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梔秋起身,最后看了看居住13年之久的玲瓏苑。
然后,她走向東廂房。
那是她曾經(jīng)和裴司淮一起親自給未出世的孩子布置的寶寶房。
從裴司淮親手打磨的搖籃里,她拿出了一張仁濟(jì)醫(yī)院開具的保胎藥方。
看了許久,溫梔秋才將藥方撕碎。
她正準(zhǔn)備離開。
忽然,身后一個黑影接近。
一雙粗糲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別怪我,要怪就怪裴大帥勾勾手指就搶走了我的女人!”
溫梔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砰的一聲槍響!
脖頸驀然一熱,她眼前瞬間一片血紅。
就在這一刻。
她想起剛和裴司淮在一起時說的話。
“淮哥,和我在一起,你就一輩子不可以變心,我討厭不忠誠的男人�!�
“如果你背叛我,對我不忠,那我一定會永遠(yuǎn)消失在你的世界�!�
與此同時,系統(tǒng)冰冷機(jī)械的聲音響起。
“宿主,檢測到你在本世界死亡,您的靈魂即刻將回到21世紀(jì)�!�
一語成讖。
溫梔秋真的永遠(yuǎn)消失在了裴司淮的世界里。
一個小時后。
溫梔秋被裝進(jìn)了寶寶的小衣柜里。
漆黑深夜里,不知誰撥動了客廳留聲機(jī)的唱針。
歌星白光聲音流淌。
“青春一去,永不重逢,海角天涯,無影無蹤……”
……
午夜,百樂門,查理廳。
裴司淮一身軍裝坐在最中間的軟座上,就著舞女的手喝了一口洋酒。
“大帥,今天又是嫂夫人生日又是結(jié)婚十周年紀(jì)念日,嫂夫人竟然舍得放你出來?”
說話的是剛留洋回國的富家少爺盛懷安,他是裴司淮和溫梔秋共同的好友。
裴司淮不以為意:“吵架了�!�
盛懷安一怔,滿腹狐疑。
“吵架?嫂夫人怎么會和你吵架?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這些年來。
盛懷安見到的溫梔秋一直溫柔似水,待人處事從未紅過臉。
就連滬城百姓都對這個大帥夫人贊不絕口、欽佩有加。
再說了,溫梔秋那么愛裴司淮。
曾經(jīng)為了他冒雨下跪,甚至在他重癥不治時,一步一步跪到洋人大夫的家門口,為了讓大夫開刀做手術(shù),磕頭磕得頭破血流。
當(dāng)時差點(diǎn)丟了性命!
這樣的溫梔秋怎么會和裴司淮吵架?
裴司淮聞言,眼前閃過溫梔秋質(zhì)疑自己和溫清禾的畫面,眉眼頓時不耐煩起來。
“能有什么誤會?這些年就是我太縱容她了,否則怎會養(yǎng)出這么善妒、不能容人的性格,放眼滬城,哪個當(dāng)家大太太像她這般小心眼?”
盛懷安見狀沒再多問。
“大帥,您別生氣,我敬您一杯�!�
一旁百樂門的當(dāng)紅舞女嬌滴滴地遞過來一杯酒。
這時,查理廳的紈绔子弟起哄:“大帥,這白玫瑰可會伺候人了,不如讓她嘴對嘴喂您!”
盛懷安眉頭一蹙:“大帥都有嫂夫人了,你們這不是害他嗎?”
聽到‘嫂夫人’三個字。
裴司淮主動摟住那個舞女,還斥怪道:“懷安,洋人不是挺開放的嗎?你出國幾年怎么還古板了,出來玩就不要掃興�!�
說著,他低頭,任由舞女含著酒慢慢靠近。
唇即將相貼之際。
裴司淮眼前忽然閃過十九歲的溫梔秋。
她一身淡紫旗袍,嬌俏地說。
“淮哥,我們在一起后,你可不能再親別人啦�!�
不知為何,裴司淮心猛地刺痛。
他頭一偏,舞女的唇擦過他的脖頸。
裴司淮一把推開舞女,繃著臉大步走向盥洗室。
嘩嘩水流聲不絕于耳。
百樂門歌女哀婉的聲音也不絕于耳……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今宵離別后,何日君再來……”
裴司淮洗了一把臉,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口。
就在這一瞬間。他感覺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好像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過了一會,那疼痛才消退。
裴司淮再也沒有了玩樂的興致。
他坐上雪佛蘭汽車。
司機(jī)轉(zhuǎn)頭看著面色不虞的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帥,回大帥府嗎?”
“不�!迸崴净茨罅四竺夹模骸叭ザ∠慊▓@�!�
丁香花園是他買給溫清禾的花園洋房。
……
從紀(jì)念日后,裴司淮接連一個星期沒有再回過大帥府。
每天除了處理公務(wù),就是流連于百樂門、跑馬場,回家都是去丁香花園。
這天,中午。
王副官照例送來了午餐。
裴司淮看到后,眉頭緊蹙。
“怎么又是榮記?”
王副官回:“以前您的飲食都是由夫人親自下廚,再讓司機(jī)送來,或者您直接回大帥府陪夫人用餐,但最近夫人沒有再叫司機(jī)來過�!�
這時,裴司淮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一周沒有見過溫梔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