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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聽著電話那頭的沉默,顧淮之莫名感覺一陣心慌。
“溫時卿,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給她下了最后的通牒,顧淮之按下掛斷鍵,卻心神不寧起來。
他知道對話框彈出的文件是什么。
對顧淮之來說,在事故中死去的林漫不止是他的初戀,更是他母親的救命恩人。
當年他頂著家里的壓力在溫時卿入獄前跟她領(lǐng)了證,也完全出于自己的私心。
顧淮之最不敢承認的,他還愛著溫時卿。
顫抖著手點開文件,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看完。
幾分鐘就能看完的幾頁紙,幾段視頻,顧淮之卻遲遲沒有退出頁面。
直到凌晨,他才放下手機。
“換一批人,重新查當年的案子。
“還有,把溫時卿的去向查清�!�
助理云里霧里地接手,試探著開口:
“顧總,這案子您當年不是查了好久嗎?怎么現(xiàn)在又”
顧淮之沒有應(yīng)聲,助理識趣地住了嘴,簡單交代了幾句便離開。
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顧淮之硬生生撐著自己不回頭,卻實打?qū)嵉厮闪丝跉猓?br />
“這次看在溫時辰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你什么了�!�
可直到阮星晚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襲來,顧淮之才恍然發(fā)覺來人并不是溫時卿。
她看起來有些不滿,坐在顧淮之腿上,紅唇微嘟:
“什么嘛,又在想那個小狐貍精。”
平日為了刺激溫時卿,顧淮之總是幫腔的那個。
今天她不在,聽著阮星晚這番話,他反而倒生了幾分不耐:
“溫時卿再怎么,也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推開阮星晚,顧淮之便穿了外套徑自離開。
喝到酩酊大醉,他不知不覺走到了溫時辰所在的那家醫(yī)院。
三四點的街頭只有零星幾個人,路燈下,顧淮之看見被拉起的警戒線。
明明知道不可能是身為植物人的溫時辰出了事,他還是鬼使神差地靠近了些。
可遠遠看著花叢上那串染血的手鏈,顧淮之下意識皺起眉頭。
正當他打算離開時,忽然瞥見上面掛著的“g”。
顧淮之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水,瞬間清醒過來。
——那是他當年和溫時卿一起做的、獨一無二的手工手鏈。
6
渾身像散架一樣痛,我勉勉強強睜開眼。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陌生,可莫名地令我感到心安。
“你醒了?”
突兀的男聲響起,我一抖。
對方顯然也被我嚇了一跳,拿在手中的水杯晃了晃。
我啞著嗓子開口:
“我還活著?”
身前的紅發(fā)少年歪了歪嘴,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
“哈?不是說死過一次的人會更珍惜生命嗎?
“你還想再”
沒等他說完,便被一道清冽的女聲打斷:
“阿然,胡說什么?”
我眨眨眼,一時不知這是不是死后出現(xiàn)了幻覺。
可看到女人和阮星晚相似的臉,我好像明白了幾分。
林漫在床邊坐下,溫聲向我解釋。
當年的事情的的確確發(fā)生,她也確實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卻并沒有死掉。
借著家里的幫助,她在大洋彼岸換了一個身份,開始新的生活。
只是為了收集證據(jù),她偶爾還會帶著弟弟回國,也一直在關(guān)注那邊的事情。
好巧不巧,碰上了我。
醫(yī)院樓層不高,我又恰巧摔到了厚厚的草叢上,好歹留了一條命。
只不過昏迷了將近一個月。
“你可能對我不是很熟悉,但我認識你。”
林漫抱歉般地笑了笑,又開口:
“讓我和阮星晚之間的事情牽扯到你,對不起。”
我一時有些無法接受,但還是選擇留在澳洲的這座莊園。
或許我也可以在這里擁有新的生活。
林漫離開后許久,我還在發(fā)呆。
直到林寂然將水杯遞到我面前,我才回神:
“都快涼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耳尖似乎有些發(fā)紅。
我接過水杯,輕聲說了句謝謝。
醒來的第一天好像很平常,沒有我想得那樣痛苦。
一周以后,我終于可以拄著拐杖簡單行走。
今早的莊園格外吵鬧。
在貼身阿姨的攙扶下,我第一次出了房間,站在陽臺向下看。
看清來人后,我的動作一僵。
顧淮之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向陽臺看來。
視線交錯,只一瞬間他便紅了眼眶,不再動作。
我只是昏迷了一個月,顧淮之卻疲憊得像是蒼老了十歲。
平常最愛干凈的他連胡子也沒有刮,眼底是抹不去的烏青。
我們離得很遠很遠,我卻依然可以看清他的口型:
“卿卿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說著,便直愣愣地往里鉆。
——對眼前曾經(jīng)的白月光視而不見。
我下意識地想逃。
剛回到臥室,我便收到林寂然發(fā)來的消息。
【放心,不會讓你見他�!�
可林漫姐弟本就對我有恩,我不想因為自己又讓他們平靜的生活被打亂。
我握緊拳頭,掙扎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手發(fā)出消息。
【不用了,讓他來見我吧�!�
那頭沉默了一會,見我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又回了一個“好”。
雖然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顧淮之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心臟還是鈍鈍地痛。
像是經(jīng)年不好的傷疤又被揭開,我痛到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林寂然警戒地派保鏢跟在他身后,和我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我無言。
顧淮之隨手抹掉眼淚,單膝跪地,拿出那個東西。
7
一枚貝殼樣式的戒指靜靜躺在首飾盒里。
我愣了愣。
瞥見我的神情,顧淮之慌忙開口,生怕我離開:
“卿卿,這是當年你親自選的你還記得嗎?”
我怎么會不記得呢?
那些年我一心想要嫁給顧淮之,戀愛沒多久就著手挑選結(jié)婚戒指。
市面上的戒指很多,顧淮之更是曾為我買下數(shù)不清的戒指,唯獨沒有合我心意的。
戀愛七年紀念日,也就是林漫出事的前一天,我看上這枚戒指。
后來的事情,我不愿意再回憶。
“然后呢?顧淮之,我的十年怎么辦?”
他捧著首飾盒的手一僵,慌忙抬眸看我:
“卿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阮星晚隨便你怎么處置,都聽你的,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沒有應(yīng)聲,林寂然卻嗤笑一聲:
“顧淮之,你真當所有人都是沒有心的瞎子?
“你說得倒是輕巧,你拿什么賠她的十年�。俊�
聞言,顧淮之青筋暴起:
“你又算個什么東西?沒有林漫,你連個狗屁都不是�!�
保鏢連忙按住顧淮之,林寂然冷著臉開口:
“我就是見不得不要臉的人�!�
顧淮之掙扎著,死死瞪著林寂然:
“一個野賽車手,不會連我這個業(yè)余的人都比不過吧?”
我本想說些什么,卻被林寂然打斷:
“好啊,那就來一把。
“你輸了,就滾遠點,別來礙溫時卿的眼�!�
于是二人就這么下了戰(zhàn)書。
正式比賽那天,林漫帶著我來到賽場。
她看了眼檢查車輛的顧淮之,輕輕嘆了口氣。
“顧淮之和我在一起,更像是報恩。
“當時我們年紀還小,不懂什么是愛。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或許”
好像終于在他鄉(xiāng)遇故知,林漫絮絮叨叨和我說起往事。
當年的事故,全是阮星晚一手造成。
既讓林漫重傷離開,又把顧淮之身邊的我打入地獄。
我悶悶地聽著,只是輕輕將手覆在她的增生的疤痕上。
引擎的轟鳴聲響起,我們一同朝賽道上看去。
一輛是張揚的亮黃色,一輛是低沉的啞光黑。
紅發(fā)的少年意氣風發(fā),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一旁的顧淮之卻好像對比賽不甚在意,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我。
一聲槍響,巨大嗚嗚聲響起。
濃烈的機油味和輪胎摩擦產(chǎn)生的焦糊味漫入我的鼻腔,我生出一絲不安。
察覺到我的情緒變化,林漫輕輕拍了拍我的肩:
“別看阿然平時吊兒郎當?shù)模律纤粫翩溩拥��!?br />
我勉強笑了笑,卻仍感到心慌。
視線被兩道急馳的光帶死死牽引,黃色在前,黑色緊咬其后。
一切好像都在正常進行。
可在林寂然即將完成過彎時,黑車死死卡住位置。
林漫微微皺起眉頭,我不懂車,卻看出不對勁。
——不是超車,是撞擊!
“砰——��!”
一聲巨響。
我騰地站起身,身體無法抑制地顫抖,難以置信地看著臺下的事故現(xiàn)場。
8
手術(shù)室的燈光熄滅,我心中的寒意還未消散。
面對專業(yè)的賽車手,顧淮之當然不至于自負到覺得自己會贏。
所以一開始挑釁林寂然時,他就做好了以命換命的準備。
復(fù)雜的情緒在心里成了一團亂麻。
我本想去看一看林寂然的情況,卻因為顧淮之妻子的身份被迫簽下通知書。
醫(yī)生將我?guī)нM顧淮之的病房,簡單交代情況。
前腳醫(yī)生離開,我后腳便也要走。
“卿卿卿卿”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顧淮之仍然處在昏迷的狀態(tài),卻不斷地叫著我的名字。
他的身上明明已經(jīng)沒有一塊好肉,可那枚戒指還是好好的。
——被他提前做好了保護措施,放在心口的位置。
千萬種思緒在胸口翻涌,最后化作決絕。
我不會愛上一個反復(fù)傷害我的人。
踏出病房的那一刻,我也與我的過去道別。
顧淮之醒來看見的,只能是認罪書和離婚協(xié)議書。
我找到林寂然的病房。
林漫蹙眉看著他,低聲嘀咕著什么。
不知該不該夸他命大還是顧淮之倒霉,被顧淮之這樣算計了一下,也只是折了條胳膊。
我看著平日活蹦亂跳的他此時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愧疚地紅了眼眶。
林寂然有些不知所措,又慌忙開口:
“哎,你說這算不算我贏?”
這場鬧劇因我而起,他反倒安慰上我來。
我鼻頭更酸,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林寂然瞪大眼睛:
“你你干什么?別哭,實在愧疚你就來照顧我好了”
我抹掉眼淚,對他一笑:
“我才沒哭�!�
如他所愿,我承擔了照顧他的責任。
在相處中,我們越來越了解彼此。
明明是我受托照顧林寂然,可他卻像太陽一樣治愈著我。
一個月很快過去。
我正要回莊園給林寂然帶些東西,卻在醫(yī)院拐角處撞到一個熟悉的人。
顧淮之幾乎是拖著殘缺的下半身爬到這里,額前滿是細密的汗,嘴唇干裂到發(fā)白。
我停在他眼前,沒有蹲下身。
他抬頭看我,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卿卿,你怪我嗎?”
許久沒有開口說話,顧淮之的嗓音沙啞又干澀,甚至有些刺耳。
我垂眸,淡淡道:
“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我抬腳欲走,顧淮之慌忙抓住我的裙角:
“別走,卿卿,你想怎樣折磨我都行求你原諒我。
“還有阮星晚!她還在我手里,任你處置!”
聞言,我厭惡地皺起眉:
“你真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要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去干涉去報復(fù)?
“警方怎么判,她就受什么懲罰,其余與我無關(guān)�!�
顧淮之愣了愣:
“卿卿,你說什么?”
我嗤笑一聲:
“你以為在監(jiān)獄的十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出來就變成拍賣品,是我情愿的嗎?”
他咽了咽口水,良久,又開口:
“送你到加拿大的監(jiān)獄是因為那邊我有關(guān)系。可以讓你過得好一點。”
我也怔了一下。
可不論怎樣,將罪名強加給我和出獄后惡劣的行徑都是顧淮之一手做的。
我冷哼一聲,甩開他抓著我裙角的手,徑自離開。
而顧淮之還在驚愕中沒有回神,孤零零地蜷縮在角落。
9
林寂然的傷情好轉(zhuǎn),我們便回了莊園休養(yǎng)。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感覺得到胃部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直到今早拼命吃藥,我才恍然發(fā)覺我求生的欲望已經(jīng)變得那么強。
“你在這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林寂然的聲音從背后響起,我一驚,手中的藥瓶掉落,滾到他腳邊。
沒來得及搶走,便被他撿起。
“你胃不舒服?”
我僵硬地點點頭。
本以為事情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可林寂然還是強硬地拉著我做了檢查。
等報告出來的間隙,我心神不寧地盯著林寂然的耳垂發(fā)呆。
知道自己活不多久以后,我像逃兵一樣沒有做過任何檢查。
現(xiàn)在好像只缺一個我早就清楚的審判結(jié)果。
“想什么呢?真做了什么虧心事?”
林寂然伸出一只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半開玩笑道。
我沉默了半分鐘,才悶聲開口:
“如果我活不了多久,怎么辦?”
他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好像認真思考了一小會兒,又道:
“那你嫁給我唄?滿足一個恩人的愿望怎么樣?”
我氣笑了,不輕不重地敲了敲他的頭:
“你說什么胡話?”
氣氛卻意外地輕松起來。
可拿到檢查報告,我的眼睛卻一亮,先前的陰霾被盡數(shù)掃去。
——只是慢性胃潰瘍,并不是胃癌。
我拿著報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林寂然小心翼翼地湊過來,看到診斷結(jié)果,深深松了口氣:
“這不是沒什么大事嘛?那么凝重干嘛?我還以為是什么絕癥!
“你就這么不想嫁給我?”
我失笑,眼淚不合時宜地落了下來:
“哪里凝重了?”
他手忙腳亂地為我抹去眼淚:
“別哭,逗你玩的,不嫁就不嫁嘛�!�
我卻搖搖頭:
“林寂然,今年夏天,我們結(jié)婚吧�!�
時間好像靜止在這一刻。
再流動時,我已經(jīng)穿上林寂然親自設(shè)計的婚紗,在我們的婚禮上。
林漫笑著為我整理婚紗,陽光斜落在我身上,讓林寂然看得愣了神。
婚禮是開放式的,竟然還來了不少陌生人。
他們帶著禮品,爽朗地笑著,用一口生澀的中文為我們送上祝福。
我一一應(yīng)下,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婚禮順利進行,到了飲品小食時間。
我換上禮服,歪著頭跟林寂然說著要養(yǎng)一只薩摩耶。
無意中,我瞥向角落,卻看見坐在輪椅上的那個身影。
顧淮之的頭發(fā)竟然發(fā)白,西裝外套也不知多久沒有換過,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樣。
他的視線灼熱,眷戀又不舍,像是要把我燒穿。
我一僵,最終卻沒有說什么,將他視作空氣。
可意外在這時發(fā)生!
10
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忽然沖了出來,直直奔向我。
“你憑什么幸福!!”
可我身邊跟著保鏢,林寂然又急速護在我身前,她根本傷不到我。
只一瞬,那個穿著殘破囚服的女人便沖向顧淮之!她的動作停下來時,尖刀已經(jīng)刺破胸膛,染紅潔白的內(nèi)襯。
——顧淮之沒有躲。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你們本來就該死!”
我終于看清來人是癟著肚子的阮星晚。
她的顴骨高高凸起,露出的皮膚上滿是交疊的猙獰傷疤。
現(xiàn)場混亂起來,賓客趕忙撥打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
林寂然握緊我的手,輕聲道:
“別怕,我在�!�
只是簡單的四個字,卻莫名令我心安。
我點點頭,又看向顧淮之。
傷口處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出鮮紅的血,他卻像感覺不到痛苦,只是固執(zhí)地沖著我笑。
“卿卿,你還會原諒我嗎?”
我沒有說話。
他低頭看了一眼插在心口的刀,神情似不甘,又似釋然。
“對不起。”
最后說完這三個字,顧淮之的手臂便垂落,閉上了眼睛。
我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他的道歉。
夕陽落下時,我剛好跟林寂然一起做好筆錄。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溫溫,你沒事吧?”
看著他的樣子,我反而覺得有幾分好笑:
“你不是說你在,我不用怕嗎?”
見我唇角微微勾起,林寂然總算放下心來:
“那肯定!只不過這次婚禮被那個瘋男人毀掉了”
我攬住他的胳膊,溫聲開口:
“那今晚我要吃滿漢全席!”
不負眾望,林寂然在廚房忙活了數(shù)個小時,當真給我做了一桌佳肴。
林漫有些得意地揚起嘴角:
“怎么樣?我弟弟的廚藝還不錯吧?”
我點點頭:
“都是姐姐教得好!”
一旁的林寂然不滿道:
“她什么時候教我了?明明是逼著我學,她自己都不會”
我有些恍然。
在這里,我終于感受到家的溫暖。
原來時間和愛真的是可以治愈一切的良藥。
后來的事,澳洲警方簡單交代給了我們。
阮星晚被移交給國內(nèi)警方,保守估計要在監(jiān)獄和精神病院度過下半生。
而顧淮之因失血過多,且傷口位置不好,當場死亡。
他的遺產(chǎn),盡數(shù)留給了我。
我聽著他人的敘述,好像在聽一個與我無關(guān)的故事,心中再也不會泛起波瀾。
哥哥生前便總是愛跑去支教,給山區(qū)的孩子們捐款。
和林寂然簡單商量了幾句,我們便將顧淮之留下的遺產(chǎn)以哥哥的名義一分不剩地捐了出去。
于是在大洋彼岸的中國山區(qū),又多了些以哥哥的名字命名的學校。
我想讓他被記住。
做完這一切,已經(jīng)是三個月以后了。
澳洲入了秋,楓葉紅得耀眼。
我隨手拾起一片,帶回莊園。
一進門,卻發(fā)現(xiàn)大廳內(nèi)一片黑暗,靜悄悄的。
——直到一聲狗叫打破沉寂。
偌大的大廳瞬間被燈光填滿,一看就是精心布置的場景。
林漫手中還拿著禮炮,林寂然無奈地抱住薩摩亞,好讓它不去舔桌子上的蛋糕。
“生日快樂!”
十幾年沒有吃過蛋糕,我也忘記了自己的生日。
眼淚奪眶而出,我丟下楓葉,一把抱住林漫和林寂然。
我吹滅蠟燭,看著眼前對我的愛意快要溢出的二人,默默許下愿望。
溫時卿,生日快樂,新生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