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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騙我,不可能為什么我不知道?”
宋知宴勾唇慘然一笑,臉色慘白至極,原本冷峻的五官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狼狽非常。
我垂下眼,指尖深深嵌入掌心才勉強冷靜了下來。
“那天是喬薇求我讓她走,我給了她一張五百萬的支票�!�
“我不知道她跟你說了什么,才讓你那么恨我,把懷著孕的我扔在暴雨狂風(fēng)里苦苦掙扎,如你所愿,我最后什么也沒得到�!�
“母親死了,孩子也沒了�!�
簡單的幾句話像是利劍,直直往宋知宴心窩上戳。
雨幕模糊了一切,他看不清我的臉,卻感受到了化不開的悲痛。
身上沉重地讓他喘不過氣來,仿佛有一只濕冷的手,狠狠壓著他的身體不放。
原來那天的雨是這么冷,冷到心底都碎成了冰。
懊悔的淚水混著雨滴滑落在他唇邊,宋知宴踉蹌起身,臉龐白的幾乎沒有血色。
“對不起對不起”
我側(cè)身躲開他的手,恢復(fù)了面無表情的神色。
“你以為的回頭很簡單,放下性子哄哄我,認(rèn)個錯,痛哭一場,再花點錢砸下去就萬事大吉了,是嗎?”
“宋知宴,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我和你之前隔著的不是小情小愛,而是兩條血淋淋的人命,你走吧,我不愛你,也不會恨你了,以后的路我自己走�!�
我收拾好本就不多的行李轉(zhuǎn)身,“辭職信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放過我吧�!�
宋知宴狀態(tài)近乎崩潰,一遍一遍重復(fù)著幾句話。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母親的,她生病慣了,我以為那次也一樣,只是小事對不起”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夏梔,別離開我,求你了�!�
如果之前的道歉有現(xiàn)在的一半誠懇,也許我可能都沒那么快放下。
我背上包出門,絲毫沒有理會身后紅著眼搖搖欲墜的宋知宴。
我辭了職,換了城市重新生活。
宋知宴如影隨形,幾次三番求我回頭。
他還寄來了一封協(xié)議書,只要我簽下名字手印,宋家的家產(chǎn)都由我繼承。
可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這個,它和廢紙,沒有任何區(qū)別。
我越走越遠(yuǎn),終于來到了宋知宴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靠給人上課掙到第一筆資金后,我出了國,穿梭在異域街頭,在街角的鋼琴即興演奏。
三年后,我已經(jīng)有了穩(wěn)定的工作和圈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直到某天,江臨川難得打來了電話。
“夏梔,你要回國看看他嗎?”
“宋知宴生了病,但不肯去治,他說他想見你�!�
發(fā)來的照片上,宋知宴頭發(fā)凌亂,整個人消瘦了很多。
心臟控制不住地疼了一下,我忽然有些恍惚。
好像跟他同床共枕的那些年已經(jīng)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是該過去了。
我垂下眼,聲音平淡:“麻煩你一字一句告訴他,他想不想治,要不要活,都跟我沒關(guān)系了�!�
世界不會為我而停留,也不會為宋知宴回頭。
一切也終將成為過去,放不下、舍不得,只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
自己的人生,最終還是要握在自己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