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整潔的襯衫，“哧拉”一聲被扯開。

    “放開我！滾開！”

    裴延洲情急之下，一腳踢開故意往他身上蹭的女流氓。

    “啪！”

    對方狠狠一爪子撓來：“這個臭小子，居然踢我，挺硬氣！”

    “滾！”

    皮膚被抓破刺痛，手臂上的刺癢迅速蔓延開來。肺里空氣越發(fā)稀薄，裴延洲絕望掙扎，臉色愈來愈白。

    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他恍惚中看到了謝婉君朝他奔來。

    她抱著他，像小時候一樣安慰：“別怕，姐姐在�！�

    真好啊，像夢一樣。

    裴延洲徹底昏死過去……

    ……

    裴延洲再醒來，是在衛(wèi)生院。

    謝婉君守在床邊，見他睜眼，連忙上前關切：“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餓不餓？渴不渴？”

    說著，她抬手想要觸碰裴延洲紅腫的臉頰，卻被他偏頭躲過。

    他沒看謝婉君，只空洞著眼，低聲喃喃：“為什么不等我？”

    謝婉君收回手，坐回原處，語氣再沒有之前強硬。

    “對不起，張凱程臨時有急事，我以為電影院人多，沒想到……”

    沒想到。

    可謝婉君是特飛隊隊長，部署作戰(zhàn)計劃從無遺漏，平常做事也最是周全，以前從來不會沒想到。

    他從小長得好看，讀六年級就被學校的女霸王逼著親嘴，她就上門把人揍了個半死，在全校撂話，誰要是再敢多看他一眼，她就廢了人全家。

    她因此風雨無阻接送他上學……

    可現(xiàn)在，她說自己沒想到。

    他和謝婉君，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裴延洲直愣愣盯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心口傳來一陣刺痛。

    半晌，他勉強一笑。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張凱程是你未來的丈夫，你照顧他是應該的，我只不過是運氣不好罷了�！�

    謝婉君擰著眉，喉結(jié)滾動。

    她剛要說話，裴延洲側(cè)過身拉上被子，下了逐客令：“我累了，姐，你隊里的事多，去忙你的吧�！�

    看著他的后腦勺，謝婉君張了張嘴，猶豫許久，只說出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她就走出病房，順手關了燈。

    “咔嗒”

    極輕的關門聲，卻在黑夜里刺痛裴延洲的神經(jīng)。

    他從被子里探出頭，一雙眼凝視著黑夜。

    他蜷縮在狹小的鐵架子病床上，狼狽地抱住自己。

    “謝婉君，我一定會戰(zhàn)勝皮膚饑渴癥，徹底戒斷你……”

    ……

    裴延洲在衛(wèi)生院休養(yǎng)了好幾天。

    其間，謝婉君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沒再來衛(wèi)生院，好像已經(jīng)忘了她離開前承諾的，會再來看裴延洲的話。

    這樣也好。

    裴延洲端起搪瓷茶缸子，一仰頭吃了藥。

    不給他希望，他才能更快斬斷對她的妄想。

    下午，裴延洲被通知可以出院回家。

    他也沒給謝婉君打電話叨擾，直接收拾東西回了家。

    卻在大院門口的警衛(wèi)員身邊，遇上送高考通知書的郵遞員。

    “你就是警衛(wèi)員說的裴延洲同志吧，這是你的錄取通知書，恭喜你考上西南科研大學！”

    裴延洲接過信件。

    看著封皮上碩大的“西南科研大學”幾個字，心中的悶堵瞬間散去了不少。

    進謝家大門時，卻正好撞見謝婉君往外走。

    謝婉君腳步一頓，詫異詢問：“回家了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

    裴延洲握緊手中的通知書，謝婉君果然忘記了，她承諾要再去衛(wèi)生院看望他的話。

    不過，兩輩子了，被她扔下也不是一次兩次，這個時候和她理論就沒有必要了。

    勉強笑笑，他隨后回答：“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

    稱得上乖巧的回答，卻莫名讓謝婉君心里發(fā)堵。

    她垂在身側(cè)的拳頭下意識收緊。

    走近裴延洲，放輕語氣：“你放心，那兩個女流氓已經(jīng)被公安抓了，那晚的事情不會傳出去�！�

    提到那晚，裴延洲的臉色白了瞬。

    好在謝婉君馬上轉(zhuǎn)移話題：“大學通知書拿到了，就好好準備開學的事，其他的別想太多�！�

    裴延洲點點頭：“知道了，姐姐�！�

    他的視線掃過墻上的計劃表。

    是該好好準備，倒計時只剩下12天了。

    他的戒斷謝婉君，自救訓練也已經(jīng)到了第18天。

    謝婉君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一天一天被認真劃去的體能訓練計劃，她笑著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

    可抬到一半，卻又收回手放回身側(cè)，只笑笑說：“要是你能一直這么乖，這里永遠都會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