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蕓褪去衣衫，楚楚可憐地站在李牧面前。</p>
平心而論，她的相貌絕對算得上清秀。</p>
雖不是那種一眼驚艷的女子，卻有種鄰家妹妹般的清雅純潔之感。</p>
只不過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讓她的身材顯得瘦弱不堪，腰身纖細得仿佛兩只手就能攥住。</p>
李牧腦海中突然沒由來地冒出一個念頭：這種身材，若是真與她發(fā)生什么關系，恐怕連“進肚條”都能清晰可見……</p>
不對，娘的！</p>
我到底在想什么？</p>
李牧深吸一口氣，將腦海中的雜念甩開，伸手抓起麻衣重新披在她身上。</p>
“李大哥……你，你是嫌棄我丑嗎？”陳蕓見狀，神情泫然欲泣，手指緊緊揪著衣袖，目光中滿是哀怨。</p>
“你誤會了�！崩钅翐u了搖頭，語氣平靜：“我是真幫不了你�！�</p>
若是換作其他漢子，恐怕早已不管不顧，先占了便宜再說。</p>
至于日后是否兌現承諾，那都是后話了。</p>
說得再直白些，陳蕓在雙溪村無親無故，只有一個瞎眼老母，即便真將她睡了，日后反悔不借錢，她也毫無辦法。</p>
但李牧做不出這種事。</p>
既然幫不上忙，又不忍心欺負這孤女寡母，他只能拒絕對方的好意。</p>
“嗚嗚嗚……”</p>
陳蕓捂著臉痛哭起來。她已經走投無路，若是一個月內再無法解決貢糧問題，便只剩下最后一條路——賣掉自己！</p>
“別哭了�！币娝绱�，李牧沉默片刻，轉身走回火堆前，將烤熟的松雞切下一半，用麻布包好塞進她懷中：“帶回去和你母親分著吃了吧，先熬過這兩天再說。”</p>
“這是……雞肉？”陳蕓看清懷中的東西，立刻瞪大了眼睛。</p>
嗅著那誘人的烤肉香味，她的肚子不爭氣地發(fā)出一陣咕嚕聲。</p>
三天以來，她只吃了一些糠米和碎豆子，早已餓得四肢發(fā)軟。</p>
若非如此，方才也不會一時腳滑，險些跌落懸崖。</p>
“李大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p>
陳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懷里緊緊抱著那半只烤雞，顫聲道：“若是……若是這次能渡過難關，我愿當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p>
……</p>
看著陳蕓深一腳淺一腳地消失在崎嶇山道盡頭，李牧緩緩收回目光。</p>
這年頭，他和李采薇能活下去已是不易，若真與陳蕓發(fā)生什么，萬一她懷上子嗣，他要承擔的可就不只是兩個人的責任了。</p>
“都是些可憐人啊……”</p>
李牧感慨一聲，盤膝坐回火堆前。</p>
烤架上的松雞已完全熟透，表皮金黃，油脂不時滴落，發(fā)出“刺啦”的聲響。</p>
“這只雞還真夠肥的！”</p>
李牧直接撕下一條雞腿，從隨身布包中取出些食鹽灑在上面，一口咬下，酥脆緊實的口感瞬間充滿口腔。</p>
這只松雞約有三斤多重，即便分給陳蕓一半，剩下的也足夠他飽餐一頓。</p>
他風卷殘云般將雞腿啃得干干凈凈，骨頭也未丟棄，而是用樹葉包好塞進行囊，準備晚上帶回去燉湯。</p>
這年頭，葷腥難得，就連骨頭里的油脂和髓水也不能浪費。</p>
松雞的味道鮮美無比，雖只有食鹽調味，卻讓李牧吃得停不下來。</p>
“差不多了，剩下的帶回去給采薇，不知道這丫頭在家有沒有煮飯？”</p>
李牧啃了一條雞腿和幾塊雞肉，便將剩下的雞翅、雞胸打包塞進布袋，準備晚上帶回去給李采薇加餐。</p>
他昨天進城買了八斤稻米，最近的口糧不成問題。</p>
早上出門前，他已交代妹妹不要心疼糧食，餓了就煮飯吃，不必非要等他晚上回家。</p>
不過，以李采薇那節(jié)儉的性子，舍不舍得還是另一回事。</p>
午餐過后，李牧將火堆撲滅，將燃著的柴火細細埋進土里，確保沒有引火風險后才離開。</p>
整個下午，他繼續(xù)在大龍山內游蕩。</p>
然而，上午連續(xù)獵到松雞和野兔，似乎已將他的好運用盡。</p>
整整兩三個時辰過去，李牧一無所獲，只找到一棵老棗樹，上面結滿了紅彤彤的棗子。</p>
他摘了滿滿一兜，一邊轉悠一邊吃。</p>
脆甜多汁的棗子，讓他滿身的疲憊消散了不少。</p>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太陽已經沉沉的向西邊落下，晚霞像是血一般猩紅。</p>
最多半個時辰，夜幕將會徹底籠罩大地。</p>
“看來今天打不到什么了，收拾一下，下山吧！”</p>
李牧吐掉棗核，從布袋中掏出幾截麻繩，來到最初發(fā)現羊群和野兔的水源旁，開始小心翼翼地設置陷阱。</p>
一個合格的獵人，除了要懂得獵物的習性、熟練使用武器外，設置陷阱也是一門必修課。</p>
對付大型野獸，捕獸夾和深坑陷阱最為有效。但鐵器昂貴，李牧無力打造捕獸夾，而深坑陷阱也需先查清獵物的活動范圍。</p>
眼下，他只能布置最簡單的小型繩套陷阱。</p>
其原理很簡單：用麻繩捆個圈套，另一端綁在樹枝上，用兩個“7”字型木棍勾連。</p>
一旦野兔、野雞等小型動物觸碰到套圈，木棍彈開，套圈便會瞬間收緊，死死勒住獵物的脖頸或腿腳。</p>
而且，這種結越掙扎，收得越緊！</p>
當初李牧在縣城采購麻繩，一方面是為了制作弓弦，另一方面便是為了設置陷阱。</p>
有了它，狩獵效率將大幅提升。</p>
“一二三四五……一共十二個！”</p>
一炷香后，李牧清點完陷阱數量，滿意地點了點頭。</p>
此時，太陽已沉沉落下，被地平線遮住大半。</p>
夜幕，即將降臨。</p>
李牧右手握弓，左手提刀，腰間掛著一只松雞和一只野兔，后背的包袱里除了一窩野兔幼崽，還有好幾斤紅透的大棗。</p>
收獲滿滿，下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