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太監(jiān)有些猶豫,但想著他們是一家人,誰謝恩都是一樣的。</p>
況且他那邊還有事要忙。</p>
遂點點頭,將太后的懿旨和賞賜下來的金銀、布匹等都給了紀(jì)輕雪身后的下人。一眾下人抬著賞賜,一半送到玉露院,一半送到了侯夫人的院中。</p>
云琬寧打出一條路準(zhǔn)備去前院的時候,趙蘭庭攔住她道:“你不必去了,前來送賞賜的公公已經(jīng)回去了�!�</p>
“趙蘭庭,從什么時候起,你變得這么無恥了?”</p>
云琬寧心下一沉,蕭條荒涼的心中又涼了幾分。</p>
趙蘭庭不悅,冷哼道:“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鬧夠了沒有?”</p>
“鬧?”</p>
云琬寧話音未落,宋禹走過來稟報道:“夫人,那些賞賜,都被世子妃的人抬走了。一半送去了玉露院,另一半……”</p>
“怎么?”</p>
云琬寧問。</p>
宋禹看了趙蘭庭一眼,猶豫片刻道:“另一半送去了老夫人的院中�!�</p>
聞言,趙蘭庭有些意外,覺得臉熱。</p>
尤其看著云琬寧嘲諷的笑容,他咬咬牙道:“你放心,屬于你的東西,輕雪不會霸占。待會兒,我會命人把東西送進(jìn)你院里去�!�</p>
“你最好說話算話。還有侯夫人院中的那一半,也送回來。”</p>
云琬寧收劍,對玉帶和宋禹道:“我們走�!�</p>
回到鹿鳴院。</p>
玉帶一直在院門口等著。</p>
沒過多久,宮中的賞賜果然送回來了。</p>
可其中有好幾匹布都被撕壞了,藥材補(bǔ)品也全都成了碎渣子。</p>
見狀,玉帶氣得眼睛都紅了,啜泣道:“姑娘,侯夫人和世子妃實在是太欺負(fù)人了。這些都是太后賞賜的,她們居然也敢動手腳�!�</p>
“她們就是篤定了我不敢聲張。”</p>
畢竟是宮中送來的賞賜,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損壞了,云琬寧也逃不了責(zé)罰。</p>
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會打落牙齒和血吞。</p>
對宋禹吩咐道:“走,跟我去玉露院�!�</p>
玉露院中。</p>
趙蘭庭正陪著紀(jì)輕雪賞花。</p>
就見云琬寧提著劍,兇神惡煞地一路走過來。</p>
紀(jì)輕雪嚇得躲進(jìn)趙蘭庭的懷中。</p>
“琬寧,你這是做什么?”</p>
趙蘭庭擔(dān)心云琬寧嚇到紀(jì)輕雪腹中的孩子,擋在她身前,忍著怒火瞪向云琬寧,“你不在自己院子里待著,跑來這里做什么?還帶著兵刃,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以為有太后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不成?”</p>
“姑爺,你也太偏心了!都是世子妃,是她鉸壞了太后賞賜下來的錦緞。還有那些藥材,也全都碾碎了�!�</p>
玉帶忍不住出聲。</p>
想到那么多好東西被糟蹋,她就心疼地不行。</p>
趙蘭庭卻不信,疲憊地嘆氣:“琬寧,我已經(jīng)讓輕雪把東西還給你了,你就別鬧了,行不行?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p>
“你覺得是我冤枉了她?”</p>
云琬寧早就知道趙蘭庭偏心,可還是忍不住心寒。</p>
這世上恐怕沒有哪對夫妻,會做成他們這樣。</p>
趙蘭庭見她不知足,還要鬧,惱羞成怒:“不是你冤枉她,在這里無理取鬧,是什么?輕雪還懷著孩子,你非要鬧出事來,才罷休?”</p>
“好,既然你說我在鬧,那我就坐實這個罪名!”</p>
云琬寧不想再和他爭論,提著劍就往房中走去,揮劍把里面砸了個遍。</p>
“云琬寧!”</p>
趙蘭庭上前阻止,扣住她的手腕,似是要捏碎。</p>
云琬寧用銀針逼他放手,一劍抵在他的喉間,“你再上前一步,我連你一起砍�!�</p>
“你瘋了不成?”</p>
趙蘭庭自尊心作祟,面上過不去,當(dāng)即朝著云琬寧出手。</p>
要是放在以往,云琬寧并不懼。</p>
但她剛剛受過拶指之刑,雖然沒有夾斷手指,可手指也受了不輕的傷。</p>
握不緊手中的劍。</p>
“鐺!”</p>
云琬寧手中的劍被趙蘭庭打飛,她也被扣住了手腕。</p>
玉帶急得大喊:“將軍,快住手!姑娘剛剛受了大刑,受不住……”</p>
“你受傷了?”</p>
趙蘭庭這才注意到云琬寧的雙手被包裹住。</p>
眼波輕閃,不禁放開了她。</p>
紀(jì)輕雪擔(dān)心他心軟,心疼云琬寧,趕忙捂住肚子:“蘭庭,我肚子疼�!�</p>
聞言,趙蘭庭看了云琬寧一眼,欲言又止。</p>
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將紀(jì)輕雪打橫抱起。</p>
紀(jì)輕雪順勢摟住趙蘭庭的脖子,扭頭望向云琬寧,杏眼里滿是嘲諷。</p>
“姑娘�!�</p>
玉帶跑到云琬寧身邊,見她的手浸出了血,驚叫道:“傷口出血了,我們快回去吧,要重新上藥才行,可別留下什么病根�!�</p>
她在江南時,就見過那些窮人家的女子,因為沒錢醫(yī)治,手啊腿啊的留下了病根,一到陰天下雨就疼痛難忍。</p>
云琬寧知道自己要是不跟著回去,玉帶肯定會嘮叨她大半天,無奈道:“我跟你回去就是,放心,有洛爺爺留下的藥膏,不會落下病根的�!�</p>
之前在宮中上過藥,她的手指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p>
只是不忍讓玉帶擔(dān)憂。</p>
傍晚時分,云琬寧接到了飛鴿傳書,知道容祈那邊已經(jīng)動手了。</p>
果然沒過多久,紀(jì)輕雪就在趙蘭庭的陪伴下回了慶陽伯府。</p>
與三年前不同,這一次想要救下紀(jì)宥安,需要付出五萬兩黃金。</p>
那么多的銀子,哪怕是慶陽伯府,也是拿不出來的。</p>
這才連夜把紀(jì)輕雪叫過去一起想辦法。</p>
好在紀(jì)宥安不是主謀,只是一時被錢財糊了眼,這才犯下大錯。只要能在三五日內(nèi)湊夠銀兩,這件事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p>
慶陽伯夫人和紀(jì)宥安在紀(jì)輕雪面前哭得凄慘,尤其是紀(jì)宥安,跪在地上抱著紀(jì)輕雪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p>
“姐姐,我們可是一母同胞,你一定要救救我。要是我被砍了頭,咱們慶陽伯府就完了。就算姨母那邊能幫忙,我做不成世子,就會便宜了那幾個賤種,你忍心讓母親傷心嗎?”</p>
紀(jì)輕雪被吵得頭疼,可惜她手頭上也沒有那么多銀兩。</p>
沒辦法,只能寄希望在趙蘭庭身上,哭得梨花帶雨,“蘭庭,我就宥安這么一個親弟弟,你幫幫我好不好?”</p>
“輕雪,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p>
他一個武將,又不會經(jīng)營生意,整個侯府都靠云琬寧撐著。</p>
哪里能湊出那么多銀子?</p>
想到云琬寧,他眸光定了定,一口答應(yīng)下來,“好,我來想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