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不忠不誠之人,我們何罪之有?”</p>
我站出一步,與太子并肩而立。</p>
太子的傷早已在秘藥和偽裝下痊愈。</p>
此刻他脊背挺直,沒有半點方才狼狽的模樣。</p>
婉寧也似乎才察覺到這只是一場戲。</p>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p>
皇帝胸膛劇烈起伏:</p>
“蕭澈,你伙同太子做戲,乃欺君之罪!真當朕不敢誅你九族嗎?!”</p>
“還有太子,你真以為朕不敢廢了你嗎?!”</p>
太子忽然就笑了。</p>
他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污,語氣輕蔑:</p>
“父皇,您該問問,秦老將軍到底是忠臣,還是夷族派來禍亂我大趙根基的奸細!”</p>
“什么?!”</p>
眾人嘩然。</p>
皇帝猛地站起身,龍案被拍得震響。</p>
“趙謙!蕭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給朕說清楚!”</p>
我站出來,將秦墉的身份托盤而出。</p>
“秦墉,根本不是我大趙的忠良,而是夷族首領(lǐng)扎羅的親生父親,潛伏我朝數(shù)十年的奸細!”</p>
“剛剛要不是太子及時反殺,如今躺在地上的就是太子了!”</p>
包括當年他所謂為救我而被敵軍俘虜一事。</p>
也不過是一場自導(dǎo)自演的戲!</p>
他的目的,就是金蟬脫殼,順利回歸夷族地盤。</p>
再利用朝中奸細,秘密籌劃今日的謀反!</p>
我看著地上秦墉的尸體,無比憤恨。</p>
虧我還把他當成父親、老師對待!</p>
卻害的睿兒,無辜慘死。</p>
我抬頭看向皇帝和婉寧,眼中布滿血絲:</p>
“還有我的睿兒,就是被他伙同內(nèi)奸殘忍害死的!”</p>
我向前一步,從懷中掏出那枚染血的玉佩,高高舉起。</p>
“你們都說,我的睿兒是因為貪玩從高崖墜下!”</p>
“可睿兒墜崖那日,我找到這個,就在宮中摘星樓的草叢里�!�</p>
我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p>
“他若失足墜崖,玉佩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宮中?”</p>
我目光銳利地盯向趙婉寧。</p>
再緩緩掃過我的父母、祖母……</p>
可無一例外,他們紛紛避開了我的視線。</p>
“除非,他跟本不是在高崖邊出的事,他是在宮里被害的!”</p>
趙婉寧踉蹌一步,幾乎站立不穩(wěn):</p>
“不…不是的!睿兒的死就是意外!”</p>
“蕭澈,你別想混淆視聽,又把睿兒拉出來掩蓋你謀害老將軍的罪名!”</p>
我看著她,心底最后一絲溫情徹底冷卻。</p>
“趙婉寧,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p>
我一字一句,聲音冷得像冰。</p>
“你到現(xiàn)在,還在包庇殺害睿兒的真兇!”</p>
太子接話,聲音清晰有力。</p>
“那不如皇姑你來解釋一下,為何你宮中的兩名貼身侍衛(wèi),會在表弟出事后突然暴斃?”</p>
“又為何?你一再阻止大理寺深入調(diào)查,甚至搶先殺光了所有可能知情的仵作?”</p>
趙婉寧嘴唇顫抖。</p>
一個字也解釋不出來。</p>
我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最殘忍的猜測。</p>
“因為你怕了,趙婉寧!”</p>
“你怕睿兒真正的死因被查出來,會牽連出你和我那位好兄長的奸情!”</p>
“更怕讓人知道,睿兒正是因為撞破了他敬愛的叔父蕭翊,與夷族奸細秦墉密謀叛國、傳遞布防圖,才被蕭翊親手開膛破肚!”</p>
“你胡說!”</p>
我的母親失聲尖叫,涕淚橫流。</p>
“澈兒!你不能為了給睿兒報仇就這樣污蔑你兄長!污蔑公主!”</p>
“污蔑?”</p>
太子拍了拍手。</p>
殿外立刻被押進一人,正是蕭翊的一名心腹副將。</p>
他渾身是傷,顯然早已受過審訊。</p>
他癱倒在地,不敢抬頭。</p>
“說!到底是誰害死了睿世子?!”太子厲聲道。</p>
那副將抖如篩糠,磕頭不止:</p>
“陛下饒命!是…是蕭統(tǒng)領(lǐng),是他發(fā)現(xiàn)了小世子偷聽到了他和秦老將軍的談話,還搶走了他們要傳出去的布防圖吞了下去…”</p>
“蕭統(tǒng)領(lǐng)他,他為了取回圖紙,才,才下令剖開了世子的肚子…”</p>
“事后將世子的尸身拋下懸崖,制造失足假象…”</p>
真相大白。</p>
如同驚雷炸響在每個人耳邊。</p>
我的父親和祖母呆若木雞,他們顯然知情,卻選擇了隱瞞。</p>
婉寧面無人色,癱軟在地。</p>
“不…你們胡說!”</p>
“胡說?”</p>
我猛地看向她,目光失望。</p>
“那你為何要幫秦墉重現(xiàn)于世?又為何一再阻我查案?趙婉寧,你究竟在隱瞞什么?”</p>
她渾身一顫,眼中淚光搖搖欲墜,卻咬唇不語。</p>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男聲自殿外響起:</p>
“婉寧,事到如今,何必再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