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聞硯辭做了一個夢。</p>
夢里，那場慈善晚宴的后花園，陽光正好。</p>
他沒有去打那個電話，而是站在樹下，看著白裙少女小心翼翼地將鳥窩放回樹梢。</p>
她輕盈地跳下來，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一抬頭，就撞進了他的視線里。</p>
他走上前，嗓音低沉溫柔：“你好，我叫聞硯辭，想認識你�！�</p>
少女眨了眨眼，驕矜地揚起下巴：“哦？為什么？”</p>
“因為你好看。”他輕笑。</p>
她哼了一聲，耳尖卻悄悄紅了：“既然你這么喜歡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認識本大小姐的機會吧�！�</p>
他忍笑，覺得她可愛得要命。</p>
……</p>
夢里的故事順理成章。</p>
他追求她，她傲嬌地“勉強”答應(yīng)，戀愛時他寵她上天，她窩在他懷里撒嬌耍賴，最后他們步入婚姻殿堂，在所有人的祝福中交換戒指。</p>
他低頭吻她，她紅著臉小聲說：“聞硯辭，你要一輩子對我好�！�</p>
“好。”他笑著應(yīng)下，“一輩子。”</p>
……</p>
“聞先生？聞先生！”</p>
醫(yī)生的呼喚將他從夢境中硬生生拽了出來。</p>
聞硯辭猛地睜開眼，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后背和心口的劇痛提醒著他現(xiàn)實——</p>
沒有婚禮，沒有相愛，只有滿目瘡痍的傷害。</p>
“阮小姐呢？”他啞聲問。</p>
“在花園。”醫(yī)生回答。</p>
聞硯辭不顧阻攔，強撐著下床，踉踉蹌蹌地走向花園。</p>
陽光灑在花叢中，阮霧梨站在那里，指尖輕撫一朵玫瑰，側(cè)臉在光下美得驚心動魄。</p>
他剛要上前，卻聽見她對著手機輕笑了一聲——</p>
“嗯，我也想你�！�</p>
聞硯辭渾身血液瞬間凝固。</p>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羞怯和撒嬌，是他從未聽過的柔軟。</p>
“老公�！彼p聲喚道。</p>
這兩個字像刀子一樣捅進聞硯辭的心臟！</p>
他猛地沖過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在干什么？！”</p>
阮霧梨被嚇了一跳，但很快恢復(fù)冷靜，挑眉看他：“跟我老公打電話，怎么了？”</p>
“不準叫他老公！”他聲音嘶啞，眼底猩紅。</p>
“我偏要叫。”阮霧梨冷笑，“老公，老公，老公——”</p>
她每喊一聲，聞硯辭的臉色就蒼白一分。</p>
到最后，他竟紅了眼眶，聲音發(fā)抖：“……梨梨，別這么對我�！�</p>
阮霧梨怔住。</p>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聞硯辭——</p>
卑微的，痛苦的，像是被她親手打碎了所有驕傲。</p>
“都是報應(yīng)吧……”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你殺了我都可以，就是別這么對我�！�</p>
阮霧梨喉嚨發(fā)緊，還未開口，聞硯辭卻已經(jīng)自己平復(fù)好情緒，低聲道：“昨晚沒陪你，是我不好�！�</p>
他頓了頓，牽起她的手：“今天給你準備了驚喜�！�</p>
……</p>
夜幕降臨。</p>
聞硯辭帶她去了一個露天看臺。</p>
阮霧梨本以為是什么表演，直到主持人激昂的聲音響起——</p>
“今晚的特別節(jié)目！聞硯辭先生對戰(zhàn)藏獒‘黑煞’！”</p>
阮霧梨猛地站起身：“你瘋了？！”</p>
聞硯辭卻只是溫柔地笑：“你當初受的傷，我百倍還你�！�</p>
鐵籠打開，體型龐大的藏獒咆哮著沖了出來！</p>
聞硯辭赤手空拳迎上去，瞬間被撲倒在地！</p>
“聞硯辭！”阮霧梨失聲喊道。</p>
藏獒的利齒狠狠撕咬他的手臂，鮮血噴涌而出，聞硯辭卻悶哼一聲，反手一拳砸在藏獒的眼睛上！</p>
場上一片驚呼！</p>
搏斗激烈到令人窒息，藏獒的每一次撲咬都帶著致命威脅，聞硯辭渾身是血，卻始終沒有退縮。</p>
最后，他徒手掐住藏獒的喉嚨，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硬生生將它勒到斷氣！</p>
全場死寂。</p>
聞硯辭踉蹌著站起來，渾身血肉模糊，卻還是一步步走到阮霧梨面前，而后，笑著在她面前半蹲了下來，宛若臣服之態(tài)。</p>
“我被咬了十塊肉�！彼鲱^看她，聲音嘶啞，“十倍償還�！�</p>
“梨梨，這樣可以原諒我了嗎？”</p>
阮霧梨指尖發(fā)抖：“你真是瘋了……”</p>
聞硯辭卻笑了。</p>
他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染血的臉上，眼神偏執(zhí)又溫柔：“我是瘋了，早就瘋了。”</p>
“梨梨，只有你……才能治好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