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剛踏入房門，她便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地。</p>
……</p>
祝清歡昏昏沉沉地燒了一整夜。</p>
恍惚中，她似乎聽見雪團在門外撓爪子的聲音，可當她掙扎著睜開眼，屋內(nèi)卻空蕩蕩的，只有燭火在風中搖曳。</p>
“雪團？”她啞著嗓子喚道，卻無人應答。</p>
她強撐著起身，喚來貼身丫鬟：“雪團去哪了？”</p>
丫鬟支支吾吾：“小姐……昨夜雪團突然發(fā)狂，蕭侍衛(wèi)怕它傷人，已經(jīng)……已經(jīng)處置了�！�</p>
“處置？”祝清歡猛地抓住床沿，指節(jié)泛白，“什么叫處置？”</p>
“就是…？？？？？？…打死了……”</p>
祝清歡眼前一黑，險些栽倒。</p>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勉強穩(wěn)住心神。</p>
她強忍著眩暈，沖出去找到蕭云瀾。</p>
“蕭云瀾！”祝清歡聲音發(fā)抖，“雪團從小養(yǎng)在我身邊，最是溫順，它怎么可能突然發(fā)瘋？你憑什么打死它！”</p>
蕭云瀾收劍入鞘，神色淡漠：“昨夜它狂吠不止，險些咬傷二小姐。為了府中安危，屬下不得不除�！�</p>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若小姐覺得屬下做錯，屬下甘愿領刑�！�</p>
祝清歡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被千萬根鋼針狠狠扎著，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p>
領刑？以他太子的身份，誰敢動他一根手指？</p>
她此生擁有本就不多，母親死了，父親厭棄她，現(xiàn)在居然連雪團也要奪走，是不是非要逼死她，他們才甘心？</p>
“它的尸首在哪？”她啞聲問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p>
大雨滂沱。</p>
祝清歡跪在樹下，親手將雪團埋進土里。</p>
它最愛在這棵樹下打盹，如今卻要長眠于此。</p>
她燒了它最愛吃的肉干，還有它小時候玩的布球，火焰在雨中明明滅滅，就像她此刻支離破碎的心。</p>
一把油紙傘突然撐在她頭頂。</p>
“不過是一條狗，大小姐何必如此�！笔捲茷懙穆曇魪纳砗髠鱽�。</p>
祝清歡猛地站起身，一把推開他的傘：“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祝明月重要？”</p>
蕭云瀾沉默片刻：“和二小姐無關，它確實發(fā)了瘋�！�</p>
“是不是發(fā)瘋，你心里清楚�！彼币曋难劬�，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口剜出來的，“你在想什么，你也清楚�！�</p>
蕭云瀾眸光一沉，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異樣。</p>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p>
剛要開口，可祝清歡已經(jīng)踉蹌著轉(zhuǎn)身離去，再沒看他一眼。</p>
雪團的墓碑在雨中漸漸模糊，就像她曾經(jīng)對他的感情，也被這場大雨，沖刷得一干二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