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看著兩人親密相擁，沈樂汐沒有勇氣再看下去。

    她起身離開餐廳，開車駛?cè)胍股�，車窗外的霓虹燈模糊成一片，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抬手擦掉，可新的眼淚又涌出來，怎么都擦不完。

    她以為自己早就麻木了，可原來還是會疼。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突然從路邊沖出來。

    “砰——”

    一聲巨響，車子猛地剎住。

    沈樂汐渾身一顫，抬頭看去，只見車前一道身影被撞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那是，溫璃？！

    她慌忙下車，雙腿發(fā)軟地跑過去，果不其然看見溫璃躺在地上，身下洇開一片刺目的血。

    “璃璃！”

    顧屹川的嘶吼從后方傳來。

    他瘋了一樣沖過來，抱起不省人事的溫璃，看向沈樂汐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沈樂汐，你們一家撞死了我所有的家人還不夠，為什么現(xiàn)在連她也不放過？！”

    沈樂汐渾身發(fā)抖：“不是我……是她自己沖出來的……”

    顧屹川卻根本不聽，抱著溫璃上了隨后趕來的車，只紅著眼丟下一句：“把她押到醫(yī)院，跪在急救室外贖罪！”

    兩個保鏢架起沈樂汐，粗暴地塞進另一輛車。

    急救室外，顧屹川站在走廊盡頭，背影緊繃，像一把出鞘的刀，隨時準備殺人。

    沈樂汐被按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蓋生疼，可她不敢動。

    “她要是出事，沈樂汐，我要你償命�！�

    顧屹川的聲音冷得像冰，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進她心里。

    她低著頭，眼淚砸在地上，無聲無息。

    “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急救室的燈終于滅了。

    醫(y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色凝重：“顧總，溫小姐的腎臟在車禍中受損，現(xiàn)在急需換腎，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顧屹川臉色驟變：“立刻安排配型！”

    醫(yī)生點頭：“溫小姐是B型血，需要血型匹配的供體�！�

    顧屹川目光一轉(zhuǎn)，落在沈樂汐身上，聲音冰冷：“她和璃璃血型一樣，讓她去做配型。”

    沈樂汐猛地抬頭，身子發(fā)顫地看著他。

    他要她……給溫璃換腎？

    她顫抖著想要跑，卻在頃刻間被保鏢按住。

    顧屹川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沒有一絲溫度：“沈樂汐，這是你欠我的，也是你欠她的，你沒有拒絕的資格！”

    沈樂汐渾身發(fā)抖，眼淚模糊了視線。

    “顧屹川……”她聲音哽咽，“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轉(zhuǎn)身，對醫(yī)生道：“立刻安排手術(shù)！”

    沈樂汐被推進手術(shù)室前，顧屹川以配偶的身份簽下了手術(shù)同意書。

    她躺在手術(shù)臺上，看著頭頂刺眼的手術(shù)燈，恍惚間想起從前。

    十五歲的顧屹川背著發(fā)燒的她跑過三條街去醫(yī)院；十八歲的顧屹川因為她切菜傷到手，心疼得自此不讓她進廚房；二十歲的顧屹川在她過敏起疹時，整夜不睡地給她擦藥；

    曾幾何時，只要她有一丁點的難受，他便心疼得眼眶發(fā)紅，恨不得替她疼。

    “汐汐，以后我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傷害�！�

    可現(xiàn)在，親手把她送上手術(shù)臺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