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午忙完。</p>
寧喜兒繼續(xù)縫鞋子。</p>
主要就是個心意,不需要多精美扎實,能送出手就行。</p>
“這是給男人繡鞋子呀�!币坏狸幱皰呦聛�,是玲瓏走了過來,嘴角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寧喜兒,我看你這幾天心事重重,是不是和哪個侍衛(wèi)私定終身了?”</p>
葉桃放下手中的活走過來:“喜兒是給她弟弟繡鞋子,你別胡說!”</p>
“嘖!”玲瓏冷笑,“我可是看到你天天大半夜去后頭林子里,肯定是私會情郎,別讓我抓到證據(jù)。”</p>
寧喜兒抬眼:“你自個的證據(jù)清除干凈了么,還有空來抓我把柄?”</p>
玲瓏面色一僵。</p>
她那事兒做的極為隱蔽,從頭排查了幾天,也不知問題出在了何處。</p>
她找不出漏洞,想來姑姑也查不到她頭上,只要把寧喜兒這個知情人給……那就高枕無憂了。</p>
她憤恨瞪了一眼寧喜兒,甩手離去。</p>
寧喜兒眸色清冷。</p>
她低頭繼續(xù)縫鞋子,當天傍晚,縫了最后一針后,她用一塊布把鞋子包起來,神色匆匆往浣衣局外走,正巧碰到了玲瓏,她有些慌張的將東西藏在身后。</p>
玲瓏輕輕笑了下,讓開路。</p>
寧喜兒抿了抿唇,踏著夕陽霞光,走到了文華殿門口。</p>
守門的侍衛(wèi)認識她了,畢竟,來這兒大大咧咧找羅統(tǒng)領(lǐng)的人,就她一個。</p>
她正要開口,忽然,一行人從里頭走出來。</p>
一大群人簇擁著太子往外走。</p>
寧喜兒心中咯噔一下。</p>
若是她撞破太子身份,接下來就有點不好收場了。</p>
她的腦袋已經(jīng)先一步低低垂下,同那些侍衛(wèi)一樣靠邊站好,屈膝,姿態(tài)恭敬。</p>
蕭止淮步子頓住。</p>
光看身影,他就認了出來,是寧喜兒。</p>
她規(guī)規(guī)矩矩低著腦袋,毛茸茸的樣子,讓他有些忍不住翹起了嘴角。</p>
他揮揮手。</p>
羅宇十分懂事,帶著人,悄無聲息退了下去。</p>
“寧喜兒。”</p>
蕭止淮開口喚道。</p>
寧喜兒抬頭,一臉茫然的看向四周:“肖大哥,怎的是你,我方才分明看見有貴人從大殿出來,一大群人,怎么不見了?”</p>
蕭止淮忍不住笑:“你不是總想著見太子殿下么,方才那個就是太子�!�</p>
“誒,太子?”只見面前的少女瞪圓了眸子,回頭四處看,頓時痛心疾首,“天哪,我方才距離太子只有幾步之遙,怪我膽子太小,居然沒有偷偷看上一眼……”</p>
瞧她這副模樣,蕭止淮唇瓣的笑意更深了:“你來文華殿是作甚?”</p>
寧喜兒忙從懷里拿出布包,有些扭扭捏捏遞過去:“那個,你不是送了我耳墜嗎,我做了一雙鞋子當回禮……我知道你給太子殿下辦事不缺這些,就是我一點心意,當然,你要是瞧不上,那就當我沒來過�!�</p>
蕭止淮伸手接過來。</p>
一雙黑色布鞋,沒有多余花樣,簡單樸素。</p>
“也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睂幭矁捍叽�,“你找個地兒坐下試試,要是大了小了,我再改一改�!�</p>
蕭止淮找個石凳坐好,脫下錦靴。</p>
“鞋面太松了,得收一下�!睂幭矁禾痤^,“你這身衣裳有點兒臟了,我順帶也給你洗了一塊兒送來�!�</p>
蕭止淮低頭。</p>
這是羅宇的侍衛(wèi)制服,也不知道穿幾天了,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居然有一股汗味。</p>
他搖頭:“不必�!�</p>
“你一個大男人,洗衣裳洗不干凈�!睂幭矁簣猿�,“快脫下來,等會巡邏的人過來看到,就不好解釋了�!�</p>
她伸手扒拉。</p>
蕭止淮實在是無奈。</p>
只能將披風解下來遞給她。</p>
“怎么感覺,脫掉披風后的你有點兒不像侍衛(wèi)了?”寧喜兒看著他,“我回去就給你洗好,晚上送來,你等著我……啊呀,記起來了,晚上姑姑另有安排,明天也忙,后天送會不會太晚了?”</p>
蕭止淮頓了頓:“何時洗好,我去取�!�</p>
寧喜兒手指微動,疊好了披風,抬起頭,眸光依舊澄澈:“一刻鐘就能洗好,你等會在浣衣局后側(cè)門等我�!�</p>
蕭止淮頷首。</p>
少女綻開笑容:“就這么說定了�!�</p>
她拿著鞋子和披風跑開,在轉(zhuǎn)過彎后,故意放慢腳步,慢騰騰往回走。</p>
剛走到門口,就被玲瓏攔住了進去的路。</p>
“回來了?”玲瓏雙手環(huán)胸,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外頭究竟有什么,讓你天天惦記著往外跑?”</p>
寧喜兒抱緊胸口的東西,后退兩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聽不懂?”玲瓏欺身上前,猛然就扯住了她懷里的東西,“來來來,大家瞧一瞧,這是什么!”</p>
嘩啦一聲。</p>
一件黑色的男人披風,一雙黑色的男人布鞋,掉在了地上。</p>
“我就說她寧喜兒天天出去干什么呢,原來是跟侍衛(wèi)私會!”玲瓏嘖嘖一聲,“白天私會,夜晚也私會,你知道這叫什么嗎,叫穢亂后宮,寧喜兒,你膽子可真大!”</p>
圍觀宮女嗡嗡議論。</p>
“寧喜兒看著那么老實,沒想到居然和男人私通。”</p>
“發(fā)現(xiàn)私通,輕則逐出宮,重則亂棍打死。”</p>
“別胡說!”葉桃從人群擠出來,“我早就說過了,這是喜兒給她弟弟做的鞋子!”</p>
“鞋子就罷了,披風呢?”玲瓏嘲諷,“這可是宮內(nèi)侍衛(wèi)的制服,別告訴我,寧喜兒她弟弟是宮內(nèi)侍衛(wèi)!”</p>
人群聚集,浣衣局管事姑姑聽見動靜走了過來,一臉嚴肅:“怎么回事!”</p>
玲瓏迅速把事情說了一遍:“……浣衣局宮女與侍衛(wèi)私通茍合,證據(jù)都在這兒擺著,這件事可大可小,萬一鬧到上頭去了,貴妃娘娘嚴查起來,姑姑怕是都得被連累!”</p>
姑姑嚴厲的視線從披風上掃過,隱隱有些動怒:“寧喜兒,你自己說!”</p>
“我、我……”寧喜兒慌張搖頭,語無倫次,“姑姑,我沒有,不是我,這披風、是……是我撿來的,對,撿來的!”</p>
她臉上寫滿了心虛。</p>
姑姑一臉失望:“你來浣衣局三年,勤勤懇懇,我還打算提拔你,萬萬沒想到,你居然自毀前途!寧喜兒,你給我跪下,老實交代究竟與何人私通,或許,還能保下這條小命!”</p>
兩個宮女上前,按住她肩膀。</p>
寧喜兒被迫跪在了地上。</p>