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臨走前，江知意照例交代了以后鋪子的事都歸碧玉管。</p>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碧玉姑娘�！闭乒竦拇虮ＷC。</p>
后又頂著笑臉，道：</p>
“早該如此，您如今是千總夫人，這些瑣事合該交給咱們這些下人管理，您呀，就該和其他府里的夫人小姐一樣，喝喝茶，讀讀話本子。”</p>
“哼，你倒是慣會說話。”江知意輕哼。</p>
“馬屁精！”碧玉回頭用力瞪他一眼。</p>
“表嫂�！币坏琅晜鱽�。</p>
江知意定睛一看，“妍清表妹？”</p>
兩人一出一進，剛好撞上。</p>
“這么冷的天，怎么還帶孩子出門了？”</p>
江知意看見她身后的丫鬟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這會兒聽見聲音，也在朝這邊張望。</p>
“快進來，”她招呼，“別把孩子凍著�！�</p>
“買些什么？表嫂送你�！�</p>
馮妍清搖頭，“我有錢，來給昊兒買兩盒面霜，到了冬天，他的臉皴得厲害�！�</p>
江知意沒有強求，拿了個孩子一直盯著的毛氈玩偶給他。</p>
凌昊回頭看娘，見她點頭，才接了玩偶，軟乎乎沖她露出一個笑。</p>
真乖，江知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p>
“表嫂，能陪我去珍饈閣吃頓飯嗎？”馮妍清面露哀求。</p>
“當然！”江知意主動挽住她的胳膊。</p>
她對馮家人沒有好感，馮妍清除外。</p>
當初在流放路上，她根據(jù)系統(tǒng)的提示去挖草藥給景澤鈞，馮妍清是唯一一個主動來幫忙的。這份情，她一直記得。</p>
只恨在妍清被當做貨物送予縣丞為妾時，她沒有能力去阻止。</p>
馮妍清抱著孩子上了江知意的馬車，碧玉和另一個丫鬟去了另一輛。</p>
馮妍清自上了馬車就不說話，雙眼呆呆地看著另一面的簾子。</p>
江知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p>
她看起來很難過。</p>
當然，誰家好好的閨女當了妾能快樂？況且還有那樣的家人。</p>
她的痛苦點很容易就能猜到，無非就是后宅和馮家那群水蛭。</p>
但這都不是她一個外人能插手的。</p>
珍饈閣離得不遠，馮妍清要了個包廂，點了菜，給了些銀子讓丫鬟領(lǐng)著碧玉去用飯。</p>
羊肉鍋子散發(fā)著騰騰熱氣，香味很快彌漫開來。</p>
馮妍清未語淚先流，把孩子都嚇了一大跳，癟著小嘴，眼里包著淚，卻還是懂事的先給娘擦了眼淚。</p>
江知意嘆氣，挪到她的旁邊，手在她肩頭拍了拍。</p>
馮妍清哭得更加止不住了。</p>
好一會兒才平息。</p>
“讓表嫂見笑了。”她擦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p>
“我今日，其實是故意來遇你的，我知你每月十五都要來巡鋪子，就想著來碰碰運氣。有些話，我實在憋了太久，再不說，我就要魔怔了。”</p>
她的一只手緊緊握住江知意的，哪怕是江知意這些年做慣苦活的人，都覺得有些疼。</p>
“好，你慢慢說，我都聽著。”</p>
能發(fā)泄出來就是好的。</p>
“我是這一輩姐妹中長得最好的那一個，從前還在京中時，府里長輩想將我送進宮，但凡再出一個姑母，伯府的榮耀又可以延續(xù)兩輩�！�</p>
啊……這也不太可能吧，瞅瞅你姑母，還連累你們被流放了。</p>
“等到了迦樓關(guān)，他們又打上我的注意，但我并不是第一個被送出去的，在我之前，有兩個庶妹，這并不是他們心疼我，還是想將我待價而沽�！�</p>
嗯，聽說過，前兩個一個被送去外城土財主家，一個被送給了內(nèi)城商賈。</p>
“直到他們利用那兩份姻親，攀上縣丞，才將我送了出去�！�</p>
那時的縣丞，已經(jīng)是馮家能夠接觸到的最好的選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