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闖鳳凰山
南禹帶我去了一個寧靜的小鄉(xiāng)村，坐落在山崖里，村子里住的似乎是一個少數(shù)民族，穿著特有的民族服飾，我注意到他們的衣裙上都有一種相似的圖案，看上去像是一種羽毛。</p>
“這里叫鳳尾村，傳說上古時代這里是鳳凰的巢穴，常有鳳凰出沒，這里的居民以鳳凰為尊，自稱是鳳凰的后世族人，他們世代在這里居住，自給自足。我也是偶然一次發(fā)現(xiàn)這里的，他們并不排斥外人，相反還很熱情好客。”</p>
“這么說他們衣服上繡的就是鳳凰的羽毛？”</p>
“是的，他們視鳳凰為神，這種尊重體現(xiàn)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在衣服上繡花紋也是其中一種�！�</p>
“南禹你看，有人過來了，是朝我們來的嗎？”</p>
來人慢慢走近，在我們面前停下，微微對南禹躬了躬身，“又見面了，公子。”</p>
南禹點了點頭，向我介紹：“這位是阿萊，我上一次來就是他招待的我�！�</p>
“姑娘你好�！卑⑷R向我打招呼。</p>
“她對你們這里的傳說好奇得緊，我就帶她來看看。”南禹向他解釋我們的來意。</p>
阿萊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后把我們引進村子，沒再問什么。</p>
我問阿萊：“你們這個村子為什么叫鳳尾村啊？僅僅是因為鳳凰的傳說嗎？”</p>
“不是的，姑娘，你看，”阿萊停下來，指著我們頭頂上的山，“這山崖的形狀像不像鳳凰的尾巴？”</p>
我抬頭細細看去，不說不覺得，一說還真有那么點像我在畫像里見過的鳳凰尾巴。</p>
“那這么說那座山豈不是叫鳳尾山？”</p>
“不是，這座山叫鳳凰山�！�</p>
我心頭一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p>
阿萊帶著我們繼續(xù)走，“傳說世間最后一只鳳凰是在這里長眠的，千百年來它的骨架慢慢堆積成了山，獨獨留了一個尾巴在外面，我們認為這是它在告訴我們它曾來過。我們在這里居住，世代守護它，也在告訴它我們沒有忘記它�！�</p>
雖然不知道世間是否真的出現(xiàn)過鳳凰，但是這傳說加上這個鳳尾的形狀，聽上去還真像那么回事。</p>
“那我們可以去鳳凰山上瞧瞧嗎？”</p>
“最好不要�！�</p>
“為什么？”</p>
“鳳凰山地勢險峻，難以攀爬，村子里曾經(jīng)也有人好奇鳳凰傳說是不是真的，想上去看看鳳凰山上是不是一個完整的鳳凰形狀，但是他們?nèi)チ司驮贈]有回來，后來村子里就再沒有人嘗試攀爬鳳凰山了�！�</p>
“有這么可怕？”我小聲嘀咕，不管了，再危險我都得上去瞧一瞧，萬一真的有關于輪回眼的線索呢？</p>
阿萊讓人收拾了一間屋子給我們住，早晚餐都有人給我們送過來，想去哪里玩的話只要出門必定有人來帶我們，他們熱情得讓我好不習慣。</p>
我們站在院子里，門口已經(jīng)有人幫我們開了門，我總感覺有幾十雙眼睛盯著我們似的。</p>
我湊在南禹耳邊說：“南禹，他們這也太熱情了一點吧？”</p>
“他們也許是擔心我們的安全。”南禹倒是自在，并沒有覺得他們這樣有什么奇怪。</p>
我掩住嘴小聲說：“話是這么說，但是我感覺我們好像兩個犯人�！�</p>
南禹被我逗笑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告訴阿萊，讓他把這些人撤走�！蹦嫌砟弥茸樱噶酥钢車娜�。</p>
我把他的扇子按下去，“還是別了，萬一他以為我們不領他的情，那他得有多難過�！�</p>
南禹點點頭，大概覺得我說得有道理，他又問我：“今天想去哪里看看？還是隨便走走？”</p>
“鳳凰山！”</p>
“我看你想去那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蹦嫌眢@訝于我的執(zhí)著，第一天我對鳳凰山刨根問底的時候他就看出來我對這事兒很感興趣，本以為阿萊一番勸說之后我會放棄，怎么感覺起反作用了？</p>
“被你看出來了......”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事，我一個人去，我就是想上去看看�！�</p>
“阿萊說了那里很危險，有去無回�！�</p>
“危險有什么可怕的，人都會死，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最多老天爺對你好點讓你后天死咯�！蔽覠o所謂地說。</p>
死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大事，一開始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啟動輪回眼，或者說，我，為死而生。</p>
南禹心里有些震驚，紫夜小小年紀為什么會有如此感悟？</p>
“好，我陪你去。有我在，你死不了，還沒人能從我手底下?lián)屓�。�?lt;/p>
閻王老爺也不行嗎？我笑笑，但內(nèi)心還是很感動，有一些說不清的情緒。</p>
南禹果真說到做到，當天晚上就帶著我夜闖鳳凰山，我本想一步一個腳印爬上去，奈何磕磕絆絆，好幾次要掉下去都是南禹一個回手掏把我撈了回來。</p>
“現(xiàn)在還想一步一個腳印嗎？”南禹再次把我撈回來，我死死抱著他的腰。雖然嘴上不怕死，但內(nèi)心還是有些小慫。</p>
“不不不......不了不了，南禹，我不想努力了。”我躲在他懷里半開玩笑似的說，也當給自己壯膽了。</p>
“早說不就不用遭這個罪了�！蹦嫌碜焐舷訔壩�，但還是很誠實地踩著輕功帶我上了鳳凰山頂。</p>
你別說，這個半路撿的導游，武功真不是蓋的，雖然我不懂武功吧，但是看他帶著我飛上那么高的地方還臉不紅氣不喘的，功夫絕對不賴。</p>
“可以啊，南禹公子，那等會拜托您再帶小的下去一趟吧�！蔽艺~媚似的笑著，現(xiàn)在他可是大爺，得先把馬屁拍好了。</p>
“好說，那得看你拿出什么誠意了�！蹦嫌硪渤羝ㄆ饋怼�</p>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專心地打量四周。</p>
站在鳳凰山頂，我有些失望，這里并沒有想象中的什么指引路牌，甚至連半點關于輪回眼的信息都沒有，和普通的山頂沒什么兩樣，更加沒有鳳凰形狀的殘骸。</p>
我一下子瀉下氣來，踢了踢腳邊的一塊石頭，“什么嘛，跟普通的山?jīng)]什么兩樣�！�</p>
“也不是沒有不一樣的�！蹦嫌碚f。</p>
我抬起頭來，“哪里不一樣？”</p>
南禹手拿扇子向外指：“這里看到的世界不一樣�！�</p>
我看過去，鳳凰山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站在山頂，足以體會“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是什么感覺。當山峰變成巴掌大小的時候，人就更加微不足道了。</p>
“人如螻蟻，亦如浮萍，與浩瀚宇宙相比，果真是微小如塵粒，我們?nèi)肽克�，可能還不及這世界萬分之一�！蹦嫌戆l(fā)出感嘆。</p>
我情不自禁轉(zhuǎn)過去望著他，是啊，宇宙面前我們已如此渺小，更遑論在時間長河里，我們又會是多不起眼的存在。</p>
我突然低低地笑了，和南禹相處的這段時間，我真的有一瞬間幻想過，如果我們能跳脫出時間之外就好了，現(xiàn)在想來真是可笑，我拿什么對抗時間？沒有人可以逃出歷史輪回。</p>
“紫夜，你笑什么？”</p>
“我笑為什么總有人想著長生不老，想要永遠握住手里的東西，甚至想要對抗時間�！�</p>
“因為欲望和不滿足，如果所有人都能順應自然，那就天下太平了。”</p>
我們相視一笑，似乎在某些方面達成了靈魂契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