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聽到顧云瀾要將她送人，白婳一時竟沒反應(yīng)過來。
以往也曾發(fā)生過這種事，她還記得那次顧云瀾眼一挑，就毫不客氣地將人踹翻在地。
然后再居高臨下地補(bǔ)上一句：“她是我的，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覬覦？”
她以前天真，以為顧云瀾的寵便是愛。
現(xiàn)在卻清醒了，知道自己在顧云瀾眼里不過是個下人。
只是，她以為自己在顧云瀾心中應(yīng)該也有一點(diǎn)位置……
至少，不該像現(xiàn)在這般，輕易地將她當(dāng)禮物般送出去。
白婳臉色白了個徹底。
那秦至安大喜過望地哈哈一笑，謝道：“真是多謝世子割愛了！”
白婳仰頭看著顧云瀾與那人遙遙一舉杯。
眼看事情要成，她直接跪下，咬牙開口：“世子爺……”
白婳只能選擇把已經(jīng)自贖自身的事情說出來了。
即便顧云瀾知道后，肯定會大發(fā)雷霆，她可能也會走不成。
這時，齊婉兮突然拽住顧云瀾的手勸道：“世子！白婳伴你已久，哪有說送人就送人的道理！”
顧云瀾這時才有別的反應(yīng)，他握著齊婉兮的手，安撫地拍了拍。
“夫人說得是�！�
他又抬眼，對秦至安漫不經(jīng)心道：“我夫人同這婢女感情深厚，秦將軍，換一個吧�！�
白婳松了一口氣，忙哽聲謝道：“謝世子、世子妃愿意留下奴婢�！�
從這宴會回去，很快便到臘月十九。
這一天，是顧云瀾的生辰。
白婳準(zhǔn)備像往年一樣，給他做一碗長壽面。
這是她的習(xí)慣了。
她剛被帶回侯府那年，發(fā)現(xiàn)顧云瀾在生辰宴上沒動過幾筷子。
白婳擔(dān)心他，便自作主張下了碗長壽面。
顧云瀾雖嗤之以鼻，還是吃了。
而吃完后，他竟抱著她，悶聲說這像極了他娘親做的面，有家鄉(xiāng)的味道。
于是那之后，顧云瀾每年的生辰，白婳都會做一碗長壽面給他。
白婳往廚房去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議論。
“之前上街的時候，聽說了件好玩的事兒，關(guān)于新晉大將軍秦至安的。”
“誰沒聽說呀，前兩日冬獵，堂堂武將從馬上摔了下來，斷了只手呢！”
“咱們世子爺威風(fēng)就夠了，打了最多的獵物，還得了圣上的賞，全府人都跟著有光！”
秦至安？
聽到個熟悉的名字，白婳頓了一瞬。
但她沒多想，到案板前做長壽面去了。
到了生日宴開宴之時。
白婳立在桌旁伺候，看著顧云瀾與齊婉兮相互敬酒道賀。
齊婉兮柔聲細(xì)語：“愿君歲歲安康，日日順?biāo)�。�?br />
顧云瀾與她碰杯，亦溫柔回道：“婉兮，我只愿同你歲歲年年�！�
年年歲歲……多么美好的祝愿。
白婳怔了片刻，低下頭。
“世子，試試妾身親手做的福壽糕�！饼R婉兮捻起一塊糕點(diǎn)，遞到顧云瀾的嘴邊。
顧云瀾從善如流地咬下一口。
一頓飯下來，顧云瀾嘗遍桌上菜肴，只有那碗長壽面未動一筷。
午膳用完，顧云瀾帶著齊婉兮出門游玩。
白婳上前收拾桌子，猶豫片刻，還是將那碗長壽面端起吃了。
因?yàn)樗犎苏f過，長壽面做出來了就要吃完，若是倒掉就會把福氣也倒掉。
面已經(jīng)涼透了，一碗下去，胃也跟著冷了。
白婳吃完后靜靜想，她馬上就要與顧云瀾訣別。
從今以后，這祈愿他長命百歲的面，她只怕也是最后一次做了。
但大概是因?yàn)槌粤死涿�，白婳回了房，就開始覺得通身寒涼，哪兒都不舒坦。
她沒多想，直到不可抑制地干嘔一聲。
白婳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她的月信如今已快有兩月沒來！
白婳驚出一身冷汗，有些恍惚地摸上自己的手腕。
是滑脈，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