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夢到了小時候，那時的我還是慕容蕁的掌中寶。</p>

    慕容蕁會帶我爬上萬山之巔去看云海，告訴我女子亦可有鴻鵠之志，登臨絕頂。</p>

    于是我開始看書讀文，想有朝一日也能登朝拜將，和她一起看風(fēng)景。</p>

    她把我?guī)У叫���，拍開那些想碰我的糙大漢的手，趾高氣揚地把我摟在懷里說，這是她的團子。</p>

    她喜歡跑馬，我坐在她的馬后抱著她的腰。風(fēng)在耳鬢呼嘯而過，我以為我們可以永遠自由地活著。</p>

    我的心怦怦亂跳，可惜慕容蕁穿著厚厚的甲胄聽不見。</p>

    我多希望自己永遠在夢里死去。</p>

    但慕容蕁用自己的軍功換來了國庫里的各種御用藥材，硬是把我拉了回來。</p>

    再看到她時，她戴了一個面具，站在離我十米開外的地方。</p>

    面具上畫了一個滑稽又親和的笑臉，眼角有一對紫蘭花。</p>

    那是我小時候在她衣裙上偷描的一幅畫。</p>

    慕容蕁站在我房門外，長身玉立，銀冠束起長發(fā)，渾身颯爽利落，就算戴著這么喜感的面具也不失氣魄。</p>

    但現(xiàn)在落在我眼中只覺得恐懼。</p>

    她說太醫(yī)怕我看見她的臉又應(yīng)激，所以戴了這個。</p>

    而在那之后，她總是偷偷跑到我檐瓦上，或是潛在窗外的竹墻里。</p>

    留下一些糖或糕點，便默默離開了。</p>

    世界的一切好像都變好了，我爹常來找我，除了表示愧疚，也暗示我只要還愿意，他就讓我和慕容蕁拜堂。</p>

    以前我喜歡的詩社，也派來幾個文人雅士，邀請我共飲作畫寫詩。</p>

    我知道這都是慕容蕁做的。</p>

    可我早就不會了，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木訥地聽從安排。</p>

    等到了約定的亭子里，我卻習(xí)慣性把自己當成了伺候主子的仆人，給他們擦凳子敬茶。</p>

    他們都愣住了。</p>

    “二小姐，你為什么要做這些？”</p>

    我一回神，茶水從我手里滑落。我神經(jīng)質(zhì)得慌亂跪下，邊道歉邊撿碎瓷片。</p>

    她們像看瘋子怪人一樣退避開，我心里一顫，突然覺得裙下有些異樣。</p>

    一股濕熱的液體不受控制地流出，我又失禁了。</p>

    我蹲在地上不敢動，簡直羞愧得想死。突然慕容蕁出現(xiàn)，下了逐客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