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許是得知徐鶴書登門一事,父親匆匆尋來,說前廳已備好飯菜。</p>
飯桌上很安靜。</p>
期間,長姐不慎打碎一個(gè)碗盅,急匆匆俯身去拾。</p>
指尖被碎瓷劃傷,離席去了內(nèi)室處理。</p>
直至飯席結(jié)束,我與徐鶴書要離去時(shí)。</p>
母親起身:「阿玉,你隨我來,我有話同你說。」</p>
母親領(lǐng)著我去了她房內(nèi)。</p>
記憶中,母親極少與我單獨(dú)敘話。</p>
就連我代長姐出嫁那日,她也只是同我道入侯府后要慈愛謹(jǐn)慎,謹(jǐn)守女則。</p>
可我知曉,三年前,母親曾因長姐要出嫁離家,一整月都沒睡好。</p>
后來得知長姐去了江南,更是差點(diǎn)昏過去。</p>
若不是長姐安定下來后,每半月會寄一封書信回京,母親恨不得舉家遷去江南。</p>
她舍不得長姐,舍不得她離開,更舍不得她受苦。</p>
是以現(xiàn)下,她平靜朝我道:「阿玉,你已占了你姐姐的位置三年,是時(shí)候還給她了。」</p>
「把侯爺還給阿瓊吧�!�</p>
我不明白。</p>
為何連生我的娘也認(rèn)為,我現(xiàn)在所擁有的本不該屬于我。</p>
難道就因?yàn)殚L姐她后悔了嗎?</p>
可憑什么長姐只要一回頭,便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p>
我很想問問母親。</p>
那我呢?</p>
即便知曉她看不懂,我仍是艱難抬手問道:「娘親,我不也是您的女兒嗎?」</p>
母親只道:「侯爺三年前本就屬意阿瓊,你同她生得像,侯爺怕是將你當(dāng)作阿瓊罷了�!�</p>
我死死咬唇。</p>
才不是。</p>
在徐鶴書眼中,我就是崔玉,才不是誰的替身。</p>
我望著母親,搖頭,無聲道:「我不讓�!�</p>
母親擰眉,想說些什么。</p>
我起身匆匆朝她行了個(gè)禮,拉開房門。</p>
卻在見到眼前一幕時(shí),心徹底下沉。</p>
檐廊盡頭,長姐撲在徐鶴書懷中哭成淚人。</p>
「我只是想在成婚前去見見世間繁華,我以為……以為你會等我的�!�</p>
「鶴書哥哥,我真的錯(cuò)了,你原諒我……好不好?」</p>
徐鶴書想推開她。</p>
可被懷中姑娘的淚水擊潰,他妥協(xié),嘆氣,輕聲道:「阿瓊,別哭了�!�</p>
「我原諒你了�!�</p>
我垂眼望著腳下的青灰地磚,心中酸得快落淚。</p>
太輕易了。</p>
我近乎惡毒地想。</p>
既然已經(jīng)離開了,為何還要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