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邊月色高懸,無聲寂靜。</p>
宋軒連帶著下人都看出這位平日里清規(guī)戒律自持的帝師,戒……要斷了。</p>
可偏偏喝到醉醺醺的溫書頤沒有覺察。</p>
還一個不如意扔掉毛筆,接著又將酒壺往嘴里倒了倒。</p>
她仰頭,芙蓉香腮上染上駝紅:“沒酒了……”</p>
話音剛落,正對上一雙幽黯至深的眸子。</p>
她停頓了瞬,在看清是宋洛京后,她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p>
‘砰——’</p>
拉他進來,將門關(guān)上,動作一氣呵成。</p>
宋洛京被溫書頤強勢的抵在門板上,他怒極,吼腔盡是怒火:“溫書頤!”</p>
“噓!”溫書頤用食指捂住他的嘴,醉眼朦朧質(zhì)問,“說!你今日為什么要丟下我?為什么葉沐璃去找你就可以?她在你心里就這么特別?”</p>
接綿不斷質(zhì)問雜著熱氣縈繞在男人脖頸。</p>
宋洛京強行拉下她的手,嗓音冷肅:“溫書頤,你到底要胡鬧到什么時候?”</p>
溫書頤腦袋里一片混沌,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么。</p>
她抬了抬睫毛,盯著宋洛京手腕那串菩提佛珠,一個勾手從他掌心逃脫的同時將那串佛珠也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這個,我喜歡。”</p>
黑木色的珠子,套在她潔白瑩潤的腕間,莫名生出一種禁忌感。</p>
宋洛京凝著好一會兒,直到聞到撲面而來的酒氣,他才回神,冷著臉拿回手串,反手拽起溫書頤來到窗前。</p>
窗戶未關(guān),吹進房中的冷風(fēng)打在身上帶著整個身子都發(fā)冷。</p>
“嘶!”</p>
溫書頤狠狠打了個寒顫,瞬間清醒。</p>
“宋洛京,這么冷的天你要凍死我��!”她掙扎著想甩開被他緊箍的手,“松開我!”</p>
可她掙扎一步,宋洛京就加重一分力氣。</p>
“酒醒了?”他眼神冰冷的可怕,“醒了就看清楚你都干了什么!”</p>
說完,他憤然松開手,轉(zhuǎn)身走了。</p>
室內(nèi)寒冷,溫書頤站在風(fēng)口,看著滿地的狼藉,頭皮一陣陣發(fā)麻發(fā)疼。</p>
這些……都是自己做的?!</p>
本是受了委屈,想借酒消愁,沒曾想會喝醉。</p>
還砸了宋洛京最愛的靜室,這的確是過分了點。</p>
可明明是宋洛京有錯在先,哪有將正妻丟下的道理!</p>
……</p>
大鬧過后,溫書頤當晚就著涼了。</p>
半夜還發(fā)起了高燒,可得罪了宋洛京的緣故,沒人趕去請大夫。</p>
她只能自己拖著發(fā)昏的腦袋,熬了姜茶服下,然后蒙頭大睡。</p>
之后幾日里,都沒見宋洛京回府。</p>
病好那日,好友邵燕詢前來拜訪。</p>
剛落座,邵燕詢就調(diào)侃她:“聽說你砸了宋洛京的靜室,還毀了他珍藏的題字!”</p>
“可以啊你,我還以為你這些年真變成賢妻良母了,沒想到還是以前那個溫書頤。”</p>
溫書頤心里腹誹,她現(xiàn)在就是以前的自己。</p>
“你今日來府上找我所為何事,若無事就請回吧!”</p>
看出她心情不悅,邵燕詢立馬笑著攔住她:“不逗你了,就為了你敢砸靜室這個壯舉,我買了匹汗血寶馬送你,要不要去馬場看看?”</p>
溫書頤眸光一亮,心底涌上絲絲欣喜:“要,你先去老地方等我�!�</p>
邵燕詢走后,她就立馬回房,翻出柜子最里層的那件楓葉紅衣裙換上。</p>
又將長發(fā)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起,然后腳步輕快出府。</p>
經(jīng)過前院時,卻不知宋洛京什么時候回來了,正坐在靜室臨摹。</p>
他沒抬頭,淡淡一問:“要去哪?”</p>
溫書頤有點心虛,但一想到這些天他的冷漠,和這些年為他壓抑本性所受的委屈。</p>
她瞬間就挺直腰背,頭一次硬氣反駁。</p>
“本小姐要去騎馬踏花,要不帶上你一塊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