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靜思院的符箓閣藏在靜心竹深處，推門便聞見濃郁的靈墨香，書架上整齊碼放著各色符箓典籍，墻上還掛著十余張繪制成功的中階符箓，符紋流轉(zhuǎn)著淡淡的靈光，連空氣都似被靈氣浸潤得格外溫潤。</p>
陸衍站在“中階符箓區(qū)”前，指尖拂過一本《凝靈符詳解》，眉頭微蹙。自遭遇蝕靈黑鱗衛(wèi)后，他便察覺自身符箓的短板——之前練的“疾風符”“凝水符”雖實用，卻缺乏對靈氣的“精準控制”，比如對抗暗探時，地紋陷阱的靈氣輸出稍顯紊亂，若非青芽助攻，恐怕已被暗探得手。而“凝靈符”能短暫凝聚靈氣，提升后續(xù)法術(shù)或符箓的威力，正是他此刻急需的，但連續(xù)三日繪制，均以符紙爆裂告終。</p>
“靈氣太散，符紋第三道轉(zhuǎn)折處的靈氣沒跟上，當然會炸�！�</p>
一道清脆卻帶著幾分清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陸衍回頭，只見一個身著鵝黃裙衫的少女站在不遠處，梳著雙丫髻，手中捏著一支銀質(zhì)符筆，筆尖還沾著未干的靈墨。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眼神卻格外銳利，掃過陸衍手中的廢符時，帶著幾分專業(yè)的審視。</p>
“師妹是？”陸衍拱手問道。他入靜思院半月，從未見過這位少女。</p>
“林婉兒，外門符箓課旁聽生，暫居符箓閣�！鄙倥Z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你這廢符我看了，問題不在符紋記憶，而在靈氣控制——你的靈氣雖能調(diào)和多系，卻像沒扎穩(wěn)根的草，稍一用力就散了。”</p>
一、符箓天才，一語點破</p>
林婉兒走上前，從書架上抽出一張空白符紙，捏起銀符筆，蘸了點靈墨，手腕輕轉(zhuǎn)，符筆在紙上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她的動作極快，卻穩(wěn)得驚人，靈墨落在符紙上，沒有一絲暈染，符紋的每一道轉(zhuǎn)折都精準無比，仿佛提前在紙上刻好了軌跡。</p>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一張“凝靈符”便已成型。符紙上的符紋泛起淡白色靈光，靈氣凝聚而不溢散，比陸衍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張凝靈符都要精純。</p>
“這才是合格的凝靈符�！绷滞駜簩⒎堖f給陸衍，“你試試注入靈氣，感受一下符紋里的靈氣走向�！�</p>
陸衍依言注入一絲木系靈氣，瞬間便感受到符紋中一股穩(wěn)定的牽引力，將他的靈氣緩緩凝聚，沒有絲毫紊亂。他心中震驚——外門符箓課的教習(xí)繪制凝靈符，也需一炷香時間，這少女竟快了一倍，且質(zhì)量更優(yōu)。</p>
“你是……符箓天才？”陸衍脫口而出。</p>
林婉兒輕“哼”一聲，卻沒否認：“三歲識符紋，五歲繪成第一張‘疾風符’，八歲就能畫中階‘爆炎符’。不過是有點天賦罷了�！痹掚m謙虛，眼中卻閃過一絲驕傲。她因靈根是罕見的“純陰靈根”，對靈氣控制天生敏感，在符箓一道上，連內(nèi)門教習(xí)都要讓她三分。</p>
“那你剛才說，我的問題是靈氣沒扎穩(wěn)根？”陸衍追問，他知道這才是關(guān)鍵。</p>
林婉兒點頭，走到書架另一角，抽出一本藍色封皮的典籍，封面上寫著《基礎(chǔ)靈脈訣》：“你練的是《萬靈引》吧？那功法能調(diào)和靈氣，卻不擅長‘固脈’。靈脈就像裝靈氣的罐子，罐子不結(jié)實，裝再多靈氣也會漏。這《基礎(chǔ)靈脈訣》是宗門最基礎(chǔ)的固脈功法，雖不起眼，卻能幫你加固靈脈，提升靈氣輸出的穩(wěn)定性——你連這都沒練？”</p>
陸衍一愣。他此前專注于《萬靈引》和劍訣，覺得《基礎(chǔ)靈脈訣》太過基礎(chǔ)，對引氣后期修士作用不大，竟從未放在心上。</p>
“難怪。”林婉兒翻了個白眼，“符箓一道，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靈脈不穩(wěn)，靈氣控制就不準，再復(fù)雜的符紋也畫不好。你若想練凝靈符，先把《基礎(chǔ)靈脈訣》入門再說�！�</p>
二、靈脈訣初練，鴻蒙顯威</p>
回到竹屋，陸衍翻開《基礎(chǔ)靈脈訣》。典籍開篇寫道：“靈脈者，修士之本也。固脈如筑堤，堤牢則水不溢；脈穩(wěn)則氣不散……”后面跟著一套簡單的吐納法門，通過特定的呼吸節(jié)奏，引導(dǎo)靈氣在靈脈中緩慢流轉(zhuǎn)，反復(fù)沖刷靈脈壁，達到加固的效果。</p>
陸衍盤膝坐在玉床上，青芽窩在他腿上，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典籍。他按照法門調(diào)整呼吸，吸氣時，靈氣從鼻端涌入，順著經(jīng)脈流向丹田；呼氣時，靈氣再從丹田緩緩流出，沿著手臂經(jīng)脈回到指尖。</p>
起初，他只覺靈氣流轉(zhuǎn)緩慢，靈脈壁像蒙著一層薄紗，靈氣劃過時有輕微的滯澀感——這便是靈脈不夠穩(wěn)固的表現(xiàn)。練了一個時辰，除了有些氣悶，竟沒什么明顯效果。</p>
“不對啊……”陸衍皺起眉，林婉兒說這功法入門不難，怎么他練著這么費勁？</p>
青芽似乎察覺到他的煩躁，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腦海中傳來聲音：“靈氣……繞著珠子走……”</p>
陸衍心中一動——青芽說的“珠子”，是他胸口的鴻蒙靈珠。他之前練《萬靈引》時，習(xí)慣讓靈氣先經(jīng)過靈珠調(diào)和，不如試試用在《基礎(chǔ)靈脈訣》上？</p>
他重新調(diào)整呼吸，這次吸氣時，刻意引導(dǎo)靈氣先流向胸口的鴻蒙靈珠。七彩靈珠瞬間泛起微光，將涌入的靈氣包裹住，輕輕一“揉”，原本有些滯澀的靈氣竟變得格外溫潤順滑。呼氣時，經(jīng)靈珠調(diào)和的靈氣順著經(jīng)脈流轉(zhuǎn)，沖刷靈脈壁時，那層薄紗似的滯澀感瞬間消失，靈脈壁仿佛被溫水浸泡，傳來一陣舒適的酥麻感。</p>
不過短短一刻鐘，陸衍便感受到明顯的變化——靈脈中的靈氣流轉(zhuǎn)速度快了近半，且異常平穩(wěn)，之前那種“散”的感覺蕩然無存。他再嘗試調(diào)動靈氣，指尖的靈氣凝聚成一點，久久不散，比之前精準了數(shù)倍。</p>
“成了！”陸衍睜開眼，心中狂喜。鴻蒙靈脈竟能與《基礎(chǔ)靈脈訣》完美契合，不僅加速了入門，還讓靈脈的穩(wěn)固效果遠超常人！</p>
青芽歡快地跳到他肩頭，腦海中傳來興奮的聲音：“亮了！你身上的光更穩(wěn)了！”</p>
三、符箓進階，初顯成效</p>
次日清晨，陸衍帶著剛?cè)腴T的《基礎(chǔ)靈脈訣》感悟，再次來到符箓閣。林婉兒正在繪制“精準符”，見他進來，頭也不抬地問：“靈脈訣練得怎么樣？能讓靈氣在指尖停三息嗎？”</p>
陸衍走到桌前，伸出右手，調(diào)動靈氣。一絲淡青色靈氣從指尖涌出，凝聚成一個小小的氣團，穩(wěn)穩(wěn)停在指尖，三息后才緩緩消散，沒有絲毫晃動。</p>
林婉兒繪制符筆的手頓了頓，抬頭看向陸衍，眼中第一次露出驚訝：“你……一日就入門了？”她當初練《基礎(chǔ)靈脈訣》，用了整整三日才達到這個效果，這陸衍竟快了三倍！</p>
“僥幸，得了點機緣。”陸衍笑著不解釋——鴻蒙靈脈的秘密，暫時還不能暴露。</p>
林婉兒將信將疑，卻也不再追問，遞給他一張空白符紙：“再試試凝靈符，這次用靈脈訣穩(wěn)住靈氣，符紋第三道轉(zhuǎn)折時，放慢速度，讓靈氣多停半息�！�</p>
陸衍接過符紙，捏起符筆，深吸一口氣。運轉(zhuǎn)《基礎(chǔ)靈脈訣》，靈氣在靈脈中平穩(wěn)流轉(zhuǎn)，順著手臂涌向指尖。符筆落下，靈墨在紙上劃過，第一道符紋流暢無比；到第三道轉(zhuǎn)折時，他刻意放緩手腕，引導(dǎo)靈氣在符紋處稍作停留，再繼續(xù)向前——這一次，符紙沒有絲毫晃動，靈氣穩(wěn)穩(wěn)注入符紋，沒有一絲溢散。</p>
隨著最后一筆落下，符紙上的凝靈符瞬間亮起淡白色靈光，靈氣凝聚如珠，比林婉兒之前畫的雖稍顯遜色，卻已完全成型，沒有任何瑕疵。</p>
“成了！”陸衍心中一喜，這是他第一張成功的中階符箓。</p>
林婉兒湊過來，仔細看了看符紙，嘴角難得勾起一抹笑意：“不錯，靈氣控制比昨天好太多。看來你也不是完全的‘符箓廢柴’，就是基礎(chǔ)太差。”</p>
青芽從陸衍懷中探出頭，對著林婉兒叫了兩聲，腦海中傳來聲音：“婉兒姐姐，他很厲害的！能打壞人！”</p>
林婉兒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你這靈寵，竟能通語？”她伸手想摸青芽，青芽卻警惕地縮了縮，只愿意讓陸衍碰。</p>
四、聯(lián)手試符，備戰(zhàn)暗探</p>
接下來的幾日，陸衍每日都來符箓閣，跟著林婉兒學(xué)習(xí)符箓。林婉兒雖傲嬌，卻教得極為認真，從符筆的握法到靈墨的調(diào)配，再到不同符箓的靈氣配比，一一細致講解。而陸衍憑借鴻蒙靈脈的感知力和入門的《基礎(chǔ)靈脈訣》，進步極快，短短五日便掌握了“凝靈符”“精準符”“輕身符”三種中階符箓的繪制，成功率甚至超過了不少外門資深弟子。</p>
這日午后，林婉兒突發(fā)奇想：“不如試試組合符箓？你用‘疾風符’+‘凝靈符’，先加速靠近敵人，再用凝靈符提升青虹劍訣的威力，我來用‘精準符’輔助你鎖定目標，看看效果�！�</p>
兩人來到符箓閣后的空地上，陸衍先捏碎“疾風符”，淡青色流光裹住身體，速度瞬間提升；緊接著捏碎“凝靈符”，白色靈光涌入青鋒劍，劍刃泛起一層凝練的青光。林婉兒則在一旁捏碎“精準符”，一道淡藍色光絲射向不遠處的木樁，光絲落在木樁上，留下一個細小的光點——這是“精準標記”，能讓后續(xù)攻擊更難偏離。</p>
“青虹劍訣·虹貫長空！”</p>
陸衍低喝一聲，身形如一道青影掠過，青鋒劍帶著凝練的青光，精準斬向木樁上的淡藍色光點。</p>
“砰！”</p>
劍光閃過，木樁應(yīng)聲斷裂，斷面平整光滑，比未用組合符箓時的威力提升了近三成！</p>
“成了！”林婉兒眼中閃過興奮，“這組合符箓對付蝕靈暗探正好——你的速度能避開暗探的骨刃，凝靈符提升的威力能破他的黑霧屏障，我的精準符能鎖定他的位置，就算他想逃，也沒那么容易！”</p>
陸衍點頭，心中涌起一陣暖意。自入天衍宗以來，蘇清月幫他引路，玄機子長老予他機會，如今又遇林婉兒這般真心指點的伙伴，還有青芽相伴，他不再是孤身一人。</p>
夕陽西下，兩人一狐走回靜思院。青芽窩在陸衍懷中，腦海中傳來安心的聲音：“有婉兒姐姐幫忙，壞人再也傷不到你了�！�</p>
陸衍摸了摸青芽的腦袋，看向身邊的林婉兒：“多謝婉兒師妹，若日后再遇蝕靈暗探，還需你相助�！�</p>
林婉兒輕“哼”一聲，卻道：“放心，我的符箓也不是白教的，若你被暗探傷了，誰還陪我試新的組合符箓？”話雖別扭，卻透著幾分關(guān)心。</p>
陸衍笑了笑，握緊手中的青鋒劍。胸口的鴻蒙靈珠微微發(fā)熱，《基礎(chǔ)靈脈訣》在體內(nèi)緩緩運轉(zhuǎn)，指尖的符箓還帶著靈墨的余溫——他知道，無論蝕靈族何時再來，他都已做好準備。而他的仙途，也因這些伙伴的出現(xiàn)，變得更加溫暖，也更加堅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