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回到家后，發(fā)起了低燒。

    家庭醫(yī)生來過一次，給我開了退燒藥。

    可是半夜，我又迷迷糊糊地燒了起來。

    摸到床的一側(cè)，冰冷一片。

    鐘燁霖食言了，他沒有回家。

    我打開鐘燁霖的對話框，發(fā)現(xiàn)他在三個小時前發(fā)來訊息。

    【對不起，念可，思佳忽然情緒不穩(wěn)定，我今晚要在醫(yī)院陪她�！�

    這是鐘燁霖第一次因為另外一個女人，和我說對不起。

    我抬頭望向不遠處兩個人的婚紗照。

    明明我和鐘燁霖都是笑著的，可真正開心的人，好像只有我自己。

    【好，我知道了�！课一貜�。

    心死永遠不是一瞬間。

    真正的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

    上午九點半，鐘燁霖提著滿滿一袋早餐準時回到了家。

    “念可？”他下意識喊我的名字。

    沒有回應。

    鐘燁霖抿抿唇，脫下外套進行全身消毒后，輕手輕腳走進了主臥。

    當看見床上躺著的我，他默默松了一口氣。

    他坐到床側(cè)，才發(fā)現(xiàn)拆了一半的退燒藥。

    而我在這時睜開了眼睛：“你回來了�！�

    “怎么生病了不和我說？”鐘燁霖眼底是一貫的關心。

    “就是小感冒，我已經(jīng)沒事了�！�

    再說，如果我說了，鐘燁霖會丟下梁思佳來陪我嗎？

    肯定不會。

    我不想自取其辱。

    鐘燁霖沒再追問，他又看見了床頭空空蕩蕩。

    “我們的婚紗照怎么不見了？”

    他對家里擺放的大小物品都很敏感。

    “照片有點泛黃，我叫人拿去修復了。”我隨意找了個理由。

    其實鐘燁霖根本不會在意。

    果不其然，鐘燁霖只是點點頭：“我買了早餐，都是你喜歡吃的�！�

    “謝謝�！蔽铱蜌饣亍�

    起床后，我洗漱好，餐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經(jīng)常吃的早點。

    茶葉蛋都剝了殼，雞絲面沒有放蔥和青菜。

    十年來，鐘燁霖絲毫不差地記著我的喜好。

    我一陣恍惚。

    如果鐘燁霖心里沒有梁思佳，其實這樣過一生，應該很幸福。

    可世上沒有如果。

    “燁霖，今天有空的話，我們一起散散步，好嗎？”我驀然開口。

    鐘燁霖沒有思索：“好。”

    吃完早餐后。

    我看著鐘燁霖換衣服、然后洗手消毒，苦澀一笑。

    倒計時最后四天。

    鐘燁霖，今天就當做我和你告別了。

    ……

    沒有保鏢、司機，我們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水族館。

    色彩斑斕的熱帶魚成群結隊地暢游在巨大的玻璃缸中。

    其實鐘燁霖和我養(yǎng)過斗魚。

    可我們是新手小白。

    不知道斗魚只能單獨養(yǎng)，否則就會兩敗俱傷、頭破血流。

    這時，水族館老板熱情地推銷起來：“先生太太，要不要買一對？小丑魚、蝴蝶魚都是一夫一妻制，如果一方死了，另一方都不會再找別的伴侶，寓意很好�！�

    殉情怎么就是寓意好呢？

    不過鬼使神差的，我忽然問鐘燁霖：“鐘醫(yī)生，如果我死了，你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