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玥按照練習(xí)了無數(shù)次的禮儀，優(yōu)雅地屈膝行禮，聲音雖輕卻清晰：“李夫人好，冒昧打擾了�！�</p>
舉止得體，笑容溫婉，那份骨子里的怯懦被很好地收斂，展現(xiàn)出一種含蓄的貴氣。</p>
幾位夫人交換了下眼神，笑容熱絡(luò)了幾分，紛紛圍上來打招呼。</p>
清玥生澀卻努力地應(yīng)對著，我偶爾從旁提點一句，氣氛很快融洽起來。</p>
我能看到清玥繃緊的背脊在逐漸放松。</p>
直到一個帶笑的聲音插進(jìn)來，帶著幾分刻意親昵：“清玥真是越來越好看了，這通身的氣派，到底是沈家正牌千金，不像有些人啊，山雞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p>
是孫薇薇的母親。</p>
她端著酒杯，笑得一臉諂媚，仿佛前幾天在醫(yī)務(wù)室門口歇斯底里的不是她。</p>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p>
所有人的目光微妙地在我們和孫母之間流轉(zhuǎn)。</p>
清玥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手指無意識地收緊。</p>
孫母似乎沒察覺，或者說毫不在意，繼續(xù)道：“要我說啊，明珠那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不然也不會……唉，幸好清玥妹妹你大度，不跟她計較，還推……”</p>
“孫太太�！�</p>
我淡淡開口，截斷她的話。</p>
她看向我，笑容僵在臉上。</p>
我拿起侍者托盤里的一杯香檳，輕輕晃著，目光卻冷得像冰：“看來孫同學(xué)的手恢復(fù)得不錯，孫太太都有閑心關(guān)心別人的家事了�！�</p>
孫母臉色一白。</p>
“不過，”</p>
我繼續(xù)道，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人聽見，</p>
“說到推人，我倒是想起個事。圣櫻藝術(shù)樓那個樓梯拐角，光線是不太好。我正打算捐一筆錢，給所有偏僻角落都裝上高清攝像頭，免得再有學(xué)生‘不小心’摔下去，還找不到人‘負(fù)責(zé)’。孫太太覺得呢？”</p>
孫母的臉徹底沒了血色，拿著酒杯的手抖得厲害，酒液都灑了出來。她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p>
周圍幾位夫人的臉色也變得微妙，下意識離孫母遠(yuǎn)了些。</p>
我抿了一口香檳，不再看她，轉(zhuǎn)而和李夫人聊起最新的拍賣會。</p>
清玥站在我身邊，微微側(cè)頭看著孫母那副狼狽的樣子，又看看我平靜的側(cè)臉，她眼中最后一絲不安也慢慢沉淀下去，一種清晰的、冷冽的明悟在她眼底綻開。</p>
沙龍結(jié)束后，回家的車上。</p>
清玥一直很安靜。直到車子駛?cè)肷蚣掖箝T，她忽然輕聲說：“姐姐，我好像有點明白了。”</p>
“明白什么？”</p>
“明白怎么讓她們閉嘴�！彼粗巴猓Z氣里帶著一種新生的冷靜，“不是靠討好，也不是靠忍讓�！�</p>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我，眼睛亮得驚人：“是靠讓她們害怕�！�</p>
我唇角微勾，點了點頭。</p>
很好。</p>
我的妹妹，終于開始開竅了。</p>
剛走進(jìn)客廳，安保部的加密通訊就接了進(jìn)來，語氣帶著壓制的激動：“大小姐，找到阿忠了！人在南洋一個小鎮(zhèn)，隱姓埋名，但被我們的人確認(rèn)了�？刂破饋砹�！”</p>
“很好�！�</p>
“我親自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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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掛斷電話，指尖在桌面上快速敲擊，調(diào)出航班信息。</p>
“姐姐，你要出去？”清玥的聲音從門口傳來。</p>
她端著一杯牛奶，穿著睡衣，顯然還沒睡。</p>
“嗯，出去處理點事�！蔽液仙想娔X，沒多說。</p>
她卻走進(jìn)來，把牛奶放在桌上，眼神里帶著擔(dān)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固執(zhí)：“危險嗎？我能……做點什么嗎？”</p>
我看著她。幾天前還會因為一場校園沖突而臉色發(fā)白的女孩，此刻眼里卻有了想要分擔(dān)的勇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