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清穗明顯感覺到封聿辭的手僵住了。</p>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陡然冷下來。</p>

    周雪芙哭得梨花帶雨：“我就是想多掙點錢多買一些衣服……現(xiàn)在執(zhí)法隊要來抓我了……”</p>

    封聿辭額頭青筋暴起：“我每個月津貼全交給你，你還要去干這種事？！”</p>

    “我……”周雪芙拽著他的袖子直跺腳，“現(xiàn)在怎么辦啊！我懷了孕，不能蹲大牢啊。”</p>

    院門突然被踹開。</p>

    三個戴紅袖章的人闖進來：“周雪芙同志，有人舉報你倒賣知青返城名額，請跟我們走一趟�！�</p>

    空氣瞬間凝固。</p>

    封聿辭沉默了很久，突然開口：“不是她。”</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封聿辭身上。</p>

    空氣凝固了幾秒，他一字一句道：</p>

    “這件事我知道，不是雪芙做的，是……林清穗�！�</p>

    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靜止。</p>

    “你說什么？”林清穗聲音發(fā)抖，“你再說一遍，是誰？”</p>

    他避開她的目光，喉結滾動：“是林清穗！”</p>

    林清穗聲音發(fā)抖，還要說什么，執(zhí)法隊的人已經扭住她的胳膊：“有證人指認，請你配合調查！”</p>

    被推上卡車時，林清穗死死盯著封聿辭。</p>

    他站在周雪芙身前，軍裝筆挺，卻再也不是她記憶里那個會在地震時用命護她的男人了。</p>

    ……</p>

    小黑屋里，林清穗的辯解無人理會。</p>

    “封團長親自指認的還能有假？”執(zhí)法隊長把鋼筆摔在她面前，“老實交代！”</p>

    三天水米未進后，林清穗被押去煤礦勞動改造。</p>

    礦井陰冷潮濕，她背著沉重的煤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p>

    礦洞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p>

    “塌方了！快跑！”</p>

    林清穗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坍塌的煤塊埋住了下半身。</p>

    劇痛中，她聽見有人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p>

    “清穗！堅持��！”</p>

    是幻覺嗎？那個拋棄她的男人，此刻正瘋了一樣徒手扒開煤塊，十指鮮血淋漓。</p>

    “對不起……對不起……”</p>

    封聿辭把她抱出來時，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p>

    “雪芙懷孕了不能受這種苦……我只能推到你身上，清穗，我身不由己，你疼我比你更疼，等孩子生下來我就接你回家……你醒醒……求你醒醒，我不能沒有你……”</p>

    林清穗想笑。</p>

    他永遠這樣，給一鞭子再喂顆糖。</p>

    昏迷前最后的感覺，是封聿辭滾燙的眼淚落在她臉上。</p>

    再醒來時，病房里靜悄悄的。</p>

    封聿辭趴在床邊睡著，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p>

    林清穗剛一動，他立刻驚醒：“清穗！”</p>

    他猛地抱住她，紅著眼忘情地吻向她的唇：“太好了，你醒了，太好了……”</p>

    “大哥�！绷智逅胗帽M全力推開他，“你這是在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