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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儀式草草結束，許葭和宋江川又被請到校長辦公室喝茶去了。</p>
我隨著人流回教室，路過教學樓下的宣傳欄看見新?lián)Q的海報。</p>
學校「十佳優(yōu)秀學生」選拔結果出來了。</p>
我的名字和照片貼在最顯眼的位置。</p>
前世那個位置，是許葭的。</p>
她還嫌棄照片拍得太丑，寧愿不要。</p>
現(xiàn)在如她所愿，她卻又開始對我冷嘲熱諷。</p>
「不就是個十佳，有什么厲害的�！�</p>
沒過幾天，我的照片就被涂花了。</p>
旁邊還貼了一張大字報。</p>
標題是：「殺人犯的女兒也叫優(yōu)秀？」</p>
我盯著那張紙，整個人如墜冰窖，全身顫抖。</p>
很多人在圍觀，有認識我的同學轉過頭來看我。</p>
我擠進人群撕掉那張紙，在天臺找到了正撲在宋江川懷里搶煙抽的許葭。</p>
「你貼的？」</p>
我把揉成一團的紙甩到她臉上，她驚叫著躲進宋江川懷里。</p>
宋江川甩掉煙，把許葭拉到我身后，伸手推我的肩膀。</p>
「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動我的女人�！�</p>
他力氣大，下手也重，我被推倒在地上。</p>
手掌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脹痛、火辣，一直疼到心里。</p>
關于我爸的事，是我最大的秘密。</p>
學校除了許葭沒人知道，她曾經(jīng)發(fā)誓不會對任何人說。</p>
就算我們的關系再怎么糟糕，我都沒想過她會拿這件事傷害我。</p>
「你就不怕遭報應嗎？」</p>
我站起來，眼睛死死盯著許葭，心里荒涼一片。</p>
她說過的，如果泄露出去，就一輩子都厄運纏身。</p>
「報應？這上面哪一句不是事實，你爸本來就是個殺人犯�！�</p>
許葭躲在宋江川身后狐假虎威，眼神從心虛到堅定不過幾秒。</p>
她居高臨下對著我冷笑，「我只不過對這個選拔結果提出合理質(zhì)疑，不行嗎？」</p>
我看著她完全陌生的嘴臉，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p>
前世我真心把她當朋友，當做最信任的人，和她分享我的一切。</p>
如今那些深夜悄悄說出口的秘密，卻全部被她攤開在陽光之下，變成刺向我的利劍。</p>
喉嚨里像堵了一團棉花，我用了很大力氣，才把一直憋在心里的問題問出口：</p>
「為什么？」</p>
許葭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我。</p>
「韓雙，你不會真以為我把你當好朋友吧？你要不要找個鏡子照照，你配嗎？」</p>
旁邊圍觀的女生哄堂大笑，湊到她身邊親昵挽住她的手臂。</p>
有人從兜里掏出悄悄帶進學校的手機，開了前置錄像，拉住我的頭發(fā)強迫我看鏡頭。</p>
鏡頭里的我臉色蠟黃，黑眼圈很重，額頭上還有紅腫的青春痘。</p>
洗得發(fā)白的臃腫校服裹在身上，微微開膠的帆布鞋皺皺巴巴。</p>
我抬手想反抗，被她們死死按住，吵著要用過期口紅給我化妝。</p>
許葭倚靠在宋江川身邊，陽光和煦，微風吹動她泛著飽滿光澤的梨花卷。</p>
她如同神明少女，看我的眼神充滿憐憫中夾雜著戲謔。</p>
「你們別欺負我們的十佳優(yōu)秀學生了，人家也怪可憐的�！�</p>
「她家很窮，她媽在按摩店給男人洗腳按摩供她讀書，還每年要拿貧困生補助�！�</p>
「有一年沒拿到補助名額，她媽還來學校求班主任，在辦公室給人下跪，我親眼見過�！�</p>
宋江川又點燃了一支煙，剛抽一口就被嗆到，一邊咳嗽一邊爆笑。</p>
「媽的，這也太賤了吧，窮成這樣還讀什么書��？去工廠擰螺絲算了。」</p>
他摟過許葭，心疼地親了親她的臉頰。</p>
「寶貝，以后離她遠點兒，別沾了窮酸氣，以后你嫁給我可是要做豪門太太的�！�</p>
旁邊的跟班們也笑，拿著口紅張牙舞爪朝我的臉而來。</p>
上課鈴聲響起，我避無可避，被其中一個人狠狠甩了一巴掌。</p>
「別給臉不要臉，涂個口紅就放你走�！�</p>
我被打得頭暈目眩，恍惚間聽到一聲怒吼響起。</p>
「你們在做什么！」</p>
眾人嚇了一跳，紛紛回頭。</p>
班主任、教導主任、校長全都站在天臺門口。</p>
我咬著后槽牙，努力仰起紅腫的臉頰，眼淚從眼角滾落。</p>
「老師，我要報警�！�</p>
許葭紅潤的臉色瞬間煞白，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手足無措。</p>
她沉浸在肆意青春里，忘記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脆弱的女孩。</p>
我思想成熟，靈魂堅韌。</p>
任何羞辱都不足以將我摧毀。</p>
任何羞辱我的人，我都將一一反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