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張璟川對李大牛做了一些交代后,扛著旗幟策馬朝東海堡走去。</p>
待走到離城門兩百步的距離時,張璟川停了下來,仰頭望向堡墻上的清軍將領,</p>
朗聲道:</p>
“上面是清軍哪位將領啊?”</p>
堡墻上,一名清軍弓手緩緩抬起弓箭,正要拉弦,卻被鰲拜用手按了下去。</p>
鰲拜看著下方年輕的明軍領頭之人,眉頭微蹙,揚聲道:“我乃鑲黃旗騎都尉,瓜爾佳鰲拜!”</p>
鰲拜��?</p>
張璟川眉頭一挑,沒想到東海堡里的清軍將領竟然是鰲拜,皇太極親封的滿洲第一勇士!</p>
不知為何,他心里竟然萌生出想要與鰲拜一決高下的想法。</p>
這或許,是受到項羽模版的影響。</p>
現(xiàn)在是明末清初,可不是漢末三國,兩軍交戰(zhàn)前,雙方武將先來一場廝殺。</p>
按捺住躁動的心緒后,張璟川朗聲笑道:“鰲拜,久仰大名啊!”</p>
堡墻上的鰲拜不由一愣,自己在明軍那邊已經(jīng)這么出名了么……</p>
“你又是何人!?”鰲拜朗聲問道。</p>
“我是何人不重要,”張璟川笑著道:“我只是很好奇,閣下堂堂滿洲第一巴圖魯,為何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堡內(nèi),不敢與我在外面好好打一仗呢?”</p>
鰲拜皺了皺眉,盡管知道這是對方的激將法,但他的心里還是很氣,忍不住想要帶著兵馬殺出去殺他個片甲不留。</p>
但他畢竟不是剛上戰(zhàn)場的毛頭小子,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鰲拜強壓下內(nèi)心的沖動,朝著下方的張璟川冷笑道:“小子,你是想激將于我吧!”</p>
“尊敬的滿洲第一巴圖魯,我想您是誤會了,”張璟川笑著陰陽道:“我只是單純的說您是垃圾!”</p>
鰲拜捏緊了雙拳,因為用力過度,雙拳都有些顫抖,他的眼角一直在顫抖著,努力的克制住想要殺出堡去的沖動。</p>
張璟川和鰲拜兩人的對話,讓一旁的徐敷奏心肝都在顫抖。</p>
多久了?</p>
明軍有多久沒人敢如此挑釁虜賊了?</p>
徐敷奏的身體在顫抖,因為他很激動,很興奮。</p>
“鰲拜,你既然想做縮頭烏龜,又有何臉面稱自己是滿洲第一巴圖魯,”張璟川在嘴遁之術的加持下,越罵越帶勁:“這臉吶就一張,鰲拜,你就不能省著點兒丟么!”</p>
鰲拜在顫抖,氣得渾身在顫抖,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張璟川已經(jīng)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p>
徐敷奏斜著眼睛瞥向鰲拜,心里不免生出幾分疑惑。</p>
按理來說,鰲拜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在明知道對方在激將自己的情況下,為何還會這般惱羞成怒,若是換做自己,哪怕你罵破了天,自己也不會受到影響而做出沖動的決定。</p>
就算罵得再難聽,大不了轉(zhuǎn)身離開城墻,不去聽就是了。</p>
張璟川在嘴遁之術的作用下,越罵越帶勁,越罵越難聽,甚至有的清軍弓箭手忍不住射出了箭矢,卻被張璟川從容擋開。</p>
徐敷奏看了一眼堡墻外的張璟川,又看了一眼千八百步開外的四百人組成的軍陣,還有那藏在刀盾手后面的數(shù)十門火炮以及百名火銃手。</p>
曾經(jīng)身為副總兵的徐敷奏瞬間明白了過來。</p>
這支四百人組成的明軍隊伍,根本就不是什么剛組建的火器營,而是帶著火炮來接管東海堡的,帶來的數(shù)十門火炮就是為了駐守東海堡的。</p>
可這東海堡并非戰(zhàn)略要地,東面是遼東灣,南面是河灘,凌河的入�?�。</p>
等等……</p>
入海口,遼東灣?</p>
竟然是這樣!</p>
明軍之所以放著火炮不用,非要引清軍出堡作戰(zhàn),為的就是保護東海堡現(xiàn)有的城防,否則把本就年久失修的矮墻轟塌了,一旦清軍來襲,東海堡將很難守住。</p>
心中了然的徐敷奏,那雙渾濁失神的眼眸,瞬間迸發(fā)出神采,開口嘲諷道:</p>
“堡外不過四百明軍,而你鰲拜在堡內(nèi)有三百鑲黃旗精銳�!�</p>
說著,徐敷奏看向鰲拜,冷笑道:</p>
“你不是說明軍羸弱么,怎么?三百清軍精銳躲在堡內(nèi),不敢和羸弱的四百明軍出堡一戰(zhàn)么?”</p>
此時的鰲拜,本就處在爆發(fā)的邊緣。</p>
被徐敷奏的話這么一激,就像是火油遇到火星子一般,一點就燃。</p>
鰲拜受皇太極委派,前來東海堡勸降徐敷奏,這兩日一直在其面前說著清軍的強大,明軍的羸弱,而現(xiàn)在,自己帶著三百鑲黃旗精銳,竟被四百羸弱的明軍堵在堡內(nèi),還被罵成縮頭烏龜。</p>
一直在強壓心中怒火的鰲拜,腦袋里的那根弦越繃越緊,直到徐敷奏的話,如針一般狠狠的扎到了鰲拜的內(nèi)心深處,腦子里的那根弦,徹底的繃斷了。</p>
如果說張璟川得益于嘴遁之術的加持,一直在鰲拜的身上放石頭,那徐敷奏的話就是壓倒鰲拜的最后一根稻草。</p>
“氣死我了!弟兄們,隨我殺出去,我要親手撕了這小子!”</p>
鰲拜一聲暴喝,拔出腰間的鋼刀,朝左右招呼一聲,隨即三步并作兩步的往城門處跑去。</p>
堡墻上的清軍甲士早就忍受不住張璟川的冷嘲熱諷和肆意謾罵,自從他們于明軍開戰(zhàn)以來,哪里受到過這樣的屈辱。</p>
現(xiàn)在,他們的巴圖魯要帶著他們殺出去撕碎這些羸弱的明軍,清軍士兵紛紛叫好,簇擁著他們的巴圖魯向城門處涌去。</p>
徐敷奏雙手撐在墻垛上,炯炯有神的眼眸直視著下方的明軍小將,眼里滿是期待。</p>
張璟川罵著罵著,竟發(fā)現(xiàn)沒了鰲拜的蹤影,就是堡墻上的清兵也沒了身影。</p>
什么情況?</p>
難不成,鰲拜帶著一眾清兵下城墻躲清靜去了?</p>
就在張璟川一籌莫展之際,堡墻上探出一個頭來,張璟川隨即看了過去,竟是剛才站在鰲拜身旁的老者。</p>
而這老者正用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還沖著自己慈父般的微笑……</p>
這是……什么意思?</p>
就在這時,城門內(nèi)傳來一陣嘈雜之聲。</p>
緊接著。</p>
“吱呀——”</p>
東海堡的城門從里面打開了。</p>
透過逐漸打開的門縫,張璟川看到了里面黃燦燦的一片。</p>
鰲拜一馬當先,手持長刀,面目猙獰的朝著自己策馬而來。</p>
隨后,</p>
張璟川左手一扯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己方軍陣打馬狂奔,大聲喊道:</p>
“開炮!”</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