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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珠寶店驚魂

    珠寶店內(nèi),持槍劫匪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要錢還是要命

    等等!我眨著卡姿蘭大眼睛打斷他,您戴手套了嗎

    他愣住時,我掏出客戶登記本:新客戶需建檔哦。

    當劫匪團伙集體懵逼時,我歪頭問領(lǐng)導模樣的那個:

    現(xiàn)在能選要命了嗎

    他兇神惡煞湊近:知道老子是誰嗎

    我指著落款欄甜甜一笑:名字先填這里~

    嘭!一聲巨響,像有人把一面破鑼砸在水泥地上,震得街對面咖啡廳門口那只昏昏欲睡的金毛都驚得一個激靈。

    緊接著,尖銳的汽車報警器開始瘋狂嘶鳴,混合著幾聲短促而暴烈的吼叫:開門!滾出來!快他媽開!

    我正坐在我家這家祖?zhèn)鞯�、流光溢彩珠寶店最里面那張寬大的櫻桃木老板臺后面,對著一塊剛送來的海藍寶裸石發(fā)呆。這石頭像是凝凍了一小塊最晴朗的地中海,純凈得過分。腦子里琢磨著,是切個大克拉的主石好呢,還是別出心裁搞一堆小巧精致的配石這是個問題。

    巨響和噪音毫無預警地灌進來,瞬間撕裂了午后店里那種被高透玻璃門過濾過的、寧靜慵懶的暖光。心臟咚一聲重重擂在胸口,嚇得我手里的海藍寶差點脫手飛出。慌亂間一把攥住,冰涼堅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總算沒讓這寶貝疙瘩自由落體。

    我下意識抬起眼,還沒完全搞清狀況,視線就被一片烏泱泱急速逼近的人影占滿。幾個人,動作粗暴得像是在拆房。店門外那兩個穿著帥氣制服、站得筆挺的門童雕塑,不知被誰狠狠一推,嘩啦一聲悶響,其中一個居然被直接撞倒,磕在防彈玻璃的邊框上——那可是實打?qū)嵉姆缽棽牧�。這些人的力氣,大得嚇人。

    透明的店門被他們強行拉開,滋啦一聲怪叫,幾乎要滑出軌道。四五個渾身散發(fā)著熱氣、眼神像淬了冰刀片似的男人蜂擁而入。他們沖得太猛,帶著一股汗水和塵土混合的野蠻氣息,瞬間充斥了原本飄著淡淡檀木香的空氣。

    都他媽給老子趴下!誰動一下試試!

    為首的黑胖男人豹眼環(huán)睜,脖子上那條小指粗的金鏈子隨著他猛力推門的動作囂張地甩動,狠狠撞在他的喉結(jié)上。他那只戴著黑色半指手套的手里,高高舉著一把黑沉沉的……槍!槍口直直對著剛從服務臺后面探頭出來的小柳——我們店里手藝最好、嘴巴最甜也最膽小的導購姑娘。

    那一瞬間,小柳的臉就像店里剛關(guān)掉了所有主燈開關(guān)一樣,唰地變得慘白,一絲血色也無,整個人僵在原地,手腳大概都不聽使喚了。

    恐懼像一大桶冰水,劈頭蓋臉澆在我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著收攏�?筛鼜娏业哪铑^瞬間壓過了恐懼——這地面,這光可鑒人的意大利高級大理石地板,是我爸當年托朋友從威尼斯專門運回來的,平時自己踩一腳都恨不得先用絨布擦擦鞋底。

    鞋!鞋!我的聲音幾乎是沖破喉嚨,帶著自己都沒料到的急切和尖銳,都別進來!門口有自動鞋套機!

    我的喊聲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一圈怪異的漣漪。那群氣勢洶洶闖進來的人,連帶那個黑胖子頭目,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奇葩要求吼得動作一滯。幾雙殺氣騰騰的眼睛轉(zhuǎn)向我這邊,像探照燈。

    完了完了……我心虛地咽了口唾沫。好像……說錯話了但地上的灰塵確實……

    2

    刀鋒下的質(zhì)問

    就在我一晃神的時候,一道暗色身影帶著風聲猛地撲到了我面前,速度比店外那暴怒嘶鳴的車警報聲還要快!一股濃烈的煙草和劣質(zhì)香水混合的怪味先撲面而來,嗆得我喉嚨發(fā)癢。緊接著,脖頸側(cè)面一涼,隨即是銳利的刺痛感。

    鋒銳,冰冷,金屬的感覺。

    我腦袋里的畫面還停留在那塊海藍寶上,身體的反應卻先于思考。我猛地向后一縮脖子,試圖躲開那片貼過來的金屬冰涼,嘴里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痛哼:啊!

    太鋒利了!

    一根粗壯得如同鋼筋般的手臂從側(cè)面猛地箍了過來,鐵箍般勒住我的肩膀,強行把我向后逃離的身體拖拽回去。那冰冷的金屬鋒刃,就緊緊地貼在我的動脈皮膚上,激起一片細密的戰(zhàn)栗。

    低沉的咆哮混合著令人作嘔的口臭,像毒蛇一樣嘶嘶地鉆進我的耳朵里:再他媽動一下試試要錢還是要命

    聲音的主人就在我身后,胸膛隔著布料緊貼著我的后背,滾燙,硬邦邦的肌肉線條在衣服下面賁張。勒在我身上的手臂肌肉也硬得像石頭。

    痛……肩膀被勒得生疼,脖子上的刀口也火辣辣的。我疼得眼淚汪汪,感覺那地方肯定破了皮,說不定還流了血。溫熱粘稠的觸感正順著皮膚慢慢往下爬。

    身后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刀子壓著的力道似乎更重了些,刀鋒往肉里陷了幾分。

    說話!他搖晃了我一下,另一只手威脅性地在我眼前揮舞了一下那把沉重的黑色手槍,金屬槍身在店頂璀璨的水晶吊燈照射下,折射出冰冷無情的光芒,啞巴了!錢保險柜密碼!還是命!說!他咆哮著,唾沫星子濺到我耳邊的碎發(fā)上。

    脖子上的刺痛和肩膀的壓迫感讓我又怕又急。那濕漉漉黏糊糊的脖子……該不會真流了很多血吧爸要知道他寶貝閨女的脖子讓人當磨刀石用了,非得把他新進的鉆石原石當子彈砸過來不可。更別提我奶奶!一想到奶奶那雙平時看見我手指破個小口子都要驚天動地的眼睛……

    巨大的委屈和一種近乎抓狂的焦慮瞬間壓倒了純粹的恐懼,淚水終于盈滿眼眶。

    等等!你先等等!我再也顧不上那把抵著脖子的刀了,帶著哭腔猛地轉(zhuǎn)過頭,瞪大的眼睛正好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兇橫面孔——皮膚黝黑粗糙,眼白渾濁布滿血絲,嘴唇干裂起皮——一股濃烈的汗味、煙味、口臭混合的惡濁氣息撲面而來。

    劫持者大概完全沒料到這種時候人質(zhì)會主動轉(zhuǎn)頭靠近,那雙兇悍的眼睛里第一次閃過一絲愕然,條件反射般地把腦袋往后仰了仰,眉頭狠狠擰成一個疙瘩。

    你戴手套了嗎我哽咽著,努力讓哭腔清晰一些,抬起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他那只戴著半指手套、拿著槍的手,又飛速點了點他那只有著粗壯骨節(jié)和深褐色骯臟指甲、此刻正握著匕首刀柄抵在我脖子上的大手,那只手!拿刀那只!新做的美甲……啊不!我的意思是,你戴手套沒有啊碰我的脖子了!流血了!很臟的!而且!而且!

    我的語速又快又急,帶著毫不掩飾的崩潰和指責,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爸上個月才請歐洲專家團隊過來保養(yǎng)升級過新風系統(tǒng)!他要知道店里沾染了血腥味和……和……你們的汗味……還有灰塵鞋��!我就死定了!比你現(xiàn)在給我一刀還死得透透的!真的!不信你試……啊不行!還是別試了!

    我的控訴仿佛魔音貫耳。不只是箍著我的那個刀疤臉,連他身后那幾個持槍的同伴、已經(jīng)嚇得完全僵住的小柳、還有柜臺角落里抱著頭蹲下的保安老趙……整個金碧輝煌卻又瞬間凝固凍結(jié)的珠寶店,似乎連空氣都因為我這番靈魂質(zhì)問而徹底停滯了。

    針落可聞。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像是被同時按下了暫停鍵。那幾張窮兇極惡的臉龐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困惑、荒謬感和一種我他媽是不是幻聽了的茫然。拿槍指著小柳的黑胖子頭目,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著,那條小指粗的金鏈子貼著他微微抽搐的喉結(jié)起伏。

    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似乎被遺忘了一般,壓力詭異地輕了那么一絲絲,刀鋒的銳利感減弱了一點——盡管它依然死死貼著那可能還在滲血的傷口。

    3

    客戶檔案的逆襲

    這短暫的死寂,成了我腦海中那個離譜想法唯一的執(zhí)行窗口。

    心跳還在打鼓,但理智……或者說我那習慣性脫線的本能,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縫隙。在刀疤臉和他的同伙們完全消化掉我那番話之前,我的右手,仿佛被某種強大的肌肉記憶驅(qū)動,迅捷又精準地伸進了老板臺一個沒上鎖的側(cè)邊抽屜。完全沒有思考的時間,幾乎是憑借著日復一日形成的條件反射,手指熟練地掠過那些零散的票據(jù)和印章,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那個手感熟悉的硬殼燙金物品。

    在刀疤臉那雙布滿血絲、終于從混亂中聚焦、似乎想要重新對我露出兇光的眼睛注視下,我猛地抽出了右手,高高舉起!動作之快,甚至帶出了一小片飛揚的碎紙屑。

    啪地一聲輕響。

    一本A4大小、硬挺厚實、深藍色絲絨封面上燙著亮金色VIP客戶尊享檔案藝術(shù)字的精美冊子,被我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帶著一種莫名鄭重的儀式感,拍在了光滑锃亮得能映出刀疤臉倒影的紅木桌面上。冊子正上方,幾個圓潤可愛的藝術(shù)體燙金大字閃閃發(fā)光:流光溢彩客戶體驗檔案。

    新客戶需要建檔!這是規(guī)矩!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把哭腔壓下去,盡管脖子還在隱隱作痛,但那股要把流程走完的執(zhí)拗勁兒支配了我。我用力翻開那本厚厚的冊子,封面發(fā)出唰的一聲脆響,內(nèi)頁紙張干凈嶄新,散發(fā)出淡淡的油墨香氣。我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頭,精準地點在第一頁頂部最顯眼的空白欄上,指尖因為用力還有點泛白。

    請先提供一下基礎(chǔ)個人信息,我的聲音因為驚嚇帶著點軟糯的沙啞,但每一個字都吐字清晰,仿佛在給剛進店的路人講解定制流程,姓名、聯(lián)系方式、身份證號或者護照號碼優(yōu)先,證件號在這里……我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語氣甚至帶上了一點職業(yè)性的認真,務必準確哦,我們的VIP紀念日禮品定制、新品預覽專屬邀請、還有……呃……

    我的視線正好掃到后面那個持槍黑胖子頭目脖子上那條分量十足的金鏈子,鬼使神差地補充了一句:我們和國內(nèi)幾個知名銀行還有私人會所都有深度聯(lián)名合作,客戶資質(zhì)審查比較嚴格,資產(chǎn)證明或者大額流水單可以提供嗎開戶行信息這邊也要備注……

    流暢的、公式化的、在平時會被我爸媽嘲笑為機器客服腔的解說詞,在無數(shù)客戶面前重復了千百遍,此刻竟然在最荒誕不經(jīng)的場合,最不合時宜的時機,被我本能般地用了出來。

    時間再次凝固。

    那群前一秒還如同嗜血猛獸、眼露兇光、掌控全局的暴徒們,徹徹底底僵在了原地。他們的眼神像是被釘在了我面前那本攤開的、格格不入的精美檔案冊上,那深藍燙金的封面,在周圍鉆石、黃金、鉑金冰冷尖銳光芒的映照下,顯得如此荒誕不羈。

    我感覺到架在脖子上的刀微微一顫。

    短暫的、近乎真空的死寂之后,第一個動作來自那個黑胖頭目。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都似乎抽搐了一下,眼神從茫然到兇戾,又從兇戾變成了一種看瘋子的、難以置信的困惑。他喉結(jié)上下劇烈地滾動了一下,發(fā)出咕咚一聲吞咽的巨響,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然后,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握著槍的那只手,動作僵硬得像是生了銹的老舊機器臂。他用槍口——那個冰冷的黑色洞口——極其緩慢地、帶著濃重疑問地,點了點他自己的太陽穴。

    這個動作配合著他瞪得溜圓、充滿這女人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含義的眼神,意思再明確不過:她是不是瘋了還是在耍什么花樣

    箍著我肩膀的刀疤臉,呼吸驟然加重。滾燙的熱氣帶著更濃烈的煙草和某種腐臭般的口臭噴在我耳廓上,激得我汗毛倒豎。那柄抵著我脖子的匕首驟然發(fā)力,冰冷的刀鋒更深地陷進皮膚,一股尖銳得讓人眼前發(fā)黑的刺痛感猛地襲來!

    操!身后傳來一聲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因暴怒而扭曲變調(diào)的咆哮,那股滾燙的熱氣噴得更猛,你他媽……玩老子呢!

    我的眼淚再次洶涌而出,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被熏的。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脖子上流出的溫熱液體似乎更快了。完了完了,傷口肯定裂開了!我爸看到這傷口,大概會把整個店炸了重裝……

    極度的恐懼催生了一種……破罐破摔的勇氣或許是思維短路了也可能是脖子上的疼痛讓人煩躁得失去了理智

    兇什么兇��!我哽著嗓子,淚水嘩啦啦地流,扭過頭想去看他,又被脖子上的刀刃逼得不敢大幅移動,只能側(cè)著小半個臉,委屈得要命地嚷,你講不講道理!開公司當然要講規(guī)矩!我新客戶建檔流程哪里不對啦你們拿刀拿槍的,沖進來就弄壞了我的門童撞倒了我爸花大價錢定制的地板撞上了價值不菲的玻璃門又拿刀子劃傷我的脖子……現(xiàn)在還不肯提供合法身份證明!萬一你們是假客戶呢我……我還得保護客人隱私呢!你們懂不懂合規(guī)管理啊亂填信息是會出大事的!

    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覺得自己在理,那份職業(yè)性的執(zhí)著和對店鋪流程近乎虔誠的維護占據(jù)了上風。疼痛和驚嚇帶來的混沌感,在混亂的邏輯里反而成了某種支撐。我用沒受傷的左手手背用力擦了一把被淚水模糊的眼睛,指著面前的檔案冊,手指甚至帶著點憤怒的顫抖:姓名!現(xiàn)在!立刻!不然我就讓保安記下來投訴!報警!告訴全行業(yè)你們服務態(tài)度惡劣不配合登記!最后這句底氣明顯不足,帶著哭腔,連音量都變小了。

    這番胡攪蠻纏、邏輯完全在另一個維度的控訴,帶來的效果是毀滅性的。整個空間陷入一種怪誕的、冰火兩重天的境地。

    站在幾步開外的幾個持槍劫匪,包括那個脖子上還掛著金鏈子的黑胖子頭目,臉上之前那種茫然和錯愕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端扭曲的、近乎痙攣般的神情。他們幾個互相對視一眼,然后又齊刷刷地看向刀疤臉和被他制住的我,眼神復雜得像在觀看一場無法理解的行為藝術(shù)大戲。

    刀疤臉是風暴的中心。他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勒著我肩膀的手臂肌肉繃得像石頭,每一寸皮膚都在燃燒著熊熊怒火,混合著濃烈的荒謬感。

    被一個女人質(zhì)反過來勒令登記他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太陽穴上的血管如同蚯蚓般突突直跳,緊握著刀柄的手指捏得骨節(jié)泛白,那力道仿佛要把冰冷的刀柄直接捏碎在我頸側(cè)的皮膚里。他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猩紅的血絲密密麻麻,嘴唇無聲地翕動了好幾下,卻愣是一個臟字都沒能咆哮出來。

    我的控訴大概是沖垮了他腦子里名為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那只持槍的手掌根猛地抬起,帶著一股狠勁,似乎下一秒就要用硬邦邦的槍柄狠狠砸向我的太陽穴!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那只握著槍抬到半空的手臂頓住了。是被硬生生喝止的。

    4

    暴徒的困惑

    ——行了!疤哥!

    一聲低沉的、混合著極度煩躁卻又強行壓抑著什么的咆哮猛地響起。是那個一直沒怎么出聲的黑胖子頭目。

    他大步跨上前來,脖子上那條沉甸甸的金鏈子隨著他的動作猛烈地晃動了一下。他一把握住了刀疤臉(也就是疤哥)那只抬起欲砸的手腕!動作迅捷有力,阻止了那個即將砸落的重擊。

    砰地一聲悶響,槍柄沒能落到我頭上。

    疤哥被硬生生拉住,整個人如同被激怒的公牛,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睛死死瞪著黑胖子頭目,充滿了被強行按住的暴怒和不甘。

    黑胖子頭目沒看他,只是朝旁邊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劫匪上前,強硬地取代了疤哥的位置,一人一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不輕,但至少沒有再扼住我的肩膀。疤哥被他身邊的另一人半勸半推地擋開,手里還死死攥著那把刀,眼睛卻像要噬人一樣黏在我身上。

    黑胖子頭目收回按著疤哥的手,上前一步。他的身量不算特別高,但極壯碩,像一堵結(jié)實的矮墻橫在我面前,投下一片沉甸甸的陰影。他往前壓迫性十足地逼近一步,那雙小眼睛藏在略顯浮腫的眼皮下,銳利得像淬過毒的針尖,沒有絲毫溫度。濃烈的、混合著煙草和汗液的體味瞬間籠罩了我。

    他微微俯下上半身,那張布滿橫肉的粗糙大臉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近距離看,他鼻頭粗大,毛孔粗得像砂紙,臉上還帶著未刮干凈的胡茬。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磨出來的,冰冷地鉆進我的耳朵,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fā)寒的威懾:

    小娘們……跟我玩花的你信不信,老子現(xiàn)在就讓你這漂亮臉蛋跟地上的碎石渣一個樣他伸出戴著黑手套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帶著極大侮辱意味地點了點我的臉頰,力道不重,但那動作本身透出的惡意和隨時可能爆發(fā)的毀滅欲,讓我渾身汗毛炸起,血液都要凝固了。脖頸上剛才被刀割破的地方,刺痛感再次變得清晰銳利。店里的水晶吊燈太過明亮,亮得甚至有些刺眼,照在冰冷的玻璃柜臺和璀璨的寶石上,反射出一片片令人眩暈的光斑。

    我知道他隨時可能讓那些光斑染上暗紅的血色。喉嚨緊得發(fā)痛,每一口呼吸都帶著血腥氣和劫匪身上的異味。

    那瞬間,腦子一片空白。也許是被嚇得短路了,也許是那該死的客戶接待流程已經(jīng)刻進了DNA成了本能,也許……僅僅是覺得他湊得實在太近,連胡子茬有幾根都能數(shù)清楚了。

    我?guī)缀跏菦]經(jīng)過任何思考,下意識地、像是看到排隊顧客終于輪到我一樣,順從本能地往旁邊縮了一點點——避開那只幾乎要戳到我臉上的、戴著黑手套的手指——然后飛快地側(cè)了側(cè)頭,目光精確地捕捉到桌面上攤開的那本硬邦邦、燙金大字的客戶檔案冊。我的左手,那只剛才擦過眼淚還濕漉漉的手,竟然無比自然地指向了冊子第一頁靠右側(cè)的位置,那里清晰地印著一行字:客戶簽章(簽名)

    ,旁邊留出老大一塊空白。

    那……我眨了眨被淚水洗得無比清澈無辜的卡姿蘭大眼睛(雖然睫毛膏可能糊了點),甚至條件反射般地擠出一個在入職培訓時對著鏡子練過無數(shù)次、力求甜美親切的營業(yè)性笑容,聲音帶著點剛哭過的軟糯沙啞,卻字正腔圓地問那個近在咫尺、滿臉橫肉的黑胖子,名字……要不要先填這里

    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店里,清晰地像是在耳邊敲了一下三角鐵。

    那個黑胖子頭目臉上暴戾到極致的威脅表情瞬間僵住。他眼中那些毒針般的銳利和即將噴發(fā)的怒火猛地被按下了暫停鍵。那張肌肉虬結(jié)的臉如同被瞬間抽走了所有表情,一片空茫,緊接著是前所未有的扭曲——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嘴角不自然地向下耷拉,肌肉抽動,仿佛面部神經(jīng)突然打了個荒謬絕倫的死結(jié)。他伸出來點在我臉頰前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忘了收回,也忘了往前再戳一寸。

    整個世界,連同時間一起,再次凝固了。

    5

    荒誕的定格

    只余下我手指點著的那本VIP客戶尊享檔案,深藍燙金的封面在無數(shù)道呆滯到失焦的目光中,散發(fā)著近乎嘲諷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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