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訂單號407！外星辣味炸雞配地球啤酒！"我朝廚房喊道，手里的炒勺在火星四濺中翻動著外星辣椒。</p>
這是"宇宙炸雞"小店開張的第六個月，排隊的人群已經(jīng)從胡同口延伸到了地鐵站。莉莎發(fā)明了"辣度挑戰(zhàn)賽"，誰能吃完特制"火山炸雞"就能免單——目前為止只有三個面包糠人和一個不怕死的重慶游客成功過。</p>
打烊后，我和莉莎癱在儲藏室的小板凳上，四只腳泡在同盆洗腳水里。脆脆飄在空中，用投影播放今天的營業(yè)數(shù)據(jù)。</p>
"今日營業(yè)額破紀錄，"它閃著藍光，"但消耗了三點五噸外星辣椒粉，按照這個速度..."</p>
"叮鈴鈴——"</p>
門鈴?fù)蝗豁懫穑覀兺瑫r抬頭。營業(yè)時間早就結(jié)束了，而且我們明明掛了"打烊"牌子——上面還用十種外星語言寫了"真的不賣了"。</p>
"可能是隔壁王大爺來借醋，"我艱難地把腳從盆里拔出來，"他總說我們的醋有股星際風味。"</p>
打開門，門口空無一人，只有地上放著一個...會唱歌的烤架？</p>
確切地說，是一個迷你全息投影烤架，上面有塊牛排正在滋滋作響。當我的影子落在它上面時，牛排突然翻了個面，露出五官，開始唱：</p>
"生日快樂親愛的地球人～生日快樂給你烤全羊～"</p>
莉莎光著一只腳蹦過來："什么情況？今天誰生日？"</p>
"我生日是三月...等等，這不是生日歌！"我蹲下來，發(fā)現(xiàn)烤架底部刻著一行小字："首屆宇宙燒烤大賽邀請函"。</p>
牛排唱完歌，突然變成一張金光閃閃的卡片：</p>
"誠摯邀請宇宙炸雞大賽冠軍參加首屆宇宙燒烤大賽！地點：銀河系中心美食廣場。獎品：遠古燒烤秘方（據(jù)說能烤熟黑洞）。"</p>
落款是"宇宙美食聯(lián)合會"，旁邊還蓋了個會轉(zhuǎn)動的烤章。</p>
"燒烤大賽？"我撓撓頭，"我們不是剛結(jié)束炸雞大賽嗎？"</p>
莉莎的眼睛卻亮了起來："遠古燒烤秘方！傳說中能烤出穿越時空的美味！"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們必須參加！"</p>
脆脆飄過來掃描邀請函："檢測到高級全息技術(shù)。附注：請自帶食材和滅火器。"</p>
三天后，我們站在"銀河中心美食廣場"——一個漂浮在星云中的巨大環(huán)形平臺，中央是直徑一千米的超級烤架，周圍懸浮著觀眾席，各種外星生物飄來飄去，有的甚至自帶小烤架邊看邊吃。</p>
"參賽選手請就位！"廣播響起，聲音像是被煙熏過一樣沙啞。</p>
我們的料理臺是第13號，旁邊立著牌子"地球代表"。其他選手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奇怪：2號臺是個三米高的火焰巨人，正在用自己的手指當烤簽；7號臺是團星云，里面偶爾伸出幾條觸手翻動食材；最離譜的是9號臺，一只穿著廚師服的霸王龍正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撒調(diào)料。</p>
"評委入場！"</p>
三個身影飄到評委席。第一位是條會噴火的中國龍，鱗片上還沾著燒烤醬；第二位是個透明的晶體人，體內(nèi)能看到蔬菜在消化；第三位戴著"全宇宙吃透透"的帽子，卻在對花生過敏的警示牌旁不停打噴嚏。</p>
"比賽規(guī)則！"中國龍評委噴出一串火星，"第一輪：基礎(chǔ)烤技！"</p>
硅基評委補充："不能用明火、暗火、等離子火和任何已知熱源！"</p>
美食博主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阿嚏！也不能用花生！"</p>
我轉(zhuǎn)向莉莎："這什么鬼規(guī)則？"</p>
她正翻看《宇宙燒烤入門指南》："找到了！可以用美食的熱情作為熱源...這什么鬼建議？"</p>
比賽開始的鈴聲像烤肉的"滋滋"聲。工作人員推來我們的食材——一頭活著的"銀河和牛"，它漂浮在半空，身上星光閃爍，正用六只眼睛輕蔑地看著我。</p>
"請?zhí)幚砟愕氖巢模?quot;它用男中音說，"但請注意我是高等智慧生命體，根據(jù)星際法第..."</p>
我沒等它說完就掏出手機，播放了收藏已久的"地球冷笑話大全"。</p>
"...為什么牛不能上天？因為會變成吹牛..."機械音從手機傳出。</p>
銀河和牛愣住了："這...這是什么原始幽默...哈哈哈...停不下來..."它笑得星光亂顫，最后軟綿綿地飄落在料理臺上，"繼續(xù)...哈哈哈...我放棄抵抗..."</p>
"聰明！"莉莎豎起大拇指，"用笑聲放松肌肉組織，這樣烤出來更嫩！"</p>
我正準備處理牛肉，突然聽到觀眾席一陣驚呼。轉(zhuǎn)頭看去，7號臺的星云選手面前懸浮著已經(jīng)完成的烤肉——它似乎完全不受規(guī)則限制，直接用某種黑暗能量烤熟了食材。</p>
"時間到！"</p>
我們勉強完成了基礎(chǔ)烤牛排，而星云選手的作品已經(jīng)獲得了評委一致好評。中國龍評委甚至為它噴出了煙花形狀的火焰。</p>
"地球選手，"硅基評委嘗了嘗我們的牛排，"處理手法新穎，但技術(shù)太原始。"</p>
美食博主剛咬一口就連打三個噴嚏："阿嚏！沒花生但阿嚏！有地球細菌！"</p>
令人意外的是，我們竟然獲得了特別獎"最佳人道處理獎"——銀河和牛蘇醒后寫了一封感謝信，說這是它"經(jīng)歷過最愉快的烹飪體驗"。</p>
回到選手休息區(qū)，莉莎皺著眉頭："那個7號不對勁。它用的技術(shù)根本不是燒烤，更像是..."</p>
"空間壓縮，"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把食材直接壓縮到奇點溫度。"</p>
我們轉(zhuǎn)頭，看到張教授——曾經(jīng)的炸雞忍者肯塔奇——站在那里，現(xiàn)在穿著美食偵探的服裝。</p>
"教授！你怎么在這？"</p>
"追蹤那個7號，"他壓低聲音，"它的能量特征很像...馬克的AI備份。"</p>
我和莉莎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馬克？那個被黃金秘方吸收的前炸雞王？</p>
"不可能，"我搖頭，"他被秘方..."</p>
"只是肉體，"張教授遞給我一個數(shù)據(jù)板，"但他的意識被上傳到了星際網(wǎng)絡(luò)�，F(xiàn)在看來，他找到了新玩具。"</p>
正說著，廣播響起："決賽主題公布：跨星際燒烤！請用異星食材結(jié)合本土技法！"</p>
我們回到賽場，發(fā)現(xiàn)7號的星云更加濃密了，里面不時閃過機械眼的紅光。它面前的烤架上懸浮著某種發(fā)光的肉塊，形狀竟然像微型的炸雞星系。</p>
"他還在執(zhí)著于炸雞..."莉莎喃喃道。</p>
我檢查了一下我們分到的食材——來自火星的"跳躍羊"肉，特點是會自己跳起來避開烤架。莉莎想出了用音樂控制它們的方法，但效果不佳。</p>
"怎么辦？"她看著在料理臺上蹦迪的羊肉塊，"這樣根本沒法烤！"</p>
我突然靈光一現(xiàn)："老家技法！"</p>
從背包里掏出從北京帶來的孜然和辣椒粉，我開始了最原始的"鎮(zhèn)壓"操作——用簽子串起亂跳的羊肉，用力按在烤架上�；鹦茄蛉獍l(fā)出"吱吱"的抗議聲，但在接觸到地球調(diào)料后突然安靜下來，甚至舒服地"哼哼"起來。</p>
"有效！"莉莎驚喜道，"它們在吸收調(diào)料！"</p>
我們很快掌握了節(jié)奏：我負責鎮(zhèn)壓和串簽，莉莎掌握火候，脆脆則用微型引力場防止肉塊逃跑。很快，二十串散發(fā)著奇異香氣的"星際羊肉串"完成了，羊肉中的火星礦物質(zhì)與地球調(diào)料反應(yīng)，表面形成了美麗的星空紋路。</p>
"時間到！"</p>
評委們先品嘗了7號的作品。那團炸雞星系形狀的肉入口后，中國龍評委突然開始循環(huán)播放馬克炸雞的廣告詞；硅基評委雖然不吃肉，但晶體身體里卻浮現(xiàn)出炸雞圖案；美食博主咬了一口后直接昏了過去——醫(yī)護人員發(fā)現(xiàn)他的腎上腺素水平高得不正常。</p>
輪到我們的羊肉串時，意外發(fā)生了。</p>
"這個紋路..."中國龍評委的胡須顫抖，"像極了銀河古地圖！"</p>
硅基評委破例嘗了一小塊，體內(nèi)的蔬菜瞬間變成了星空色："礦物質(zhì)與有機物的完美結(jié)合！"</p>
美食博主剛醒過來，咬了一口后竟然沒打噴嚏："這是...童年的味道？我童年明明在織女星..."</p>
就在評分即將公布時，整個場館突然斷電。黑暗中，我只聽到莉莎的驚呼和一陣熟悉的機械笑聲：</p>
"炸雞才是宇宙真理...燒烤只是..."</p>
等備用燈光亮起，7號臺的星云已經(jīng)消失了，評委席上的三位評委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靜止不動，他們嘴里還嚼著羊肉串，但眼睛都變成了機械的紅光。</p>
"糟糕！"張教授沖過來，"馬克控制了評委系統(tǒng)！"</p>
更糟的是，我們剛剛烤好的羊肉串全部飄了起來，在空中組成了一行字：</p>
"炸雞未完待續(x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