來了,他體內(nèi)有大量鎮(zhèn)靜劑成分,車禍前已經(jīng)昏迷。

    第十三章

    鏡像的真相

    深夜的修車廠,林野把陳伯的照片貼在墻上,和阿文的U盤里的老照片并排。小航舉著臺燈湊過來,光暈里,兩張照片上的阿虎逐漸重合——是同一個人。

    野哥,小航指著照片背景里的酒店logo,這是元朗酒店的舊招牌,我查過,2000年的時候,周浩他爸是這里的總經(jīng)理。

    林野摸出阿文的U盤,插入電腦。加密文件里除了監(jiān)控和錄音,還有段被標記為未命名的視頻——畫面里是間豪華辦公室,周浩他爸正和個穿警服的人握手,桌上擺著個黑色密碼箱。

    這是……蘇晚晴的聲音發(fā)顫。

    周浩他爸當年是元朗酒店的總經(jīng)理,林野的聲音冷得像冰,而阿虎是他的司機,負責處理‘見不得光的事’。阿文的爸運毒被查,是周浩他爸通風報信,阿虎去滅口,結(jié)果阿文頂了罪。

    那阿坤呢蘇晚晴追問。

    林野調(diào)出另一段視頻,是阿坤的審訊錄像:阿文這小子太倔,我捅了他一刀,以為他能撐過去,結(jié)果……他突然抬頭,你們怎么知道這些

    因為有人不想讓真相被忘記。林野關掉電腦,后頸的刺青在臺燈下泛著青黑,阿文說過,總有人愿意站出來。

    窗外傳來警笛聲,小航的手機亮了,是條匿名短信:想知道阿虎的下落來元朗酒店天臺。

    第十四章

    天臺的終局

    元朗酒店的電梯停在38層,林野按下天臺按鈕,金屬門緩緩打開。風卷著潮濕的海味灌進來,他看見天臺邊緣站著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背對著他們——是阿虎。

    你們終于來了。阿虎的聲音沙啞,周浩那小子死了,他到死都沒告訴我U盤在哪。

    林野握緊小航的手,小航的手心里全是汗。U盤在我這兒。他說。

    阿虎轉(zhuǎn)過身,臉上有條蜈蚣似的傷疤,從左眼貫穿到下巴。當年我該殺了阿文,他笑起來,可周浩說他還有用,讓我留著他。后來他頂了罪,我以為萬事大吉,沒想到他留了后手。

    你知道阿文為什么選我嗎林野往前走了一步,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向流量低頭,不會當鍵盤俠。

    阿虎的表情突然扭曲:你以為你贏了周浩死了,可還有下一個周浩,下一個‘黑鯊之眼’。鍵盤暴力永遠不會消失,因為有人愿意花錢買刀,有人愿意拿鍵盤當?shù)叮?br />
    但總有人愿意當盾牌。蘇晚晴舉起相機,閃光燈刺得阿虎瞇起眼,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網(wǎng)警,你的IP、通話記錄、轉(zhuǎn)賬信息,全部被鎖定了。

    阿虎突然沖向天臺邊緣,林野撲過去拽住他的手腕。兩人在天臺邊緣扭打,風灌進領口,像有人在背后推搡。阿虎的力氣大得驚人,林野被拽得幾乎要掉下去,小航撲過來抱住他的腰。

    放手!阿虎吼道,你們贏不了的!鍵盤才是真正的江湖!

    不,林野咬著牙,鍵盤是工具,江湖是人心的戰(zhàn)場。阿文贏了,因為他教會我們,總有人愿意站出來。

    阿虎的手突然松了。他望著遠處的霓虹燈,突然笑了:阿文……你贏了。他轉(zhuǎn)身墜向夜色,風里傳來他最后的低語:告訴晚晴……她弟弟的照片,我找到了……

    第十五章

    未完成的帖子

    三個月后,林野坐在蘇晚晴的公寓里,陽光透過紗窗灑在茶幾上。小航在廚房煮面,鍋鏟碰著鐵鍋發(fā)出滋啦聲。蘇晚晴的電腦開著,最新的報道標題是《網(wǎng)絡暴力治理條例草案通過,網(wǎng)友:這次真的不一樣》。

    野哥,蘇晚晴指著屏幕,你看這條評論。

    評論區(qū)最頂端的ID是黑鯊之眼,內(nèi)容是:阿文,我替你看了這個世界�,F(xiàn)在,鍵盤不再是刀,而是筆。謝謝你。

    林野摸出后頸的刺青貼紙,這次他沒有貼,而是把它夾在阿文的舊照片里。照片上的四個少年勾肩搭背,最右邊的阿文正笑著,眉眼和鏡子里的自己重疊。

    窗外傳來貨輪的汽笛聲,悠長而清亮。林野想起阿文臨死前說的話: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現(xiàn)在的江湖,或許還是會有刀,但更多的是像蘇晚晴、小航這樣的人,舉著筆,舉著相機,舉著所有能傳遞真相的工具。

    晚晴,他說,晚上吃云吞面小航說要加雙份蝦。

    蘇晚晴笑著點頭,陽光落在她左手纏著的繃帶上——那是硫酸留下的疤痕,也是勛章。她的手機震動,是粉絲群里有人發(fā)消息:蘇記者,我被網(wǎng)暴了,能幫我嗎

    她快速打字回復:當然,我?guī)湍恪?br />
    林野望著她認真的側(cè)臉,突然覺得,所謂的江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戰(zhàn)場。它是無數(shù)個阿文、蘇晚晴、小航的堅持,是無數(shù)次我?guī)湍愕慕恿�,是鍵盤不再是刀,而是光的開始。

    墻上的老照片里,四個少年的笑容依然鮮活。風掀起窗簾,照片輕輕晃動,仿佛在說:看,我們贏了。

    第十六章

    最后的鍵盤

    臺風天的傍晚,林野站在修車廠門口,望著被雨水砸得變形的鐵皮棚頂。小航舉著傘從巷口跑來,懷里抱著個紙箱,雨水順著傘骨往下淌,在地面濺起小水花。

    野哥,蘇記者讓我把這個給你。小航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把紙箱遞過來。紙箱里是疊打印紙,最上面那張是手寫的——

    致黑鯊之眼:

    你留下的帖子我看到了。你說‘鍵盤不再是刀,而是筆’,可我想說,刀和筆從來都在人手里。謝謝你們讓我相信,總有人愿意當執(zhí)筆人。

    ——一個曾被網(wǎng)暴的高中生

    小夏

    林野的手指輕輕撫過字跡,紙頁邊緣還留著鉛筆擦過的毛邊。小航湊過來:小夏是上個月被救的,她現(xiàn)在在做反網(wǎng)絡暴力志愿者。

    雨幕里傳來汽車鳴笛,蘇晚晴的紅色轎車碾過積水停在門口。她搖下車窗,發(fā)梢沾著雨珠:陳伯的家屬來謝你了,說陳雨桐的名字出現(xiàn)在反網(wǎng)暴公益墻上。

    林野接過紙箱,轉(zhuǎn)身往屋里走。墻上新掛了幅錦旗,紅底金字——鍵盤為刃,護人有光,是上周被網(wǎng)暴的外賣員送的。他摸出后頸的刺青貼紙,這次沒再貼回去,而是把它和阿文的舊照片一起收進抽屜。

    野哥,小航指著電腦,蘇記者的新報道火了,鍵盤不是刀話題量破十億。

    屏幕上,蘇晚晴的報道配著小夏畫的漫畫:一個男孩舉著鍵盤,鍵盤上開出一朵花,花瓣上寫著善良勇敢共情。評論區(qū)里,有人曬出自己舉報網(wǎng)暴賬號的截圖,有人說以后說話前先想想對方的臉,還有個ID是阿虎的女兒的用戶留言:我爸錯了,謝謝你們讓我敢說真話。

    第十七章

    未寄的信

    深夜,林野坐在藤椅上翻舊物,抽屜最底層躺著個牛皮紙信封——是阿文出事前寄給他的,郵戳日期是2008年7月15日,比他收到的老家快遞早了整整十年。

    信紙上的字跡還帶著少年的青澀:野哥,我偷聽到阿坤和人談交易,他們要我頂偷車的罪。我爸最近總喝酒,說要帶我去東莞躲風頭。如果我沒回來,你就去元朗找紅姐,她知道我爸當年運毒的事。別為我報仇,要替我活著,替我看看這個世界有多好。

    林野的眼眶發(fā)熱。阿文終究沒能等到這一天,但他留下的U盤、他的信念、他沒說出口的替我活著,都在林野的生命里發(fā)了芽。

    野哥,蘇晚晴端著熱牛奶進來,小航說明天要去參加反網(wǎng)暴宣講會,非拉著我一起去。

    去唄,林野把信收進抽屜,正好讓他講講被網(wǎng)暴時的感受,比我們說管用。

    蘇晚晴在他身邊坐下,手機屏幕亮起,是條陌生短信:林先生,我是周浩的律師,他臨終前托我轉(zhuǎn)交東西。

    林野的心跳漏了一拍。律師遞來的牛皮紙袋里,是本日記本,封皮印著周浩的秘密。第一頁寫著:2015年3月12日,阿虎說阿文死了,我松了口氣,可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他寫了三十七頁,律師推了推眼鏡,最后一頁是:‘如果我能重來,我不會買熱搜,不會逼阿文,不會讓鍵盤變成刀。阿文,對不起。’

    林野合上日記本,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破窗照在墻上,把鍵盤為刃,護人有光的錦旗映得發(fā)亮。

    第十八章

    永遠的江湖

    三個月后,網(wǎng)絡暴力防治條例正式實施那天,林野、蘇晚晴、小航站在元朗酒店天臺。風里飄著紫荊花香,遠處的維港泛著粼粼波光。

    野哥,你看!小航指著天空,無人機組成的拒絕網(wǎng)暴字樣正緩緩移動。

    樓下傳來喧鬧聲,是社區(qū)組織的反網(wǎng)暴宣傳活動。穿紅馬甲的志愿者舉著展板,上面貼著小夏的漫畫、陳雨桐媽媽的手寫信,還有阿文的舊照片。

    野哥,蘇晚晴靠在他肩上,你說江湖會消失嗎

    林野望著樓下的人群,有老人,有小孩,有外賣員,有學生,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他摸出阿文的U盤,里面的視頻自動播放——阿文對著鏡頭笑:野哥,要是我死了,你就去元朗找紅姐……

    江湖不會消失,他說,但江湖里的人會變。以前是刀,現(xiàn)在是筆;以前是拳頭,現(xiàn)在是法律;以前是躲在暗處,現(xiàn)在是站在陽光下。

    蘇晚晴的手機震動,是粉絲群里有人發(fā)消息:蘇記者,我今天舉報了一個網(wǎng)暴賬號,成功了!謝謝你讓我敢說話。

    她笑著回復:是你自己勇敢。

    風掀起她的發(fā)梢,林野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她舉著相機沖進現(xiàn)場,鏡頭閃得人睜不開眼。那時他說:姑娘,這行危險。她卻說:危險的不只是江湖,還有沉默。

    現(xiàn)在,他終于懂了。江湖從不是打打殺殺的戰(zhàn)場,而是人心的修羅場。有人在上面刻刀,有人在上面種花,而他們,選擇做種花的人。

    夕陽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疊在一起。小航指著遠處的霓虹燈:野哥,你看,‘元朗茶餐廳’重新開業(yè)了,紅姐說要掛新招牌——‘以茶代酒,以善為刃’。

    林野笑了。他摸出后頸的刺青貼紙,這次沒有收起來,而是輕輕貼在蘇晚晴手背上。那條黑龍的尾巴,正好掃過她的無名指。

    晚晴,他說,等條例實施一周年,我們?nèi)ヮI結(jié)婚證吧。

    蘇晚晴的臉紅了,卻沒有抽回手。小航假裝咳嗽:我去買奶茶,你們慢慢聊。

    他跑下天臺時,回頭看了一眼——林野和蘇晚晴并肩站著,夕陽把他們的影子融成一片,像幅會動的畫。風里傳來隱約的歌聲,是阿文生前最愛的《海闊天空》: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

    誰人都可以

    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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