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5
霍廷桓的手放在門把手上久久不能回神,鬼使神差地沒有立刻推門而入,而是繼續(xù)偷聽。
電話那頭,不知蘇母說了什么,蘇以茉眉飛色舞,聲音中滿是得意:
「昨天霍廷桓還送瑞瑞百分之五的股份,由我代持,他的公司早晚是我的!」
「霍童和方梨呵,昨天方梨可吵著鬧著要離婚,回頭我找到她們,給她們點錢,讓她們離開霍廷桓就好。」
「幸好當初我攛掇霍廷桓以給我姐積德為由,早就挑撥了她們的關(guān)系,不然還真沒法這么輕易住進霍家。」
......
砰!
霍廷桓再也忍不住推門進來,臉色鐵青。
蘇以茉轉(zhuǎn)頭看見他,手中手機瞬間嚇得掉落在地。
蘇母大聲問:
「茉茉怎么了」
蘇以茉生怕她說出什么不該說的,立刻撿起手機掛了電話。
她勉強保持鎮(zhèn)定,壓下眼底慌亂:
「廷桓哥,你回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嚇死我了。」
霍廷桓眸光如深潭:
「你是自己說,還是讓我問」
蘇以茉裝聾作啞,一臉迷茫不解地去扯霍廷桓的袖子:
「廷桓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這么晚回來餓不餓我姐說你最愛吃湯圓了,我給你煮湯圓吃——」
提起蘇以棠,霍廷桓表情有一絲扭曲:
「蘇以茉,剛才我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你告訴我,蘇以棠到底怎么死的」
蘇以茉瞳孔一縮,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霍廷桓一看她心虛的模樣,就知道剛才電話的內(nèi)容是真的,一時竟有些眩暈。
下一秒,蘇以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倒在地,摸著他的衣角哭訴:
「廷桓哥,姐姐真的是因為被方梨刺激到了開車時分心才出了車禍的。」
想不到到了這時候,蘇以茉還在扯謊。
霍廷桓臉色一沉,就要拉開她。
「爸爸你回來了!」
剛巧,隔壁客臥睡著的瑞瑞轉(zhuǎn)醒。
見到霍廷桓回來,親昵地抱住他的腰,熟練撒嬌:
「明天你和我去游樂園玩好不好」
看見蘇以棠跪在地上,他瞪大眼睛:
「爸爸,媽媽做錯了什么你要懲罰她,你別怪她好不好」
終究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霍廷桓眉宇間閃過一絲糾結(jié)。
他破天荒沒有將瑞瑞抱起來,只是扯開他,拂袖出了霍宅回了公司。
路上,他打電話給自己的貼身助理:
「你去調(diào)查一下當年蘇以棠死亡的所有真相�!�
手邊,他不經(jīng)意觸碰到了今天收購的玩具店的收購合同。
腦海中,想起瑞瑞笑著和他說:
「爸爸,我要和妹妹分享這些玩具,她肯定就不會討厭我了�!�
那時的他腦海中閃過面黃肌瘦的女兒,毫不猶豫買了這家玩具店。
原本,想等童童出院后給她一個驚喜。
可現(xiàn)在,這對母女卻不見了。
他按著眉心,覺得有些頭痛。
拿出手機,竟然打開了我的聊天框。
上次聊天,還是他發(fā)的那條會去醫(yī)院看望童童的消息。
定了定神,他問:
「你在哪」
一個紅色感嘆號跳在消息前面。
他被拉黑了。
6
吱——
一聲。
他緊急剎車。
大馬路上其他車紛紛按響喇叭,司機鄙視地沖他豎中指:
「有錢開豪車了不起啊,可以無視交通規(guī)則嗎」
霍廷桓如夢方醒,這才重新啟動車子。
可目光卻有些渙散。
要知道,過去五年里,我從沒有刪除過他的聯(lián)系方式。
對他發(fā)的信息從來都是秒回。
......
另一頭,我已經(jīng)跟著學長下了私人飛機。
學長在國外是頂尖律師,帶領(lǐng)的律師團隊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不僅如此,他還是全球五百強企業(yè)的少爺。
上學時他就打趣道:
「如果不能當個有名的律師,回頭我可要繼承家里的萬億家產(chǎn)了�!�
說實話,那時面對他的追求,我一直很惶恐,表示拒絕。
再后來,我遇見了霍廷桓。
他說對我辯論時認真的樣子一見鐘情,對我展開了猛烈追求,隱瞞身份,陪我吃蒼蠅館子,廉價餐廳。
到后來,他承認自己豪門霍家的身份時,甚至說可以放棄一切和我遠走高飛。
那時我想和他試一試,和他交往。
學長曾經(jīng)黯然地問我,他究竟哪里比不上霍廷桓,是不是一開始掩藏身份,還有可能。
我沒給他回答,不久后,他就選擇了出國。
那時的我還很單純,雖然知道霍廷桓有個青梅竹馬的白月光,但總覺得那只是過去式。
如果我在知道白月光的死會對他造成那么大的打擊,我絕不會——
「方梨,方梨」
學長的呼喚聲將我從回憶中拉出來。
他笑著從我懷中接過熟睡的童童:
「咱們先去我家名下的醫(yī)院,給你和童童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我內(nèi)心不由一軟,跟了上去。
......
在我離開兩天后,霍廷桓終于收到了助理的答復。
「霍總,蘇以棠小姐當年確實是想導航去陸少爺家,意外在路上發(fā)生了車禍。」
霍廷桓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唇角,卻溢出一絲苦笑。
蘇以棠長相白皙精致,在當初他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里,她是最受歡迎的一個。
那個陸少爺就曾經(jīng)和他針鋒相對,搶奪蘇以棠。
最后的結(jié)果是,他贏了。
只是沒幾天,蘇以棠卻愛上了一位外國留學生,毫不留情甩了霍廷桓。
之后他郁郁寡歡,直到在一場辯論賽看見了方梨,那顆死寂的心臟才開始砰砰作響。
蘇以棠死后,陸家少爺找到他,斥責他對不起蘇以棠。
蘇以茉說,方梨早就盯上他,故意撮合留學生和蘇以棠在一起。
蘇以棠在國外受盡折辱,生下一個孩子,拼死逃回國,卻看見了他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有了孩子,這才心存死志。
所有人都說蘇以棠愛他入骨,連他自己都自我懷疑,產(chǎn)生了愧疚心理。
甚至覺得,如果和方梨在一起,是愧對蘇以棠。
卻沒想到,當他將方梨折磨走之后,他才知道當年真相。
蘇以棠還是那個四處留情的花蝴蝶。
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對方梨做了什么�。�
還有那個方梨十月懷胎艱難生下來的孩子。
想起霍童總是眼巴巴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他的心臟一陣不規(guī)則的痙攣。
捂著心口,助理猶豫了一下,繼續(xù)道:
「霍總,除此之外,我還查到了一個消息�!�
7
霍廷桓深吸一口氣:
「說�!�
助理拿出來親子鑒定書:
「蘇嘉瑞并非是蘇以棠小姐的兒子,而是蘇以茉小姐的親生孩子�!�
咔嚓。
霍廷桓手中的簽字筆被他掰斷。
他周身的氣壓下降了十倍不止。
助理從未見過他如此盛怒的樣子,不由得低下了頭。
良久,霍廷桓冷笑道:
「好,很好,蘇以茉,你竟然敢將我耍得團團轉(zhuǎn)!」
他一把講桌上東西推了個干凈,乒乓作響。
下一秒,他捂著胃,緊咬下唇,臉色有些蒼白。
助理緊張道:
「霍總,您胃病又犯了」
霍廷桓輕輕吸了一口氣,緩聲道:
「沒什么大事,給我買份和以前一樣的養(yǎng)胃湯喝就好�!�
助理躊躇道:
「可......以前的養(yǎng)胃湯是方梨小姐親自熬的......」
再一次聽到方梨這個名字,霍廷桓眼神復雜,擺擺手:
「算了,你下去吧�!�
他忍不住拿出手機給我打了電話。
電話持續(xù)不斷的忙音。
他搜索了一下,這是被拉黑的意思。
沉了臉,他第一次那么有耐性,給我發(fā)去短信:
「方梨你在外面沒吃沒喝怎么撐得住,就算你可以堅持,童童也堅持不了啊,快回家吧,以后我不會讓你們節(jié)儉修身了,我和你官宣,好不好」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他忍不住砸了手機。
再次用內(nèi)線吩咐助理:
「你查一查方梨帶著童童躲到哪里去了!」
從兩天前聽到真相后,他一直不敢回霍宅。
莫名的,他總有些心虛后怕的感覺。
今天,他終于決定回去。
因為他要收拾出來方梨和童童的房間,好好準備一場團圓宴。
卻沒想到,蘇以茉竟然還死皮賴臉地住在霍宅。
進門時,蘇以棠正抱著瑞瑞,讓人往外搬雜物間的東西。
看著那些二手舊物,霍廷桓下意識命令:
「住手�!�
蘇以茉見這兩天霍廷桓沒對她出手,還以為事情已經(jīng)過去,嬉皮笑臉道:
「廷桓哥,這都是方梨撿回來的垃圾,在家里容易招蟲子,我這是幫你打掃衛(wèi)生呢�!�
一聽是我的東西,霍廷桓表情更難看:
「你們都給我放下,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弄丟了方梨的任何一件東西,我就讓你們滾出霍宅!」
傭人們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
畢竟我以前在她們眼里只是個狗皮膏藥,是霍廷桓最看不上眼的一個仆人而已。
心里腹誹霍廷桓突然轉(zhuǎn)了性子,表面上,她們卻都百依百順把東西搬回了我住的雜物間。
瑞瑞忍不住撅嘴:
「爸爸,你之前不是說這個房子以后是我的嗎我不想看見這些臟東西不行嗎」
霍廷桓一下子冷了臉:
「別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他看向蘇以茉,一字一句威脅道:
「蘇以茉,帶著你的親生兒子離開我家,看在五年感情份上,我不會把你們怎么樣,你們最好祈禱能贏得方梨和童童的原諒,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讓保鏢將蘇以茉扔出了霍宅。
蘇以茉一臉震驚,還沒從霍廷桓知道瑞瑞身世的驚訝中回神,就已經(jīng)被拿走鑰匙,拒之門外。
屋內(nèi),霍廷桓第一次走進我和童童睡了五年的雜物間,看見屋內(nèi)布置后,愣在原地。
8
原因無他。
這雜物間實在是太破敗了。
沒有窗戶,連排風扇也沒有,四處散發(fā)著霉味,光線昏暗。
里面只有一張一米二的單人床。
地上,則是一張用稻草鋪成的墊子。
他想起自己當初是讓我們母女節(jié)儉修身,可他怎么也沒想到,我會把生活過成這樣。
他忍不住攔住一個保姆問道:
「我每個月給了她200,她怎么會把自己的日子過成這樣」
保姆愣住:
「霍總您在開玩笑吧,孩子一罐奶粉都要二百塊錢了,還別提尿不濕什么的。這個方梨啊平日扣扣嗖嗖,跟個乞丐一樣和我要我們家孩子穿不下的衣服,不愛玩的玩具,就是故意抹黑您的形象!您對我們這些下人多好,我們都清楚!」
她沒有注意到,她每說一句,霍廷桓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到現(xiàn)在,霍廷桓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有多荒唐。
可他一開始只是聽了蘇以茉的話,覺得讓方梨父女吃一點點苦,就能讓蘇以棠安息,還能磨練兩人,斷絕吃絕戶的念頭。
現(xiàn)在,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雜物間內(nèi)滿是灰塵,一向有潔癖的他卻在一米二的單人床上坐下。
枕頭底下,他摸出來一個本子。
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著:
「童童成長日記�!�
這筆記他再熟悉不過。
當初他最喜歡方梨的字,字如其人,收集了方梨一篇又一篇手寫的發(fā)言稿,總是看不夠。
打開來,里面詳細記載了童童的成長過程。
「童童一月時,因為早產(chǎn)體質(zhì)弱,醫(yī)生建議母乳喂養(yǎng),可霍廷桓不許我喂,逼我打了退奶針,我沒有辦法,只能給她買奶粉�?赏篂a差點夭折,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買的奶粉被霍廷桓倒掉,換成了狗吃的過期奶粉。我氣瘋了,和霍廷桓大吵一架,他說瑞瑞比童童更可憐,讓我和童童吃苦贖罪�;蛟S蘇以棠的死讓他抑郁了,我要多多理解他。」
霍廷桓抿唇,眼中有些愧色,繼續(xù)往后翻。
「童童一歲了,已經(jīng)會叫媽媽了!想不到霍廷桓的勢力這么大,不光律所不要我,就算小店也不敢收我,幸好乞討時有好心人送我她們家孩子不要的衣服,童童最近過敏的癥狀好多了�?上Ы裉焖谢敉⒒赴职郑换敉⒒复蛄俗彀�,眼睛都哭腫了�;敉⒒福愕囊钟舻降资裁磿r候能好」
霍廷桓的手指不停顫抖。
他眼中滿是懷疑,自己哪有這么壞,怎么可能因為童童喊她一句爸爸就打她嘴巴,是不是方梨亂寫想引起他的愧疚心。
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曾經(jīng)的他是如此偏執(zhí)冷漠。
霍廷桓深吸一口氣,往后翻,后面我的日記寫得越來越短,越來越有氣無力,似乎能從潦草的筆跡中看出我的絕望。
「童童三歲了。今天她要霍廷桓抱,被霍廷桓關(guān)進了地下室,仆人不告訴我,讓我去花園澆花,回來的時候,童童臉色發(fā)紫,已經(jīng)進氣少,出氣多,醫(yī)生說她被嚇出了哮喘......霍廷桓,我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
短短幾行字,霍廷桓眼眶盈滿淚水,再也看不下去了,喃喃自語:
「對不起,方梨。對不起,童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對你們的傷害這么大。」
下一秒,他擦干淚水,打電話給秘書:
「張秘,你盡快布置出一個發(fā)布會,我要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官宣�!�
秘書問:
「是蘇以茉小姐和瑞瑞少爺嗎」
霍廷桓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手下的人這么笨,冷聲道:
「當然是方梨和童童!」
掛斷電話,助理的電話打進來。
霍廷桓一臉高興:
「找到方梨在哪了嗎我親自去接她!」
助理結(jié)結(jié)巴巴道:
「霍總,方小姐已經(jīng)帶著小小姐出境了!」
9
霍廷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問:
「她身無分文,哪來的錢買機票,你不要胡言亂語!」
助理苦哈哈開口:
「是真的,早在兩天前,她就出境了,乘坐的是一個貴人的私人飛機,不能探查具體情況�!�
霍廷桓眉頭緊鎖。
連他都不能探查的貴人,可不是一般的豪門。
可,方梨能認識那樣的顯赫貴族嗎
他放下電話。
國外茫茫人海,他就算手再長也不能伸到大洋彼岸。
輕嘆一口氣,他撥打了私家偵探的電話。
......
轉(zhuǎn)眼,一個月過去。
我的適應能力很強,雖然五年沒有正經(jīng)工作,我卻一直沒放下自己的專業(yè)能力,經(jīng)常去圖書館看書。
國外的法學書我已經(jīng)都看完了背了下來。
學長給我安排了兩場小官司,我也大獲全勝。
慶功宴上,我卻收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沒想太多,我接聽了。
電話那邊安靜了五秒鐘,只有清淺的呼吸聲。
我忍不住問:
「你好,你是哪位」
霍廷桓終于開口:
「方梨,你還不回家嗎」
真奇怪,以前心心念念的人,現(xiàn)在一聽到他的聲音,我竟然下意識皺眉。
「霍廷桓,我正好有事和你說,前段時間我提交了離婚訴訟,你應該也收到傳票了,過兩天我會回國和你打離婚官司,麻煩你配合一點�!�
霍廷桓怎么也想不到,我第一句和他說的會是這個。
心中一口氣梗著,他冷冰冰道:
「好�!�
三天后,我?guī)е貒?br />
庭上,霍廷桓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我。
直到提到撫養(yǎng)權(quán)問題,他才終于開口:
「我要我的女兒童童,童童,你也想跟著爸爸對不對」
他第一次對童童綻開一個溫柔的笑。
可童童只是冷冷看著他,隨后撲進我懷里:
「我要媽媽!」
最終,這場離婚官司我得到了童童的撫養(yǎng)權(quán),而霍廷桓每個月要給童童二十萬撫養(yǎng)費。
走出法院時,我直接伸手攔下出租車要去機場。
我的時間算的分毫不差,正好能趕上。
原本慢吞吞跟在我身后的霍廷桓瞳孔一縮:
「等等!你又要走,你落地才三個小時,又要走!」
我疑惑地看向霍廷桓:
「不走留在這干嘛」
霍廷桓眼中閃過一絲糾結(jié)。
其實他想和我說句抱歉。
可不知為何,看到我的時候,這句話死活說不出來。
他不明白為什么我看向他的目光里沒有愛了,讓他過于膽怯,說不出讓我留下的話。
我卻不理他的糾結(jié),開開心心抱著童童離開。
六小時后,我落地國外機場。
學長來接我,忍不住嗔道:
「怎么不坐我的私人飛機,就算是商務艙也沒私人飛機舒服啊�!�
我看著學長輕輕一笑,牽住他的手:
「顧青野,那以后就要麻煩你了�!�
顧青野瞪大眼睛,渾身僵硬,不敢置信看著我。
然后,整張臉爆紅。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冬天。
我正做年夜飯的時候,手機響了,童童主動要求接電話。
電話那頭,霍廷桓聲音溫柔:
「方梨,我給童童買了新衣服,還準備了大紅包,置辦了不少年貨,你們快點回來吧�!�
10
一聽見霍廷桓的聲音,我走過去,皺眉道:
「不用了�!�
霍廷桓的聲音更軟,好聲好氣道:
「這都是我的心意,就算你不用,童童也想我了,也需要不是嗎」
誰知童童捧起手機,奶聲奶氣道:
「叔叔,你以后別打電話來了,我爸爸會吃醋的�!�
霍廷桓失態(tài)大喊:
「童童你胡說什么,我是爸爸,不是什么叔叔!」
「你說的爸爸是誰!」
童童搖頭:
「叔叔,還是算了吧,我不想你當我爸爸。不想被打,也不想被關(guān)進小黑屋,更不想給什么蘇阿姨積德�!�
霍廷桓心臟錯漏一拍,滿臉羞愧,忍不住崩潰大哭:
「童童,爸爸以后再也不會了,爸爸真的很想你和媽媽!」
可現(xiàn)在,面對霍廷桓的哭泣,我和童童都無動于衷。
霍廷桓淚流滿面,滿眼悔恨:
「方梨,我已經(jīng)讓蘇氏破產(chǎn)了,蘇以茉現(xiàn)在在街頭乞討,瑞瑞我也讓他進了孤兒院,股份我都收回來了,以后整個霍氏都是童童的,我到底還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諒我」
我心中滿是諷刺,還沒開口,拎著大包小包進來的顧青野卻搶過手機:
「不好意思,能麻煩你不要打擾我們一家三口的年夜飯嗎」
童童看見顧青野一臉高興:
「爸爸,你出去買了什么年貨」
顧青野抱起童童:
「爸爸給你買了十幾條高定裙子,回頭你走秀的時候可以穿,開不開心」
「開心——」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頗覺得幸福。
低頭,才發(fā)現(xiàn)手機一直沒掛斷。
細微的哽咽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方梨,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知道你是因為我不給童童買那條50塊錢的裙子生氣,我以后會給她買更好的——」
我不為所動,直接打斷他:
「不好意思,已經(jīng)有人愿意給她買了,而且一個月后,我就要和自己的未婚夫辦婚禮了�!�
說完,我掛斷電話。
一家三口,吃了頓美滿的團圓飯。
......
一個月后,豪華婚禮在海濱舉行。
海風掀起我綿延十米的裙角,看上去飄逸如神女。
而童童是小花童,不停在我身邊撒花。
我滿眼含笑,任由顧青野執(zhí)起我的手,就要和他交換戒指時。
「我不同意!」
霍廷桓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
他一把抱起童童,像是獲得失而復得的珍寶,用敵視的目光看向顧青野:
「原來是你!你是當初那個死纏爛打方梨的學長,你還真是陰魂不散,破壞別人家庭不要臉——」
我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閉嘴,我老公是你能說的嗎」
臺下賓客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就是那個霍廷桓,當初讓自己老婆孩子給白月光節(jié)儉修身積德,照顧白月光的孩子,結(jié)果自己孩子差點哮喘去世那個」
「是啊,當時我在國內(nèi),親眼看見小女孩面黃肌瘦,胳膊肘往外拐的爸我也是第一次見�!�
童童一口咬住他的虎口。
霍廷桓本就因為眾人嘲諷他臉色難看,現(xiàn)在被童童咬了一口,大叫一聲放開了她。
而我將老公孩子護在身后,冷冷看他。
他似乎被我這樣的目光看得受傷,最終悻悻離開。
后來聽說霍廷桓宣布青燈古佛,要贖罪。
十年后,霍廷桓因為憂思過度去世,臨死前,宣布將霍氏轉(zhuǎn)贈給我。
而我和顧青野又生了一個乖巧的女兒,正在拍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幸福,原來如此簡單。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