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冷的雨水砸在厲燼送給蘇晴的跑車車窗上,模糊了婚紗店的燈光。我護著懷里那個草莓蛋糕,指尖勒得生疼。今年是結(jié)婚三周年,也是蘇晴回國的第二天。
推開門,暖香撲面。水晶燈下,蘇晴穿著綴滿碎鉆的婚紗,美得刺眼。厲燼從身后環(huán)著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話,唇角帶著我多年未見的弧度。他指尖拂過她頸后肌膚的動作,熟稔無比。
啪!蛋糕盒脫手墜地,奶油草莓濺了一地。
厲燼轉(zhuǎn)頭,眸中柔情瞬間結(jié)冰:你怎么在這聲音淬著冰。
哎呀!念姐姐,怎么這么不小心蘇晴驚呼,眼底快意閃過,作勢要踩過奶油走來。
別動!厲燼厲喝,一把將我粗暴扯開。我重重撞上珠寶柜的尖角,肋間劇痛。臟!他嫌惡地甩開我,像丟掉垃圾,轉(zhuǎn)身對蘇晴放軟聲音,小心裙子。
蘇晴依偎著他,挑釁地看我:燼哥哥只是擔心我…念姐姐別生氣…
閉嘴!滾回去!厲燼的冰刃刺向我,別在這里礙眼!他鄙夷的目光掃過我淋濕的舊外套,像看陰溝里的老鼠。
心口劇痛炸開,血腥味涌上喉頭。我死死咽下,挺直背脊,踩過地上的狼藉,踏入門外冰冷的暴雨。身后,是蘇晴嬌嗲的安慰和他模糊的應和。
別墅冰冷空曠。我蜷在黑暗的客廳,劇痛撕扯。沖進洗手間,對著馬桶嘔出大灘暗紅的血。摸索手機想求救,密碼鎖滴聲響起。
溫念裝什么死厲燼不耐的聲音砸來。他推開門,燈光慘白。看清一地狼藉和我嘴角血跡,他瞳孔微縮,隨即被更深的厭惡淹沒。
呵,裝可憐他逼近,皮鞋聲敲打神經(jīng),下午在蘇晴面前還沒演夠收起你這副病鬼樣!離她遠點!惡心!他嫌惡地皺眉,弄干凈!別臟了我的地方!決絕轉(zhuǎn)身,腳步聲消失在二樓。
世界只剩我粗重的喘息和窗外的雨。手機亮著,陳醫(yī)生焦急的聲音傳來:溫小姐說話!堅持�。∥医芯茸o車!黑暗吞噬了我。
醫(yī)院消毒水味刺鼻。監(jiān)護儀滴滴作響。護士掖好被角:厲先生…知道了嗎心被無形的手攥緊。嘴角扯出慘淡弧度。
高跟鞋聲張揚闖入,甜膩香水沖散消毒水味。蘇晴居高臨下:嘖嘖,溫大小姐,這副鬼樣子了她目光鎖住床頭牛皮紙袋——那份偽造的晚期癌癥報告。
你干什么!我掙扎。
別動!她狠按我扎針的手,青包鼓起,另一手抽出報告。晚期…多處轉(zhuǎn)移…活不過三個月…她拖長調(diào)子念著,笑容扭曲,哈哈哈!溫念!你要死了!終于要死了!
她湊近,毒蛇吐信:燼哥哥心里只有我!他娶你,是為你爸那點破股份!他碰你都覺得惡心!你死了,遺產(chǎn)全是我的!厲燼的,溫家的,都是我的!
一滴淚砸落枕上。原來如此。
蘇晴滿意拍照:我這就告訴燼哥哥!她像勝利的孔雀離開。監(jiān)護儀尖銳報警,心率跌入谷底。
沉穩(wěn)的腳步聲。厲燼攜著蘇晴出現(xiàn)。他周身有種卸下重擔的輕松,看我的眼神像看家具。醒了確認我還在等死。
蘇晴晃他手臂撒嬌告狀。厲燼掃過凌亂的文件袋,毫不在意。他上前兩步,俯視我:
蘇晴下月生日,他語氣平淡,想挑件像樣的禮物。他頓了頓,目光冰冷刺入我眼底,我記得你母親…收藏過珍珠反正你沒用了。不如…用你的骨灰,給她做條項鏈
嗡——!用我的骨灰…給蘇晴…做項鏈!
腥甜狂涌!我死死咬住,身體劇顫,儀器導線拉扯,刺耳警報撕裂空氣!
滴滴滴——!
蘇晴假意驚嚇,躲到他身后:呀!念姐姐別激動!燼哥哥好心…
厲燼皺眉,煩躁地盯著監(jiān)護儀。夠了!他低吼,嫌惡地別開眼,溫念,收起這副鬼樣子!看著煩!他拍拍蘇晴的手,語氣寵溺:嚇到你了走,帶你去選戒指。
好呀!我要珍珠!獨一無二的!
好,依你。腳步聲遠去。
滴滴滴————————長鳴的直線,宣告溫念死亡。黑暗帶來解脫。
不!不能讓他們?nèi)缭�!冰冷的指尖發(fā)力,扯開氧氣面罩,拔掉針頭!帶血的膠布散落。爬!爬出病房!爬過冰冷雨夜!爬回別墅!
落地窗內(nèi),燈火溫暖。厲燼摟著蘇晴,看著平板,手指撫過她的長發(fā)。
冰湖在黑暗中沉默。我半跪在刺骨湖水中,設(shè)定好定時短信,發(fā)送給厲燼。望著窗內(nèi)璧人,嘴角扯出冰冷瘋狂的笑。
身體傾倒,沉入黑暗與冰冷。
**3.
4000-9000字:高潮
(瘋狂后悔、女配作死、男主自毀)**
凌晨三點。短信提示音驚醒厲燼。
來自溫念舊號:骨灰盒在湖底。密碼是你第一次說愛我的日期。
哦,忘了。你從沒愛過我。
厲燼瞳孔驟縮!寒意竄起!他猛地掀被坐起!
燼哥哥蘇晴不滿。
他沖到窗邊拉開窗簾!冰湖死寂!溫念…他奪過蘇晴手機,狂撥陳醫(yī)生——忙音!撥醫(yī)院——
溫念女士…自行拔除設(shè)備…離開了…
啊——�。�!厲燼嘶吼,砸碎手機!他赤腳沖下樓,撞開后門,撲向冰湖!
溫念——!絕望咆哮回蕩。
湖邊,凌亂的爬痕,帶血的醫(yī)用膠布,碎裂的薄冰…證據(jù)刺目!
不可能!出來!他沖入冰湖,刺骨寒意激靈!蘇晴追來抱住他:你瘋了!她死了正好!
滾開!厲燼暴怒甩開她!撿起枯枝瘋狂砸冰!砰!砰!砰!溫念!出來!你以為我會后悔!
冰窟窿里,只有黑水。
恐慌攫住心臟!找!給我下水找!把骨灰盒找出來!他對著保鏢嘶吼,狀若瘋魔。
保鏢哆嗦著下水。一次次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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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時,一個保鏢冒出水面:厲總!找到了!盒子!
厲燼狂沖過去奪過!濕冷沉重的金屬盒,密碼鎖幽冷!他抱著盒子沖回書房。
密碼是你第一次說愛我的日期…什么時候大腦空白!
燼哥哥…這…蘇晴嫌惡湊近。
滾!赤紅兇眸嚇得她尖叫后退。
厲燼顫抖著輸入模糊記憶中的日期。
咔噠。輕響。盒子開了。
預想的骨灰未現(xiàn)。滿盒渾圓碩大、瑩白冰冷的珍珠!
不…他僵住。
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探頭:有位首飾匠…
進來!
唐裝老者進門,目光觸及珍珠,渾身劇震!老淚縱橫!
厲燼逼近,低吼:說!這是什么!骨灰呢!
老者悲憫地看著他,枯指指向珍珠:
厲總…傳說鮫人淚成珠…可還有一種珠…
是活人…承受世間最極致痛苦絕望…
靈魂碾碎…血肉熬干…在那焚心蝕骨的劇痛盡頭…
痛!到!極!致!…
…骨灰…才能…凝!結(jié)!成!珠!
轟——�。�!
字字如鋼刀捅進心臟攪動!
呃啊——�。�!厲燼凄厲慘嚎,身軀搖晃!
噗——!滾燙心頭血狂噴而出!濺上書桌!濺上珍珠!
世界崩塌!黑暗吞噬了他!
厲燼在冰冷地板上醒來,嘴里血腥味濃重。眼前是染血的珍珠,老者的話在腦中轟鳴。他抱住頭,嗚咽。踉蹌爬起,瘋了一樣沖遍別墅。
衣帽間里,他翻出溫念的舊衣,一件件嗅著。梳妝臺抽屜里,一本厚厚的日記,封面是他多年前隨手送她的筆記本。他顫抖著翻開。
**XXXX年X月X日
晴**
他夸我裙子好看。開心了一整天。偷拍了他側(cè)影。
**XXXX年X月X日
雨**
胃好痛。他說陪蘇晴看畫展,不回來了。沒關(guān)系。畫了他的素描。
**XXXX年X月X日
陰**
晚期…三個月。也好。不用看他為別人心疼了。好想聽他真心說一次我愛你,是奢望。把媽媽的珍珠設(shè)計圖改好了…沉湖吧。
日記里沒有控訴,只有卑微的愛戀、獨自的病痛和無望的等待。字字句句,燙在他心上!原來她那樣愛他!原來他視而不見!踐踏成泥!最后還用最惡毒的方式碾碎了她!
念念…他抱著日記本,蜷縮在地,哭得像個孩子。
燼哥哥…蘇晴靠近,為了那賤人,值得嗎她死了…
賤人厲燼猛地抬頭,赤紅雙眼如惡鬼,你再說一遍!
她死了活該!占著位置…
活該厲燼暴起,一把掐住蘇晴脖子,摜在墻上!報告是你偽造的!是你告訴她遺產(chǎn)!是你刺激她!他想起蘇晴的每一幕!
蘇晴翻白眼,拍打他:放…是她快死了…我只是…
推了她最后一把!厲燼怒吼,力道幾乎捏碎她喉嚨,骨灰做項鏈,是不是你攛掇的!
是…是你自己…
是我蠢!是我瞎!厲燼狠狠摔開她,眼神冰冷,蘇晴,溫念的痛,你百倍償還!你名下所有我給的,凍結(jié)!你爸,等著破產(chǎn)!滾!再讓我看見,生不如死!
不!燼哥哥!我愛你!蘇晴撲上抱住他腿。
愛厲燼一腳踹開她,惡心!滾!他叫來保鏢,扔出去!她的東西,全燒掉!
蘇晴哭喊尖叫被拖遠�;诤奕绺焦侵枲a開始瘋狂彌補。買最貴墓地,請高僧超度,定制紫檀骨灰盒(空的)。砸碎蘇晴痕跡,按溫念日記裝修別墅,擺滿白玫瑰。戒酒,推掉應酬,每天抱著日記和珍珠,坐在空蕩客廳,對著她模糊的側(cè)影懺悔。精神垮塌,形銷骨立,鬢角生白發(fā)。商場上,決策連連失誤,厲氏股價暴跌。
他找不到首飾匠。只能一遍遍撫摸珍珠,夜夜噩夢。
三個月后。厲燼胡子拉碴,裹著溫念的舊披肩,蜷在沙發(fā)上發(fā)呆。電視播著財經(jīng)新聞。
……‘念初資本’完成對溫氏集團絕對控股,持股51%。董事長溫念女士,今日下午三點召開新聞發(fā)布會…
厲燼手中的日記本啪地掉地!他猛地抬頭,死盯屏幕!預熱畫面里,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容走向主席臺!
白色西裝套裙,身姿挺拔,氣場強大。臉頰紅潤,眼眸銳利。長發(fā)挽起。正是死去的溫念!更耀眼奪目!
不…他血液逆流,沖到頭頂,又凍結(jié)!幻覺…
畫面切特寫。溫念對著鏡頭微笑,自信,帶著冰冷嘲弄。清冷有力的聲音傳來:感謝各位。關(guān)于整合計劃…
是她!真的是她!
噗——!厲燼喉頭一甜,鮮血噴出!染紅披肩!震驚、狂喜、被欺騙的憤怒和滅頂恐懼撕扯他!她沒死!她騙他!看他發(fā)瘋!看他懺悔!
手機瘋狂震動。陌生號碼。他顫抖接通。
厲燼。溫念的聲音清冷無波,隔著寒冰。
你…你沒死…你騙我…他聲音嘶啞破碎。
死溫念輕笑,冰冷刺骨,一場‘金蟬脫殼’罷了。感謝你配合,幫我擺脫惡心婚姻。
念念…我錯了…回來…他語無倫次。
回去溫念譏諷,看你對‘骨灰’痛哭還是看你怎么敗光厲氏你的眼淚,惡心。
厲燼如遭雷擊。
通知你兩件事。溫念聲音冰冷,第一,離婚協(xié)議在你辦公室,簽好字。第二,看新聞。
厲燼茫然看向電視。發(fā)布會現(xiàn)場,溫念對著鏡頭宣布:
……即刻終止與厲氏集團所有合作,包括新能源核心技術(shù)和東南亞港口開發(fā)權(quán)。同時,啟動對厲氏集團重大損失的追責程序…
轟——!
終止合作!追責!厲氏資金鏈斷裂!多年心血化為烏有!
不…念念…你不能…他對著電話嘶吼。
厲總,溫念聲音帶著玩味,游戲結(jié)束�!渲椤俏夷赣H遺物�!腔夷椤腥さ膫髡f。感謝你的‘追悔大戲’。再見。再也不見。
電話掛斷。忙音如喪鐘。
噗通!厲燼雙膝跪地!手機滑落。電視里,溫念光芒萬丈。記者問:溫董,傳聞您與厲總…
溫念微笑:厲燼無關(guān)緊要的…過去式。
啊————�。�!厲燼撕心裂肺哀嚎!瘋狂捶打自己!原來一切都是局!他像個跳梁小丑!賠上了一切!
他掙扎爬向書桌,抓起染血珍珠,死死攥�。】聪螂娨暲镱㈨娚呐�,又看向落地窗倒映的自己——枯槁、血污、狼狽如惡鬼。
哈哈…哈哈哈…神經(jīng)質(zhì)的笑變成痛哭。別墅回蕩絕望嚎哭。
厲氏集團破產(chǎn)清算。厲燼資產(chǎn)凍結(jié)、拍賣抵債。背負巨債,失信名單。淪為喪家之犬。
他整日酗酒,渾渾噩噩。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臉,如今枯槁麻木,眼窩深陷,胡子拉碴。劣質(zhì)酒精成了唯一慰藉,卻澆不滅心口蝕骨的悔恨與痛苦。溫念在電視上光芒萬丈的身影,蘇晴被拖走時的尖叫,珍珠冰冷的觸感,還有那句痛到極致才能凝珠…在他被酒精浸泡的大腦里日夜循環(huán),折磨不休。
又是一個雨夜。他蜷縮在廉價出租屋的角落,腳邊堆滿空酒瓶。電視屏幕閃著雪花,他卻仿佛又看到溫念挽著那個英俊外交官,在閃光燈下微笑。那笑容像燒紅的針,扎進他眼里。
念念…他含糊地喊著,抓起手邊半瓶烈酒,猛灌下去。灼燒感從喉嚨蔓延到胃,帶來短暫的麻痹,卻壓不下心底翻涌的絕望。他搖搖晃晃站起來,抓起車鑰匙。他要離開這里,離開這無孔不入的痛苦!去哪里不知道。也許…去那片冰湖
雨水沖刷著骯臟的街道。他發(fā)動那輛破舊的二手車,引擎發(fā)出茍延殘喘的轟鳴。擋風玻璃上的雨刮器徒勞地擺動,視野一片模糊的水光。他猛踩油門,車子在濕滑的路面上躥了出去。酒精徹底麻痹了他的神經(jīng),反應遲鈍,視線扭曲。
眼前晃動的,不再是雨幕中的道路。是蘇晴穿著婚紗得意的臉,是溫念嘔血時蒼白的唇,是那盒冰冷刺眼的珍珠,是電視里溫念宣布他破產(chǎn)時冰冷的眼神…還有那片幽深漆黑的湖水。
啊——!他痛苦地嘶吼一聲,雙手失控地猛打方向盤!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劃破雨夜!
砰——�。。∞Z隆——�。�!
劇烈的撞擊感傳來!車身猛地側(cè)翻,翻滾,金屬扭曲碎裂的聲音震耳欲聾!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飛濺!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厲燼的身體被巨大的慣性狠狠拋起,又重重砸在變形的車頂!劇痛瞬間席卷全身!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溫熱的液體從額頭、口中汩汩涌出,混合著雨水,流進眼睛,一片猩紅。
劇痛中,他渙散的瞳孔似乎看到車窗外,那片熟悉的、在雨夜中更顯陰森冰冷的湖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凌晨,瘋狂地砸著冰面,絕望地呼喊著一個永遠不會再回應他的名字。
這一次,沒有咆哮,沒有眼淚。只有破碎的喉嚨里,發(fā)出不成調(diào)的嗬…嗬…聲,如同破舊的風箱。他沾滿血污的手,無意識地伸向口袋——那里,貼身放著那顆他以為凝聚了溫念所有痛苦的最大珍珠,尖銳的棱角硌著他。
冰冷的湖水氣息,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汽油味,涌入鼻腔。
意識徹底沉入無邊黑暗的前一秒,他仿佛聽到一個遙遠而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解脫般的嘆息,消散在雨夜的風里:
…終于…結(jié)束了…
雨水無情地沖刷著車禍現(xiàn)場扭曲的殘骸,沖刷著蔓延開來的、暗紅色的液體,最終匯入路邊的下水道,消失無蹤。只有警笛聲由遠及近,撕破這沉沉的、埋葬了一切的雨夜。
...雨水無情地沖刷著濱海大道上扭曲的金屬殘骸和地面刺目的猩紅。警笛聲由遠及近,撕破雨夜的死寂,紅藍光芒在濕漉漉的路面上閃爍跳躍,映照著這場終結(jié)于酒精與悔恨的慘烈結(jié)局。
幾天后,南太平洋溫暖的陽光下。
巴厘島某頂級度假酒店的私人水療中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碧藍清澈的私人海域,細軟的白沙灘在陽光下閃耀。輕柔舒緩的音樂流淌在空氣中,混合著精油的芬芳。
溫念趴在按摩床上,柔滑的長發(fā)松散地挽起,露出優(yōu)美的肩頸線條。她閉著眼,臉上是徹底放松后的寧靜紅暈,享受著專業(yè)理療師恰到好處的精油按摩。連日盛大婚禮的喧囂與繁忙終于沉淀下來,此刻只剩下純粹的慵懶與愜意。
林哲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穿著簡單的亞麻襯衫和短褲,手里捧著一本硬殼書,姿態(tài)閑適優(yōu)雅。陽光透過玻璃頂棚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更添幾分溫潤。他時不時抬頭,目光溫柔地落在妻子身上,唇角帶著滿足的笑意。
溫念的私人助理Amy輕步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平板。她看了一眼沉浸在按摩中的溫念,又看向林哲,微微頷首示意。
林哲放下書,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眼神詢問。
Amy將平板遞過去,壓低聲音:林先生,國內(nèi)剛傳來的消息。厲燼…前天晚上,酒駕,在濱海大道發(fā)生嚴重車禍,當場身亡。
林哲接過平板,目光快速掃過上面的新聞簡報和事故現(xiàn)場照片——扭曲的跑車、破碎的玻璃、以及地上被雨水沖刷后仍顯刺目的暗紅色污漬。他深邃的眼眸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是驚訝,是了然,或許也有一絲嘆息,但唯獨沒有悲傷。他很快恢復了平靜,抬眼看向Amy,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Amy沒有再多言,悄然退了出去。
林哲放下平板,重新拿起書,但目光卻落在溫念身上。她似乎被按摩師按到了某個酸脹點,輕輕唔了一聲,眉頭微蹙。
怎么了力道重了林哲立刻關(guān)切地問,聲音低沉溫柔,帶著毫不掩飾的在意。
溫念微微睜開眼,側(cè)頭看向他,眼底還有一絲慵懶的迷蒙:沒事,就那個穴位有點酸,按開了就好了。她舒服地嘆了口氣,像只饜足的貓,好舒服…
林哲放下心,寵溺地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身邊,自然地拿起一杯插著吸管的冰鎮(zhèn)果汁,遞到她唇邊:喝點水。
溫念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清甜的果汁滋潤了喉嚨,她滿足地瞇起眼。
剛才Amy來了她隨口問道,聲音帶著按摩后的沙啞和松弛。
嗯。林哲應了一聲,語氣平淡得如同在談論天氣,沒什么要緊事,一點國內(nèi)的花邊新聞。他輕輕撫開她頰邊一縷汗?jié)竦陌l(fā)絲,動作輕柔,別管那些了,專心享受,我的林太太。他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帶著海風般清爽的氣息和陽光的暖意。
溫念聞言,也只是懶懶地嗯了一聲,重新閉上了眼睛,身體完全放松下去,仿佛剛才那個名字和那個消息,只是遙遠世界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甚至沒能在她此刻平靜而滿足的心湖里,激起一絲漣漪。她的世界里,現(xiàn)在只有溫暖的陽光、舒適的按摩、愛人溫柔的注視,以及觸手可及、安穩(wěn)幸福的未來。
厲燼這個名字,連同他那不堪的結(jié)局,早已徹底湮滅在她璀璨新生的光芒里,不值一提,更無需掛懷。她的目光,她的心,只堅定地向前,向著那個有林哲陪伴的、充滿光明的方向。
林哲看著她重新陷入放松的睡顏,眼神溫柔似水。他拿起那杯果汁,自己也喝了一口,目光掠過窗外無垠的碧海藍天,心中一片寧靜。過去的陰影,已被徹底驅(qū)散,屬于他們的,只有此刻的靜好,和未來漫長的、攜手共度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