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7
被吹成一只蓬松的金色棉花糖后，陸行舟去換衣服了。
我趴在他書房門口的地毯上，狗耳朵捕捉到平板電腦里傳來的聲音，仔細(xì)一聽是人事總監(jiān)在匯報人員優(yōu)化名單。
技術(shù)部張偉、市場部李莉、還有…總裁辦夏小白，連續(xù)曠工超過三天，符合優(yōu)化條件......
夏小白！優(yōu)化！開除！
陸扒皮！你扣我工資還不夠，還要開除我！
因為那該死的雷劈導(dǎo)致我曠工，鼠鼠我要重拳出擊了！
趁著他還在衣帽間，我憑借狗身的敏捷，悄無聲息地溜進了書房。
那份該死的優(yōu)化名單就攤在桌上！
我跳上椅子，再跳上書桌，對著那張印著我名字和優(yōu)化原因：曠工的紙，狗爪并用，嗤啦——嗤啦——。
瞬間將它撕成了雪花般的碎片，解氣！
讓你優(yōu)化！讓你扣錢!
我瞄準(zhǔn)他那杯喝了一半的黑咖啡，用腦袋猛地一頂！
嘩啦——！
液體潑灑在鍵盤和屏幕上，屏幕閃爍了幾下，滋啦一聲，黑了。
做完這一切，我還有點意猶未盡。
轉(zhuǎn)頭看到書架上那本最新一期的財經(jīng)雜志，封面人物正是陸行舟那張帥臉。
讓你帥！讓你裝！
爪子對著雜志封面那張俊臉，唰！唰！唰！就是幾道！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既不會撕破雜志，又成功讓幾條清晰的爪痕貫穿了那張高冷的帥臉。
剛跳回地面，書房門開了。
陸行舟換好一身筆挺的西裝，走了進來。
我立刻縮到桌子底下，假裝乖巧舔爪子，心臟砰砰直跳。
他看到了桌上的咖啡漬，看到了黑屏的電腦，看到了地上名單的碎片，最后，目光定格在書架上那本慘遭藝術(shù)加工的雜志上。
我緊張得尾巴尖都在抖。
他走過去，拿起那本雜志，看著封面自己臉上那幾道新鮮的爪痕。
沉默，長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為下一秒就要被做成狗肉火鍋時，他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我的濕鼻子，語氣竟然帶著點詭異的贊賞
撕得好。
他頓了頓，補充道：這照片拍得太丑了。
我：
他不關(guān)心他的電腦不關(guān)心裁員名單只在意自己雜志封面的顏值
陸行舟！你個宇宙級普信男實錘！
8
深夜，我又一次被陸行舟抱上了那張超級豪華大床。
他好像真的很喜歡抱著狗睡覺。
他關(guān)了燈，卻沒立刻睡。
黑暗中，他溫?zé)岬氖终祈樦业谋趁�，像是在整理思緒。
然后，他低沉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帶著一種柔軟。
老板啊…
他輕輕嘆了口氣，今天…又看見夏小白空著的工位了。
在說我
那丫頭，
他的語氣帶著點無奈，又有點…別的什么倔得跟驢似的。讓她改方案，明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死撐著說‘陸總，我再優(yōu)化一下’；給她指出問題，她咬著嘴唇點頭的樣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能給你憋出個更好的版本…眼睛總是亮亮的，像藏著星星，做事拼起來不要命…
他…他在夸我用這種近乎溫柔的語氣
狗心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
就是…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失落。
就是總躲著我。走廊上遇見，恨不得貼著墻根走；匯報工作，眼神飄忽，三句話就想跑…我是什么很可怕的東西嗎
黑暗中，我感覺自己的狗臉在發(fā)燙。
我不是躲你！我是怕你！怕你這個冷酷無情壓榨員工的資本家！
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似乎睡著了。
那幾句關(guān)于我的話，卻像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一圈圈漣漪。
他…好像沒那么討厭我甚至…有點欣賞
鬼使神差地，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他沉睡中英俊的側(cè)臉，褪去了白天的冷硬，顯得意外的柔和。
一股莫名的沖動驅(qū)使著我，我屏住呼吸，慢慢地湊近，濕漉漉的狗鼻子極其輕微地觸碰了一下他溫?zé)岬哪橆a。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危�。�！
我嚇得魂飛魄散，瞬間彈開半米遠(yuǎn)，立馬裝死。
偷吸老板被抓包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我感覺我要被做成真·狗肉火鍋了！
9
幾天狗生，我已經(jīng)快被陸行舟的精致養(yǎng)狗和深夜樹洞搞得精神分裂。
這天下午，他難得帶我出門，去他公司頂層的露天花園視察。
我蹲在露臺的欄桿邊，憂郁地思考著如何解除這該死的詛咒。
難道真要當(dāng)一輩子狗還要聽陸行舟那個悶騷吐槽同事
就在這時，熟悉的雷聲從遠(yuǎn)方滾來。
我抬頭，只見烏云聚攏，天色驟然暗沉。
一道刺目的閃電，在云層中瘋狂扭動，目標(biāo)似乎直指我們所在的露臺！
不是吧又來！
上次被劈成狗，這次再劈會怎樣變蟑螂嗎！
老板，要下雨了，回去。
陸行舟皺著眉，拿起放在一旁的狗繩，朝我走來。
就在他彎腰，手即將碰到我項圈的那一刻。
咔嚓——
那道閃電精準(zhǔn)地劈在了露臺正中央。
啊——！
我聽到陸行舟短促的驚呼。
身體再次傳來那種被龐大電流貫穿的、撕裂般的劇痛，但感覺又和上次不太一樣。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身體里瘋狂重組、膨脹…
白光散去。
我…站起來了視野變高了低頭，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金色的狗毛，而是光滑的、屬于人類的皮膚！還有不著寸縷的身體！
�。�！
我猛地抬頭。
對面，陸行舟手里還拿著那根可笑的、綴著小鉆石的狗繩，保持著彎腰的姿勢。
他英俊的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只剩下震驚和呆滯。
那雙黑眸一寸寸地掃過我赤條條的身體，最后定格在我的臉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在尖叫：完了！社死了！這次是真的死了！物理意義上的社死！
啊——�。�！
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尖叫終于沖破我的喉嚨，我雙手死死捂住胸前，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里！
10
我的尖叫震醒了石化的陸行舟。
他瞳孔收縮，目光在我赤裸的身體和空蕩蕩的狗繩之間瘋狂切換。
他倒抽一口冷氣，聲音都變了調(diào)，一臉難以置信：你…是老板夏小白
我又羞又急，只想原地消失！
陸行舟的反應(yīng)快得驚人。
他猛地甩掉手里的狗繩，動作迅捷地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一個箭步?jīng)_過來，將身上那件寬大外套，把我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裹了起來！
別叫了！
他低喝一聲，聲音帶著一絲緊繃。
他打橫將我抱起。
沒錯，是公主抱！
無視我的掙扎，大步流星地沖向通往他頂層私人休息室的專屬電梯。
放我下來！陸行舟！你混蛋！
我羞憤欲絕地在他懷里扭動。
他咬著牙，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閉嘴！你想讓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樣嗎！
這句話成功讓我不敢造作。
我把臉埋在他帶著淡淡煙草味和昂貴古龍水味的襯衫里裝死。
電梯飛速上升，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我們倆劇烈的心跳聲。
休息室的門咔噠一聲被反鎖。
陸行舟把我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像放下一件易碎品。
解釋一下，夏小白。你是怎么卡進我家狗子的BUG的這幾天你都偷聽到什么了
被裹在西裝里的羞恥感和連日來當(dāng)狗的憋屈瞬間爆發(fā)！
對！我就是知道了！知道你是狗奴！是話癆！知道你天天抱著狗吐槽張總的方案狗都不看！
我越說越氣，臉漲得通紅，還知道…知道你想挖我！挖我墻角！
最后一句吼出來，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挖你林助理，你好像…會錯意了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大腦一片空白！
我說的是…你的眼睛很亮，像老板找到罐罐時一樣。他靠的很近，溫?zé)岬臍庀⒋蛟谖业哪樕稀?br />
聽到這話我臉上剛退下去的熱度瞬間卷土重來，燒得我眼前發(fā)黑！
這什么土到掉渣又讓人腳趾摳地的土味情話啊！救命！陸行舟被雷劈壞腦子了嗎！我捂著臉尖叫，只想原地去世！
11
陸行舟似乎很滿意我燒紅的臉和捂臉的鴕鳥行為。
他直起身，恢復(fù)了冷峻模樣，仿佛剛才那個說土味情話的家伙是幻覺。
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平板電腦，指尖飛快地點了幾下，然后遞到我面前。
屏幕上赫然是一份協(xié)議，標(biāo)題醒目：《特殊事件保密及人身安全保障協(xié)議》。
事情太離奇了，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需要約法三章。
我裹著他的西裝，警惕地看著屏幕：
1.24小時定位監(jiān)控
2.簽署最高級別保密協(xié)議
3.即日起擔(dān)任總裁貼身生活助理，工作地點：總裁住所辦公室，無固定下班時間。
陸行舟！你這是霸王條款！赤裸裸的壓榨！我要告你！告到你傾家蕩產(chǎn)！
陸行舟挑了挑眉，掏出手機解鎖，將屏幕遞給我。
屏幕上，是我?guī)追昼娗霸诼杜_上的高清寫真！
我瞬間想殺人！
或者，我發(fā)到公司大群里，讓大家評評理這算不算…行為藝術(shù)陸行舟晃了晃手機，威脅道。
陸扒皮，你無恥！
我看著他手機屏幕能讓我社會性死亡的照片，再看看平板上那份喪權(quán)辱國的協(xié)議。
最終，在社死和賣身之間，我顫抖著手，在平板冰冷的屏幕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夏小白。
陸行舟滿意地拿起內(nèi)線電話打給他的特助：通知人事，之前那份優(yōu)化名單作廢。夏小白助理因…特殊原因休假結(jié)束，即刻復(fù)職。
另外，給林助理訂一份戰(zhàn)斧牛排，送到我休息室。她…剛渡完劫，需要回血。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特助的聲音：好的，陸總。
掛了電話，陸行舟看向裹著他的西裝縮在床上生無可戀的我。
牛排很快就到，林助理。好好休息，明天開始，‘貼身助理’正式上崗。他的語氣恢復(fù)平淡。
累了，毀滅吧，趕緊的。
我拉過被子，把自己連頭帶腳蒙了起來。
12
貼身生活助理的日常，簡直是一場大型的社會性死亡行為藝術(shù)展。
早上九點，陸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我穿著特助緊急送來的新套裝，像個木樁子一樣杵在辦公桌旁。
他正在開一個極其重要的國際視頻會議，屏幕那頭是幾個外國高管。
陸行舟全程流利的英文，氣場全開。
而我呢
林助理，市場部Q3數(shù)據(jù)簡報。
陸行舟眼睛都沒從屏幕上移開，手朝旁邊一伸。
我把厚厚一疊文件遞到他手里。
會議中途，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下一秒，他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我秒懂，立刻拿起旁邊的奶壺和糖罐，無聲地詢問比例。
連他去洗手間我都得抱著平板，生無可戀地站在總裁專用洗手間門口！
偶爾有高層路過，那眼神......敬畏中帶著吃瓜，吃瓜中帶著深深的憐憫。
估計全公司都在傳：夏小白得罪了陸總，被罰站廁所了！
家人們，職場性騷擾新形態(tài)出現(xiàn)了！這是精神凌遲！
這天下午，陸行舟在批閱文件，我站在他椅子后面一點的位置，無聊地在本子上畫圈圈。
筆不自覺就勾勒出一個圓滾滾的Q版狗頭，正是金毛老板的蠢萌模樣。
畫完狗頭，手又不受控制地在旁邊畫了個Q版陸行舟。
畫得不錯。
低沉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嚇得我差點把筆扔了。
陸行舟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那個Q版狗頭：這個，挺像。
然后，指尖又Q版冷臉小人上，語氣帶著點嫌棄：這個，表情太裝逼了。
應(yīng)該加點狗耳朵。他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弧度。
陸行舟！你的關(guān)注點能不能當(dāng)個人！現(xiàn)在是討論Q版畫風(fēng)的時候嗎！
還有，給你加狗耳朵你怎么不自己長一對出來啊混蛋！
13
貼身掛件的日子還沒適應(yīng)，麻煩就找上門了。
這天下午，陸行舟去開一個封閉的高層戰(zhàn)略會，勒令我必須待在辦公室等他。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沒等我應(yīng)聲，一個窈窕的身影就自顧自推門走了進來。
又是蘇琳晚，她今天穿得更精致，像朵價值不菲的嬌花。
她環(huán)視了一圈空蕩蕩的辦公室，帶著審視和敵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喲，林助理，挺會啊，這么快就貼貼成功了陸總連開會都把你鎖在身邊靠什么手段啊身體力行她走到我辦公桌前，雙臂環(huán)胸，紅唇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瞬間點燃了我這幾天積壓的所有憋屈和怒火！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臉頰漲得通紅，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罵回去。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陸行舟一臉冷肅地站在門口，顯然會議結(jié)束得比預(yù)期早。
蘇琳晚看到陸行舟，臉上的刻薄瞬間收起，換上一副委屈表情：沉舟哥哥！我只是想來找你，結(jié)果林助理她…
陸行舟大步走進來，徑直擋在我身前，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蘇琳晚，聲音冰冷：蘇小姐，請自重。這里不是你家，以后沒有預(yù)約，不要再來。
蘇琳晚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難以置信地看著陸行舟，最終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門關(guān)上了。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陸行舟。
他轉(zhuǎn)過身，走到我面前。
忽然伸出手，帶著一種極其自然的擼狗慣性，精準(zhǔn)地捏住了我后頸那塊軟肉，輕輕揉了揉。
我渾身一僵！這熟悉的姿勢！
他好像意識到了不妥，手指頓了頓，嚴(yán)肅又別扭的關(guān)心語氣說道：下次遇到這種傻子，你別理，你又不是真狗，硬剛?cè)菀壮蕴潯?br />
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地安慰我，以及后頸上的那只手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陸行舟！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寵物了！
但心底深處那一絲因為他剛才維護而產(chǎn)生的暖流，卻怎么也忽視不掉。
14
蘇琳晚事件后，我和陸行舟之間那詭異的主仆關(guān)系，似乎發(fā)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他依然毒舌、霸道，24小時監(jiān)控也還在，但壓迫感淡了些，偶爾甚至能捕捉到他一絲別扭的關(guān)心
比如現(xiàn)在，我需要拿一份放在書架頂層的舊項目歸檔文件。
那書架高得離譜，我踮起腳尖，伸長手臂，指尖勉強能碰到文件夾的邊緣。
嘖，矮。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
讓開。
不用！我能拿到！
我倔脾氣上來了，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我用力又往上蹦了一下，指尖終于勾到了文件夾。
然而，腳下那雙剛買的高跟鞋，鞋跟一扭。
啊——！
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我驚恐地朝后倒去！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后腦勺要開花了！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猛地攬住了我的腰，我被牢牢地圈進一個懷抱中。
慌亂中抬頭，嘴唇…擦過了一個帶著微涼觸感的下頜。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我僵硬地靠在他懷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同樣劇烈的心跳。
我的嘴唇還殘留著那一瞬間微涼而陌生的觸感，像過電一樣。
陸行舟也僵住了，攬在我腰間的手臂肌肉繃緊。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林助理，你這碰瓷技術(shù)…
話音未落——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毫無預(yù)兆地劈破天空。
雷聲瞬間將我拉回現(xiàn)實。
我猛地推開他，驚恐地看向自己的雙手。
似乎…真的閃過了一絲極淡的金色絨毛！
不要啊！
我失聲尖叫，聲音里充滿了絕望，我剛擺脫劇本！我不想再當(dāng)寵物�。�
我什么都顧不上，猛地推開他，沖向辦公室內(nèi)附帶的洗手間，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我顫抖著舉起雙手，湊到眼前仔細(xì)看。
沒有毛…是幻覺嗎還是…又要開始了
門外，一片寂靜。
陸行舟站在原地，看著洗手間門，用指腹摩挲著自己剛剛被碰瓷過的下巴。
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當(dāng)寵物…好像…也不錯
嘴角，竟勾起了一抹極淡、卻意味深長的弧度。
15
對著鏡子，我翻來覆去地檢查自己的身體。
難道剛才是幻覺
謝天謝地！沒變成狗！
還好還好，不用立刻面對當(dāng)眾變狗的恐怖場景。
夏小白，開門。出來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門。
陸行舟就站在門外，沒進來，而是直接切入主題，聲音壓得很低：剛才…是觸發(fā)被動了
都是因為你！那天加班，我對著閃電罵你陸扒皮！我詛咒你天打雷劈！結(jié)果…結(jié)果雷把我劈成你的狗了！天打雷劈的愿望實現(xiàn)了，劈的是我自己！眼淚涌出來，我亂抹一通。
我不想當(dāng)狗！我不想再變回去了！我好害怕，我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時候變，會不會變不回來。
陸行舟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他猛地向前一步，狠狠地將我按進了他的懷里！
他的懷抱堅硬而溫暖。
頭頂傳來他偏執(zhí)又堅定的聲音：夏小白，聽著。
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里。
我不管你是人形自走手辦，還是小狗，你這輩子，都得給我焊死在我眼皮子底下！聽見沒
我的哭聲戛然而止，整個人僵在他懷里。
耳朵緊貼著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同樣劇烈的心跳。
這算什么霸道宣言還是…另類的告白
心跳瞬間飆升，快得讓我頭暈?zāi)垦�，臉頰燙得能煎蛋。
16
自從那天的宣言后，陸行舟對我的態(tài)度，進入了一種詭異的甜寵模式。
比如現(xiàn)在，我正在桌子上跟一份項目預(yù)算死磕。
突然，桌下伸過來一只手，捏著一塊印著小狗爪印的曲奇餅干
吃點，回藍(lán)。
陸行舟頭都沒抬，眼睛還盯著他手里的文件。
陸總！我不是你的寵物！不需要投喂狗餅干回藍(lán)！我默默地把那塊餅干推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一只大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把我剛梳好的發(fā)型揉成了一團雞窩。
順毛。
他收回手，依舊目不斜視。
午飯時間，我剛扒拉兩口飯，困意就洶涌襲來。
剛想趴桌上瞇五分鐘，旁邊就傳來冷冰冰的命令：去里面休息室躺半小時。
陸行舟！我不是真狗！我忍無可忍，瞪著面前的男人。
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變戲法似的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玻璃小罐子。
里面是金黃色的、看起來就很好吃的芒果布丁。他把罐子推到我面前。
我知道。給你的罐罐。
好吧，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選擇嬉皮笑臉地接過。
在他又想捏我后頸皮順毛時，我猛地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有些意外地挑眉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說：爸爸~再這樣，我可要上嘴臉咬人了哦~
話音剛落，我就清晰地看到，陸行舟的耳廓唰地一下全紅。
他猛地抽回手，轉(zhuǎn)過身去，只留給我一個帶著可疑紅暈的側(cè)臉和后頸。
噗。憋住！不能笑！笑了就輸了！
但看著他紅透的耳朵，心里那點憋屈，突然煙消云散，甚至還冒出了一點得意
17
天氣預(yù)報說，今夜有強雷暴。
我的神經(jīng)從下午開始就高度緊繃，坐立不安。上次在露臺的遭遇給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陸行舟顯然也記得。
晚上，他沒有去書房，而是早早地坐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烏云壓城。
過來。
他朝我伸出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地挪了過去。
剛靠近下一秒，他有力的手臂像上次那樣將我鎖進他懷里！
陸行舟！你干嘛！
我掙扎。
別動。
他收緊手臂，下巴抵著我的發(fā)頂，聲音低沉而穩(wěn)定，看著。我們一起。
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隔絕了部分恐懼。
我們就維持著這個極度曖昧又安全的姿勢，看著窗外。
一道紫色閃電精準(zhǔn)地劈中了遠(yuǎn)處一棟高樓的避雷針！
我嚇得緊緊閉上了眼睛，身體縮進陸行舟懷里。
完了！又要來了！那種撕裂般的劇痛！變狗的恐懼！
然而白光散去，我睜開眼。
我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是屬于人類的手，正緊緊抓著陸行舟的衣服。
一切正常！我還是我！夏小白！人類形態(tài)！
OHHHHHH！
狂喜瞬間我激動地從沙發(fā)上蹦了起來，手舞足蹈，恨不得原地轉(zhuǎn)圈圈。
我又回來了！沒變！這次真的沒變！詛咒解除了！
興奮的同時看向陸行舟，發(fā)現(xiàn)他臉上沒有絲毫放松，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他捧住我的臉頰，強迫我直視他的眼睛。他的表情嚴(yán)肅得嚇人，聲音低沉而緩慢：夏小白，聽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狂喜被他的凝重壓了下去。
就算你下一秒變狗，下下秒變貓，或者變成我桌上那份永遠(yuǎn)改不完的PPT…
額…倒也不必如此詛咒。
我也認(rèn)了！狗糧貓糧管夠，PPT…我買個24K金框把你裱起來，每日三炷香供奉。
我的眼眶瞬間熱了。又荒謬又…該死的讓人心動！
他捧著我的臉，額頭輕輕抵上我的額頭，溫?zé)岬暮粑蝗凇?br />
他的聲音低沉，再次宣告，別想跑。你是我的‘老板’，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焊死了。聽見沒
這算什么告白��！
陸行舟！你個大聰明！誰要當(dāng)PPT被裱起來��！我踮起腳尖，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帶著淚，也帶著笑，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