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本粉嫩的小臉總是泛著不健康的青白,那雙酷似秦顏策的鳳眼也失去了神采。</p>
娘…痛痛…</p>
念念蜷縮在我懷里,滾燙的額頭貼著我的脖頸,小手無力地抓著我的衣襟。</p>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看著她因高燒而干裂的嘴唇:</p>
念念乖,府醫(yī)馬上就來。</p>
窗外雨聲淅瀝,屋內藥香彌漫。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請府醫(yī)了。</p>
自從入秋以來,念念的咳疾就沒斷過,每次發(fā)燒都要折騰好幾天才能退。</p>
夫人,藥熬好了。</p>
阿翠端著藥碗進來,眼圈紅紅的。</p>
我接過藥碗,小心地喂到念念嘴邊:</p>
寶貝,喝藥藥就不痛了。</p>
念念皺著小臉搖頭躲避,藥汁灑在她繡著小老虎的衣襟上。</p>
我強忍淚水,輕聲哄著:</p>
喝完娘給你吃蜜餞好不好?</p>
不要…苦苦…</p>
念念的哭聲像小貓一樣微弱,卻撕扯著我的心。</p>
房門突然被推開,李府醫(yī)匆匆進來,身上還帶著雨水的濕氣。</p>
他搭上念念的脈搏,眉頭越皺越緊。</p>
小小姐肺熱未消又添新寒,這次恐怕…兇多吉少……夫人提前做好準備吧!</p>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p>
我緊緊抱住念念:李大夫,您一定要救救她!她才一歲半�。�</p>
老夫盡力而為。你也知道,小姐早產,生來體弱,強求到現(xiàn)在全靠雪蓮吊著。</p>
李府醫(yī)嘆了口氣,如今這方子里的百年雪蓮…</p>
皇上不是上月才賜下今年唯一的三株嗎?我急切地問。</p>
李府醫(yī)面露難色:昨日…別苑那邊來人,全都取走了。</p>
“沒有雪蓮,就是神仙來了也沒用�。 �</p>
我如遭雷擊,懷里的念念又咳嗽起來,小臉憋得通紅。我咬緊牙關:</p>
用我陪嫁的那株靈芝代替,死馬當活馬醫(yī),先試試,行嗎?</p>
這一夜,我守在念念床前寸步不離。她小小的身體燙得像塊炭,呼吸急促得令人心驚。</p>
天快亮時,燒總算退了些,我才稍稍松了口氣。</p>
然而好景不長。三天后的深夜,念念突然又發(fā)起高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猛。</p>
我知道,這次可能強求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