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5.
我含辛茹苦把她養(yǎng)大，供她讀書、上大學(xué)，給她最好的生活條件，可現(xiàn)在她卻這樣對我。
我感到無比的失望和痛心，也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迷茫。
接下來的日子里，女兒依然隔三岔五地來找我，每次都是哭哭啼啼地求我?guī)退�錢。
我看著她那可憐的樣子，心里也不好受，但我還是狠下心拒絕了她。
有一次，她甚至在我家門口跪了一整天，希望能打動我。
那天，天氣非常寒冷，凜冽的寒風(fēng)呼嘯著，吹在人臉上像刀割一樣疼。
我從窗戶里看著她，她的身體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亂七八糟。
我的心里糾結(jié)極了。
我想出去把她扶起來，給她一些錢，讓她度過難關(guān)，但又想到不能再這樣縱容她，否則她永遠都不會長大、不會獨立。
最終，我還是沒有出去。
那是個悶熱的夏日傍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熱氣，太陽的余暉透過窗戶上那有些模糊的玻璃，灑在陳舊的客廳地板上，形成一片片不規(guī)則的光影。
我坐在那張有些破舊的沙發(fā)上，沙發(fā)的彈簧已經(jīng)有些松弛，每當(dāng)我坐下，都會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手中緊握著一份文件，那文件已經(jīng)被我捏得有些褶皺，上面的字跡卻依然清晰可見。我雙眼死死地盯著剛從房間里走出來的女兒小雨，仿佛要把她看穿。
小雨穿著一條有些花哨的連衣裙，裙子的顏色在這昏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眼。
她的眼神閃躲，不敢與我對視，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腳步也有些遲疑。
爸，你別這樣看著我。小雨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鳥。
我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文件被我狠狠摔在茶幾上，茶幾上的茶杯被震得晃了幾下，里面的茶水濺了出來。
別這樣看著你小雨，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聲音因憤怒而有些沙啞，我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大，供你讀書，從你牙牙學(xué)語到長大成人，我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我越說越激動，雙手不停地?fù)]舞著。
小雨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的嘴唇被她咬得有些發(fā)白，爸，我......我也是沒辦法。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聽起來讓人有些心疼，但此刻我卻絲毫沒有心軟。
沒辦法你和那個男人結(jié)婚，我什么都沒說，我想著只要你過得幸福就好�？赡銈兙尤凰阌嬑疫@點養(yǎng)老錢！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手指著她，我給了你生命，把你養(yǎng)育成人，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
我的手指因為憤怒而不停地顫抖著。
小雨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被我的憤怒嚇到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爸，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一絲哀求。
那是哪樣我打斷她，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們把我的錢都轉(zhuǎn)走了，還想抵賴說完，我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下去，清脆的響聲在房間里回蕩，就像一記重錘敲在我的心上。
小雨的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一個紅紅的手印，她捂著臉，眼中滿是震驚與委屈，淚水奪眶而出。
爸，你......
6.
小雨哽咽著，你怎么能打我她的聲音充滿了不解和委屈，就像一個被冤枉的孩子。
我怎么不能打你！
我怒目圓睜，我今天就當(dāng)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你給我滾！我指著門口，大聲吼道，聲音在房間里回蕩。
小雨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無助，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走去。
她的腳步有些踉蹌，就像喝醉了酒一樣。
走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怨恨，也有一絲不舍。
爸，你會后悔的。
說完，她便沖了出去，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guān)上，那聲音仿佛也重重砸在我的心上，我的心瞬間揪緊了。
我癱坐在沙發(fā)上，大口喘著粗氣。
斷絕關(guān)系，對，就當(dāng)從來沒有生養(yǎng)過她！
我在心里暗暗發(fā)誓。
我雙手抱頭，身體微微顫抖著，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過了一會兒，我抬起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仿佛還能看到女兒剛才站在這里的身影。
我想起了她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她是多么可愛，多么聽話，可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我不禁悲從中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平靜下來。
可接下來的日子，卻愈發(fā)讓我痛苦不堪。也不知道是誰，將我與女兒的事情宣揚了出去。
一夜之間，整個小區(qū)都傳遍了，我走在路上，總能感覺到人們異樣的目光。
那些目光就像一把把利劍，刺痛著我的心。
有人在我背后指指點點，有人對著我竊竊私語，更過分的是，女兒居然顛倒黑白，四處宣揚我是一個無惡不赦的父親，說我將她與張強的積蓄全部拿走。
那些不明真相的鄰居們，開始站在制高點上指責(zé)我。
聽說了嗎老林家那老頭，居然把女兒和女婿的錢都給吞了。
一個中年婦女在菜市場買菜時，大聲說道，周圍的人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真是看不出來，平時看著挺老實一人，沒想到干出這種缺德事。
另一個男人也跟著附和道。
我聽著這些閑言碎語，心里又氣又無奈。
我想解釋，可沒人愿意聽我說。
我走到哪里，都能聽到人們對我的指責(zé)，我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仿佛有一塊大石頭壓在我的胸口。
那一刻，我真的心寒到了極點。
我無數(shù)次在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想著自己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女兒，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女兒要這樣對我。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淚水不停地流下來，打濕了枕頭。
然而，事情并沒有就此平息。
很快，一些媒體不知從哪里得知了這件事，紛紛找到我，想求一個真相。
一開始，我并不想理會他們，我覺得這些事情已經(jīng)讓我身心俱疲，不想再去糾纏。
可在他們再三的要求下，我實在忍不住了。
7.
我把他們請到了家里，坐在那張破舊的沙發(fā)上，開始講述事情的經(jīng)過。
各位記者朋友，我真的是有苦難言啊。
我滿臉憔悴，聲音低沉，我女兒和張強算計我這點養(yǎng)老錢，還把我說成是壞人，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轉(zhuǎn)賬記錄。
一位年輕的記者推了推眼鏡，問道：林大爺，您能確定這些轉(zhuǎn)賬記錄都是真實的嗎
我點點頭，千真萬確，這都是證據(jù)，我可以帶你們?nèi)ャy行打流水。
我的眼神堅定而又憤怒。
另一位女記者接著問：那您女兒為什么要這樣做呢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我嘆了口氣，都是我那個女婿張強唆使的，以前我的女兒不是這樣的，孝順，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記者們認(rèn)真地記錄著我說的每一句話，還對轉(zhuǎn)賬記錄進行了拍照。
很快，媒體將真相報道了出去，輿論瞬間反轉(zhuǎn)。
那些曾經(jīng)指責(zé)我的人，開始將矛頭指向了小雨和張強。
小雨和張強一下子成了過街老鼠。
一天中午，我正在家里做飯，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打開門，就看到小雨和張強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
小雨的臉上帶著憤怒和怨恨，她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瘋狂的氣息。
張強則一臉囂張，雙手叉腰，站在她身后。
林建國，你到底什么意思
張強張強沖我大聲吼道，他的聲音就像炸雷一樣，在樓道里回蕩。
你把這些事情捅給媒體，讓我們在這丟人現(xiàn)眼！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要把我吃掉。
我冷笑一聲，我什么意思你們做的好事，還不許我澄清到底是誰丟人現(xiàn)眼
我雙手抱在胸前，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小雨也在一旁附和道：爸，你怎么能這樣你讓我們以后怎么做人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但卻沒有了之前的委屈，更多的是憤怒。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我怎么不能這樣你們算計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以后怎么做人
我的身體因為憤怒而不停地顫抖著。
張強向前一步，手指幾乎戳到我的臉上，你個老東西，別不知好歹！
他的手指離我的臉只有幾厘米遠，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
這時，鄰居們聽到爭吵聲，紛紛圍了過來。樓道里瞬間擠滿了人，大家都好奇地看著我們。
你們這兩口子怎么這樣老人辛辛苦苦把女兒養(yǎng)大，你們不感恩也就算了，還這樣對待他。
一位鄰居大媽忍不住指責(zé)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就是，真的畜生不如，生養(yǎng)之恩都不報，還為了錢傷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另一位大爺也跟著說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也很生氣。
鄰居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指責(zé)小雨和張強。
8.
張強和小雨被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又無話可說。
他們的表情變得十分尷尬，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最后，張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著小雨轉(zhuǎn)身就走。
小雨在被拉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滿了怨恨。
經(jīng)此一事，我身心俱疲，終于還是病倒了。
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周圍一片寂靜。
病房里的墻壁是白色的，顯得有些冰冷，我望著天花板，心里五味雜陳。
我多希望女兒能來看我一眼，哪怕只是說句道歉的話，可她始終沒有出現(xiàn)。
就在我準(zhǔn)備出院的前一天，病房的門突然被輕輕推開。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小雨，她頭發(fā)凌亂，眼神憔悴，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把她吹倒。
她穿著一件破舊的外套，衣服上還有一些灰塵，腳步也有些蹣跚。
小雨看到我，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病床前，泣不成聲。
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淚水打濕了地面。
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悔恨，就像從心底里發(fā)出的呼喊。
我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有心疼，也有憤怒，你又來干什么我的聲音有些冷漠，但其實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
小雨抬起頭，淚流滿面地看著我，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爸，我知道我錯得離譜，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真的后悔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每說一句話都要停頓一下。
后悔現(xiàn)在說后悔有什么用我別過頭，不想看她。
我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其實我一直在偷偷觀察她的表情。
小雨哽咽著說：爸，都是張強，是他設(shè)計的這一切，他早就外面養(yǎng)了其他的女人，為了把你的錢騙光，他挑唆我們父女的關(guān)系，我是無意間聽到他打電話，才知道了這一切。
她的聲音充滿了悔恨和自責(zé)。
我心中一震，轉(zhuǎn)過頭看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雨用力地點點頭，爸，我怎么會騙你，我發(fā)現(xiàn)后，當(dāng)場就和他鬧了起來，我們很快就離了婚，我不敢來見你。
她的眼淚不停地流下來，滴在我的手上。
看著女兒如此狼狽，如此悔恨，我的心漸漸軟了下來。我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她的頭發(fā)有些干枯，小雨，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我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
9.
而我，怎么可能放過傷害我女兒的人
深夜十一點，老式座鐘在墻角發(fā)出沉悶的
滴答
聲，每一聲都像是敲打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
我摘下老花鏡擦拭鏡片，刺鼻的藥水味混著紙張霉味鉆進鼻腔。
小雨蜷縮在褪色的布藝沙發(fā)里，指甲深深掐進膝蓋，羊絨衫邊緣被她磨得起了毛球：爸，他用了七個不同省份的銀行卡，還有境外賬戶......
她的聲音像被砂紙反復(fù)打磨過，尾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恍惚間讓我想起她小時候發(fā)燒，在病床上虛弱呢喃的模樣。
我用熒光筆重重圈住一筆五十萬的跨境匯款，筆尖
噗
地戳破紙張。
機械廠三十年鉗工的老繭摩挲著皺巴巴的賬單，突然想起小雨滿月那天，我也是這樣屏息凝神地給她組裝嬰兒床。
那時的我滿心歡喜，想著要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她。別急，
我把涼透的茶盞推到她面前，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洇濕了泛黃的桌布，再狡猾的老鼠，也藏不住尾巴。
可說出這話時，我心里也沒底，只是不想讓女兒看到我的焦慮。
次日清晨，冒著雨去找老李。
推開門，油墨味混著劣質(zhì)香煙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我忍不住咳嗽。
老李從堆積如山的牛皮紙袋后探出頭，黑框眼鏡滑到鼻尖：張哥，現(xiàn)在的電子轉(zhuǎn)賬記錄就像俄羅斯套娃。
他轉(zhuǎn)動吱呀作響的轉(zhuǎn)椅，調(diào)出滿屏亂碼，得從
VPN
服務(wù)器的日志里扒。
我們蜷縮在網(wǎng)吧發(fā)霉的卡座里，狹小的空間里彌漫著泡面的味道和汗酸味。
看著境外賬戶的交易明細(xì)在屏幕上跳動，當(dāng)
購房款
的字樣出現(xiàn)時，我感覺后槽牙咬得生疼，掌心的月牙形血痕滲進了鼠標(biāo)外殼。
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沖到張強面前，質(zhì)問他怎么能如此狠心。
除了收集常規(guī)證據(jù)，我還想出了更巧妙的報復(fù)方式。
我通過小雨以前的同學(xué)，輾轉(zhuǎn)聯(lián)系到一位精通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的網(wǎng)友。
那人戴著黑框眼鏡，他敲了敲電腦，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大爺，包在我身上。
我們弄了一個假的商業(yè)合作項目，直接發(fā)到了張強的郵箱。
張強果然上鉤了。
當(dāng)收到他發(fā)送公司核心資料的郵件提示時，我的手都在微微發(fā)抖。
爸，我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他怎么這么蠢小雨難以置信地說。
我卻笑不出來，人心在貪欲面前，往往就是這么愚蠢。
拿到這些資料后，我們立即匿名發(fā)送給了相關(guān)監(jiān)管部門。
同時還查出來張強這個公司就是一個空殼子，根本就是為騙錢而開的。
相關(guān)部門早就注意到他了。
他被限制出境，迫不得已的他到處找人疏通，想逃出去，我怎么可能給他這個機會呢。
狡兔三窟，張強躲在以前一個女人的小區(qū)，還是被那個網(wǎng)絡(luò)高手查到了，通過停車費繳費記錄，現(xiàn)在都是手機繳費。
我事先埋伏在那個小區(qū)停車場的門口，半個小時后，果然看到張強的黑色大眾碾過積水駛?cè)氲叵萝噹�，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我的褲腳。
車燈掃過我布滿血絲的眼睛，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一頭潛伏的獵豹，等待著致命一擊。
我直接給上次接待我的警察發(fā)了一個地位。
十幾分鐘后，兩輛警車來到了小區(qū)停車場。
張強被帶走了。
但是張強很狡猾，說那個公司是朋友的，自己只是幫忙，至于流水都是會計做的，也是那個朋友的人，跟自己沒有關(guān)系。
確實這些錢都匯給一個叫李冉冉的女人，這個女人早就出國了，根本不在國內(nèi)。
知情的人只有張強公司的會計小王，可是小王之前被張強威脅，不敢出來作證。
警察去了好幾次，小王都說不知道。
為了說服小王出庭作證，小雨連續(xù)三天守在她家門口，終于打動了這個善良卻膽小的女孩。
在等待案件審理的過程中，我又實施了下一步計劃。
我找到張強背后的一個金主。
你想要什么
他警惕地問：我只要張強身敗名裂。
我一字一頓地說。
最終，我們達成了交易。
張強在國外的生意都是這個金主牽的線，背后卻私吞這個人不少的利潤分成，也在苦于找不到證據(jù)，我們兩個聯(lián)手。
張強在鐵證面前，再也不敢抵賴了，承認(rèn)了一切，我的那個120萬也被追回來了。
走出法院時，小雨突然跌坐在臺階上，哭得像個孩子。
我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傻孩子，爸只希望你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