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是換了衣服，躲進被子里之后，心口是痛意就怎么都壓不住。</p>

    半年前，他怎么都不會想到，那個從小愛他的林書晚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p>

    他們，怎么就走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呢？</p>

    ……</p>

    可無論沈辭年怎樣難受，日子還是要過，天也還是會亮。</p>

    這些天，他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畫冊撕掉婚禮。</p>

    轉(zhuǎn)眼，畫冊上的婚禮只剩下7天。</p>

    距離去海島的倒計時，只剩7天。</p>

    天氣漸冷，田里的事差不多忙清了。</p>

    冬天負責(zé)燒火的煤廠就忙活起來。</p>

    這天清晨。</p>

    沈辭年正扶著李知青慢走，說這一些生產(chǎn)的注意事項時，記分員匆匆趕來，說要沈辭年去挖煤。</p>

    沈辭年拒絕：“我被李知青請來接生，我的工分李知青的家人會幫我完成，為什么還要給我安排額外的任務(wù)？”</p>

    記分員卻不耐煩說：“林隊說了，嚴振銘也懂醫(yī)理，他來照顧李家媳婦，你去挖煤！”</p>

    沈辭年沉默。</p>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挖煤累，林書晚心疼嚴振銘，就又叫自己頂包。</p>

    每次都要他給嚴振銘做事，沈辭年甚至懷疑，林書晚是不是要把曾經(jīng)都他的好都一點點討回去？</p>

    李知青體諒拍拍沈辭年的肩：“你去吧，我這離生還得兩天呢，放心。”</p>

    沈辭年只能點頭，臨走前又不放心的叮囑屋里還沒起床的嚴振銘：“李知青月份大了，得慢走有助順產(chǎn)，你小心扶著，別磕著碰著�！�</p>

    嚴振銘只答了一句知道了，卻沒有起床。</p>

    沈辭年忍著悶堵去煤廠挖煤，期間眼皮直跳。</p>

    工分還沒掙到一半，村里慌張的跑來倆人叫他回去：“李知青摔了！要生了！你怎么在這兒啊，快回去！”</p>

    沈辭年渾身一震，把鐵鍬扔到地上，拼命往回跑。</p>

    他趕到李知青家的時候，正好一個上了年紀的接生婆搖著頭從屋里出來，操著一口方言。</p>

    “大人娃子都懸了！”</p>

    沈辭年眼前一黑，當即推開人沖進屋里，略過呆愣著的的嚴振銘，吩咐李知青家人打熱水拿他的藥箱過來。</p>

    兩個小時后。</p>

    沈辭年抱著小孩兒遞給李知青的男人。</p>

    “這是李知青用命生下的兒子……對不起，我盡力了。”</p>

    男人白了臉，抱著孩子沖進屋大哭起來。</p>

    大人的哭喊和小孩的哭聲混在一起，聽得沈辭年的心針扎一樣痛。</p>

    他忍著淚走向院外，想給屋內(nèi)的人一個告別的時間。</p>

    可他走到后門土墻后，卻聽到嚴振銘的聲音。</p>

    “書晚，是辭年哥告訴我要拉著李知青走路的，我沒想到一走快李知青就摔倒了，嗚嗚，我真不是故意的……”</p>

    “李知青死了，我會不會被抓去坐牢？書晚，你幫幫我好不好……”</p>

    一條人命，這個時候嚴振銘還想著推卸責(zé)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