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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走到垃圾堆前，余笙又打開那個編織袋看了一眼。

    里面都是她跟季宴禮有關(guān)的東西。

    比如季宴禮送她的第一本書、婚前寫給她的信、曾經(jīng)她摔壞卻不愿意扔的鋼筆，還有隊里給他們發(fā)的一些結(jié)婚紀念品……

    她怔怔站了很久，終于松手，扔下那些曾屬于他們的過往。

    身后突然傳來熟悉聲音：“媳婦兒，你在這里干什么？”

    余笙故作鎮(zhèn)定，轉(zhuǎn)頭就看見季宴禮站在不遠處。

    男人正要走上前，余笙怕他看見那些東西惹出麻煩，搶先開口：“齊思思同志好些了嗎？”

    季宴禮腳步一頓，眼神閃了閃：“你怎么知道？”

    余笙輕聲回：“我剛才遇見宋征北同志了，他說讓你替她給齊思思同志道個歉�！�

    季宴禮沉默很久，這才道：“余笙，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你好像對思思有些意見，我怕你多想才沒說。”

    明明陽光明媚，余笙卻只覺得內(nèi)心一片冰涼。

    半晌，她勾唇一笑：“沒關(guān)系�！�

    因為她已經(jīng)決定不愛了，所以沒關(guān)系。

    她又問了一句：“齊思思同志不會影響演出吧？”

    季宴禮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松了口氣：“不會，思思吊了一夜水，已經(jīng)沒事了�！�

    他說完從口袋里掏出兩張劇院的票：“這是思思送給我們的票，到時一起去看好嗎？”

    余笙看了一眼，是在五一勞動節(jié)。

    她點頭：“好�！�

    接下來幾天余笙都在跟新來的同事交接工作。

    等到停下來，五一到了，距離她離開也只有五天了。

    五一當(dāng)天，文工團在大劇院匯報演出。

    余笙原本是和季宴禮坐在一起，可就在節(jié)目開始前，季宴禮突然被人叫走。

    他原本說去去就來，可這一去就是一個小時，節(jié)目都快結(jié)束了他才回來。

    余笙順嘴關(guān)心了一句：“怎么了？”

    他坐下后壓低聲音：“沒事，就是文工團的演出服出了點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

    文工團的事，季宴禮能怎么解決？

    她的疑問還沒出口，下一場表演就開始了，余笙只好閉上嘴看演出。

    壓軸出演，氣質(zhì)得到位，服裝要奪目。

    燈光下，是齊思思踩著鼓點緩緩進場。

    臺上的女孩紅裙張揚，裙上的褶子層層疊疊轉(zhuǎn)開像極了一朵嬌艷牡丹

    周圍的同志們紛紛屏氣凝神，然而余笙卻猛地倒抽了一口氣。

    她下意識抓住一旁季宴禮的手，聲音都發(fā)顫：“為什么……我的婚服會在齊思思身上？”

    那是她嫁給季宴禮前，母親傳給她的，更早之前，是姥姥穿的。

    姥姥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那是當(dāng)年她出嫁時家里人特意找上海最好的裁縫，用最好的布料定制的。

    外婆和母親都婚姻順?biāo)�，所以將那條裙子給了她，也希望她能像她們一樣幸福一輩子。

    裙子穿過一次后就被余笙鎖在了柜子里，除了季宴禮，沒人知道。

    季宴禮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臺上，頭也沒回的低聲道：“等會兒再跟你解釋。”

    他沒能注意到，余笙望向他的眼神冰冷而又破碎。

    直到文藝匯演結(jié)束后，季宴禮才轉(zhuǎn)頭看她。

    “思思的演出服壞了，要找一條紅裙，我想著，你那衣服就穿過一次……”

    余笙胸口劇烈起伏著：“可那是我姥姥和我媽傳給我的婚服，你明明知道它對我的意義�！�

    她的聲音因為無法抑制的激動而提高。

    季宴禮皺眉：“衣服不就是給人穿的，余笙，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同志之間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行了，回去說，在外面大吵大鬧像什么樣子�！�

    余笙強壓著即將落下的眼淚，深吸一口氣：“你把衣服給我拿回來�！�

    齊思思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后臺跑來，站在季宴禮身后。

    她神色委屈，一副仿佛被欺凌的模樣，泫然欲泣：“宴禮哥，嫂子，我不知道那個裙子那么珍貴，會鬧的你們不愉快，如果知道，我不會穿的。”

    這時，季宴禮又有了哄人的精力：“和你沒關(guān)系，那裙子是我拿給你的，你喜歡就送你了，是余笙小題大做……”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盛落在季宴禮臉上打斷他的話。

    余笙收回發(fā)抖的手，眼底一片死寂。

    “季宴禮，不如，我把你也送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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