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蕭呦瞳聽見這聲音，渾身一顫。
姚文淑起身迎接，語氣嗔怪：“陛下莫要取笑臣妾�！�
李修瑾拍了拍她的手，再看向蕭呦瞳，眸色變冷：“怎么不謝恩？你不滿意？”
話落，暖房溫暖的空氣似乎都被凍結(jié)。
蕭呦瞳身子晃了下，臉色慘白得比死人也不差幾分。
蕭呦瞳，快謝恩……
她在心里大聲尖叫。
你如今不過是個奴婢，一個奴婢，你還有什么不能承受？！
你要謝恩！
終于，她猛地磕下頭去：“謝……陛下和娘娘封賞�！�
那小狗也被嚇到了一般，趴伏在地，小聲嗚咽著。
李修瑾瞥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問：“這狗怎么了？”
姚文淑接話：“阿寶許是沒有同伴，太過寂寞�！�
李修瑾一聽，似笑非笑：“現(xiàn)在不是有了嗎？侍犬公主，你叫一聲，讓它知道它有伴了�！�
蕭呦瞳震悚之下，渾身顫抖得越發(fā)厲害。
李修瑾臉上籠著一層寒霜，眸色陰郁刺骨。
她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進(jìn)去，躲避那如跗骨之蛆般的目光。
明明在如此溫暖的地方，蕭呦瞳卻像跪在了冰天雪地中，渾身冷得沒有半分人氣。
她無處可逃。
明懿公主已經(jīng)死了，她閉上眼，可蕭呦瞳必須得活下來。
“汪……”
良久，一聲極低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在這宮殿中響起。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蕭呦瞳感覺自己的靈魂被逼出軀殼。
她聽見好像有什么東西發(fā)出響聲。
是她渾身的骨頭，寸寸碎裂。
是她僅剩的尊嚴(yán)，消失無蹤……
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狠狠砸在地上。
蕭呦瞳，別瘋掉！
她心中幾乎是在吶喊著告誡自己。
姚文淑笑道：“不愧是公主，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狗叫聲�！�
蕭呦瞳眼睛黑得透不進(jìn)半分光，空洞而木然：“多謝皇后娘娘贊賞。”
李修瑾冷冷看著她，似乎想說些什么。
姚文淑卻突然咳嗽起來，李修瑾見狀，立即攬住她往內(nèi)殿走去，剛才還冰冷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溫和無比：“你該多休息，其他無需操心。”
蕭呦瞳仍舊呆呆跪在那里，失了魂一般。
突然，掌心一陣濡濕。
蕭呦瞳垂眸看去，竟是那叫阿寶的小狗在舔她，小狗一雙濕漉漉的黑色眼珠與她對視，又用自己的頭蹭了蹭她手，像是在安慰她。
這世道，所有人都作踐她，心疼她的，居然會是一只狗……
蕭呦瞳動了動僵硬的手回應(yīng)它，淡到幾乎無色的唇如提線木偶般扯了扯。
怔忡半晌，她忍著疼起身，一瘸一拐地抱著阿寶回自己住處。
剛走出不遠(yuǎn)，卻在御花園門口撞到一個人。
來人眼下青黑，一看便知是個酒色虛浮之徒。
看清這人，蕭呦瞳抱著阿寶的手便緊了緊。
是姚文淑的弟弟，姚麟。
這人原本是個街頭的地痞無賴，如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竟也成了國舅。
“拜見國舅爺�！�
蕭呦瞳低聲行完禮想走，卻被姚麟一把攔住。
姚麟目光色瞇瞇在她身上流連：“是公主啊�！�
蕭呦瞳心一顫，退后垂眸：“奴婢如今已經(jīng)不是公主了�！�
姚麟抬手往她的臉摸去：“聽聞你在這宮中過得不好，不如我向姐姐討你入府，可好？”
蕭呦瞳一驚，慌忙往后退去：“國舅爺，奴婢戴罪之身，不敢高攀！”
姚麟?yún)s是急色難耐，竟是不管不顧上前一把抱住蕭呦瞳：“伺候我不比伺候個畜生強(qiáng)，別不識好歹！”
蕭呦瞳還來不出喊出聲，就被重重推到身后假山上。
阿寶叫著從蕭呦瞳手上跳下去，往遠(yuǎn)處跑了。
姚麟一手捂住蕭呦瞳的嘴，另一只手去扒她本就單薄的衣服。
脖頸被人啃噬的疼痛傳來，令人作嘔的味道傳到她鼻尖。
蕭呦瞳奮力掙扎，可無濟(jì)于事。
她幾乎就要絕望，眼角滲出淚來。
就在這時，狗叫聲又近了，蕭呦瞳心臟一緊。
接著，一道冷冽聲音傳來。
“你們在干什么？”
蕭呦瞳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李修瑾逆光而立。
她下意識喊道：“李修瑾救我！”
姚麟手一松，驚惶跪下：“陛下，是……是她主動勾引我，求我?guī)鰧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