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被程厭離直接拽出直播室。

    他譏笑一聲，陰冷的目光卻狠狠朝我刺來，

    “姜月伊，程清臣是我表弟，親他？你也配�！�

    這句話幾乎要將我的心臟撕裂開來。

    視線交疊瞬間，我差點承受不住他對我的恨意。

    我揉著被他拽紅的手腕，強忍住了眸底的澀意：“抱歉，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只是愿賭服輸而已�！�

    這時，一道卓然筆挺的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與程厭離針鋒相對。

    “她配不配我說了算，哥，你別動她�！�

    我呼吸一滯，看著程清臣的背影怔愣住，目光上移，掠過他肩頭，程厭離森冷盯著我，他眼里的冷意化作實質(zhì)將我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程清臣，你喜歡她什么，唯利是圖還是滿腹算計？”

    程清臣同他劍拔弩張：“哥，你不就是被人傷過一次嗎？有必要這么杯弓蛇影嗎？”

    “還有你別總把利益二字掛嘴邊，咱祈氏底子厚，十輩子都花不完。”

    說完，程清臣牽著我的手，從程厭離身邊擦肩走過。

    余光瞥過程厭離的臉，我好像看到了他臉上的僵硬。

    走到公司門外，程清臣一臉歉意地松開了我的手，認真和我解釋。

    “月伊，今天離哥情緒失控是因為他曾經(jīng)裝窮和貧困生談戀愛受過傷，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嗯�！蔽已鹧b無事，輕笑回應，沒告訴他其實我就是那個貧困生。

    程清臣以為我不信，娓娓道：“我哥很喜歡那個女人，還在右心房紋了她的名字，后來特意做手術把那塊皮膚都換了�！�

    “離哥嫌那女的惡心，我也覺得那女的晦氣，”他目光灼灼看向我，“但你不一樣——”

    我胸腔里止不住地痛意翻涌。

    同樣紋在右心房，寫著程厭離名字的紋身好像也在痛。

    剝皮剜肉，他當時一定很痛吧。

    我憐了斂眸中的淚意，打斷了程清臣。

    “同事一場，今天謝謝你給我解圍�！�

    一句同事，把程清臣準備好的話堵了回去，他剛還閃光的眸子驟然灰敗。

    我轉(zhuǎn)過身丟下他離開。

    等我收拾好東西移交給人事時辦離職。

    人事卻冷著臉丟給我一份自愿離職協(xié)議：“程總與你商定的解除合約日期在這月月底，你現(xiàn)在走就算自愿離職，公司不會賠付賠償金�！�

    我轟地一下滯重，我不能沒有這筆賠償金，治療吃藥要錢，定期的存款又不能動。

    我當即改主意：“那我上完這個月再離職。”

    只剩下四天而已，不能跟錢過不去。

    人事聞言，輕蔑地掃了我一眼，眼神一旁的咖啡，張口就使喚我。

    “這是程總訂的咖啡，你反正是個閑人了，你去給姣姣小姐送過去吧�！�

    包裝袋上，有程厭離貼心手寫的備注。

    “去冰少糖，少喝咖啡多睡覺�！�

    文字很暖，曾幾何時，這抹溫暖也曾照在我身上。

    我拿過了咖啡，走出辦公室往程姣姣所在房間走去。

    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想起從前。

    想起程厭離手機里記滿的關于我愛好的備忘錄。

    “月伊愛吃的水果是西瓜，不愛吃醋，愛吃草莓但不愛吃草莓味的糖果……”

    我心中涌起一陣酸澀。

    他也會這樣記錄程姣姣的喜好嗎？她來姨媽時也會為她熬紅糖水為她揉肚子嗎？她難過時也會將她揉進懷里唱歌哄她嗎？

    想著突然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傻。

    程姣姣是他未婚妻，是他選擇共度余生的人，當然會了，而且只會給得更多。

    我眼眶酸脹得難受。

    甩開思緒，我敲開程姣姣辦公門，走了進去。

    “程小姐，程總給你訂的咖啡�！�

    程姣姣伸手來接，驟然她動作一頓，犀利的目光卻落在我微開的裙領上。

    我低下頭，順著她視線看到了，自己胸口處漏出的那個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