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嫁給了強奸犯。
婚后我恪守婦道,永遠在他睡覺后卸妝,在他醒來之前化好妝。老公直播炫耀,說女人就該有這自覺。
有個彈幕警告他:
【快跑,只有皮尸才半夜化妝,尸皮越爛,妝容越厚,離換皮吃人也不遠了!】
我捂臉詭笑。
啊呀,忘了遮瑕,尸斑怎么出來了。
第一章
我站在浴室鏡子前,指尖輕輕撫過右臉頰那塊若隱若現(xiàn)的青灰色斑塊。該死,遮瑕膏又掉了。我急忙從洗漱臺上抓起遮瑕筆,手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林晚你在里面干嘛呢王強的聲音從臥室傳來,帶著睡意和一絲不耐煩。
馬上好,老公。我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甜膩,同時迅速在尸斑上涂抹厚厚的遮瑕膏。鏡中的女人——如果還能稱之為女人的話——有著完美無瑕的妝容,紅唇鮮艷欲滴,只有那雙眼睛,黑得過分,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窟窿。
我對著鏡子練習微笑,確保嘴角的弧度足夠溫柔,足夠人妻。然后擰開水龍頭,假裝在洗漱。水流沖刷著我的手指,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這具身體已經死了三年了,早該腐爛成白骨,若不是那份執(zhí)念支撐著我回來...
快點!我餓了!王強又在催了。
來了來了。我最后檢查了一遍妝容,確保每一寸皮膚都被粉底覆蓋,然后換上那件他最喜歡的粉色家居服——他說這樣看起來最清純。
推開浴室門,我立刻切換成那個溫順可人的林晚。王強坐在床上刷手機,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我走到廚房,機械地開始準備早餐。煎蛋在鍋里滋滋作響,我盯著那團逐漸凝固的黃色,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王強也是這樣把我按在廚房的地板上...
今天的蛋太老了。王強咬了一口,皺眉把盤子推開。
對不起,我下次注意。我低頭道歉,手指絞在一起。指甲縫里有一絲暗紅,是昨晚處理那只流浪貓時留下的。我需要新鮮的血肉來維持這具皮囊不腐爛得太快。
王強擦了擦嘴,突然露出那種讓我毛骨悚然的笑容:對了,今晚我要直播,你記得打扮漂亮點,給我長臉。
我乖巧地點頭,心里卻在冷笑。他的直播,不過是向那些狐朋狗友炫耀如何馴服一個好妻子。而今晚,我會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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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王強出門去健身房。我終于可以卸下偽裝,讓皮膚透透氣。衛(wèi)生間的鎖被我換過,他打不開。我站在鏡子前,一點點卸去妝容。
隨著粉底被擦去,真相逐漸浮現(xiàn)——青灰色的皮膚,幾處已經腐爛的斑塊,右臉頰甚至能看到一點白骨。我小心地撕下貼在脖子上的仿真皮膚,露出那道致命的傷口——三年前王強用水果刀割開的,深得幾乎要切斷我的脖子。
這次回來,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我對著鏡子里的東西低語。
浴缸里放滿了特制的防腐液體,我躺進去,讓每一寸皮膚吸收養(yǎng)分。這是我從那個老道士那里學來的方法,用動物的鮮血混合特殊藥材,能延緩腐爛。雖然代價是每晚都要忍受萬蟻噬心般的痛苦,但為了復仇,一切都值得。
浸泡完畢,我重新給自己上妝。這已經成了我的日常儀式——先用防腐膏填補腐爛的部位,再涂上厚厚的粉底,最后是精致的眼妝和口紅。整個過程需要兩個小時,但效果驚人,連我自己有時都會忘記鏡中那個美艷少婦其實是一具行走的尸體。
五點半,王強回來了。我立刻換上明媚的笑容迎上去:老公辛苦了,洗澡水放好了。
他哼了一聲,把臟衣服扔在我臉上。我默默撿起來,聞到他襯衫上陌生的香水味。又是那個女人吧,他的新歡。沒關系,很快他們就能在地獄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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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直播開始了。王強坐在電腦前,我則站在他身后不遠處,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和姿態(tài)。
看看我老婆,多懂事。王強對著鏡頭炫耀,每天我睡覺后她才卸妝,我醒來前就化好妝了,從來沒見過她素顏的樣子!
評論區(qū)一片羨慕之聲,有人夸他御妻有術,有人說要向他學習。我微微低頭,裝作害羞,實則掩飾眼中閃過的兇光。
突然,一條彈幕跳出來:
【快跑,只有皮尸才半夜化妝,尸皮越爛,妝容越厚,離換皮吃人也不遠了!】
王強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這什么鬼話!我老婆活生生站在這兒呢!他轉頭看我,來,寶貝,給這傻逼看看你是不是活人。
我緩步上前,心跳——如果這具尸體還有心跳的話——幾乎要停滯。那條彈幕知道的太多了。皮尸,一種靠更換人皮維持形態(tài)的惡鬼,確實會在半夜化妝,因為那是我們最脆弱的時候,尸斑會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
老公,別理這些無聊的人。我嬌嗔道,故意靠近鏡頭。就在這時,我感覺右臉頰一陣刺痛——遮瑕膏開裂了!
我慌忙用手捂住臉,但已經晚了。彈幕突然爆炸:
【她捂臉了!看到了嗎那塊皮膚顏色不對!】
【臥槽!剛才她眼睛反光的樣子好恐怖!】
【兄弟快跑!你老婆不是人!】
王強的表情從疑惑變成震驚,最后定格在恐懼上。他猛地推開椅子站起來,撞翻了攝像頭。
直播中斷了。
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我慢慢放下手,知道已經不需要偽裝了。右臉頰的尸斑完全暴露出來,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色。
你...你到底是什么東西王強后退到墻角,聲音發(fā)抖。
我歪著頭看他,這個角度讓脖子上的傷口更加明顯。認不出來了嗎,老公我的聲音不再甜美,而是帶著地底傳來的回聲,三年前,你在這個房間里殺死的那個女人...
王強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終于想起來了,那個雨夜,那個被他強奸后滅口的大學女生。
不可能...我明明把你埋在了郊外...他語無倫次。
我笑了,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里面黑色的腐肉:是啊,但你忘了嗎那天是七月半,鬼門關大開...
我向他走去,皮膚開始大片脫落,露出下面腐爛的真相。復仇的時刻終于到了。
現(xiàn)在,該輪到我來剝你的皮了,老公。
第二章
剝皮
王強的后背緊貼著墻壁,我能聞到他恐懼散發(fā)出的酸臭味。他瞪大的眼睛里倒映著我正在剝落的容顏——右臉的皮膚像潮濕的墻紙一樣卷曲起來,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腐肉。
別...別過來!他的聲音尖細得不像是那個總是對我吼叫的男人。
我故意放慢腳步,欣賞著他臉上每一絲恐懼的變化。三年了,我等待這一刻已經三年了。
老公,怎么了我歪著頭,脖子上的傷口因此裂開得更大了,一股黑色的液體緩緩滲出,染紅了衣領,你不是最喜歡我聽話的樣子嗎
王強的目光鎖定在我脖子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上,喉結上下滾動。他認出來了,那是他的杰作——三年前,他用水果刀割開了我的喉嚨,就在我們的新婚床上。
林...林晚他終于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不是喂或者賤人。
我咯咯笑了起來,聲音像是生銹的齒輪在摩擦:終于想起來了我還以為你殺的人太多,記不清了呢。
我向前一步,左臉頰的皮膚也開始松動。精心涂抹的粉底成塊掉落,像下了一場雪。王強發(fā)出一聲嗚咽,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不可能...你已經死了...我親手埋的你...他喃喃自語,目光渙散。
是啊,埋在了城東的那片槐樹林。我蹲下身,與他平視,腐爛的氣息噴在他臉上,你知不知道,槐樹招鬼
王強開始發(fā)抖,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這副模樣可笑極了,和那個在直播里炫耀馴妻術的囂張男人判若兩人。
我突然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讓他發(fā)出痛呼。我的指甲變長了,尖端泛著青黑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
看看我,王強。我的聲音不再偽裝,露出了地底帶來的回響,看看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拉著他的手,強迫他觸摸我脖子上翻卷的傷口。他的手指一碰到那些腐肉就劇烈顫抖起來,但我死死按住他。
記得嗎那天晚上,你就是這樣按著我的手...我湊近他的耳朵,輕聲細語,你說別掙扎了,反正你爸媽都同意我們結婚了。
王強的瞳孔擴散,記憶終于全部回來了。那個雨夜,他把我騙到新房,強奸了還是大學生的我。當我威脅要報警時,他從廚房拿了那把水果刀...
對不起...我錯了...他嗚咽著,胯下滲出一灘液體,尿騷味混著我的腐臭味,在房間里彌漫。
我松開他,緩緩站起身�,F(xiàn)在是享受的時刻了,我要慢慢來。
你知道嗎,王強做鬼比做人有趣多了。我一邊說,一邊解開家居服的扣子,至少,鬼不用再裝純潔了。
衣服滑落在地,露出我這具支離破碎的身體——胸口有一大片皮膚已經不見了,肋骨若隱若現(xiàn);腹部有一個黑洞,那是法醫(yī)取走器官做尸檢留下的;大腿上布滿了尸斑,像一幅丑陋的地圖。
王強干嘔起來,卻因為恐懼吐不出任何東西。
別這樣,老公。我俯身從床頭柜抽屜里取出一樣東西,你看,我留著我們的定情信物呢。
銀光一閃,那是他用來殺我的水果刀。我一直留著它,就為了今天。
王強發(fā)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叫,連滾帶爬地向門口逃去。我任由他爬,甚至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顫抖的手指幾次滑過門把。
就在他終于打開門的一瞬間,我動了。
皮尸的速度不是人類能比的。前一秒我還站在床邊,下一秒我已經擋在了門前。王強撞在我身上,又尖叫著后退——我冰冷的身體和腐爛的氣息終于讓他徹底崩潰。
求求你...饒了我...他跪在地上磕頭,額頭撞在地板上發(fā)出悶響,我可以給你燒紙...修墳...什么都可以...
我用腳尖抬起他的下巴,欣賞著他涕淚橫流的臉:我要的很簡單——血債血償。
水果刀在我手中轉了個漂亮的刀花,就像他當年殺死我前做的那樣。
不過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死得那么痛快。我微笑著,皮膚一塊塊脫落,畢竟,我需要一張新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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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的尖叫聲戛然而止——我用指甲劃開了他的襯衫。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皮膚在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多么完美的皮囊啊,比我這個腐爛的軀殼好多了。
聽說過剝皮嗎我輕聲問,刀尖在他胸口游走,據說要趁人活著的時候剝,皮才緊致有彈性。
王強翻著白眼,幾乎要暈過去。我掐住他的人中,強迫他保持清醒。
暈過去就不好玩了。我湊近他的臉,舌頭舔過他冰涼的嘴唇——那舌頭已經變成了紫黑色,上面布滿倒刺,我要你清醒地感受每一刀,就像我清醒地感受泥土一點點填滿我的棺材。
刀尖刺入他鎖骨下方的皮膚,輕輕一挑,一道紅線浮現(xiàn),緊接著是血珠。王強殺豬般的嚎叫讓我愉悅地瞇起眼睛。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們同時愣住了。刀尖停在半空,王強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救——他的呼救剛出口,我就用腐爛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門鈴聲再次響起,伴隨著一個女聲:王先生您在嗎我是物業(yè)的小蘇,樓下反映您家有異常聲響...
我低頭看著王強,他眼中的希望之光讓我想笑。我湊近他耳邊,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
猜猜看,是她先救了你,還是我先吃了她
王強的瞳孔緊縮。我微笑著,開始考慮如何處置這位不速之客。畢竟,皮尸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第三章
不速之客
門鈴聲像一把刀切開了房間里的恐怖氛圍。王強在我手下劇烈掙扎起來,眼中迸發(fā)出求生的光芒。我加重了捂著他嘴巴的力道,腐壞的指甲陷入他的臉頰,讓他疼得直翻白眼。
王先生您還好嗎那個自稱小蘇的女人還在門外,聲音里帶著疑慮,有鄰居反映聽到了尖叫聲...
我低頭看著王強,他臉上混合著希望和恐懼的表情讓我想笑。我湊近他耳邊,腐爛的嘴唇擦過他的耳垂:想讓她進來送死嗎
王強的身體僵住了。他見識過我的能力,知道我說到做到。
我數(shù)到三,我繼續(xù)耳語,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你把她打發(fā)走。如果敢耍花樣...我的另一只手滑到他胸前,指甲輕輕劃過剛才用刀挑開的傷口,我就當著你的面,一口一口吃掉她。
王強拼命眨眼表示明白。我慢慢松開手,但隨時準備在他發(fā)出任何不該有的聲音時擰斷他的脖子。
蘇、蘇小姐!王強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清了清嗓子才繼續(xù),我沒事!剛才...剛才在看恐怖電影,音量開太大了!
門外沉默了幾秒。我的耳朵捕捉到細微的衣物摩擦聲——她在通過貓眼往里看。幸好我站在視覺死角。
真的沒事嗎小蘇的聲音更近了,幾乎貼在門板上,您聽起來...不太對勁。
我瞇起眼睛。這個女人太執(zhí)著了,不正常。普通物業(yè)人員不會這么糾纏。我用眼神警告王強,同時感覺自己的皮膚在發(fā)緊——這是皮尸感到威脅時的反應,那些腐爛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王強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真的沒事!我...我感冒了!明天再說吧!
又是一陣沉默。我無聲地移動到門邊,透過門縫嗅聞。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混合著...某種熟悉的氣息飄進來。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仇恨的味道。
好吧。小蘇終于開口,腳步聲卻并未遠去,如果有需要,隨時聯(lián)系物業(yè)。對了...她的聲音突然壓低,王先生,您認識一個叫林晚的女孩嗎
這個名字像閃電劈進房間。王強倒吸一口冷氣,而我則感到全身的腐肉都震顫起來。她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王強的嘴唇顫抖著,不知如何回答。我迅速思考著,突然意識到這個小蘇可能不是偶然出現(xiàn)在這里。我示意王強按我說的做。
不、不認識!王強結結巴巴地回答。
奇怪...小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懷疑,最近總有人來小區(qū)打聽三年前失蹤的一個女大學生,叫林晚。有人說最后見到她是在您家...
我的手指掐進王強的肩膀,無聲地警告他保持鎮(zhèn)定。三年前打聽我這個蘇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搞錯了!王強幾乎喊出來,我三年前還不住這里!
謊言。我們結婚的新房就是這里,也是他殺我的地方。但小蘇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這樣啊...抱歉打擾了。腳步聲終于遠去。
我等了整整一分鐘,確認她真的離開后,才一把將王強拖回客廳,扔在地上。他像條離水的魚一樣大口喘息,胸前的傷口滲出的血染紅了襯衫。
她是誰我用腳踩住他的傷口,滿意地看著他痛苦扭曲的臉,為什么知道我的事
王強搖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能是...可能是記者之前有記者挖過這個案子...
我加重腳上的力道。王強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我不得不再次捂住他的嘴。
再想想。我俯下身,任由臉上的碎肉掉在他身上,她看起來不像記者。
王強的眼珠瘋狂轉動,突然僵住了:等等...三年前...好像有個女大學生和你同校...她、她來過我們家...
我的記憶深處有什么被觸動了。三年前,確實有個學妹說要來我家取資料...難道她看到了什么
這個念頭讓我興奮起來。如果有目擊者,那王強的罪行就能公之于眾了。單純的殺死他太便宜了,我要讓他身敗名裂,在監(jiān)獄里慢慢腐爛...
我正沉浸在幻想中,突然感到一陣劇痛——腹部的腐肉開始大面積脫落。糟糕,情緒波動加速了腐爛。我需要新鮮血肉來修補這具軀體,而現(xiàn)在手邊只有王強...
我盯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喉嚨里泛起饑餓的灼燒感。皮尸的本能在尖叫,催促我撕開他的喉嚨,痛飲熱血。但理智告訴我,現(xiàn)在就吃了他太便宜他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和王強同時看向茶幾——那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林學姐,我知道你還活著。我有王強殺你的證據。明晚8點,老槐樹林見。—蘇沐雨】
我撿起手機,手指因震驚而顫抖。蘇沐雨...那個總是跟在我身后叫學姐的靦腆學妹她竟然知道我是皮尸還有證據
王強看到我的表情,恐懼更甚:誰、誰發(fā)的
我沒有回答,因為腹部的腐爛正在加速,一股黑血涌出,滴落在地板上。我急需修補身體,而眼前只有王強一個材料來源...
親愛的,我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指甲慢慢變長,借你點皮肉用用。
王強的尖叫聲被我用沙發(fā)靠墊悶住。我小心地避開要害,只從他大腿上割下一小塊皮膚——足夠我今晚修補用,又不會讓他死掉。
處理完傷口,我把他鎖在臥室衣柜里,用他自己的領帶堵住他的嘴。在找到蘇沐雨和那個所謂的證據前,我需要王強活著。
好好休息,老公。我隔著柜門柔聲說,明天我們一起去見你的小粉絲。
說完,我走向浴室,準備用這塊新鮮人皮修補自己潰爛的腹部。鏡子里的怪物對我咧嘴一笑——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蘇沐雨...老槐樹林...證據...如果真如她所說,那我的復仇計劃就需要調整了。讓王強簡單地死太便宜他了,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做了什么,然后再慢慢折磨他...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我的身體,將黑血和腐敗組織沖進下水道。我小心地將那塊還帶著體溫的皮膚貼在腹部最嚴重的潰爛處,念動老道士教我的咒語。皮膚慢慢融合,暫時止住了腐爛。
但我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皮尸需要定期更換完整的人皮才能長久維持形態(tài),而我已經用現(xiàn)在的皮囊太久了...
窗外,一輪血月掛在天空。明天就是老道士說的最后期限——第四十九天。如果我不能在明晚子時前完成復仇,就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腐爛與美麗詭異地共存著,輕聲說道:別擔心,學姐明天就給你換張新皮...
至于是用王強的,還是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蘇沐雨的...就看明天的會面結果了。
第四章
活埋的記憶
槐樹林在夜色中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我站在最粗壯的那棵老槐樹下,手指撫過樹皮上深刻的紋路——三年前,王強就是在這里埋的我。
月光被茂密的樹冠切割成碎片,斑駁地落在地上。我特意提前一小時到來,檢查地形。老槐樹周圍有幾處新翻動的泥土,空氣中除了腐爛的槐花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是血的味道。
我的皮膚又開始發(fā)緊,腹部昨天用王強的皮修補的地方隱隱作痛。皮囊的腐爛速度比預計的快,右臉頰已經露出了小塊白骨。我不得不涂上厚厚的粉底,戴著口罩遮掩。
林學姐一個女聲從背后傳來。
我猛地轉身,速度快得不似人類。十步開外,站著那個物業(yè)小蘇——蘇沐雨。月光下,她比昨天看起來更年輕,齊肩短發(fā),眼睛大而明亮,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文件袋。
但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她另一只手上的東西吸引了——一把桃木劍,劍身上刻著鎮(zhèn)邪的符文。我的皮膚立刻傳來灼燒感,像是被無形的火焰炙烤。
你帶了道士的東西。我聲音冷了下來,指甲不自覺變長,這就是你說的談一談
蘇沐雨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自保而已。我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皮尸,對嗎
她竟然知道得這么清楚。我瞇起眼睛,嗅聞空氣中的氣息——除了恐懼,她身上還有一種特殊的味道,香甜得讓我腐爛的胃部一陣痙攣。這種體質...是百年難遇的靈媒體質,對妖魔鬼怪來說是大補之物。
我的喉嚨泛起饑餓的灼燒感,不得不強壓住撲上去的沖動。
證據呢我直奔主題,聲音因壓抑食欲而嘶啞。
蘇沐雨慢慢從文件袋里拿出一個手機:三年前,我跟蹤王強到這里,拍下了他埋你的全過程。
我的身體僵住了。雖然記得自己被埋在這里,但死亡前后的記憶一直很模糊。現(xiàn)在,這個真相就握在蘇沐雨手中。
播放。我命令道。
蘇沐雨操作了幾下,將手機屏幕轉向我。視頻有些晃動,但能清楚看到王強拖著一個大編織袋來到槐樹下。當他拉開袋子,我的尸體滑出來時——我看到了自己的臉,慘白如紙,脖子上猙獰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等等...視頻里的尸體突然抽搐了一下,手指微微彎曲,她...她還活著!拍攝的蘇沐雨小聲驚呼。
鏡頭劇烈晃動,顯示拍攝者差點摔掉手機。畫面再次穩(wěn)定時,王強已經跪在地上,探了探我的鼻息。他的表情從驚恐變成了決絕。
對不起...視頻里的王強喃喃自語,卻毫不猶豫地開始往坑里填土,我不能讓你活著...
第一鏟土落在我臉上時,我的眼皮明顯顫動了一下。
不...不!現(xiàn)實中的我尖叫起來,尸斑瞬間擴散到整張臉,口罩被撐起的腐肉頂落,他活埋了我!
怨氣如火山爆發(fā),周圍的槐樹無風自動,發(fā)出嗚咽般的響聲。我的皮膚大片開裂,露出下面青黑的腐肉。蘇沐雨后退幾步,桃木劍橫在胸前,臉色慘白。
學姐...冷靜點...她顫抖著說,我可以幫你...
幫我我狂笑起來,聲音像是千百個冤魂在合唱,怎么幫讓我再死一次嗎
我朝她逼近,十指如鉤。此刻我只想撕開什么,破壞什么,讓整個世界感受我的痛苦。蘇沐雨迅速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黃符,口中念念有詞。符紙無火自燃,形成一道屏障,灼熱的氣浪逼得我后退兩步。
我真的想幫你!蘇沐雨趁機大喊,王強該死,但你現(xiàn)在這樣下去會變成真正的惡魔!皮尸如果在49天內不能平息怨氣,就會魂飛魄散!
我愣住了。她怎么知道老道士的警告
你是誰我厲聲問,普通大學生不可能懂這些!
蘇沐雨深吸一口氣:我奶奶是出馬仙。三年前我目睹王強埋你后,就一直在追查這件事...我見過太多冤魂變成厲鬼害人害己的例子。
她放下桃木劍,以示誠意:學姐,你是我最尊敬的學姐...我不想看你萬劫不復。
夜風吹過槐樹林,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我的怒氣稍稍平息,但腹部的腐爛卻在加速——視頻揭露的真相加劇了我的怨氣,正在加速摧毀這具皮囊。
還剩多少時間我突然問。
蘇沐雨愣了一下:什么
老道士說我有49天。我低頭看著自己正在剝落的手臂皮膚,現(xiàn)在還剩多少
蘇沐雨看了看手表:今晚子時就是最后期限...還剩不到12小時。
我冷笑一聲。時間緊迫,但我已經有了計劃。
把視頻拷貝給我。我向蘇沐雨伸出手,作為交換,我可以不殺你。
蘇沐雨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直視我的眼睛——如果這兩個黑洞還能稱之為眼睛的話:學姐,你打算怎么做
讓他體驗我的痛苦。我輕聲說,聲音里帶著地底傳來的寒意,活埋是個好主意,不是嗎
蘇沐雨咬了咬嘴唇:我可以給你視頻,但有個條件——讓我報警。王強應該接受法律制裁,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私刑我打斷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腐爛的胸膛,看看他對我做了什么!法律能還我公道嗎能讓我復活嗎
蘇沐雨沉默了。她知道答案。
把視頻給我。我再次命令,然后離開。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槐花的腐香和緊張的氣息。最終,蘇沐雨嘆了口氣,從文件袋里取出一個U盤。
這里有完整視頻和我的證詞。她把U盤放在地上,推過來,但我會在明早報警,無論你成功與否。
我撿起U盤,感受著上面殘留的體溫。多么鮮活的肉體啊...我的喉嚨又泛起那種饑餓的灼燒感。
學姐...蘇沐雨突然說,你還能控制自己多久
我一愣,隨即意識到她指的是什么——我的目光一直無法從她雪白的脖頸上移開,指甲已經深深陷入掌心。
走。我轉過身,怕自己下一秒就會撲向她,趁我還能忍住。
蘇沐雨沒有猶豫,轉身就跑。聽著她遠去的腳步聲,我渾身顫抖,與皮尸嗜血的本能做最后的抗爭。
當腳步聲完全消失后,我跪倒在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里面是昨晚從王強身上取的血。我貪婪地啜飲著,暫時緩解了那股噬心的饑餓感。
但我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皮尸需要完整的人皮才能長久維持形態(tài),而我必須在子時前完成復仇,否則將魂飛魄散。
站起身,我看向城市的方向。王強還被鎖在家里的衣柜中,等待著他的愛妻歸來。
別急,老公...我輕聲自語,開始向城市走去,我們還有一整晚的時間...重溫那段美好回憶。
活埋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每一鏟土落在臉上的窒息感都清晰如昨。這一次,輪到王強體驗這種絕望了。
但首先,我得讓他明白自己為什么而死——我要讓他看這段視頻,看清自己是如何活埋了一個還有呼吸的人。
然后,我會一寸一寸地剝下他的皮,就像他一層一層奪走我的生命那樣。
第五章
灰飛煙滅
衣柜門打開的瞬間,王強的嗚咽聲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他蜷縮在一堆衣物中,領帶還緊緊勒在嘴里,大腿上包扎的紗布滲著血,眼睛布滿血絲�?吹轿业臉幼�,他瘋狂搖頭,蹬著腿往衣柜深處縮。
我摘下口罩,讓他看清我腐爛的臉。
想念我嗎,老公我歪著頭,脖子上的傷口因此裂開,滴下黑色的黏液,我?guī)Я瞬亢每吹碾娪盎貋怼?br />
王強發(fā)出含糊不清的求饒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粗暴地拽出他嘴里的領帶,他立刻大口喘息起來。
晚晚...求求你...他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我知道錯了...我可以去自首...
我笑了,腐爛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自首三年前你怎么不自首
我從口袋里掏出U盤,在他眼前晃了晃:猜猜這里面是什么你活埋我的全過程。蘇沐雨拍得很清楚呢。
王強的臉色瞬間灰敗,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他記得那一天,記得泥土落在我還有微弱呼吸的臉上時,我眼皮的顫動。
現(xiàn)在,我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拖出來,我們要去重溫那段美好回憶。
王強突然掙扎起來,絕望給了他反常的力量。他一腳踹在我腹部,剛好踢中腐爛最嚴重的地方。一塊腐肉被踢飛,露出里面青黑的內臟。劇痛讓我松開了手,王強趁機爬向門口。
救——他的呼救戛然而止。
我以皮尸的速度擋在門前,指甲暴長,深深刺入他的肩膀。王強痛得跪倒在地,我順勢拖著他向陽臺走去。
知道嗎我一邊拖行他,一邊說,我本來想慢慢剝你的皮...但時間不夠了。
陽臺月光如水,照在我倆身上——一個腐爛的復仇鬼魂和一個嚇得失禁的殺人犯。多么諷刺的畫面。
蘇沐雨明早會報警。我掐著王強的脖子,把他按在陽臺欄桿上,但我要在那之前,讓你體驗我的痛苦。
王強瘋狂搖頭,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我欣賞著他臉上的恐懼,這比想象中還要美味。
別擔心,不會太久的。我輕聲說,只是幾個小時而已...就像我經歷的那樣。
說完,我扛起他,從陽臺一躍而下。
十五層的高度,對皮尸來說不算什么。我們穩(wěn)穩(wěn)落在樓下的灌木叢中,王強卻因為驚嚇昏了過去。我拍打著他的臉,直到他再次睜開眼睛。
堅持住,老公,我拖著他向小區(qū)后門走去,我們要去約會呢。
夜風吹拂著我的腐肉,帶來陣陣刺痛。我知道時間不多了——不僅是蘇沐雨的報警時限,還有我的49天期限。腹部的腐爛已經蔓延到胸口,右臂的皮膚開始大片脫落。
但我必須完成這件事。
槐樹林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我拖著王強來到那棵最粗的老槐樹下,樹下已經挖好了一個坑——是我來之前準備的。
認得這里嗎我把王強扔在坑邊,你精心挑選的地方,槐樹招鬼,記得嗎
王強看著那個與他體型完美匹配的土坑,突然劇烈嘔吐起來。等他吐完,我把他踢進坑里。
等等!他掙扎著坐起來,你不能這樣!我——
我一腳踩在他胸口,力道大得讓他肋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我能。就像你當初對我做的那樣。
我從旁邊拿起準備好的鐵鍬,鏟起第一抔土,讓它緩緩落在王強腿上。
感受如何我歪著頭問,是不是很溫暖很安心
王強尖叫起來,瘋狂拍打腿上的泥土。但這只是開始。一鏟又一鏟,泥土漸漸覆蓋了他的下半身。他的掙扎越來越弱,最后只剩下絕望的啜泣。
求求你...他聲音微弱,殺了我吧...直接殺了我...
我停下鏟土的動作,蹲在坑邊看著他:這就是最諷刺的部分,王強。當時你也是這么求我的,記得嗎在你強奸我之后,在我威脅要報警時...你求我別喊,然后割開了我的喉嚨。
月光下,王強的臉慘白如紙。他記得每一個細節(jié)。
現(xiàn)在,我站起身,繼續(xù)鏟土,享受你生命的最后時刻吧。
泥土漸漸覆蓋到王強的胸口,他的呼吸變得困難。我刻意放慢速度,讓他充分體驗每一分恐懼。當土埋到脖子時,他的眼球已經開始凸出,臉色發(fā)紫。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學姐!住手!
我猛地回頭,看到蘇沐雨站在不遠處,手里舉著什么——是手機,正在錄像。
你在做什么我厲聲問,聲音已不似人類。
記錄證據。蘇沐雨放下手機,慢慢走近,學姐,夠了...他已經得到懲罰了。
我看向坑里的王強,他只剩頭露在外面,眼睛翻白,嘴唇發(fā)紫,離窒息死亡只差一步。
不夠!我咆哮道,槐樹林無風自動,他活埋了我!
我知道。蘇沐雨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但如果你現(xiàn)在殺了他,和當年的他有什么區(qū)別
這句話像刀子刺進我的心臟。我低頭看著自己腐爛的手,那已經更像獸爪而非人類的手。復仇的快感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虛。
還有二十分鐘就到子時了。蘇沐雨又走近一步,學姐,49天期限...你會魂飛魄散的。
我僵住了。她怎么知道具體時間
我奶奶是出馬仙。蘇沐雨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她算過你的怨氣...學姐,讓我?guī)湍愠劝伞?br />
超度轉世投胎我從未考慮過這種可能。三年來,仇恨是我存在的唯一意義。
太晚了...我搖頭,感到皮膚加速剝落,我已經...回不去了...
不晚!蘇沐雨突然沖過來,抓住我腐爛的手腕。她的體溫灼燒著我的鬼魂,但我竟感到一絲久違的溫暖。
看。她指向坑里的王強,他已經半死不活了,視頻證據足夠判他死刑。學姐...放下吧。
我看向王強,他確實已經奄奄一息,瞳孔擴散。復仇完成了,但為何我心里空蕩蕩的
時間不多了。蘇沐雨拉著我離開土坑,學姐,讓我送你最后一程。
我任由她牽著,來到槐樹林邊緣的一片空地。她迅速在地上畫出一個符陣,讓我站在中央。
這會有點痛。她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符陣的關鍵位置,但能幫你凈化怨氣,順利往生。
第一句咒語響起時,我渾身如被烈火焚燒。劇痛中,三年的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xiàn)——大學時的歡笑,被王強欺騙的憤怒,死亡的痛苦,化為皮尸的仇恨...最后定格在父母淚流滿面的臉上。
爸...媽...我喃喃自語,腐爛的軀體開始發(fā)光。
蘇沐雨的咒語越來越快,我的身體逐漸透明。痛苦中,我感到有什么沉重的東西正從靈魂中被剝離——那是仇恨,是執(zhí)念,是三年來支撐我的毒藥。
學姐,堅持�。√K沐雨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馬上就...
她的話戛然而止。我勉強聚焦視線,看到王強不知怎么爬出了土坑,手里舉著一塊尖銳的石頭,正向蘇沐雨后腦砸去!
小心!我本能地撲過去。
石頭穿過我半透明的身體,但干擾了王強的動作。蘇沐雨趁機轉身,桃木劍刺入王強胸口。沒有傷口,但王強如遭雷擊,癱倒在地。
謝謝...蘇沐雨喘著氣對我說,然后繼續(xù)念咒。
我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透明�;睒淞珠_始發(fā)光,無數(shù)光點從地面升起,像是呼應著我的變化。
時間到了。蘇沐雨停下咒語,眼中含淚,學姐...一路走好。
我看向東方,天際已現(xiàn)魚肚白。子時到了,我的49天期限結束了。但不同于老道士預言的魂飛魄散,我感到一種解脫,一種釋然。
蘇沐雨...我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我想為差點傷害她道歉,為給她帶來這么多麻煩道歉,但話語已經無法組織。我的身體化為無數(shù)光點,開始升向黎明的天空。
最后一刻,我看到警車燈光閃爍在林外,聽到蘇沐雨對警察說:兇手在那里...這是證據...
我笑了。我的名字終于能洗清了,父母終于知道真相了。這就夠了。
光點越飛越高,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后記得的,是對蘇沐雨說的一句話:
好好活著...
然后,便是永恒的白光與寧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