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家是晚上十一點，我以為陳硯已經(jīng)在家里等我。</p>

    但推開門是滿室黑暗和冷寂，只有客廳中央的巨大魚缸里亮著燈。</p>

    我沒進(jìn)門，靠在門上給陳硯打電話。</p>

    但他沒有接。</p>

    司機(jī)還在別墅外面沒有離開。</p>

    陳硯已經(jīng)給我換了三個司機(jī)，我不想讓這個司機(jī)也因為我受累，所以我等司機(jī)離開后才再次出門。</p>

    我打了車，估算著陳硯常去的地方。</p>

    最后我在他名下的某家會所找到他人。</p>

    陳硯總是謹(jǐn)慎，他仇家有些多了，所以他不讓我露臉。</p>

    許多人都知道陳煙這個人，知道陳硯有個妹妹。</p>

    但很少有人真正見過我。</p>

    我等在包間的后門外，陳硯得到消息，單手解著襯衣出來。</p>

    看到我他沒發(fā)一言，直接伸手過來拉住我。</p>

    他力氣很大，直接沉默地把我拽進(jìn)隔壁的房間里。</p>

    進(jìn)房間后，我抬手按開門邊的燈，皺眉看靠在門板上的陳硯。</p>

    他今年已經(jīng)27，身上那種孤僻的年輕氣早已消失不見，整個人被權(quán)財堆疊出內(nèi)斂又深沉的氣質(zhì)。</p>

    他站在那里，全無可測，讓人摸不到底。</p>

    他像是喝了酒，身上煙酒氣濃重，他問我，“晚上不在家，跑這來做什么？”</p>

    他微斂眉，“誰給你的地址？”</p>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只前進(jìn)兩步，抬手摟住他的腰。</p>

    我緊緊箍住他，將臉靠在他肩膀上，下巴磨蹭在他的襯衣上。</p>

    他用手松松捋了捋我后頸，語調(diào)淡淡，“就找過來撒嬌嗎？”</p>

    房間門的隔音極好，死寂安靜，恍惚就只有我跟他兩個人。</p>

    我低聲說，“你已經(jīng)一個月沒回家了�！�</p>

    他像是笑了下，我感受到他胸腔的輕振。</p>

    陳硯不常笑。</p>

    年輕時他脾氣冷，現(xiàn)在他居高位，歷來他開心的情緒都少。</p>

    他說，“陳煙，大學(xué)生了，還離不了人是嗎？”</p>

    我鼻尖微動，我在他身上嗅到股陌生但纏綿的香水味。</p>

    香水調(diào)偏冷偏淡，這不像是輕易染上的，這更像是蘊在衣服里的。</p>

    我抬頭看陳硯，他靠在門框上，神色有些微放松下來的落拓。</p>

    我問他，“你交女朋友了？”</p>

    他不跟我談這個話題，直接掠過，打電話聯(lián)系助理，“我找周粼淵送你回去�！�</p>

    我盯著他，妄圖在他臉上看出個答案。</p>

    “我不想回去，我在這等你�！�</p>

    他掛掉電話，面無表情掃我一眼，“你還是個學(xué)生，明天不上課了？”</p>

    陳硯就是這樣。</p>

    我總是看不透他的情緒，但我自己的情緒卻能被他輕易拿捏。</p>

    我不喜歡這樣，空落落的落不到實處。</p>

    陳硯松開放在我后頸上的手，他幾步走到房間中央那處沙發(fā)，隨意的敞腿坐下。</p>

    我跟過去，略微停頓后，我坐到了他腿上。</p>

    他下意識抬手扶住我腰。</p>

    光線暗昧，我有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只能聽見他的聲音。</p>

    他懶懶問我，“多大了？撒嬌？要人抱？”</p>

    他總喜歡以長輩在我面前自居。</p>

    但我沒把他當(dāng)過不可侵犯的長輩。</p>

    所以我撐著他的肩膀更近的湊上去，他像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p>

    他靠在沙發(fā)上，微垂著眼睛，靜靜看我貼著他的唇吻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