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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沈家養(yǎng)了18年的假千金,千億資產(chǎn)的白手套。

    只要遺囑生效,繼承人將奪走一切。

    而我,會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

    只剩24小時,必須奪回一切,然后活下去。

    【1】

    消毒水的味道很濃。

    混合著雪茄的余味。

    這是沈宗明喜歡的味道,他說這代表著秩序與征服。

    我站在他的病床前,能清晰地看到墻上監(jiān)護(hù)儀的心率綠線。

    每一次跳動,都像在為我的生命倒數(shù)。

    沈映雪站在我的旁邊。

    我們之間隔著半米,像隔著一個世界。

    她是沈家真正的繼承人,我是那個被豢養(yǎng)了十八年的贗品。

    律師清了清喉嚨,開始用德語宣讀遺囑。

    這是沈家的密語,是沈宗明為了隔絕窺探,強(qiáng)行灌輸給我們的語言。

    我聽得很認(rèn)真。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子彈,射入我的脊髓。

    很疼。

    沈宗明死后,我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信托、基金,將自動轉(zhuǎn)移至沈映雪名下。

    而我,舒窈,將被送往海外療養(yǎng)。

    終身不得回國。

    遺囑將在他心跳停止后24小時內(nèi),全球公證生效。

    我甚至能感覺到身邊沈映雪的呼吸,平穩(wěn),沒有一絲波瀾。

    律師讀完了。

    沈映雪微微頷首,用德語回了句:遵命。

    聲音清脆。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她也正看著我,眼神里沒有同情,沒有憐憫,甚至沒有勝利者的炫耀。

    那是一種看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的眼神。

    一個即將被清理、歸檔的物品。

    我笑了。

    用同樣流利的德語,我說:恭喜你,映雪。爺爺?shù)牡蹏K于后繼有人。

    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祝賀。

    這是我十八年來學(xué)會的最重要的生存技能——無論內(nèi)心如何波濤洶涌,表面永遠(yuǎn)要平靜如水。

    病床上的沈宗明,虛弱地睜開了眼。

    他渾濁的目光掃過沈映雪,最后落在我身上。

    舒窈。

    他開口,聲音像卡著痰。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我微微躬身,做出聆聽的姿態(tài)。

    但作品的宿命。

    他頓了頓,貪婪地吸了一口氧氣。

    就是被封存在博物館里。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這句話,像把刀,自我頭頂落下。

    原來不是放逐。

    是封存。

    徹底明白了我的價值,也明白了我的結(jié)局。

    我對他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輕聲說:謝謝爺爺?shù)脑耘唷?br />
    說完,我轉(zhuǎn)身,向病房門口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穩(wěn)。

    我能感覺到背后兩道目光,一道是沈映雪審視的目光,另一道,是沈宗明欣賞的目光。

    他一定很欣賞我此刻的鎮(zhèn)定。

    畢竟,這是他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

    走到門口,沈映雪的助理攔住了我。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永遠(yuǎn)面帶微笑的男人。

    林助理。

    他遞給我一個文件夾。

    我打開。

    里面是一張飛往蘇黎世的單程機(jī)票,明早七點(diǎn)。

    一本全新的安道爾公國護(hù)照,照片是我的,名字卻不是。

    最下面,是一張瑞士頂級精神療養(yǎng)院的入院通知書。

    病因一欄寫著:重度妄想癥、情感隔離。

    林助理微笑著,聲音溫和得像情人私語:舒小姐,為了您的健康,沈總已經(jīng)為您安排了全球最好的醫(yī)生。

    我抬頭看著他。

    他的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

    被精神病。

    比軟禁更惡毒。

    比死亡更徹底。

    它將剝奪我作為一個人的合法性,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成為瘋子的囈語。

    我接過文件夾,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刺痛感讓我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我對林助理點(diǎn)點(diǎn)頭:替我謝謝映雪,她想得很周到。

    他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您客氣了。

    我轉(zhuǎn)身離開,走進(jìn)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我看到了沈映雪站在病房門口,她正冷冷地看著我。

    我們隔著一道冰冷的金屬門,像隔著生與死。

    沈宗明的每一次心跳,都是我生命的倒計時。

    時間,不多了。

    回到被24小時監(jiān)控的別墅,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命令智能管家播放瓦格納的《女武神的騎行》。

    激昂的音樂瞬間充滿了整個空間。

    安保團(tuán)隊通過耳機(jī)對我提出警告。

    我沒有理會。

    我走到客廳,拿起一個價值百萬的青花瓷瓶。

    這是沈宗明最喜歡的藏品之一。

    我松開手。

    瓷瓶落地,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與交響樂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和諧。

    別墅的震動警報立刻被觸發(fā),紅光閃爍。

    安保團(tuán)隊的警告變得急促。

    我沒有停。

    我走到吧臺,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將它緩緩地潑向天花板的煙霧傳感器。

    紅色的酒液像血一樣流下。

    嘶——

    消防警報被觸發(fā),尖銳的聲音刺破了音樂的喧囂,水霧從天花板噴灑而下。

    我站在一片混亂中,任由冰冷的水將我淋透。

    我知道,沈映雪的團(tuán)隊正通過監(jiān)控看著我。

    在他們眼里,我此刻的行為,是一個被逼入絕境的女人,在做著最后、也是最無謂的掙扎。

    他們會覺得可笑。

    會放松警惕。

    這就夠了。

    在消防系統(tǒng)啟動的瞬間,整棟別墅的電路會有一次0.5秒的重啟延遲。

    這是我唯一的機(jī)會。

    我閉上眼,在心里默數(shù)。

    三。

    二。

    一。

    就是現(xiàn)在。

    我口袋里的一個微型設(shè)備震動了一下。

    那是一個偽裝成智能燈泡調(diào)光器的4G路由器,一年前,我借口燈光太刺眼,讓管家換上的。

    它連接著我的私人網(wǎng)絡(luò)——夜鶯。

    指令已經(jīng)發(fā)出。

    通過俄羅斯、以色列、巴西的服務(wù)器,連續(xù)跳轉(zhuǎn)十九次。

    最終的目的地,是瑞士聯(lián)合銀行。

    交易代碼是一段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

    當(dāng)我的愛人發(fā)誓她真情一片,我雖知她撒謊,卻也愿信以為真。

    這是我與客戶經(jīng)理約定的最高緊急授權(quán)暗號。

    一筆五千萬歐元的資金,從我一個擁有一級日常授權(quán)的賬戶中轉(zhuǎn)出。

    這個賬戶的權(quán)限,在沈映雪的凍結(jié)范圍之外。

    它是沈宗明給我的零花錢,也是他對我的一種羞辱。

    現(xiàn)在,它成了我的軍費(fèi)。

    做完這一切,我關(guān)掉了音樂,走到沙發(fā)上坐下。

    安保團(tuán)隊破門而入。

    我看著他們,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眼神卻平靜得可怕。

    我累了,我對他們說,我要休息了。

    他們面面相覷,最后退了出去。

    我躺在沙發(fā)上,聽著外面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我知道,今晚,他們不會再把我看作一個威脅。

    一個瘋子,是沒有威脅的。

    閉上眼,開始思考下一步。

    我需要一個身份,一個能讓我消失在他們視野里的身份。

    而這個人,必須心甘情愿地替我走進(jìn)那個名為機(jī)場的牢籠。

    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張臉。

    一個每天清晨來別墅打掃的清潔工。

    一個單親媽媽。

    我知道她的軟肋。

    也知道,她無法拒絕我的請求。

    【2】

    清晨六點(diǎn)。

    天還沒亮。

    我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坐在餐桌前,姿態(tài)優(yōu)雅地用著早餐。

    就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

    清潔工瑪麗推著工具車走了進(jìn)來。

    她看到了客廳里的一片狼藉,碎裂的瓷片,滿地的酒漬。

    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恐,但很快就低下頭,不敢多看。

    早上好,舒小姐。她小聲說。

    我用餐巾擦了擦嘴,對她笑了笑。

    瑪麗,過來坐。

    她愣住了,雙手緊張地攥著清潔車的推桿。

    不,不了,舒小姐,我得開始工作了。

    坐下,我的語氣很溫和,卻不容置疑,我有些事想跟你談?wù)劇?br />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拉開椅子,拘謹(jǐn)?shù)刈讼聛怼?br />
    我將一張銀行卡推到她面前。

    這里面有五十萬歐元,我說,足夠你的三個孩子上最好的私立學(xué)校,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

    瑪麗的瞳孔猛地收縮,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她下意識地想把卡推回來。

    不,我不能要……

    這不是給你的,我打斷了她,是給你孩子的。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你的大女兒,艾米,她有繪畫天賦,但你們沒錢讓她去學(xué)。

    你的二兒子,湯姆,他.......。

    還有你最小的那個,露西,她.......

    瑪麗的臉色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

    她不再推拒那張卡,眼神里充滿了掙扎和渴望。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我說出了我的目的。

    一件很簡單的事。

    我將一個裝著清潔工制服的袋子,和一張員工身份卡放在桌上。

    七點(diǎn)鐘,去機(jī)場的車會來接我。你要在我去到機(jī)場之前,先到達(dá)機(jī)場。

    什么都不用說,什么都不用做。到了機(jī)場,會有人護(hù)送你通過安檢。

    在進(jìn)入安檢口之前,借口去洗手間。我們在那里,交換身份。

    一定,一定要在我到機(jī)場之前,準(zhǔn)備好。

    然后,你拿著這張機(jī)票,去另一個登機(jī)口,飛往馬德里。到了那里,會有人接你,安排好你和你家人未來的一切。

    瑪麗的呼吸變得急促。

    她看著我,眼神里除了恐懼,還有一絲希望的微光。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她顫聲問。

    因為你最合適。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有十分鐘的時間考慮。十分鐘后,如果你不動,我會把卡收回來,我們之間的一切,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

    說完,我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沒有去看她。

    七點(diǎn)整。

    黑色的奔馳準(zhǔn)時停在別墅門口。

    林助理親自為我拉開車門。

    我穿著一件米色的風(fēng)衣,戴著寬大的墨鏡,頭發(fā)用絲巾包住,遮住了大半張臉。

    我能感覺到,至少有四道目光,從不同的角落鎖定著我。

    我沒有回頭,平靜地坐進(jìn)了車?yán)铩?br />
    車子平穩(wěn)地駛向機(jī)場。

    我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心里在計算著時間。

    奧丁之眼的反應(yīng)速度是三十分鐘。

    從資金異動,到追蹤來源,再到確認(rèn)我的意圖,三十分鐘,是他們的極限。

    而從別墅到機(jī)場,需要二十五分鐘。

    我的時間,很緊張。

    到了機(jī)場,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一左一右地護(hù)送著我,走向VIP通道。

    我能感覺到周圍空氣里的壓力。

    沈映雪布下了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

    在進(jìn)入安檢口前的最后一個拐角,我停下了腳步。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我對其中一名保鏢說。

    他面無表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另一名保鏢則守在洗手間門口。

    我走了進(jìn)去。

    洗手間的隔間里,瑪麗早已在等我。

    她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風(fēng)衣和墨鏡,臉上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我們沒有說話。

    沉默地交換了衣服。

    我穿上了她的清潔工制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將頭發(fā)塞進(jìn)帽子里。

    鏡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機(jī)場清潔工。

    我將一個微型耳機(jī)遞給她。

    戴上它。如果有人問你話,不要回答,按一下耳機(jī),我會告訴你該怎么說。

    她點(diǎn)點(diǎn)頭,顫抖著手戴上了耳機(jī)。

    記住,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舒窈。

    我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

    一個絕望、崩潰,但依舊驕傲的女人。不要害怕,挺直腰板走出去。

    她深吸一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推著清潔車,從洗手間的后門,也就是員工通道走了出去。

    沒有人看我一眼。

    在監(jiān)控里,我只是一個背景板,一個隨時可以被忽略的像素點(diǎn)。

    我推著車,不緊不慢地走向機(jī)場的另一端。

    耳機(jī)里,傳來了瑪麗緊張的呼吸聲。

    我知道,她已經(jīng)走出去了。

    接下來,是她表演的時間。

    也是對我最大的考驗。

    我推著車,拐進(jìn)一個雜物間,拿出手機(jī)。

    屏幕上,是沈映雪的號碼。

    我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舒窈沈映雪的聲音很冷。

    是我,我說,給你一個忠告,讓你的人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

    你在威脅我

    不,我是在提醒你。

    我看著雜物間窗外停機(jī)坪上的一架飛機(jī),緩緩說道。

    那個清潔工,瑪麗,有三個孩子,丈夫剛剛失業(yè)。她的故事,如果被機(jī)場的媒體知道,會是一個非常動人的新聞。

    一個被豪門逼迫,不得不拋棄家庭,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可憐女人。你覺得,公眾會相信誰

    電話那頭沉默了。

    你想要什么她終于開口。

    我只是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我說,這五千萬,只是利息。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半小時后,我坐上了飛往香港的航班。

    頭等艙。

    用的是我自己的護(hù)照。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飛機(jī)起飛。

    我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城市,心里沒有一絲波瀾。

    逃亡,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戰(zhàn)爭。

    手機(jī)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加密信息,來自夜鶯。

    ‘奧丁之眼’已追蹤到瑞士銀行,但被拒絕。沈映雪已下令,凍結(jié)你名下所有核心資產(chǎn)。預(yù)計需要六個小時。

    六個小時。

    這是我反擊的時間。

    靠在座椅上,我閉上了眼睛。

    腦海里,浮現(xiàn)出沈氏集團(tuán)龐大的商業(yè)版圖。

    而我,需要找到那個最致命的、可以一擊致命的落子點(diǎn)。

    有了。

    沈氏集團(tuán),歐洲分公司,一個名為綠河谷的環(huán)保項目。

    這個項目,是沈氏用來在歐洲市場樹立良好形象的門面。

    也是沈映雪親自負(fù)責(zé)的杰作。

    更是……一個用無數(shù)謊言和虛假數(shù)據(jù)堆砌起來的,華麗的泡沫。

    而我手里,有那根最尖銳的,可以戳破它的針。

    我拿出筆記本電腦,連接上衛(wèi)星網(wǎng)絡(luò)。

    找到一個文件夾,輸入了三重密碼。

    里面是兩份文件。

    一份,是綠河谷項目真實的、充滿了污染和環(huán)境破壞的原始數(shù)據(jù)。

    另一份,是經(jīng)過我親手優(yōu)化,完美得像藝術(shù)品的公開數(shù)據(jù)。

    我將這兩份文件,匿名發(fā)送給了兩個地方。

    一個,是歐洲最激進(jìn)的環(huán)保組織。

    另一個,是《華爾街日報》,一名以調(diào)查深度報道而聞名的王牌記者。

    做完這一切,關(guān)上電腦。

    空姐走過來,禮貌地問我需要什么。

    一杯香檳,我說,慶祝一下。

    【3】

    飛機(jī)降落在香港。

    走出機(jī)場,濕熱的空氣撲面而來。

    沒有急著去酒店。

    我走進(jìn)了一家路邊的網(wǎng)吧。

    里面煙霧繚繞,鍵盤敲擊聲不絕于耳。

    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登錄了一個匿名的郵箱。

    收件箱里,有幾十封未讀郵件。

    點(diǎn)開了最新的一封。

    來自夜鶯。

    目標(biāo)已上鉤�!G河保護(hù)組織’已在沈氏歐洲總部樓下組織抗議,規(guī)模正在擴(kuò)大�!度A爾街日報》記者已聯(lián)系該組織,正在進(jìn)行深度采訪。

    郵件下面,附著幾張現(xiàn)場照片。

    抗議的人群,憤怒的標(biāo)語,以及沈氏員工驚慌的臉。

    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

    我沒有直接把證據(jù)扔給媒體。

    而是將環(huán)保數(shù)據(jù)造假的原始數(shù)據(jù),匿名發(fā)送給了綠河保護(hù)組織。

    同時,我將一份偽造的內(nèi)部吹哨人求助信,抄送給了《華爾街日報》的那名王牌記者。

    信里,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因良心不安而尋求曝光的沈氏底層員工。

    一個NGO的實證。

    一個內(nèi)部吹哨人的故事。

    兩條線索,互為印證。

    我關(guān)掉郵箱。

    打開了港股的交易軟件。

    沈氏集團(tuán)的股價,在開盤后瞬間跳水。

    十五分鐘內(nèi),暴跌15%。

    屏幕上那條斷崖式的綠線,像一道優(yōu)美的疤痕。

    這還只是開始。

    股價暴跌,只是第一波沖擊。

    更致命的,是連鎖反應(yīng)。

    果然,不到半小時,夜鶯發(fā)來了新的情報。

    歐洲主權(quán)基金宣布,暫停對沈氏集團(tuán)百億歐元綠色債券的投資評估。

    這條消息,切斷了沈映雪的資金鏈。

    這筆錢,是她用來對沖風(fēng)險、穩(wěn)固自己地位的關(guān)鍵。

    沒有了它,沈映雪的風(fēng)險對沖大網(wǎng),就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我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

    至少72小時。

    站起身,離開了網(wǎng)吧。

    走進(jìn)一家五星級酒店。

    開了一間總統(tǒng)套房。

    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舒適的環(huán)境,來迎接沈映雪的反擊。

    溫?zé)岬乃鳑_刷著身體,也讓我的大腦更加清醒。

    我必須預(yù)判沈映雪的下一步。

    她會怎么做

    首先,她會切割。

    將綠河谷項目定義為子公司行為,與集團(tuán)母公司撇清關(guān)系。

    然后,會找替罪羊。

    將責(zé)任推給項目負(fù)責(zé)人,甚至不惜犧牲一兩個高管。

    最后,她會展現(xiàn)姿態(tài)。

    以退為進(jìn),主動邀請第三方機(jī)構(gòu)進(jìn)行調(diào)查,來挽回聲譽(yù)。

    這些,都是常規(guī)的公關(guān)手段。

    但沈映雪不是常規(guī)的對手。

    她一定還有后招。

    她會利用這段時間,瘋狂地追查我的下落,凍結(jié)我的資產(chǎn)。

    她會試圖拔掉夜鶯。

    她會用盡一切辦法,讓我變成一個真正的瞎子和聾子。

    我必須比她更快。

    走出浴室,換上浴袍。

    電腦屏幕亮起。

    是一通加密的視頻會議請求。

    發(fā)起人,是沈映雪。

    我點(diǎn)了接通。

    屏幕上,出現(xiàn)了沈映雪的臉。

    她在一間裝修簡潔的辦公室里,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紐約的夜景。

    她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漂亮的輿論戰(zhàn)。

    她開口,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我承認(rèn),我低估了你。

    你不是低估了我。

    我端起一杯紅酒,輕輕搖晃。

    你是低估了爺爺?shù)慕逃晒?br />
    她沉默了片刻。

    你的目的達(dá)到了。你贏得了時間。但是,這沒有意義。

    她說著,切換了屏幕畫面。

    上面是一個復(fù)雜的資產(chǎn)凍結(jié)流程圖。

    我名下的數(shù)十個賬戶、信托、基金,正在被一個個標(biāo)記為紅色。

    ‘奧丁之眼’正在接管一切。六個小時后,你將真正的一無所有。

    你在香港。

    她繼續(xù)說。

    半島酒店,總統(tǒng)套房。你的消費(fèi)記錄,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的桌上。

    我笑了笑。

    我從沒想過要躲。

    我知道。

    你在等我。你在向我示威。

    不,我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讓你明白,這場游戲,現(xiàn)在由我來制定規(guī)則。

    是嗎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所謂的規(guī)則,是建立在信息優(yōu)勢上的。如果,你沒有了信息呢

    她說完,我的電腦屏幕突然一黑。

    幾秒鐘后,重新亮起。

    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張地圖。

    歐洲地圖。

    上面有三個紅色的叉。

    分別位于倫敦、法蘭克福和日內(nèi)瓦。

    ‘夜鶯’在歐洲的三個聯(lián)絡(luò)人,沈映雪的聲音,像來自地獄的判決,一個小時前,已經(jīng)被我拔除。

    一個叛變,一個被捕,還有一個,出了點(diǎn)意外。

    舒窈,你很快就會變成一個瞎子和聾子。

    享受你最后的自由時光吧。

    視頻被切斷。

    房間里,恢復(fù)了安靜。

    我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顫。

    但很快,就恢復(fù)了平穩(wěn)。

    她比我預(yù)想的,更快,也更狠。

    我低估了奧丁之眼的能力。

    也低估了沈映雪的冷酷。

    失去歐洲的節(jié)點(diǎn),夜鶯網(wǎng)絡(luò)就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我的情報鏈,斷了。

    夜鶯自救重啟需要時間,現(xiàn)實時間是最致命的東西。

    我放下酒杯,走到窗前。

    維多利亞港的夜景,璀璨奪目。

    必須重新建立聯(lián)系。

    必須找到新的情報來源。

    我打開手機(jī),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一個我以為,永遠(yuǎn)都不會再聯(lián)系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

    就在我準(zhǔn)備掛斷的時候,被接通了。

    喂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

    周叔,我開口,聲音平靜,是我,舒窈。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周叔,沈氏集團(tuán)的元老。

    也是看著我長大的,為數(shù)不多對我抱有善意的人。

    更是,被沈宗明猜忌、排擠了半輩子的,失意者。

    你……你還好嗎他終于開口,語氣復(fù)雜。

    不好,我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guī)筒涣四悖⒖袒亟^,這是老爺子的決定。

    我知道,我說,我不是讓你背叛他。我只是想知道一些,我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

    我不會說的。他的語氣很堅決。

    是嗎我笑了笑,那你一定也不想知道,爺爺給你準(zhǔn)備的‘退休’計劃吧

    我又一次沉默了。

    我知道,我賭對了。

    什么計劃他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一份將你名下所有股權(quán)強(qiáng)制回購的協(xié)議。一份將你兒子,調(diào)往非洲安哥拉礦區(qū)的職業(yè)規(guī)劃。

    安哥拉,一個戰(zhàn)亂不斷、疾病橫行的地方。美其名曰‘歷練’,實則為‘流放’。

    周叔,在爺爺?shù)钠灞P上,我們都是棋子。唯一的區(qū)別是,我的死期已定,而你的,也快了。

    電話那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你想知道什么他終于問。

    我想知道,沈映雪的下一步。她所有的動作,所有的人員調(diào)動,所有的資金流向。

    這不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我打斷他,你是集團(tuán)的元老,你有你的渠道。你可以做到。

    我為什么要幫你

    你不是在幫我,我看著窗外的夜色,一字一句地說,你是在幫你自己。

    沈映雪的‘奧丁之眼’,正在清洗所有舊臣。今天是我,明天,就是你。

    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人。

    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沒有給他施加壓力。

    我知道,他需要時間思考。

    而我,也需要時間,來準(zhǔn)備我的下一步計劃。

    沈映雪拔掉了我的眼睛。

    那我就讓她嘗嘗,被自己人背叛的滋味。

    【4】

    香港的夜,很深,很濃。

    我沒有睡。

    我在等。

    等周叔的電話,也在等沈映雪的下一輪攻擊。

    凌晨三點(diǎn)。

    手機(jī)屏幕亮起。

    是一條加密信息。

    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啟動了B計劃。目標(biāo):你名下的所有灰色資產(chǎn)實體。第一站:澳門,恒星博彩中介公司。

    發(fā)信人,是周叔。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恒星博彩中介。

    是我用來清洗資金的,最重要的渠道之一。

    名義上,它屬于沈家。

    但實際上,它的控制人,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代理人——澳門賭場大亨,何先生。

    沈映雪想從這里下手,切斷我的現(xiàn)金流。

    想法很好。

    但她不知道,這張牌,從一開始,就不是她的。

    我沒有立刻聯(lián)系何先生。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我需要讓沈映雪以為,她的計劃正在順利進(jìn)行。

    我需要讓她把更多的注意力,和資源,都投入到澳門這條線上。

    這樣,我才有機(jī)會,在別的地方,給她致命一擊。

    我打開電腦,開始研究沈家的老宅。

    那座位于半山區(qū)的,戒備森嚴(yán)的古堡。

    沈宗明,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在那里。

    被無數(shù)的醫(yī)療設(shè)備,和保鏢,層層保護(hù)著。

    我看著老宅的建筑結(jié)構(gòu)圖。

    這是我很久以前,就從夜鶯那里拿到的。

    我一直在想,這張圖,什么時候能派上用場。

    現(xiàn)在,時機(jī)到了。

    沈映雪想在物質(zhì)上摧毀我。

    那我就在精神上,徹底擊垮她的根基——沈宗明。

    一個人的恐懼,往往比任何武器都更有殺傷力。

    而我知道,沈宗明最恐懼的是什么。

    是鬼神。

    是因果報應(yīng)。

    是他那個,死于二十年前的,發(fā)妻。

    也就是,沈映雪的親生奶奶。

    我找到了一段音頻。

    是沈宗明發(fā)妻生前最喜歡的一首鋼琴曲,《月光奏鳴曲》。

    我還找到了老宅的中央空調(diào)管道圖。

    我發(fā)現(xiàn),有一條廢棄的通風(fēng)管道,可以繞過所有的監(jiān)控和紅外線感應(yīng)器,直通沈宗明臥室的夾層。

    一個完美的,物理上不存在的后門。

    我將這兩樣?xùn)|西,連同一個微型藍(lán)牙音箱,和一張任務(wù)卡,打包發(fā)送給了夜鶯在香港的潛伏人員。

    任務(wù)卡上,只有一句話。

    午夜,讓亡靈奏響樂章。

    做完這一切,我關(guān)上電腦,躺在床上。

    我在等待一場好戲。

    一場在千里之外,為沈宗明量身定做的,恐怖劇。

    第二天,我哪也沒去。

    就在酒店里,看書,喝茶,像一個真正的游客。

    周叔的信息,在下午時分,準(zhǔn)時傳來。

    沈映雪的法務(wù)團(tuán)隊已抵達(dá)澳門,正在與何先生進(jìn)行資產(chǎn)交接談判。進(jìn)展……似乎很順利。

    我笑了。

    我知道,何先生正在按照我的劇本,完美地表演著。

    他會表現(xiàn)出猶豫,掙扎,最后被迫妥協(xié)。

    他會讓沈映雪的團(tuán)隊相信,他們已經(jīng)掌控了局面。

    而此時的沈映雪,一定在為自己的雷霆手段而感到滿意。

    她以為,她正在一步步地,收緊我脖子上的繩索。

    她不知道,她走進(jìn)的,是我為她精心布置的另一個陷阱。

    夜幕,再次降臨。

    我算著時間。

    凌晨三點(diǎn)。

    是人最疲憊,精神最脆弱的時候。

    也是沈宗明,該做噩夢的時候了。

    我?guī)缀跄芟胂蟮侥莻畫面。

    在寂靜的老宅里,熟悉的鋼琴聲,如鬼魅般,從墻壁的夾層中幽幽傳來。

    那是他亡妻最愛的曲子。

    一個篤信鬼神,又做了一輩子虧心事的老人,在深夜里,聽到這樣的聲音,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他會恐懼,會崩潰,會疑神疑鬼。

    他會覺得,是冤魂索命。

    他會開始懷疑身邊的一切。

    懷疑聞箏的火鳳命格,正在反噬整個家族。

    而這種精神上的折磨,對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來說,是致命的。

    果然,第三天早上,周叔的信息來了。

    昨夜,老爺子受了驚嚇,精神狀態(tài)很差,血壓極速升高,差點(diǎn)沒搶救過來。

    他嘴里一直念叨著‘她回來了’。

    沈映雪已經(jīng)從澳門趕回香港,請了心理醫(yī)生和風(fēng)水大師,準(zhǔn)備為老宅‘驅(qū)邪’。

    我看著信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沈映雪,終于被我從前線,拖回了后方。

    她的節(jié)奏,亂了。

    而我,準(zhǔn)備送給她一份更大的禮物。

    我撥通了何先生的電話。

    何叔,戲演得差不多了。我說。

    知道了,小姐。何先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wěn)。

    把恒星公司51%的股權(quán),以‘賭債’的形式,‘輸’給我指定的離岸公司。

    做得干凈點(diǎn),我需要一份天衣無縫的法律文件。

    明白。

    另外,告訴沈映雪的團(tuán)隊,就說你害怕了,愿意配合。但需要三天時間,來處理內(nèi)部賬目。

    好的,小姐。

    掛斷電話。

    我看著窗外。

    香港的天空,有些陰沉。

    我的手機(jī),又震動了一下。

    是周叔。

    沈映雪請來的大師,是香港有名的張真人。

    他明天會到老宅,做一場大法事。

    張真人

    我的嘴角,再次上揚(yáng)。

    沈映雪,你以為你請來的是救兵

    不。

    你請來的,是我為你準(zhǔn)備的,另一把刀。

    游戲,越來越有趣了。

    【5】

    張真人,原名張德貴。

    我比沈映雪更了解他。

    對付這種人,用錢收買是下策。

    因為你永遠(yuǎn)不知道,對手會不會出更高的價錢。

    我選擇攻擊他的弱點(diǎn)。

    我讓夜鶯將一份關(guān)于他洗錢和偷稅的證據(jù)。

    匿名發(fā)送到了他最信任的徒弟的郵箱里。

    并附上了一句話:你的師父,有很多秘密。而有些秘密,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我要的不是策反。

    只是讓他明白,沈家這趟渾水,不是那么好蹚的。

    第二天。

    沈家老宅。

    一場盛大的法事,正在進(jìn)行。

    我通過周叔安裝在客廳角落的一個微型攝像頭,實時觀看著這場鬧劇。

    張真人一身道袍,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

    沈映雪站在一旁,表情嚴(yán)肅。

    她或許不信這些。

    但為了穩(wěn)住沈宗明,她必須把戲做足。

    法事進(jìn)行到一半。

    張真人突然停下,臉色凝重。

    他走到沈宗明面前,煞有其事地說:沈老先生,府上的問題,不是外邪入侵。

    沈宗明立刻緊張起來。

    那是什么

    是內(nèi)鬼。張真人一字一句地說。

    家中有鳩占鵲巢之人,八字雖好,能旺家宅。但此人久居高位,心生怨懟,如今氣場轉(zhuǎn)變,正在反噬家運(yùn)。

    他沒有明說。

    但每一個字,都指向我。

    客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了我曾經(jīng)住過的那個房間。

    趙文茵,沈宗明那個愛慕虛榮的續(xù)弦。

    立刻尖聲叫道:我就知道是那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沈映雪的眉頭,微微皺起。

    她或許沒想到,張真人會給出這樣一個診斷。

    這正是我想要的。

    我要讓沈映雪覺得,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外。

    我要讓她陷入被動的局面。

    就在沈宗明準(zhǔn)備下令,徹查與我有關(guān)的一切時。

    沈映雪突然開口了。

    張真人,她的聲音很冷,你的診斷,有依據(jù)嗎

    天機(jī)不可泄露。張真人故作高深。

    是嗎沈映雪笑了笑,我倒覺得,有些事,還是放在陽光下比較好。

    她說完,對身后的林助理使了個眼色。

    林助理走上前,打開一個平板電腦。

    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是張真人和他徒弟的對話。

    師父,沈家這事,不好辦啊。

    有什么不好辦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他們家那個養(yǎng)女,不是跑了嗎正好把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死無對證。

    可是,我收到一封郵件……

    什么郵件!閉嘴!記住,我們只管收錢辦事!

    視頻很短。

    但信息量,足夠了。

    客廳里,一片死寂。

    趙文茵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沈宗明靠在輪椅上,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最信任的大師,竟然是個把他當(dāng)傻子耍的騙子。

    張真人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私密的對話,會被錄下來。

    這是污蔑!是偽造的!他聲嘶力竭地辯解。

    沈映雪沒有理他。

    她走到他面前,輕聲說:張真人,我的人會送你出去。至于你和沈家這些年的賬,我的律師團(tuán)隊,會慢慢跟你算。

    她頓了頓,補(bǔ)充道:哦,對了,稅務(wù)局那邊,可能也想找你聊聊。

    張真人癱軟在地。

    一場鬧劇,以這種方式收場。

    沈家的臉面和里子,被當(dāng)眾撕得粉碎。

    沈宗明的精神,受到了比鬧鬼更沉重的打擊。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引以為傲的掌控力,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地流失。

    他看著眼前的沈映雪。

    這個他一手培養(yǎng)的繼承人,冷靜,果決,手段狠辣。

    但他同樣感到了一絲恐懼。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事情的走向,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預(yù)料。

    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暗中操縱著一切。

    我關(guān)掉了監(jiān)控視頻。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沈家的內(nèi)部,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痕。

    沈宗明的心理防線,搖搖欲墜。

    沈映雪的節(jié)奏,被我徹底打亂。

    現(xiàn)在,是時候,進(jìn)行第二步了。

    我撥通了周叔的電話。

    周叔,做得很好。

    那段視頻,是你安排的電話那頭的周叔,聲音里帶著一絲敬畏。

    不全是,我說,我只是給了張真人的徒弟一個選擇。而沈映雪,幫我完成了最后一步。

    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周叔問。

    什么都不用做,我說,等待。

    等待

    對。等待沈映-雪犯錯。

    一個驕傲的人,在連續(xù)受挫之后,會變得急躁。

    而急躁,就會出錯。

    我需要她主動出擊。

    主動來找我。

    因為,澳門那邊的戲,也該落幕了。

    我掛斷電話。

    手機(jī)屏幕上,跳出一條新聞推送。

    沈氏集團(tuán)宣布,將主動邀請國際第三方審計機(jī)構(gòu),對‘綠河谷’項目進(jìn)行全面審查,以證清白。

    我笑了。

    沈映雪的反應(yīng),和我預(yù)料的一樣。

    她想用這種方式,來挽回市場信心。

    但這恰恰暴露了她的虛弱。

    我的手機(jī),再次響起。

    這一次,是沈映雪。

    是你做的。她開門見山,語氣冰冷。

    是我。我坦然承認(rèn)。

    你的目的,是想把我拖住

    不,我說,我的目的,是想告訴你,這個游戲,你玩不起。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

    舒窈,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這些小動作,就能動搖沈家的根基

    我承認(rèn),你的手段很漂亮。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diǎn)。

    什么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毫無意義。

    我的人,已經(jīng)拿到了恒星公司的所有權(quán)。你的現(xiàn)金流,斷了。

    而你,很快就會被找到。

    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怎么制定規(guī)則。

    我沒有說話。

    我讓她說。

    讓她盡情地享受,這短暫的,虛假的勝利。

    怎么,沒話說了她問。

    我在想,我緩緩開口,你有沒有看過,今天澳門的財經(jīng)新聞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說,只是提醒你,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她會去查的。

    她會看到,恒星博彩中介公司,在昨天,已經(jīng)通過合法的債轉(zhuǎn)股協(xié)議,將51%的股權(quán),轉(zhuǎn)移到了一家注冊在開曼群島的離岸公司名下。

    而那家公司的唯一股東,是我。

    她以為她拿到的是一塊肥肉。

    【6】

    沈映雪的電話,在十分鐘后,再次打了過來。

    這一次,她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無法掩飾的怒意。

    債轉(zhuǎn)股舒窈,你真是好手段!

    彼此彼此,我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你的‘奧丁之眼’,也很有效率。

    何先生背叛了沈家。她說。

    不,我糾正她,他只是選擇了一個,對他更有利的合作伙伴。

    你給了他什么

    我給了他自由。我說。

    一個不再需要仰人鼻息,可以真正掌控自己命運(yùn)的自由。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你以為這樣就贏了

    她很快恢復(fù)了冷靜。

    你拿走的,只是一個空殼。沒有沈家的資源,恒星公司一文不值。我隨時可以切斷它的所有業(yè)務(wù)。

    我知道,我說,我從沒指望靠它賺錢。

    那你圖什么

    我圖的,是你現(xiàn)在的情緒。我笑了笑。

    憤怒,挫敗,以及,急于求成。

    沈映雪,你亂了。

    你!

    別急著否認(rèn),我打斷她,你現(xiàn)在一定很想立刻抓住我,把我的一切都奪走,來證明你才是最后的贏家。

    而我,會給你這個機(jī)會。

    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jī)會。

    我打開電腦,登錄了夜鶯的一個特殊渠道。

    這是一個專門用于發(fā)布高價值情報和資產(chǎn)交易的,半公開的暗網(wǎng)平臺。

    我發(fā)布了一條新的交易信息。

    出售:南美洲‘天空之鏡’鋰礦10%的開采權(quán)。非誠勿擾。

    天空之鏡鋰礦。

    是沈家未來新能源布局的核心。

    是沈宗明耗費(fèi)了無數(shù)心血,才拿下的戰(zhàn)略級資產(chǎn)。

    也是沈映雪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未來的王牌。

    我手里,并沒有這10%的開采權(quán)。

    但她沒有選擇。

    她必須追查到底。

    因為,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輸不起。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夜鶯傳來情報。

    夜鶯自救程序已經(jīng)走完,雖然信息還是有些遲滯,但夠用。

    ‘奧丁之眼’已啟動最高級別響應(yīng),正在全球范圍內(nèi),追查‘天空之鏡’鋰礦的交易信息。

    他們的主力團(tuán)隊,已經(jīng)飛往了歐洲,目標(biāo)是瑞士和列支敦士登,這兩個全球最大的離岸金融中心。

    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我將沈映雪最精銳的力量,調(diào)離了香港。

    為我的下一步行動,清空了障礙。

    我的真正目標(biāo),從來不是那些灰色的,見不得光的資產(chǎn)。

    那些只是我的武器,我的籌碼。

    我真正的目標(biāo),是沈氏集團(tuán)的根基。

    是那家在港交所上市的,市值千億的龍頭企業(yè)。

    我要的,不是一部分。

    而是全部。

    我撥通了周叔的電話。

    周叔,該我們上場了。

    你要做什么周叔的聲音,有些緊張。

    二級市場,收購。

    電話那頭,傳來了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太冒險了!我們沒有足夠的資金!

    誰說沒有我笑了笑,恒星公司,就是一個完美的杠桿。

    我將用它的股權(quán)做抵押,向國際游資借貸。利息很高,風(fēng)險很大。但我們沒有退路。

    我需要你,周叔。需要你的人脈,需要你聯(lián)合那些,所有對沈家不滿的老股東和基金經(jīng)理。

    我們要在她反應(yīng)過來之前,悄無聲息地,吸納到足夠多的流通股。

    周叔沉默了很久。

    我憑什么相信你他問。

    你不需要相信我,我說,你只需要回答一個問題。

    你想不想,親手推倒那座,壓了你一輩子的山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最后,他開口,聲音沙啞。

    算我一個。

    我笑了。

    我知道,他會答應(yīng)的。

    接下來的4時。

    香港股市,風(fēng)平浪靜。

    沈氏集團(tuán)的股價,在經(jīng)歷了暴跌之后,開始小幅回升。

    一切看起來,都恢復(fù)了正常。

    周叔的聯(lián)盟,像幽靈一樣,在市場上活動。

    他們化整為零,用上百個偽裝成散戶的賬戶,在不同的時間點(diǎn),不同的價位,不斷地買入。

    每一次交易,都小心翼翼,完美地避開了交易所的監(jiān)管警報。

    我的眼前,是十幾塊屏幕。

    上面顯示著實時股價,資金流向,以及,奧丁之眼的動向。

    沈映雪在歐洲,撲了個空。

    她很快就會意識到,自己上當(dāng)了。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還差多少我問周叔。

    我們已經(jīng)拿到了12%。但越往后,越難。市場上已經(jīng)有警覺的資金,在和我們搶籌碼。

    12%。

    不夠。

    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要對董事會產(chǎn)生實質(zhì)性威脅,至少需要15%。

    甚至20%。

    繼續(xù)。

    不惜一切代價。

    就在這時。

    我的手機(jī),收到了一條推送。

    港交所公告:沈氏集團(tuán)(00999.HK)申請臨時停牌,理由:涉及可能影響股價的重大資產(chǎn)重組。

    我看著那條公告,瞳孔猛地一縮。

    沈映雪的反應(yīng),比我預(yù)想的,還要快。

    我的手機(jī),立刻響了起來。

    是周叔。

    他的聲音,充滿了焦慮。

    她停牌了!我們的資金,都是高杠桿借來的!每天的利息都是天文數(shù)字!

    如果不能在短期內(nèi)復(fù)牌,拉高股價,我們都會爆倉!

    我知道。

    我當(dāng)然知道。

    沈映雪這一手,直接將我逼到了懸崖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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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停牌。

    她知道我用了高杠桿。

    知道時間是我的敵人。

    想慢慢地,將我拖垮。

    周叔的聯(lián)盟,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恐慌情緒。

    每天都在燒錢的壓力,足以摧毀任何堅固的同盟。

    我必須在他們崩潰之前,找到破局的方法。

    我看著窗外的維多利亞港。

    海面上,風(fēng)平浪靜。

    沈映雪停牌的理由,是重大資產(chǎn)重組。

    這意味著,她一定會召開臨時股東大會,來通過她的重組方案。

    而這,就是我唯一的機(jī)會。

    我撥通了周叔的電話。

    周叔,穩(wěn)住大家。告訴他們,三天之內(nèi),一定會有結(jié)果。

    三天他的聲音充滿了懷疑。

    對,三天。我語氣堅定。

    沈映雪的動作很快。

    第二天,沈氏集團(tuán)就發(fā)布了公告。

    將于后天上午十點(diǎn),召開臨時股東大會。

    審議一項旨在優(yōu)化公司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引入戰(zhàn)略投資者的定向增發(fā)方案。

    我看著公告,笑了。

    毒丸計劃。

    多么經(jīng)典,又多么毒辣的招數(shù)。

    她準(zhǔn)備用巨額的定向增發(fā),來稀釋我們手中的股權(quán)。

    讓我們費(fèi)盡心力吸納的籌碼,變成一堆廢紙。

    而那位所謂的戰(zhàn)略投資者,毫無疑問,是她自己控制的,在海外注冊的基金會。

    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誰才是沈家的主人。

    也想用這種方式,徹底將我碾碎。

    股東大會當(dāng)天。

    我沒有親自到場。

    周叔,是我的全權(quán)代表。

    我則通過一個隱秘的直播鏈接,觀看著會場內(nèi)的一切。

    沈映雪一身黑色西裝,坐在會議桌的主位。

    她的表情,冷靜而自信。

    她言簡意賅地介紹了定向增發(fā)方案。

    描繪了一個美好的未來。

    臺下的股東們,表情各異。

    有的人心動,有的人觀望,有的人,則像周叔一樣,面沉如水。

    現(xiàn)在,開始投票。沈映雪宣布。

    就在投票即將開始的瞬間。

    周叔站了起來。

    我反對。

    全場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沈映雪看著他,眼神冰冷。

    周董,理由

    理由周叔笑了笑,理由是,我們不相信一個,會把家族聲譽(yù)當(dāng)兒戲的管理者。

    他說完,按下了手中的一個遙控器。

    會議室里,巨大的投影屏幕,突然亮起。

    上面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視頻的開頭,是沈宗明。

    他意氣風(fēng)發(fā),在一場私人酒會上,高談闊論。

    講述著他如何用商業(yè)手段,征服了南美洲那片貧瘠的土地。

    如何讓天空之鏡鋰礦,成為了沈家的囊中之物。

    他的言語中,充滿了勝利者的驕傲。

    緊接著,畫面一轉(zhuǎn)。

    出現(xiàn)了一個瘦弱的南美女孩。

    她用生澀的英語,哭訴著她的家園如何被污染。

    她的父親,那個部落的首領(lǐng),如何被逼得家破人-亡。

    她的身后,是觸目驚心的,被工業(yè)廢水染成灰色的河流。

    兩個畫面,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對比。

    一個,是資本的狂歡。

    一個,是人間的悲劇。

    視頻的最后,定格在一行黑色的字幕上。

    這段視頻已同步發(fā)送至《紐約時報》、BBC及國際人權(quán)觀察組織,將在24小時后全球發(fā)布。

    整個會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說不出話來。

    沈映雪的臉色,第一次,變得慘白。

    她死死地盯著屏幕,身體微微顫抖。

    她知道,這份視頻一旦曝光,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沈氏的聲譽(yù),將萬劫不復(fù)。

    意味著他們所有在海外的礦產(chǎn)項目,都將面臨最嚴(yán)厲的制裁。

    意味著,整個帝國,將從根基開始,徹底崩塌。

    這就是我的王牌。

    不是為了威脅她。

    是為了,讓她坐下來,跟我談。

    我看著屏幕里的沈映雪。

    我知道,她陷入了兩難。

    啟動毒丸,保住控制權(quán),但整個集團(tuán)將面臨滅頂之災(zāi)。

    放棄毒丸,等于向我認(rèn)輸,她將威信掃地。

    她會怎么選

    就在這時,我看到,她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她沒有慌亂。

    她甚至,顯得比剛才更加冷靜。

    她站起身,環(huán)視全場。

    最后,目光落在了周叔身上。

    周叔,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嗎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場。

    你以為,用同歸于盡的方式,就能威脅到我

    她搖了搖頭。

    你錯了。

    各位,她轉(zhuǎn)向所有股東,我承認(rèn),這份視頻,會對集團(tuán)造成巨大的沖擊。我們的股價,可能會跌到一文不值。

    但是,她話鋒一轉(zhuǎn),如果,啟動定向增發(fā),雖然各位的股權(quán)會被稀釋。但我保證,我的基金會,將以高于今天停牌價10%的價格,在未來一年內(nèi),隨時回購各位手中的股票。

    換句話說,無論集團(tuán)的未來如何,你們的投資,都是安全的。

    我將用我自己的錢,為各位的信任,買單。

    她的話,瞬間,扭轉(zhuǎn)了局勢。

    原本動搖的股東們,眼神開始變化。

    他們看向周叔的目光,不再是支持,而是質(zhì)疑。

    是啊,一邊是可能血本無歸的威脅。

    一邊是穩(wěn)賺不賠的承諾。

    該怎么選,一目了然。

    我看著屏幕,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好一個沈映雪。

    好一個金蟬脫殼,釜底抽薪。

    這份魄力,這份狠辣。

    我自愧不如。

    周叔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他知道,他輸了。

    沈映雪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現(xiàn)在,還有人反對嗎她問。

    會場里,鴉雀無聲。

    就在她準(zhǔn)備宣布,投票繼續(xù)時。

    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

    沈宗明的私人醫(yī)生,臉色慘白地沖了進(jìn)來。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大小姐,不好了……

    老爺子他……他……

    醫(yī)生的話沒有說完。

    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宗明,死了。

    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

    我關(guān)掉了直播。

    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我和沈映雪,都只剩下24小時。

    要么,達(dá)成協(xié)議。

    要么,遺囑生效,我一無所有。

    要么,視頻曝光,沈氏帝國,和我一起陪葬。

    沒有第四種可能。

    我的手機(jī)響起。

    是沈映雪。

    一個小時后,你酒店樓下的咖啡廳。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好。我回答。

    我沒有帶任何人。

    她也沒有。

    咖啡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爺爺走了。她先開口。

    我知道。

    他走得很安詳。

    是嗎我笑了笑,我倒覺得,他走得,很不甘心。

    她沒有反駁。

    我們都清楚,沈宗明這樣的人,怎么會甘心就此落幕。

    你贏了。她說。

    不,我搖了搖頭,我們都輸了。

    你輸給了爺爺?shù)乃阌嫞逸斀o了你的狠辣。

    我們,都是他棋盤上,被犧牲掉的棋子。

    她看著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絲動搖。

    你想怎么樣她問。

    談?wù)劇N艺f。

    談?wù)劊碌姆峙浞桨浮?br />
    【8】

    談判,持續(xù)了十個小時。

    從黃昏,到深夜,再到黎明。

    咖啡廳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桌子上,擺滿了寫滿各種條款和數(shù)據(jù)的餐巾紙。

    沒有律師,沒有助理。

    只有最直接,最原始的利益交換和博弈。

    她想保住整個沈氏帝國,尤其是那些能見光的實體產(chǎn)業(yè)。

    而我,只想拿回那些本就該屬于我的東西,然后,獲得自由。

    我們的訴求,有沖突,但并非完全不可調(diào)和。

    上市公司的控制權(quán),我不能給你。她說,這是她的底線。

    我也不想要,我說,一個千瘡百孔的帝國,對我來說,是負(fù)擔(dān),不是榮耀。

    我只要我名下的那些離岸公司和信托基金。

    全部她皺眉。

    不,我笑了笑,我只要其中最‘干凈’的那一部分。那些足以讓我東山再起,又不會引來國際刑警的部分。

    至于那些‘臟’的,就留給你,當(dāng)作你清理門戶的‘軍功章’吧。

    她看著我,眼神閃爍。

    你很聰明。她最終說。

    你也不笨。我回敬道。

    成交。

    我們達(dá)成了口頭協(xié)議。

    天亮了。

    一起走出咖啡廳。

    陽光刺眼。

    誰都沒有說話。

    直接去了律師事務(wù)所。

    在遺囑公證生效前的最后一個小時。

    我們共同簽署了一份新的資產(chǎn)分配協(xié)議。

    這份協(xié)議,將取代沈宗明的遺囑,成為最終的法律文件。

    律師看著我們,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大概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遺產(chǎn)繼承。

    沒有爭吵,沒有眼淚。

    只有冰冷到極致的,利益分割。

    走出律師事務(wù)所。

    我們站在大樓門口。

    香港的街頭,車水馬龍,充滿了生機(jī)。

    一個舊的時代,落幕了。

    那份視頻……她開口,有些猶豫。

    已經(jīng)刪了。我說。

    我不信。

    你不需要信,我看著她,你只需要知道,從今天起,我們兩不相欠。

    沈氏的未來,與我無關(guān)。我的死活,也與你無關(guān)。

    她沉默了。

    良久,她對我伸出手。

    保重。

    我握了握她的手。

    你也是。

    我們松開手。

    沒有再看對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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