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從楚若晴握著劍柄的指縫間滲出:“虎父無犬女,爹曾是征南大將軍,哥哥又是車騎將軍,我自然不能丟了楚家的臉。”林母容色一僵,卻很快恢復過來:“但愿你記得,你和楚世卿是兄妹。”...</p>
這日之后,楚世卿似乎開始避著楚若晴。</p>
兩人院落不過一墻之隔,卻幾日都碰不到一面。</p>
沁春院。</p>
楚若晴在院里練著劍,一招一式皆透著銳氣。</p>
她自知命不過一載,卻仍放不下楚父教給她的武功。</p>
林母的臉和楚世卿的臉不斷出現(xiàn)在她腦中,楚若晴煩躁地一個猛刺。</p>
恰時院門突然打開,林母出現(xiàn)在門口,定在面前的劍鋒嚇得她臉色一白。</p>
楚若晴慌忙收起劍,心不由高懸。</p>
紫蘭從后面跟上,急忙說:“小姐,太傅夫人說要見您,奴婢攔不住……”</p>
楚若晴揮揮手:“你先下去吧�!�</p>
紫蘭應(yīng)聲退下。</p>
林母看了眼楚若晴手中的劍,遲疑了瞬后才朝她走去。</p>
楚若晴看著林母的臉,眼神恍惚了些許。</p>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皺紋,卻又增添了幾分風韻,舉手投足間都透出名門的矜貴。</p>
林母靠近時,那股熟悉的茉莉香撲面而來。</p>
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一下涌上楚若晴的心,讓她莫名無措,只得攥緊手中的劍。</p>
林母伸手撫上楚若晴的臉:“你長大了,眉眼倒有你爹的影子。”</p>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楚若晴眼眶一澀。</p>
她以為林母早忘了自己的模樣……</p>
楚若晴手中劍微松,又聽林母說:“不過更像你的妹妹婉蓉�!�</p>
這話如同一柄利劍猝不及防刺穿楚若晴的心口,疼痛肆意。</p>
楚若晴扯著嘴角:“我不記得自己有妹妹。”</p>
林母臉色微變,放下了手:“我今日來,是希望你助婉蓉入府,而非翻舊賬�!�</p>
楚若晴眸底閃過絲悲戚。</p>
她不解釋當初為何拋棄自己,反而讓自己幫助她的另一個女兒入府。</p>
楚若晴握著劍的手骨節(jié)泛了白:“哥哥的婚姻大事,我做不了主�!�</p>
林母眉一皺,意有所指:“是啊,你畢竟只是養(yǎng)女�!�</p>
話畢,她jsg又上下打量著楚若晴。</p>
一身勁裝,高束的長發(fā)不見珠釵,不似雙九閨秀,倒像少年郎。</p>
“女子該恪守女德,舞刀弄槍成何體統(tǒng)�!�</p>
林母透出厭惡的語氣,讓楚若晴喉間一哽。</p>
從始至終,林母都沒叫她一聲女兒。</p>
血從楚若晴握著劍柄的指縫間滲出:“虎父無犬女,爹曾是征南大將軍,哥哥又是車騎將軍,我自然不能丟了楚家的臉�!�</p>
林母容色一僵,卻很快恢復過來:“但愿你記得,你和楚世卿是兄妹。”</p>
刻意咬重的“兄妹”二字像盆冰水,迎頭澆在楚若晴頭上。</p>
寒意入骨。</p>
……</p>
楚世卿從宮中面圣歸來,兩個丫鬟的竊語讓他步伐一滯。</p>
“自老夫人去世,將軍府所有事宜都是在小姐打理,簡直如同半個主母似的。”</p>
“可不是,我瞧著可不止半個……”</p>
楚世卿眉頭驟緊,無聲離去。</p>
路過正廳,卻看見了似乎在等他的楚若晴。</p>
楚世卿壓下心中煩躁:“怎還未去歇息?”</p>
“睡不著。”楚若晴說著,給楚世卿倒了杯熱茶。</p>
她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世上她真正的親人,唯有楚世卿一人了。</p>
楚世卿沒有接,反而沉思片刻道:“明日我會請一位新管家來府中,以后你就不用操心府事了�!�</p>
楚若晴一愣:“為什么?”</p>
“你是待嫁的小姐,府事本該由當家主母打理�!�</p>
楚世卿淡然的語言讓楚若晴心口一攥。</p>
她帶著薄繭的指尖摩挲杯沿:“哥哥心中的當家主母……是林婉蓉嗎?”</p>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p>
自己為何要明知故問,又為何要自取其辱。</p>
楚世卿沉默了片刻:“當年江南遺孤眾多,我為何只帶你回京,你可知緣由?”</p>
楚若晴心一緊。</p>
下一瞬,楚世卿的解釋如萬千銀針扎進她的耳內(nèi)。</p>
“因為你的眉眼像婉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