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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胸口被秦郎峰重重地踹了一腳。
我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吐出一口鮮血,劇烈地咳嗽起來。
秦郎峰后怕地抱著何慧英。
而何慧英噙著淚水,抱著孩子依偎在秦郎峰的懷中。
「郎峰哥,嫂子她想要殺了我和孩子,我好害怕�!�
他黑沉著臉,眼神冰冷刺骨。
「徐麗娟,你這個毒婦,如果慧英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
面對他的質(zhì)問,我咬緊牙關(guān):
「我惡毒那你為了一個職工位置,害死我們的孩子,又算什么!」
「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聞言,秦郎峰臉色變了變。
不自覺地提高了聲調(diào),語氣帶了點慌張: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我看你就是流產(chǎn)后開始神志不清�!�
緊接著,他從抽屜拿出一截麻繩朝我走來。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剛要大聲求救。
可卻被他拿布堵上了我的嘴。
渾身使不上勁的我只能任憑他將我捆綁。
關(guān)到狹小黑暗的房間。
無論我如何使勁,卻也掙不開束縛。
額頭冒著冷汗,我握緊拳頭,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隨之而來的疲憊感,讓我漸漸昏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中,隱約聽見門外有人低語。
「今天上面來人走流程,只要不出意外,采購經(jīng)理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到時候我就跟她離婚娶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高溫和一陣濃煙嗆醒。
看著門外的火星,我頓時煞白了臉。
他們居然想殺人滅口!
借著透過窗戶的陽光,我看見了放在角落的柴刀。
我扭動著身軀,快速靠近。
將捆綁雙手的繩結(jié)放到刀刃上來回摩擦。
很快,麻繩斷開。
我迅速地解下口中和腳下的束縛。
打開門的瞬間,我發(fā)現(xiàn)外面根本沒有起火。
濃煙都是門口正燒著的木炭彌漫出來。
如果沒有醒過來,恐怕會被人誤以為是自殺。
我咬了咬牙。
趁著現(xiàn)在沒人,回了主臥找出藏著錢的鐵盒。
東西沒少,底下還壓著我跟秦郎峰的結(jié)婚證。
曾經(jīng)的恩愛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
離開前,我毫不猶豫地將它丟進(jìn)熊熊燃燒的木炭中。
火苗快速吞噬。
也徹底斬斷了我與秦郎峰的一切。
我來到百貨商場旁的電話亭。
投入硬幣后,撥通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后,傳來男人抑制不住的興奮。
「閨女,你不生氣,終于肯給我打電話了嗎」
5
聽到熟悉的聲音。
接連兩日的委屈和不甘頓時涌上心頭。
我不自覺地帶上了哭腔。
「爸爸,我離婚了,我能回家嗎」
我媽媽去世得早,家里只剩我爸爸和哥哥。
但爸爸是軍區(qū)司令,工作繁忙。
哥哥上學(xué)后,經(jīng)常只有我一個人在家。
厭倦這種孤獨的日子,我趁著哥哥腿受傷。
瞞著大家頂替了他的名額報名下鄉(xiāng)。
后來怕家人反對與秦郎峰的婚事,我也是先斬后奏。
正因為如此,我一直不敢直面爸爸。
昨晚秦郎峰的話戳中我最害怕的事。
即使婚后家里給我寄了一次錢。
可后面他們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我一次。
越是害怕家人與我斷絕關(guān)系,我便越依賴秦郎峰。
這些年我對他唯命是從。
漸漸地成了他眼中的理所當(dāng)然。
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電話陷入了沉默。
我苦澀地張了張嘴,想要道歉卻聽見爸爸堅定的聲音。
「這段時間的演練快結(jié)束了,給我三天,三天后我親自過去接你。」
心中的大石落地,我擦了擦眼淚。
將我的位置告訴了他。
「那不就是......」
隨后爸爸輕咳了一聲。
我疑惑地問了句怎么了。
「顧叔你還記得嗎他女兒生病了,也在你那邊的醫(yī)院做治療。」
「他家小子也在,這幾天我先讓他幫忙照顧你�!�
還沒等我回復(fù),爸爸輕聲說了句有急事。
電話匆匆被掛斷。
不知為何,我突然回想起在醫(yī)院碰到的那家人。
而且何惠英兒子耳后竟然也有胎記。
一個荒誕的想法從腦海中冒出。
但很快便被我壓下去。
比起這虛無縹緲的猜測,去查秦郎峰和何慧英背后的人更加有效。
剛剛在家找東西時,我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賬本。
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枕邊人已經(jīng)爛透了。
上面有許多挪用公款的記錄。
有大額也有小額的。
但足以讓他和背后的人進(jìn)幾輪監(jiān)獄了。
剛剛爸爸電話掛得急,我還沒機會說起這件事。
只能等他過來后,再說。
這種事情需要找個靠譜的人處理。
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找了個附近的賓館,確保東西安全后。
拿了幾張布票和錢,我去了趟百貨商場。
小時候在家無事做,我便學(xué)習(xí)裁衣。
曾經(jīng)也向往過去國外做個設(shè)計師。
只是下鄉(xiāng)后,鄉(xiāng)下地方布票緊缺。
一身棉布夠穿好幾年,我便斷了這個念頭。
現(xiàn)在沒有婚姻的束縛,我反而可以去找回當(dāng)初的夢想。
選好給爸爸的布料后,我又看中了一款玫紅色布。
店員在一旁熱心地介紹。
「小姐,你眼光真好,這料子的顏色很適合做婚服、西裝裙這類的�!�
「我們店里有一套成衣,剛剛也有位小姐看中,現(xiàn)在正在試衣,你可以一起看看。」
「跟你手上的布色很相稱,你愛人看了肯定喜歡。」
我笑了笑,準(zhǔn)備說她誤會了。
卻聽見秦郎峰的怒聲從身后傳來。
「徐麗娟,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偷男人!」
「你還要不要臉」
6
見到他,我剛揚起的嘴角又收了回來。
一旁的店員聞言白了臉,不斷地道歉。
我不再看他,安慰店員:
「沒事,我已經(jīng)跟他離婚了。」
「而且這是我買給我爸爸的�!�
隨后指了指另一邊的花布。
「麻煩你幫我都包起來。」
秦郎峰黑著臉走過來,用力拍桌:
「什么叫已經(jīng)跟我離婚還有你爸爸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沒等我說話,試衣間傳來何惠英的聲音。
「郎峰哥,外面怎么這么吵」
「你快看看我穿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說著,何惠英走了出來。
特意轉(zhuǎn)了幾圈,回頭卻看見了我。
她眼底閃過一絲慌張。
一個沒有站穩(wěn),她崴腳摔在地上。
「你怎么還活...」
意識到說錯話,她躲避著我的審視。
向秦郎峰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他卻死死地盯著我。
被無視的何惠英咬緊后牙槽。
我冷笑了一聲:
「我們離婚,不就正好成全了你們�!�
「至于我爸爸,你不是一直將我家當(dāng)成吸血蟲來防備嗎」
婚前,他父母多次旁敲打聽我家的事。
后來眼瞧著其他知青偶爾能收到從城里寄過來的東西。
而我什么都沒有。
他們便認(rèn)定我沒什么好的家庭背景。
反而是瞧準(zhǔn)了秦家有點錢就上趕著倒貼。
因此原本結(jié)婚給我買的三轉(zhuǎn)一響。
婚后的第二天,就被婆婆全部收了回去。
而秦郎峰只會私下哄我,讓我多包容他媽媽。
說等賺了錢,就帶我回城,將欠我的東西全部補回來。
以前我愛著他,決定他不過問我家庭是尊重我。
現(xiàn)在想想,不過是他也認(rèn)定是我高攀了他。
秦郎峰看著我的眼睛。
我眼底的厭惡毫不掩飾。
他愣了一下,有些慌張地偏過頭。
隨后他放緩了語氣:
「昨晚是我做得有些過分,可我跟慧英之間不是你想得那樣。」
「你想寄些布料回家是嗎我來買單吧,就當(dāng)我給岳父的一片心意�!�
說著便伸手去接店員打包好的東西。
可下一秒,何慧英卻抱住了他的胳膊。
「郎峰哥,你說過給我買一條好看的裙子�!�
「那可是廠長太太邀請我去參加的飯局,太寒酸的話會丟臉的�!�
他看著手中唯一一張布票有些為難。
見狀我翻了一個白眼。
徑直地拿出我的布票和錢給了店員。
下一秒,何慧英尖聲質(zhì)問:
「你哪來得布票和錢,你是不是偷了我房間的錢」
說著就上手要搶。
我被她的舉動給氣笑了。
側(cè)身躲過后,我用力地將她推了回去。
「何慧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東西」
「如果你再敢信口雌黃,我就鬧到警察局去�!�
眼見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秦郎峰立刻橫在我們兩人之間,攔住了何慧英。
急切地抓住我手臂往外拖。
「行了,都別鬧了,我們先回家�!�
我掙扎地甩開他,對上他冰冷的眼神。
內(nèi)心咯噔一下。
他可能猜到我動了他的賬本。
面上維持著鎮(zhèn)定,我神情嚴(yán)肅:
「秦郎峰,離婚協(xié)議是你親自簽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秦郎峰瞬間回想起什么,雙眼瞪圓。
可手上勁道不減反增。
深呼吸后,更加強硬地拖拽著我。
「先跟我回家。」
7
當(dāng)過兵的秦郎峰力氣異常大。
情急之下,我拿起放在玻璃柜上的剪刀。
可秦郎峰反應(yīng)更快,伸手過來搶奪。
推搡間剪刀滑落,硬生生地劃了一道血痕。
手臂頓時鮮血直流。
我吃痛地捂住,朝周圍的人求救。
店員想走過來查看我的情況。
卻被秦郎峰攔住。
「別靠近我太太,因為超生問題,前兩天被計生辦的人抓去流產(chǎn)�!�
「回來后,精神有些失常,不是自殘就是拿刀砍人。」
一旁的何惠英添油加醋。
三言兩語下,原本想向前的人頓時停下了腳步,紛紛遠(yuǎn)離。
見狀,我趁著秦郎峰不留神,狠狠地踹了他下面。
然后推開何惠英,拼命地往外跑。
身后的秦郎峰緊追不舍。
一會兒兇狠地威脅,一會兒軟化勸說。
我臉色愈發(fā)蒼白,腿腳開始不聽使喚。
猛然間,我撞到一個人的懷中。
四目對視,我認(rèn)出了是那天在醫(yī)院中見到的男人。
「救.....」
下一秒,他從身上抽出一條絲巾。
拉過我受傷的手臂,做了簡單的包扎。
柔聲安慰著我:「放心,我會保護(hù)好你的�!�
然后將我護(hù)在身后,直視著追過來的秦郎峰。
「秦主任,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舊社會了�!�
「這種傷害婦女和違背婦女意愿的行為也是違法的�!�
秦郎峰鐵青著臉來回掃視著我們:
「你是誰」
「我們夫妻之間的矛盾關(guān)你什么事你離我老婆遠(yuǎn)點�!�
說著就兇神惡煞地走過來。
我緊張地抓住男人的西裝。
男人輕拍了拍我的手。
拿出了一張監(jiān)察委員的工作證。
我看到了他的名字,顧俊平。
他將工作證舉到秦郎峰面前:
「可我已經(jīng)去計生辦那邊核實過了,你們已經(jīng)不再是夫妻關(guān)系�!�
「你再鬧下去,確定不會影響你升職考核嗎」
秦郎峰果真停下了腳步,神色變了變。
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
他尷尬地笑了笑,又以我精神有問題為由來解釋。
可是男人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徐小姐有沒有精神問題應(yīng)該由醫(yī)生判斷�!�
「如果你想帶她走,需要得到她本人同意�!�
隨后他看向了我。
看懂他眼神后,我立刻搖了搖頭:
「顧先生,我不愿意跟他回去,辛苦你送我去醫(yī)院一趟。」
秦郎峰張了張嘴。
隨后追出來的何惠英緊緊地抱住他。
「郎峰哥,我們出來好久了,有點擔(dān)心我們的孩子�!�
顧俊平瞇了瞇眼,語氣淡了幾分:
「過幾天,我和其他同事會去水泥廠做正式的拜訪,到時候再會�!�
秦郎峰安撫著何惠英。
再抬頭,我已經(jīng)跟顧俊平走遠(yuǎn)了。
他僵愣在原地,不知為何心里空落落的。
8
從醫(yī)院出來后,我向顧俊平道了謝。
正當(dāng)我想問問他能不能接受舉報的時候。
他微微彎下腰,與我平視開口道:
「不客氣,前天你幫我姐姐,我也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不過你真的記不起我了嗎」
我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問道:
「你是我爸爸戰(zhàn)友的兒子,他好像也姓顧�!�
顧俊平點了點頭,不死心再問:
「然后呢還想起什么」
見我一臉茫然,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補充:
「兼跟你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夫�!�
我一臉震驚,「怎么可能!我都不認(rèn)識你�!�
聞言,他立刻說起了小時候許多事情。
漸漸地我瞪圓了雙眼。
最后扯了扯嘴角:
「你不會就是安娜妹妹吧�!�
曾經(jīng)還住在家屬院的時候。
我爸見我喜歡宅在家里玩過家家。
干脆將朋友家的女兒帶回了家。
還說她體弱多病,讓我多照顧妹妹。
直到我爸爸職位調(diào)動離開,我們一直都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滿意我的反應(yīng),顧俊平偷笑著說:
「好像就是因為當(dāng)初分開的時候,哭得太慘,他們才給我們定下娃娃親的。」
但因為涉及雙方當(dāng)年的黑歷史。
我們默契地偏過頭,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知曉了彼此的身份,我心中的顧慮消散。
直接轉(zhuǎn)回正題:
「我手上有一個賬本�!�
「能證明秦郎峰與水泥廠某些管理人員存在貪污公款,你能不能幫忙立案。」
聽到是正事,顧俊平正經(jīng)了不少。
我將他帶去了賓館,將賬本交給了他。
他翻了翻,神情愈發(fā)嚴(yán)肅。
因為里面提到他姐夫的名字陳浩南。
「如果這賬本是真的,那對我們來說是個重要的線索�!�
為了讓顧俊平有更多的調(diào)查方向。
我將秦郎峰和何惠英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顧俊平強忍著怒火,直到聽到我被迫流產(chǎn)的事情。
再也忍不住站起來怒罵:
「那個畜生王八蛋,他居然敢這么對你!」
「那種人應(yīng)該抓出去槍斃!」
見到他為我抱打不平,我心下一暖。
無論如何我已經(jīng)成功逃離。
顧俊平冷靜過后,又提起了他姐姐翠平。
自從得知姐姐生產(chǎn)完后變得魔怔。
他家第一時間就去查周圍全部的人。
包括了他姐姐一直認(rèn)定出軌的姐夫。
可調(diào)查結(jié)果卻相反。
所有人都認(rèn)為陳浩南愛妻如命。
反而是翠平經(jīng)常因為一點小事各種做作。
因為這事導(dǎo)致了后來翠平姐想跳樓自證。
他看著手上的賬本,冷笑:
「但是現(xiàn)在看來,我那姐夫可能沒那么清白�!�
9
又是一陣沉默后。
顧俊平起身幫我收拾東西:
「這么重要的東西不見了,那人第一個就會想到是你�!�
「你一個人住這里不安全,你跟我回家�!�
覺得話中有些歧義,他有些局促地解釋:
「我媽和姐姐都在,你放心�!�
我不禁笑了笑。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
剛到顧家時,顧姨早早就安排了家庭醫(yī)生幫我做全身檢查。
不再困擾于失敗的婚姻,我每天好吃好喝。
身體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
正如我預(yù)料,爸爸沒能如期到來。
他不斷地給我打電話道歉。
而我像哄小孩一般不斷安撫著他。
顧俊平也忙于各種調(diào)查。
雖然他不能直接告訴我進(jìn)度,但從他每次回家的神情便知道事情順利進(jìn)展。
他還給我收集了許多外國服裝設(shè)計的書籍。
除了每日陪顧姨和翠萍姐說說話。
剩下的時間我便鉆研這一塊。
今天早餐過后,翠萍姐笑著稱贊起我的衣服。
「麗娟,你今天身上穿的裙子真好看,是你自己做的嗎」
自我住到顧家來,翠萍姐的精神就時好時壞。
更多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坐在窗邊發(fā)呆。
我點了點頭,眼睛一轉(zhuǎn):
「對,翠萍姐你要是喜歡,我也給你做一件吧�!�
「不如今天我們就去挑挑布料」
聞言,顧姨滿臉希冀地看著她。
這次翠萍姐罕見地沒有拒絕。
我們一起來到百貨商場,又來到同一家店。
店員認(rèn)出了我,知道我們的來意后,熱情地給顧姨她們推薦。
跟在后面的我,突然感覺腳邊有人拉扯著我的衣服。
是一個穿著藍(lán)色衣服的小男孩。
「小朋友,怎么了你家大人呢」
但他沒有說話,只是拉著我的手朝外走。
見我不動,他又甩開了我的手,只顧跑了。
擔(dān)心那孩子是不是走丟的。
我連忙跟了出去。
跟著他走出了百貨商場。
可卻在一個小巷口不見了他的蹤跡。
突然間腰間被一雙手臂緊緊環(huán)住。
緊接著,我被拖進(jìn)巷內(nèi)。
還沒來得及喊救命,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麗娟,我終于找到你了�!�
10
是秦郎峰!
他溫?zé)岬谋窍哌^我的耳廓。
胸口涌起一股惡心。
我朝他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趁著他松手的瞬間,我掙脫他的禁錮,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秦郎峰,你個瘋子,你想做什么!」
一個月未見,如今他眼下烏黑,長滿了胡茬。
整個人落魄了不少。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
秦郎峰直接跪在我面前。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扇自己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混蛋,是我對不起你麗娟�!�
「都怪何惠英那個賤人,若不是她離間我們的關(guān)系,我又怎么會讓你受委屈�!�
「我已經(jīng)看清了她真面目,以后不會再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嗎」
我冷眼看著他,沒有作聲。
他的道歉對我來說無痛關(guān)癢。
何況他若是真心,又何必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
見我沒有任何阻攔。
剛準(zhǔn)備打下去的手頓了頓。
緊接著他又站了起來,終于說出他真正想說的話。
「麗娟,我聽聞你因為救了顧俊平姐姐,現(xiàn)在跟顧家的人關(guān)系很好�!�
「你幫我一個忙,讓顧俊平放我一條生路行不行�!�
從他的口中得知,顧俊平拿到賬本后。
沒過多久就直接將水泥廠涉嫌的管理層全部掌控了起來。
其中包括負(fù)責(zé)經(jīng)手的他。
幾番審訊,他也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連忙檢舉。
可最后督查部門的人卻是在秦郎峰的老家墻壁上找到一部分貪污款高達(dá)上萬元。
而且顧俊平告訴了他,何惠英已經(jīng)帶著孩子消失不見了。
這時候他徹底明白自己被做局。
我忽然想到什么,趁秦郎峰不注意,朝巷外看去。
瞥見了不遠(yuǎn)處時不時朝這邊張望的人。
果然秦郎峰現(xiàn)在就是放出來的誘餌。
估計是為了找到何惠英。
我沒有接他的話,反問道:
「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何惠英親生的是嗎」
察覺到他眼底閃過的震驚,我更加肯定地說道:
「所以你們做了交易,你給孩子一個安全的身份,她或者說她后面的人給你一個好前程�!�
秦郎峰驚愕地瞪大雙眼,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
原本只想詐一下他。
但他的反應(yīng)卻也證實了我的猜想。
這下我終于明白當(dāng)初何惠英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難怪何惠英沒有奶水喂孩子。
還有對孩子總是那么隨意。
想起孩子身上的胎記。
我越發(fā)肯定那就是翠萍姐的。
壓下心中的波瀾,我冷笑了一聲:
「可即使如此,你還是毫不猶豫地犧牲了我和我們的孩子!」
「你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讓我原諒你!」
「沒有人比我更想你去死,我是不會幫你,誰欠你的就找誰去�!�
看著我眼中的恨意,秦郎峰踉蹌地后退了幾步。
他痛苦地蹲在地上捂著臉嗚咽:
「我當(dāng)初真的只是想給你更好的生活,你信我�!�
不想再理會他,我轉(zhuǎn)身直接離開。
身后的秦郎峰突然大聲喊道:
「麗娟,你等我!」
「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11
得知重要的消息。
我第一時間聯(lián)系到了顧俊平。
電話中的他遲遲沒有說話。
只有輕微的哭聲。
抓捕嫌疑犯的事情不歸他管。
我們只有慢慢地等待消息。
我經(jīng)歷過失去孩子的感覺。
所以我希望那孩子能平安回到翠萍姐的身邊。
我們默契地沒有跟顧家其他人提起這件事。
又過了兩個月,我爸爸終于從駐地趕了過來。
顧俊平特意在飯店訂了一個包廂。
這段時間我開始接了一些私人服裝的定制。
等完成了最后的收尾,抬頭便見顧俊平站在一旁不知道看了多久。
「不是說我晚點會自己過去嗎」
他自然地走了過來牽起我的手。
隨后輕輕一吻。
「每次看你做衣服,都覺得你這雙手真好看�!�
自從互通心意后,他經(jīng)常沒臉沒皮地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我紅著臉?gòu)舌了痪錄]正經(jīng)。
在去往飯店的路上。
突然間,街邊一陣騷動。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殺人了。
顧俊平臉色一變,讓我待在原地,自己趕了過去。
周圍人群混亂一片。
我著急地在原地等候。
心中的恐懼愈發(fā)強烈。
身邊圍觀的人你一句我一句。
「那女人被捅了很多刀,聽那男的話,好像是女的騙了人錢�!�
「我看是那女的給男的戴了綠帽,那男人現(xiàn)在正抱著孩子拿刀呢,真是作孽�!�
聽到這話,我猛然地抓住那說話的人:
「大哥,你們知道那女的叫什么嗎」
被我抓住的人磕磕巴巴地說道:
「那女的好像叫何惠英�!�
顧不上危險,我連忙跑了過去。
擠過人群,便看見了秦郎峰拿著菜刀架在孩子脖子上。
渾身是血,對著警察和顧俊平叫囂著:
「放我離開,不然我連這野種也殺了�!�
「你放了那孩子,我來當(dāng)人質(zhì)!」
沒等他往前,我越過他身邊,沖著秦郎峰大喊:
「秦郎峰,你還想殺多少人才肯罷休!」
見我的那一瞬,秦郎峰頓了頓,神色帶了些呆滯:
「麗娟,我給咱們孩子報仇了,我們還能回到過去,重新開始嗎」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
隨后平靜地走向了他,伸出了手:
「我想開始新的生活,所以我決定不再恨你�!�
「如果你還放不下,放下那孩子,來殺我吧,他是無辜的�!�
身后的顧俊平想攔住我,被我甩開了手。
秦郎峰痛哭嗚咽,渾身顫抖。
而我一步步緊逼著靠近他。
孩子在他懷中緊閉著雙眼,我著急地抓住他拿刀的手。
秦郎峰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緩緩地將孩子遞給我。
「如果這是我們的孩子....」
下一秒,槍聲響起。
我將孩子緊緊抱在懷中,緊閉著雙眼。
耳朵一陣嗡鳴。
人群慌亂地散開,一個熟悉的懷抱將我?guī)щx了現(xiàn)場。
他后面說的那些話我一點都沒聽清楚。
因為秦郎峰當(dāng)街殺人的事。
牽引出何慧英換子的真相。
原來陳浩南和翠平姐結(jié)婚多年卻一直無子。
礙于顧家的權(quán)勢,他只能私下找女人生孩子,那情人便是何惠英。
只是不巧兩人竟然同一時間懷孕。
后來提前生了女兒的何慧英不甘心。
于是趁混亂偷偷將孩子的編號換了過來。
陳浩南信以為真,為了兒子給秦郎峰開了許多后門。
一件接一件,直到水泥廠貪污事件全部公布出來。
最后陳浩南和其他貪污人員都被判處死刑。
翠平姐找回孩子后,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今天我們打算拍個全家福。
隨著攝影師的一聲「笑」。
屬于我們的幸福在此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