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飆車</p>
鄉(xiāng)下地方就是這點(diǎn)不好，閑話傳得特別快。 何吟不過跟徐行出了一趟門，知道他們談戀愛的人就多了起來。老一輩親戚，徐行還能以”再接觸接觸“之類的理由搪塞，反而是那些歲數(shù)相當(dāng)?shù)陌l(fā)小，不太好打發(fā)。 同一批小孩兒里，就徐行還單著，大家伙兒都替他著急。一聽他又找了，都好奇女方啥樣，前后好幾撥人打電話來問。 約到家里吃飯那些，徐行不動聲色給推了，用的理由是超市生意忙，走不開。邀請一起出去玩兒那些，徐行也沒答應(yīng)，有跟那群人來瘋瞎攪和的功夫，他陪著何吟干點(diǎn)兒啥不好。 所有親戚朋友里，只有江樹果最難纏。他是徐行小姨家的哥哥，出了名的古道熱腸，不知從哪聽說了何吟的事兒，一連好幾個晚上都給徐行發(fā)微信，說要請他們小兩口到自家農(nóng)場去玩兒。 江樹果結(jié)婚的時候，徐行又出人又出力，算是幫了大忙的。鄉(xiāng)下人講究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所以他總盤算著要報答徐行。偏這小子婚途又不順，好容易找個對象，他身為表哥怎么不得鞍前馬后幫他一把。 打電話前，江樹果就想好了�，F(xiàn)在正是吃草莓的季節(jié)，徐行那新女朋友來了，就讓她敞開了摘，大膽地吃，他們老江家不差這點(diǎn)哄人的玩意兒。 要是不喜歡吃草莓，還可以喂兔子羊駝。秋千架、吊橋、蹦床沙坑這些城里人喜歡玩的花樣，農(nóng)場里也是一應(yīng)俱全，不管怎么說，鐵定給徐行女朋友伺候得舒舒服服就行。 想法很美妙，現(xiàn)實(shí)卻出人意料。打了好幾通電話，三催四請，徐行都不搭茬兒。 弄到最后，江樹果也有些不高興，口不擇言問徐行是不是看不起他這個當(dāng)哥的。 他倆打電話的時候，徐行正在床上陪何吟玩兒單機(jī)游戲。一聽他表哥話音不對，徐行就拿起杯子到客廳里接水，嘴上依舊好話不斷。 徐行好歹是生意人，嘴皮子功夫還是不錯，幾句話又把江樹果逗得哈哈大笑。 偏這時候，何吟光著下半身跑出來了。 徐行心知她在家什么樣兒，怕給江樹果聽出什么來，隨便扯了個由頭，慌忙就把電話掛了。 天氣一熱，何吟這套房就能看出來不好，電器偏老舊，尤其是客廳這一臺空…</p>
鄉(xiāng)下地方就是這點(diǎn)不好，閑話傳得特別快。</p>
何吟不過跟徐行出了一趟門，知道他們談戀愛的人就多了起來。老一輩親戚，徐行還能以”再接觸接觸“之類的理由搪塞，反而是那些歲數(shù)相當(dāng)?shù)陌l(fā)小，不太好打發(fā)。</p>
同一批小孩兒里，就徐行還單著，大家伙兒都替他著急。一聽他又找了，都好奇女方啥樣，前后好幾撥人打電話來問。</p>
約到家里吃飯那些，徐行不動聲色給推了，用的理由是超市生意忙，走不開。邀請一起出去玩兒那些，徐行也沒答應(yīng)，有跟那群人來瘋瞎攪和的功夫，他陪著何吟干點(diǎn)兒啥不好。</p>
所有親戚朋友里，只有江樹果最難纏。他是徐行小姨家的哥哥，出了名的古道熱腸，不知從哪聽說了何吟的事兒，一連好幾個晚上都給徐行發(fā)微信，說要請他們小兩口到自家農(nóng)場去玩兒。</p>
江樹果結(jié)婚的時候，徐行又出人又出力，算是幫了大忙的。鄉(xiāng)下人講究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所以他總盤算著要報答徐行。偏這小子婚途又不順，好容易找個對象，他身為表哥怎么不得鞍前馬后幫他一把。</p>
打電話前，江樹果就想好了�，F(xiàn)在正是吃草莓的季節(jié)，徐行那新女朋友來了，就讓她敞開了摘，大膽地吃，他們老江家不差這點(diǎn)哄人的玩意兒。</p>
要是不喜歡吃草莓，還可以喂兔子羊駝。秋千架、吊橋、蹦床沙坑這些城里人喜歡玩的花樣，農(nóng)場里也是一應(yīng)俱全，不管怎么說，鐵定給徐行女朋友伺候得舒舒服服就行。</p>
想法很美妙，現(xiàn)實(shí)卻出人意料。打了好幾通電話，三催四請，徐行都不搭茬兒。</p>
弄到最后，江樹果也有些不高興，口不擇言問徐行是不是看不起他這個當(dāng)哥的。</p>
他倆打電話的時候，徐行正在床上陪何吟玩兒單機(jī)游戲。一聽他表哥話音不對，徐行就拿起杯子到客廳里接水，嘴上依舊好話不斷。</p>
徐行好歹是生意人，嘴皮子功夫還是不錯，幾句話又把江樹果逗得哈哈大笑。</p>
偏這時候，何吟光著下半身跑出來了。</p>
徐行心知她在家什么樣兒，怕給江樹果聽出什么來，隨便扯了個由頭，慌忙就把電話掛了。</p>
天氣一熱，何吟這套房就能看出來不好，電器偏老舊，尤其是客廳這一臺空調(diào)，半天拉不下溫。</p>
何吟一出來就往徐行懷里撲，雙腿交叉，半掛在他腰上。這個姿勢，莫名他們倆都很喜歡。</p>
徐行一只手托住女孩兒屁股，剩下一只手還能來回扒拉空調(diào)扇葉。</p>
才1</p>
5 匹，難怪這么熱。徐行笑著親了親何吟的鼻頭，跟她商量換空調(diào)的事兒：”我那邊三樓還有一臺新的，要不要搬過來用？“</p>
何吟的假期，實(shí)話說不剩多少了。昨天公司人事就跟她聯(lián)系過一次，初步定下了返崗的日期。搬來搬去，都是徐行出力，太麻煩了。</p>
”不用了。你不過來，我連臥室門都不出。“</p>
她不愿意，徐行也不勉強(qiáng)，笑笑就算了。</p>
兩個人纏一會兒，徐行就干回了老本行。沒辦法，天賦異稟的打樁機(jī)，不用實(shí)在太可惜。</p>
不用床，也不用寬衣解帶，甚至連前戲都省了。他倆現(xiàn)在就是這么合拍，什么時候想要了，何吟一抬腿兒，徐行立馬就能跟上。</p>
關(guān)鍵她也挺浪，從跟徐行搞上以后，下面那地方就沒干過。哪回灌進(jìn)去不是一汪水，纏得徐行要生要死。</p>
他倆純粹是，怎么說呢，性交上癮。見了面就不消停，十天有九天半都在勾勾搭搭，他插她，她抱他，他插得更深。</p>
就這么點(diǎn)事兒，翻來覆去搞，也不覺得無聊。甚至有時候，隔壁鄰居都發(fā)出抗議了，他們頂多安分半晚上，夜里睡不著，又你摸摸我，我捏捏你，拉過空調(diào)被蓋在相交的地方，繼續(xù)午夜狂歡。</p>
最神奇的是，這倆人白天還能恢復(fù)正經(jīng)。他日復(fù)一日當(dāng)小老板，扮作義商接待顧客。她勤勤懇懇看行業(yè)動態(tài)，關(guān)注工作事項(xiàng)，制定職業(yè)規(guī)劃。</p>
就像兩條從未相交的平行線，哪怕不慎失了足，也要固執(zhí)地沿著屬于自己的那條軌跡狂奔，她也好，他也好，他們都沒有想過要并成一線，更別說同向而行。</p>
今天興致更高，搞著搞著，還搞到衛(wèi)生間去了。徐行屁股靠在洗手臺上，何吟一直在他身上沒下去。半身鏡里，清晰可見他們所有的荒唐、淫亂。</p>
徐行回頭望了一眼，突然就跟鏡子里何吟濕潤的瞳孔相撞，他深情款款，她躲閃不及。</p>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濕了眼角，她流下熱淚。隨后她整個人都變得楚楚可憐，徐行輕輕往里一撞，就將她身體的閥門徹底沖開。</p>
滿臉的淚，一地的水。</p>
何吟顫巍巍抬起雙手，捂住男人的雙眼，她說：”求你了，別看我�！�</p>
徐行不知為何，想到了從前在網(wǎng)絡(luò)上看到的一句戲文。</p>
我從此不敢看觀音。</p>
或許他們也曾短暫相愛過。就在剛剛。</p>
江樹果那個農(nóng)場，徐行最后還是征詢了何吟的意見，簡要提了提那里面都有些什么，他問何吟想不想去。</p>
”想去隨時都可以去，反正鄉(xiāng)下地方，跟城市里的燈紅酒綠肯定沒得比。不想去也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提前跟我表哥說好了，你不必有人情世故方面的擔(dān)憂�！�</p>
下午那一場性愛，消耗了何吟太多的精力。一回到床上，她就有些昏昏欲睡，連回話都變成了小聲嘟囔：”那邊可以騎摩托嗎？我真的很喜歡騎摩托，我老家那邊很多山地，我從小就學(xué)騎摩托……我騎得很好，拜托了徐行，你找個摩托給我騎吧！“</p>
這還是第一次，她主動提起她的過往。她的成長環(huán)境、家庭經(jīng)歷，徐行完全未知的那部分內(nèi)容。</p>
他有意引她多說一些，就拐著彎兒問：”你騎車跟誰學(xué)的？“</p>
”我爸爸呀。我媽媽也會，不過她力氣小一些，教我很費(fèi)勁，所以就把這項(xiàng)光榮而艱巨的任務(wù)交給我爸爸了。“</p>
他又問她，家里幾口人，有沒有兄弟姐妹。</p>
何吟很聰明，根本不上當(dāng)，反問他：”你擱這兒搞人口普查呢�！�</p>
”怎么，不行嗎？“徐行捉了她的腳心撓癢癢，”我這都以身相許了，還不知道老丈母娘家啥情況，問問還不行�！�</p>
何吟笑得喘不過來氣：”美得你！我媽才不會承認(rèn)你是她女婿！“</p>
趕在六點(diǎn)前吃了飯，他們手牽手去地下室取車。</p>
徐行也年少輕狂過，他的摩托車后座，也曾載過形形色色的人物。只不過物是人非，光陰流轉(zhuǎn)中，車舊了，人老了，僅此而已。</p>
要騎車，何吟特意還換了長褲。她在前面騎，平衡掌握得倒是還行，就是不大認(rèn)路，一直追著問徐行往左還是往右。</p>
徐行從后面摟她的腰，把臉貼在她單薄的脊背上，做出一副”大鳥依人“的樣子。不討厭，就是太自我陶醉了，何吟問他個什么，他老半天也反應(yīng)不過來。</p>
”徐行！你耳朵塞驢毛啦！“</p>
何吟騎得很快，遇到拐彎的地方，她還敢耍帥玩兒漂移。風(fēng)聲呼嘯而過，摩托車發(fā)動機(jī)的轟鳴，嗖嗖嗖的，還有各種車輛交錯的聲音，嘈雜得不得了。徐行現(xiàn)在就是個聽力健全的聾子，他真的，啥也聽不清。</p>
”��？你說什么？大點(diǎn)聲！“他拉長了嗓子喊。</p>
沒辦法了，何吟只好稍微降速，又調(diào)了調(diào)后視鏡，希望能通過徐行的唇形猜測他話里的意思。</p>
不看還好，一看，就是徐行正對她的臉犯花癡。他看她的眼神，總是超出常理的情意綿綿。</p>
這種熱烈、真摯，在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上出現(xiàn)，是何吟之前無法想象的。在遇到徐行以前，她一直覺得，全身心的依戀，只會出現(xiàn)在二十來歲的小年輕身上。</p>
至少，她步入社會以后，遇到的人里面，很少有這樣的。</p>
成年人的感情，總是牽扯太多，充滿了利弊權(quán)衡。純粹的快樂在尖銳的現(xiàn)實(shí)面前，總會顯得格外的不堪一擊。</p>
好奇心上來，何吟忽然這樣問：”你對你每一任女友，都是這樣嗎？耐心、細(xì)致、周到，同時還很……嗯，雄壯？“</p>
雄壯？這是什么垃圾形容詞。</p>
徐行的嘴，一抽一抽的：”哪有每一任？我攏共就談了倆。還有，夸我就好好夸，別整那些陰間詞匯�！�</p>
”你就回答是不是，OK？這是一個 yes、no 問句！“</p>
徐行接下來的話，就有些氣弱：”大體上都差不多吧，你都說了是女朋友，我也不能搞區(qū)別對待不是。只不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磁場，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一模一樣。比如跟你在一塊兒，就挺有意思，挺新奇的�！�</p>
這回輪到何吟嘴角抽搐了：”有什么好新奇的？不都是親來親去、抱來抱去那點(diǎn)事兒？“</p>
”那不一樣，不說別的，光親嘴這一項(xiàng)，一般人就比不過你。“</p>
”那肯定，我何吟可是四川盆地出了名的大淫魔�！�</p>
她還挺驕傲。徐行低下頭，哈哈笑了。</p>
其實(shí)，能夠直言不諱坦白自己的欲望，也不失為一種可愛。</p>
話趕話說到這兒，徐行又動了歪心，想問問何吟那個前男友。他對她的身體無比熟悉，但對她這個人，還真說得上知之甚少。</p>
猶豫著，他旁敲側(cè)擊：”那你呢？你跟我一起，有沒有什么特殊感受？“</p>
何吟無情拆穿他：”你不就想問你比我那些前任強(qiáng)在哪嗎？來，你離我近點(diǎn)，我告訴你�！�</p>
徐行果真伸長耳朵。</p>
”大傻瓜，淫魔肯定喜歡色鬼呀，這你也要問！“</p>
她說這種話，意在調(diào)戲他。愛情很多時候，就在類似的只言片語里藏著。</p>
徐行沒有再繼續(xù)追問劉俊杰電話里提到的那個”姓梁的“，很多問題既然都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又何必耿耿于懷呢？</p>
說話多，車速就慢，何吟覺得不過癮，就提醒說：”抱緊我！我要沖刺啦！“</p>
她騎起車來真有點(diǎn)瘋，速度快到徐行這個老司機(jī)都忍不住”喂喂喂“喊起來。</p>
他先喊，隨后她也喊。嗯嗯嗯，啊啊啊，喂喂喂……</p>
久違的快樂。</p>
他們都感受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